鹿先生原本真的只是一隻梅花鹿。而袁天罡原本也真的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猿猴。一猴一鹿就這麼平淡的生活在森林中。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成為好朋友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跡的。錐這一切都是一個謎，直到鹿先生死後。袁天罡在和陳經寒一次喝酒的時候說了出來。
那時候我們還都小，今日無憂無慮地在林中遊玩，嬉戲。那時候的我們從來就不知道煩惱什麼。直到我們看見了生老病死，看見了那些您老年老的鹿，和猿猴一個一個的離我們而去。小鹿和我第一次有了煩惱。
那天我們照常在河邊行走。小鹿突然問我，"如果有一天我們也老了，也要死了，那該怎麼辦？"
我說，"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如果那一天真的要來的話，我們除了死，別無選擇。"
我看得出來，小鹿很不開心。低著頭慢慢的在河邊走著。我們就這樣走了很久很久。小鹿突然回頭對我說，"要不我們也去找些修煉的方法吧，我不想就這麼死去。"
當時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因為我也不想就這樣平平淡淡的，老了，死了。
就這樣，我們踏上了的尋仙訪道之路。
最開始，我們並不知道哪裡會有修煉的功法，哪裡會有得道的可能，我們甚至不知道我們住的地方叫什麼名字，不知道我們四周會有什麼。我們只是聽說，在更深處的森林裡，有一些強大的靈獸，他們通人言，識人字，明日月，曉義理，上可飛天，下可遁地，無窮變化，盡在指尖。我和小鹿帶著無窮的嚮往，按照宿老指的方向，去尋找長生之法。
第一處是一個水潭，平日裡，族裡的老者都不讓我們接近的，說是裡面有兇惡之獸。我們這次第一個人來的地方就偏偏是這。
一靠近，就聞到了濃濃的臭味，那是屍體腐爛了許久才能有的臭氣。我們兩個人剛一接近，就看見那堆積如山的屍骨，看的我和小鹿頭皮發麻，驚悚無比。所以，我們兩掉頭就走，根本不敢多待一會。
所幸，我們兩沒有找潭裡的那條黑蛇問，不然，恐怕早就變成了那一堆白骨當中的一員了。
然後，我們繼續走啊走啊，走過了綠林，走過了雪山，走到了草原。我們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草原，一望無際，茂盛，無邊，讓人陶醉。好吧，雖然我是一隻猴子，我喜歡樹林，他是鹿，也喜歡樹林，但我們還是被這片草原深深吸引。
真的，你不知道，那有多漂亮。我們兩走了這麼久，走過了千山萬水，走過了重重險阻，我們遇見了這麼美麗的一個草原，當時的心裡是無比的激動。
然後，我們繼續尋找，在大草原裡撒歡，在哪個天高地遠草深深的地方興奮的行走著。
我們找到了，終於找到了，那個渴望已久的地方。
那是一個墳冢，我們那時候不知道，只是好奇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土包，然後，我和小鹿就把土包給刨開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挺對不起我們第一個老師的。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把自己的功法留在了那個土包裡，還在上面留言說，"只留給膽子大的人，不過既然你或你們都敢刨我的墳了，想來膽子也不小。那就送給你們了吧！"只可惜，當時我們沒看懂那些字是什麼意思，估計老師也沒想到，他的學生會是兩個靈獸吧！不不不，我們那時還算不上靈獸，只是兩個野獸，兩個普普通通的野獸。
我們看不懂，但我們看得懂上面的圖畫，那是人類才有的經脈。
那時候我們絕望了，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沒有這樣的條條道道，我們也不知道這些符號字跡又是什麼意思。我們就在那裡，等著死亡的到來。
直到，餓的不行了，我和小鹿看見那個小小的瓶子。把瓶塞咬開，我們一人一顆，吃了那黑乎乎的圓溜溜的東西。後來才知道那是丹藥。
我和小鹿沉沉的睡了過去，就這麼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們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小鹿變成了人形，小鹿吃驚的指著我，"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一愣，才發現自己也變成了人類的模樣，這讓我驚悚。
不過，總算可以按照他的記載來修煉了。第一次吸收靈力的感覺，真的很好。那種奇妙的感覺，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們吃的難道是化形丹?"陳經寒忍不住插嘴。他還真的挺無語的，這也太碰巧了吧。
"嗯，就是這麼湊巧，我兩吃的那一瓶還真的就是化形丹。他一個人，怎麼還收藏了那個東西，我們的確沒想通。而且，下面埋了一大堆的丹藥，正好是這個露了出來！倒也真的是奇蹟吧！有時候，機緣巧合，真的難以阻擋！"袁天罡毀了陳經寒一句，便繼續講述他和鹿先生的故事。
之後，我和小鹿一起修煉一起進步，很快就突破到了幽門三階。哦，幽門境你知道吧！這是外面的境界劃分，跟乘天大陸不一樣。
陳經寒點點頭。
"那我就不多說了。"袁天罡繼續訴說。
到了三階，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有多厲害，而且一直悶在裡面悶著，時間長了也難受，所以打算著出去看看。
收好那張紙，也不知道一張紙上怎麼可以看到這麼多圖片，我們兩就離開了這裡。
"墳沒平一下嗎？"陳經寒忍不住問到。
"當然平了！那可是我們的老師！"袁天罡紅著臉說到。"別打擾我！"氣呼呼的揮揮手，袁天罡繼續說到。
我們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會說人話。只能假裝啞巴，混進了一個小鎮，我們向南走的，因為我們想回去看看了。南邊的小鎮，不在草原範圍裡。我們假扮成逃難的啞巴，在那裡學習人類的知識。我們漸漸地學會了說話，學會了識字。我們知道了怎麼用筷子，怎麼吃飯，怎麼說話說的委婉原話，怎麼讓別人聽著舒服。
我們慢慢的懂得了怎麼做人，怎麼做一個人類，而不是靈獸。
再後來，我們開始了闖蕩之旅，我們闖過了無數的磨難。
那是一個大世！一個黃金大世！不比你們現在這一屆的差！袁天罡看著陳經寒的眼睛，"一定意義上說，比你們這屆還要強！"
陳經寒點點頭，的確，僅僅看最高級的強者數量，他們那一代，出現了風塵子，出現了鹿先生和袁天罡。還有風塵子的師父，那個不知道真正身份的人，絕對不比他們差多少。
"你們不知道的，還有一個，就是你那把劍的原主人——屠夫！"袁天罡回憶著，那一段恐怖的歷史。
"那年，我們才是普普通通的幽門五階，那個屠夫已經是幽門六階了，那就是一個狠人。真的狠，他拿著那把餘暉劍，屠殺了他們自己家族整整上千口人，就這麼一路殺過去，絲毫不在乎生命。對屠夫來說，這世間的生命除了用來屠殺，毫無用處。"袁天罡每每想到都心有餘悸。
"幸好，我和小鹿逃掉了，那個傢伙走的是殺之一道，殺得越多道法越強，境界越高，我從沒聽說過天天殺殺人就能破境昇仙的。此道難，所以經常會有心魔厲鬼找他，加上有時會渾渾噩噩，我們碰上的時候正巧那家夥被心魔所困，所以我們就逃走了。你不知道，那家夥周身，死氣瀰漫，那種濃郁的殺氣，悶得人喘不過氣來！我和小鹿雖只差了一個境界，卻連他的外層防禦都打不破。這是一個。"袁天罡喘口氣，在喝了一大口酒，接著說到，"還有一個，是風塵子的師父，跟我們一輩的。"
"那麼你們兩還要比風塵子大一輩?"陳經寒忍不住又插嘴問到。
"對！那家夥天賦確實強悍，但不可否認我們兩才是前輩的事實！哈哈，想想就開心！"袁天罡不厚道的笑了。"好繼續說，風塵子的師父，更加厲害。他後來有本書留了下來，叫做通體承義，你看過沒?"
陳經寒搖搖頭，聽都沒聽說過這本書。
"哎，那可惜了！那家夥，真的是個人才啊！以前覺得他做的是好瘋狂，現在想想，確實有些道理。"袁天罡嘆了口氣。
"那家夥是個酷愛解剖的人，活人死人，靈獸蠻人，上至升仙境，下到普通人，他一個都不漏，從上到下解剖了一遍。"
"活人也解剖?"陳經寒黑著臉問。
"對！他要觀察各種器官的執行機理，觀察他們的變化，所以就活體解剖。當時引發了無數人的反對。他一個，屠夫一個，都是我們那個時代的產物，我到現在都想不通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人跟我一個時代。"袁天罡直嘆氣。"不過，帝尊確實厲害，他對於人體的把握非常精準到位，哪根經脈在人體的哪個地方，怎樣流動靈力使得經脈的效用發揮最大，人體的那些命穴，文理，那些致命的缺陷，他無所不知！同境無敵！"
"那最後怎麼死的?為什麼後世一點記載也沒有?"陳經寒不解。
"最後?除了風塵子親自動手，還有誰能殺得了他?而他作為風塵子的老師，你覺得風塵子會讓自己揹負上一個弒師的罪名嗎？既如此，那就只好是讓這個人從未出現過了！"袁天罡不屑的笑笑，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好人。哪怕是風塵子那種，都有自私的一面。
"當時我和小鹿闖出了些名頭，帝尊自然盯上了我們兩。他正找不到化形的靈獸體做實驗呢，直接奔我們而來。那是個盛世，也是個亂世。人人自危，人人都有機會。我和小鹿與帝尊大戰了許久，最後，我跑掉了，小鹿被抓了。"袁天罡沉重的說到。"你想想不出來小鹿在他手裡受了多少苦頭。誰都想象不出。說實話，要是落在那個劊子手屠夫那裡還算是好事，至少只要一下子你就沒了感覺，不會疼痛驚慌害怕了！但落到帝尊手裡，想死都難。他是當時最厲害的醫生！我只知道我找到他們，把小鹿救出來的時候，小鹿的身上滿是傷口，不是那種切開就沒了的，是切開之後幫你縫上，再切開看看傷口癒合的怎麼樣的那種！他甚至還切了不少常開的口子，方便他時時開啟觀察內裡臟腑的運動情況。若不是帝尊對大腦的掌控還不熟練，小鹿恐怕連頭也保不住。"
"那天，我抱著小鹿失聲痛哭，我開啟他的衣服，給他上藥。我摸著那一道道傷疤，鑽心的疼。我當時好恨，恨最後被抓住的為什麼不是我！我一遍遍的撫摸著，觀察那些傷口慢慢的癒合，卻留下了怎麼也祛不掉的傷疤！"
"那個，等一下，你為什麼要一遍遍的撫摸?"陳經寒忍不住問到，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渾身一顫。
"他是我的愛人！我為什麼不可以一遍遍的撫摸！"袁天罡大聲說到。
陳經寒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都毛了，強行鎮定，端正坐姿，繼續聽著這位大佬的訴說。腦袋裡卻不停的回想著愛人這兩個字。這兩個，他沒看錯的話，都是男的吧！愛人?這是龍陽之好嗎？
"我可憐的小鹿鹿！受了這麼多苦！我發誓我一定要保護好他！一定不讓他再受傷。再後來，我們兩勤奮修煉，到處尋找機緣，師父教的那些道法已經不足以支撐我們更向上的學習了，所以，我們只好闖了七山！"
"那是靈獸的大本營，亙古未變！在那裡我們看見了我們的未來，我們知道了我們的路該怎麼走。你知道嗎，當我們看見我們本族的那些前輩強者時有多開心。我們以為我們真的又找到了家。因為我麼是一個種族的！他在鹿族，我在猿族。我們都有自己的長輩，自己的族群，我們再也不怕別人的欺負。可惜啊，好景不長，人類社會的混亂也沒放過這七山七水。大量的災民湧了進來，當身後就是死亡的時候，進入七山七水還算有一線生機。所以，帶著血雨腥風，本來祥和的七山七水頓時陷入了災難之中。亂世需大治！而那個時候，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自己能夠做到號令所以英雄，拯救蒼生。沒有，誰都不服誰！對了，風塵子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屁孩，剛被帝尊撿到。說實話，真心想不通，帝尊為何獨獨沒有動他，那個小屁孩的天賦可是獨一檔，帝尊要是拿他做了實驗，把那些先天稟賦移植到自己身上，那該有多強?"
"似乎一下子點燃了帝尊和屠夫的興趣，這兩人衝向了南方的七山七水，一個屠殺靈獸，一個拿靈獸做實驗，慘無人道。"袁天罡越說越氣憤。陳經寒無奈，他們兩對本族的人類都是這樣，更何況對你們靈獸。"後來呢，你們怎麼活下來的?那個時候他們兩還沒那麼厲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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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也差不多了！那些升仙境的老家夥都躲在道源山裡，根本不在乎我們外面的死活。那兩個人那時候已經達到了凝神境了，外面大部分的靈獸都不是對手。無奈之下，我們只好離開，向著最深處繼續奔逃。可惜，在道源山，我們才知道，原來並不是每一個族群都這麼友好，那些傢伙只把我們兩當做食物，除了逃跑我們別無選擇我。而轉折點，也就發生在這裡。"
"你們，到了南大陸?"陳經寒問。他知道，讓鹿先生改變的東西要出現了。
"對！被逼到絕境，一路順著道源山向南走到了懸崖邊上。下面雲霧飄飄，根本看不到是什麼。隨著那兩頭狼的慢慢逼近，我們只能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你們那時候至少也能飛了吧！"陳經寒不解。
"不，你沒上過道源山，你不知道那個懸崖是什麼樣的！在那裡，有著極強的天道壓制，無論是什麼境界，都會被極大的削弱。道源山的堅壁崖就是一到最結實的關隘，阻擋住南大陸通向北方的所有可能。本以為我們會摔死的，領路根本用不上，只能看著地面越來越近，自己摔下去的速度越來越快，下一秒，我們兩就會變成一坨肉醬。我和小鹿互相看著對方，我們都開心的笑了。小鹿對我說，不可同日生，卻能同日死，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那時候多美好啊！"
陳經寒一身的雞皮疙瘩，雖然這兩人的感情故事的確讓人敬佩，要是換成一男一女估計也讓人羨慕，但兩個大老爺們說著這種話他總覺得有點"刺激"！
"然後，就是昏迷！我們兩什麼不知道，就這麼昏了過去。再醒來時，我們發現一堆人圍著我們，不，那些肯定不是人，都是可憐蟲。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面黃肌瘦，不知道餓了多久，凍了多久。渾身上下沒一點好的皮膚，都是被炙烤被凍傷留下的痕跡。我們愣住了，從沒聽說過道源山的南邊還有人居住，一直以為道源山之南就是世界盡頭了，我們跳下去就是離開這個世界了。那些可憐的人看著我們，問我們有沒有吃的，問我們來自哪裡，對我們訴說的大陸的故事心馳神往。我們告訴他們，那裡有漫山遍野的樹木，樹上都掛著果實，個個飽滿汁多，那裡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草原上滿是牛羊，那裡有人聲鼎沸的城市，人們安居樂業，五穀豐登，天下太平。"
"你們在騙人?"陳經寒打斷他。
"嗯！"袁天罡情緒低落，似乎不願意會想那段歷史。
"為什麼！明明現實不是那樣。"陳經寒忍不住憤聲說到。有可能，魔人對大陸的仇恨，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為什麼不說，為了不讓他們覬覦我們的土地嗎？你知道他們有多慘嗎?你看到的只是魔人兇狠的那一面，你知道有多少最底層的魔人，沒有轉移過來嗎？你知道他們的每一天都是怎麼過得嗎？你怎麼跟那些人一樣，自私自利！"袁天罡喝多了，陳經寒勸自己，肯定是哪個傢伙喝多了，腦袋不清醒，亂噴出來的。
"哎！你什麼都不知道！但，即便如此，小鹿也不應該啊！"袁天罡痛苦的說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陳經寒看他一直哭，就是不說，只好自己問了。一個老怪物了，還哭的跟孩子似的，既然忘不掉鹿先生，當時為什麼不出手，制住他呢?陳經寒動手的時候也沒看到袁天罡來阻止。
"我們兩的天性，很善良。"（陳經寒第一次見人這麼誇自己。撇撇嘴表示無語。）
"我們就像棒棒他們，於是，讓他們帶我們去見見他們的首領，為何不給他們發糧食，不給他們發衣服。我們那時候還不知道南大陸其實是罪惡之地。不過，讓我們失望的是，所謂的首領，即便氣息上強大很多，卻也不比他們好到哪裡去，依然是穿著破爛衣服，只能每天吃個半飽，而那些糧食，還是這附近最好的一塊地上種出來的，其他的土地，再怎麼撒下**，也是顆粒無收。他告訴我們，不是不想給，是沒得給！糧食都沒有，還哪有功夫去管你穿的怎麼樣，冷不冷熱不熱?"
陳經寒點點頭，無論是人類還是靈獸，生活下去的首要要求就是有的吃。沒吃的就會餓，餓了什麼都幹不了。老百姓們都實實在在的，不像那些高談闊論的空談主義者，高喊著精神食糧，卻根本不在乎底層民眾的死活。百姓要的是一口飯能吃飽，這是最起碼的要求。然後才會有其他的更高的追求，生活水平，財富，健康。而最基本的，就是吃飽飯。
"我們繼續在南大陸裡前進，尋找整治的方法。我們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南大陸的盡頭，如果說雲羅州的邊境是沙灘和富饒的大海。那麼南大陸的邊境就是死水。烏黑發亮的臭水，根本不知道哪裡才是盡頭。我們走遍了整個南大陸，除了痛苦還是痛苦，除了煎熬還是煎熬。他們，為什麼要收到這樣的對待，這不公平！"
"當我們下定決心要為南大陸的人做點事情之後，我們就開始了我們得計劃，我先帶領一批人渡過道源山，回到那邊去。對了，不知道為何，在南大陸那種沒有靈力的地方，我們得境界還上升的很快。那時候已經是凝神境巔峰了，路過道源山發現上面有力量在牽引著我們，可以過去的。"
"我們做了第一次嘗試，我帶著一個人上去，一直飛一直飛，本來應該是拖舉著我的那股力量卻陡然變成了壓迫，不停的把我向下壓。我越飛越吃力，但還是一點點的向著懸崖上逼近，直到最後快要接近的時候，道門發現壓制不住我了，他直接對那個攜帶著魔人動手了，直接把所有的壓力全部灌注到他的身上，他只是一個沒有什麼修煉境界的普通人，怎麼受得了道門的壓制，頓時爆炸開來，根本不能阻擋。我登到山頂，手裡拿的是一堆爛肉！你說我怎麼辦！"
"等我下去，看著小鹿焦急的表情，我只能搖頭。我們兩都很絕望。道門不準，那怎麼辦?就在我們垂頭喪氣之時，那個傢伙出現了。"
陳經寒屏息凝神，靜靜等待這即將出現的幕後黑手。
"那個傢伙，他本體沒有出來，我們看不見，也不能看見，看見，估計我們就死了。那股威壓，不是當時的我們可以承受的！只是一個黑影，出現在我們的身後。對我們說，現在知道了吧，我們南大陸的人民到底有多悲慘！當時我們兩都愣住了，這個黑影的氣息之強，此生在如何努力也無法匹敵。"
"到底是誰?"陳經寒問。
"魔尊！"袁天罡嘆了口氣，"應當是這座大陸，或者說這片空間存在的目的之一，封印魔尊。而封印他的組成，就是南大陸，結果被他洩露的魔氣完全破壞成了那個樣子。所以上面的人就乾脆把那裡當成了監獄，關押那些前世喪盡天良的大魔頭們。但是，他們憑什麼受苦，犯錯的是他們的上一世，經過輪迴之後，他們也是普普通通的新生的人，為什麼讓他們承擔完全無關的罪過！這讓人難以理解！我和小鹿看不過去。那個黑影便勸說我們，只有足夠強大，才能破壞天道的壓制，推倒道源山，帶領這些可憐人衝向富饒美麗的大陸。那時候不知道，以為他只是一心想要幫助魔人，以為他就像蠻族的神一樣，也是這些魔人的神靈。所以我們都應允了。但，讓我們都反感的是，他竟然讓我們和他簽訂協約！"
"協約?難道幫忙不應該是處於自己的內心和人格嗎？為什麼還要簽訂這種東西！"陳經寒不解。
"對，我們也不明白！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不過，當我們看到協約的交換條件時，愣住了。"袁天罡頓了一下，讓自己的情緒恢復平穩。
"條約很簡單，帶領魔人打破屏障，返回大陸！至少要佔據主大陸一半的土地。這是對我們的要求！報酬，高的嚇人。幫助我們飛昇出去，達到天玄境。"袁天罡嘆了口氣，"那是我們第一次接觸到跟人們說的不一樣的境界劃分。原來升仙境上面叫做天玄境啊！而且，小字寫著，成功之後還有重賞，可以保護我們安全平穩的再一次破境到神聖境！又是一個更高的境界，令人不得不仔細思考。"
"我和小鹿商量了好久，還是沒用得到一致意見。我認為，這個黑影不可能這麼好心，給我們飛昇出去的報酬，只為了讓魔人能夠北上離開這片惡土，他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也許危害更大。而小鹿卻想，我們總歸都是要做的，既然答應不答應都要帶著這些可憐人離開南大陸去北方，為何不接受這個條約呢？白拿的境界為什麼不要?"
"那是我們第一次發生爭吵。我苦苦哀求，讓他答應先實行我的計劃，我先過去收攏天下，營造出可以接受南大陸的氛圍，然後我們兩用幾年的時間達到升仙境，強行打通兩塊地方的道路，帶領魔人北上。"
"升仙境就能打破屏障?"陳經寒不相信。那麼簡單的話鹿先生早多少萬年就過來了。還要熬到現在?
"那時候不知道。而且，升仙境即便打不破那個屏障，也能保護他們不受天道傷害。畢竟，升仙境也是有自己的大道之澤的！天道無法干涉。"
"這麼說，你們分開了?"陳經寒帶著壞笑。
"是啊！我和小鹿分開了。我到現在都後悔，我不該離開的！應該讓他回去，我留在那！都怪我啊！當初我要是沒有離開，也就不會發生現在這麼多事情了！他也不會死了！"
"你別自責了！這怎麼能怪你啊！這都是鹿先生自己的選擇！跟你有什麼關係。"陳經寒連忙安慰，這麼大個人，真的哭的比孩子還傷心。他也猜到了，估計袁天罡前腳一走，後面鹿先生就和魔尊籤了協約。不然，他也不會這般痛苦。
"哎！我在這邊收攏人心，建造帝國。"
"等下，那個屠夫和帝尊呢？"陳經寒還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跑哪去了。
"哦哦！他們兩，屠夫我不清楚，沒個下文，據說突然消失，不知去向，你那把劍也被人找了出來。有人懷疑是被哪個隱世的老怪物殺了。就因為屠夫殺人太多。而帝尊，找了個地方去整理他的那本書去了，就是我和你說的那本《通體承義》，那可真的很有用！建議你看看。"
陳經寒點點頭。
"我用了三年時間，讓世間平定下來。那個風塵子也是這時候聲名鵲起的。我沒管他，我只想立馬過去，去接魔人過來。"
"我揣著滿心的希望，帶著我的熱血和激動，再次進入了南大陸。他讓我走。我的小鹿鹿明顯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看我的眼神都是充滿關心與愛意的，那時，卻是滿不在乎。他的眼神裡只有不屑。我感受不到分毫的溫暖。"
"怎麼變化這麼大！"陳經寒皺眉，那個協約裡面，難道還有一些其他的條款?或者說，魔尊把他改造了。
"我不知道！我問過他，他只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信，我說你現在帶著他們北去，我都收拾好了。他呵呵一笑，冷冷的看著我，說他過不去。那個傻逼天道把他也攔在了外面。我當時就慌了，才發現我看不透他的境界了。我辛辛苦苦修煉的破境昇仙，他只是接受了那個魔尊的協議，三年，就已經到了天玄境。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我求他，放棄魔氣，不要墮落。一定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的！他當時就生氣了，質問我說，墮落！什麼事墮落?難道這些可憐人因為他們前世的事情被罰就叫做墮落嗎？說我是個噁心的人，讓我滾。我當時就瘋了。我衝過去，想制住他，把他帶回去慢慢治療。結果，他只是掃了我一眼，我就飛了出去。就一個眼神，我就飛了回去。他的實力已經那麼恐怖了嗎？"袁天罡沉痛的說到。"關鍵是，他竟然對我動手了！"
陳經寒無奈，很想說這個不重要，您繼續講，不過想想這兩位大人關係和男女之間沒什麼差別，也就忍了下來。
"那之後呢?你就什麼也不管了嗎？"陳經寒問。
"不！我要證明小鹿是錯的！為此，我刻苦修煉！其實我比風塵子先一步邁入了天玄境，只不過因為我是強行突破的，天賦沒他高，劫數不比風塵子的那麼厲害，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這麼說，民間那個傳言說有三個渡劫飛昇的另外兩個不知年份的人就是你嘍?"陳經寒總算是解決了一樁歷史疑案了。傳了這麼多年，總有人說有三個飛昇者。
"對，都是我，我後來無聊的時候統計了一下，在追本溯源，那兩個傳出謠言的人都是看到我渡劫的。兩個普通人，都是到最後關頭才講出他們的所見所聞，結果兩人時間沒對上，後人認為這附近就有一個風塵子時當著眾生的面渡劫的，既然說不是風塵子那就應該是以前的人，所以年代就傳回去了。說遠了說遠了！"袁天罡擺擺手，又喝了一口酒，"後來我破境，就過去見他，證明他的方法是錯的！我本來以為只要他知道自己錯了就會跟我回去，把魔氣除掉。沒想到他竟然再次對我動手。因為我惹怒了他。我不知道他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完全沒有理智！我剛剛突破的天玄境，哪裡能打得過他，跟他對上了幾招，我便灰心喪氣準備離開。沒想到，最讓我難過的事情來了，他最後關頭，趁我離開的時候，偷襲我。甚至早就聯絡好了下面的那些魔人，佈下了陣法，要把我留在這，讓我給這些魔人提供生靈之氣，供給他們修煉！我癲狂了！背叛，***的背叛。我拼了命，才逃了出來。回到大陸上，從此一蹶不振。"
"那後來呢?風塵子沒有管嗎？為什麼說風塵子殺不了鹿先生！"陳經寒發問。
"是啊！殺不了！因為他渡劫了！他太強了，想都沒想就準備飛昇，他想出去見一見外面的大世界。只不過，在離開的那一刻才想起來南大陸還有這樣的禍害準備以後再來侵蝕大陸，他才強行脫離了飛昇的玉階，直奔南大陸而去。凡飛昇之人，不允許在破壞這個空間。所以，他有心無力，動不了手。即便道門偏袒他，想讓他動手，限於最高法則，風塵子只能看著鹿先生。轉身離開。"袁天罡幽幽一嘆。
"再之後你們就一直沒有聯絡了?"陳經寒自己抿了一口，幫袁天罡斟滿。
"嗯！我就隱藏在這紅塵亂世中，等著他打過來的那一天，等著他失敗的那一刻。"袁天罡紅著臉說到。
"那當時我要殺人，你為何不喊停。"陳經寒疑惑。袁天罡到現在都沒放下，不然不會說這麼多。
"因為錯就是錯。總有人需要去懲罰，有人需要受罰。這天下間萬千生靈，不能因為這點關係便白白死去。而且，那後面，還有一隻更大的魔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甦醒。我又何必去管呢？"袁天罡突然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陳經寒身後，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還是看你的！把這個空間，管理好！就萬事大吉了！"說完，袁天罡一下子倒了下來，癱在桌子上，睡著了。
陳經寒無奈，露出了一個苦笑，"小一！來把你袁爺爺背到房裡去，讓他好好睡一覺！"
陳一從廂房中走出來，已經是一個半大的小夥子了，"好嘞！"小家夥背起袁天罡，進了後房。與陳經寒擦身而過的時候，袁天罡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水。
"傷者而逝，悲者已晚。靜待秋風，紅塵吹散。"陳經寒嘆息一聲，收起酒杯，出門而去。
天高雲淡，迴盪著安息者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