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神樂長歌,無琴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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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雲楓深知,現在除有兩種辦法可以使他脫離險境:

第一,有第三者的外力介入打破。

第二,砸碎仙魔令!

大半夜中大家夥兒都睡得很死,自己又用結界隔絕,蝴蝶.刀看守,一般人絕對無法闖進來,這第一條無礙乎是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後路!

那麼就剩下這第二種迫不得已的辦法了!

仙魔令固然重要,但這玩意兒本就是禍害人的東西,爛了自然更好,還能救自己一條性命!

狄雲楓心中一橫,以武力蓄滿拳頭,揮舉就要砸下——

“白莫離!”

夏笙一聲呼喊,化一道靈光直衝狄雲楓設立的結界!

結界盪漾,掛在房中的蝴蝶,刀顫動出鞘,只聽“嗆”的一聲龍吟,刀鋒出鞘並順勢一道氣斬,直殺夏笙咽喉!

夏笙驚目,以全身靈能化一道屏障阻擋!——“刺啦!”刀斬碎屏障,夏笙猝不及防,“噗!”一口鮮血噴出,匍匐在地上疼痛難忍。

“畜生!認不準人了麼?”狄雲楓怒喝道!

蝴蝶哪兒曉得是自己人,它曉得自己釀成大禍,嗚咽一聲紫芒消失,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夏姑娘!你沒事吧?”狄雲楓欲將結界撤去,可他才剛一揮手,身體無力頹然倒地,他體內的靈力即將耗盡!

夏笙見狄雲楓生機衰竭,也不知何來的力氣從地上躍起並抓過蝴蝶.刀,淬以靈力呼嘯一斬——“啪!”金光結界消散!夏笙拂袖趕忙打出一道靈光將狄雲楓與仙魔令的神識切斷!

仙魔令落地,陰陽兩玉得狄雲楓元力不斷交織答作,最後化一道赤金光柱直衝蒼天!

“不好!快……快將仙魔令收起來!”狄雲楓極恐顫聲道。

夏笙拾起仙魔令,遲疑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災難的根源!”狄雲楓奪過仙魔令並收回儲物袋,以蝴蝶,刀撐地而起,蹣跚地朝著門外走去:“夏姑娘你快走,此事不管於你,只關乎與我!”

“白莫離,你要去哪兒?!”夏笙欲上前追去,可她方才被蝴蝶,刀那一擊傷得著實不清,再沒起步便已摔倒在地:“白莫離你別走……”

沖天的靈光映亮了整個真武的夜,那彷彿是空中散開的一朵金色蓮花,驚芒叫醒了河口上沉睡的百萬將士……屆時,軍營裡嘈雜大亂,以為是敵襲來臨!

狄雲楓衝開醫帳大門,抬頭才發現商囚靜靜地站在門前。

“我說過,你註定非凡。”商囚開口道。

“我註定非凡……”狄雲楓卻在苦笑。

“這是你的宿命。”商囚嘆道。

“我的宿命……”狄雲楓似要昏死沉睡。

商囚挪開步子讓出一條道,並指著北方山麓道:“你從這個方向直走便能前往一營。”

狄雲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下一刻便笑著感激:“謝了”,他拍拍蝴蝶,彩蝶飛舞將他託舉在刀身上,隨即一聲轟鳴,一道紫光如流星般破空而去!

“白莫離!”夏笙吶喊道。

“他不叫白莫離,他叫做狄雲楓。”商囚走進醫帳,取出一顆白丸喂進夏笙嘴裡,盤膝而坐替她療傷。

“商大哥,你為什麼要放他走?”夏笙痛苦道。

“他本就不屬於真武,為什麼不能放他走?還是說你喜歡上人家了?”商囚淡然道。

夏笙趕忙駁聲道:“我才沒有!他呀可是個情種呢,我只是覺得他這個人好有趣,他走了我心裡卻有些空空的。”

“嗯,他的確是個有趣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一定還會與他再見面的。”商囚收掌撤回內力,夏笙也隨之安然無恙,他站起身並將夏笙扶起,又指了指東邊道:“夏笙,你也玩夠了,該回京城去了,現在回京城吧。”

夏笙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她還取出自己的軍令道:“這是母親給我的軍令,你看,特級軍醫呢!我在軍隊後方當軍醫,又不會有什麼危險,商大哥你就——”

“不行哦,魏將軍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萬一出了意外我怎麼……”商囚一時不知所言,魏將軍已逝,他又去哪兒交代?魏將軍已去,夏笙與將軍夫人一定要安然無恙!

“商大哥……”

“你必須走!”商囚未等夏笙察覺,對著她後頸輕輕一瞧將其拍暈。

商囚捧著夏笙走出醫帳,天邊已漸有破曉之光,可河口頂上的天卻被方才陰陽玉所發的光束鑿開一條口子。

“要變天了。”

“全軍警戒!備戰!”

……

……

時辰已過巳時,河口上的黎明卻遲遲為肯破曉,晨曦就躲在東方邊兒上,好像被什麼東西嚇得不敢出來。

商囚與十三位將領一同站在河口上,其中武力最差的也有天脈修為,他們他們兵家齊全,與百萬將士一樣仰望著天空,等待著天空中出來的敵人。

“刺啦!”

敵人並未讓他們有過多的等待,終於,在幾陣雷息縈繞中,烏雲散開,天空也隨之裂開!

一道萬丈金光先從裂縫中透出!

金光中有無盡靈息生機,感染了山川河流,迫使萬年冰雪消融,它就恍若一個微小的太陽的光芒照耀大地!

“是仙界的人。”

商囚沉下臉色,武極武力彪升直滿狀態,它一踏大地,山崩地裂!如一道極光衝向天之痕下!

其餘將領紛紛大開真武體,於十三方向圍攏天之痕!

天痕中金光化如煙,來時高調,去時淡然——

“吭!”一聲龍吟從裂縫中傳出!緊見一條銀白真龍從裂縫中鑽出,龍鱗銀鬚,身如山川冰河,它僅一聲吼叫便讓十三真武將領各自後退三步!

天外銀龍騰空幾匝,最後化作一個九尺高的銀袍大漢落於空中。

“龍族?”商囚跨前一步,殺氣將其,就要幹架!

“哈哈,武蠻子莫急,後頭還有七人,一一來參拜!”銀袍大漢笑道。

下一刻,裂縫中又散出六道足以讓天空發顫的仙光!

仙光消散,六位仙魔尊者一同現身,五男一女,其中修為最低者也已位列仙班!

“還有一位呢?”商囚冷顏看天,絲毫不畏懼幾方尊者的勢氣。

走在最後之人必是君王之流,不僅是十三位將領,就連天空中的七位仙人也共同仰望著天痕中即將跨步而出的王者。

他從裂縫中走了出來,沒有太華麗的襯托。他有一雙極其憂鬱的眼睛,他比凜冬的寒夜還要淒涼。

黎明就是因為他的到來而遲遲不敢重現。

夜之君王。

夜君肩上還坐著兩隻純金色的猴子。

大羅金仙之威果然不同凡響,那力量已超脫天地,無形無相又有形有相,他距離仙帝僅差一步之遙!

商囚亦被來者的氣勢稍稍威懾,但真武勇士又怎有懼怕之時?他橫眉冷對衝夜君道:“就是你帶領他們來犯我真武界的麼?”

夜君僅瞥了十三將領,搖了搖頭,著實不夠看。他淡然道:“我只是來做客的。”

“仙魔兩界像來似如水火,你卻在真武上空開了一條裂痕,分明就是挑釁我真武!”

“不錯!蹩腳靈脩還不快滾出真武界,否則定叫你們仙道隕落!”

“與這些狂妄之徒廢什麼話?不戰豈讓他們心服?!”

以商囚為首,八位真武境將領一齊衝向夜君!

八位武極各出一擊,所掠過的天空皆有顫動,那本開的天痕也被這一道威勢再擴三倍不止!

夜君泰然自若,眼睛不曾眨下,等武道臨近,他肩上的兩個金像小猴兒同騰空躍起,張口吐出兩道金光直逼八人合力!

八人合力一時間竟與兩道金光相持不下,甚至還有節節衰退之象!

“商校尉,我去喚將士們一同前來助戰,此人必定來頭不小,單幹打不贏他!”一位天脈將領見勢,要下去請支援,商囚卻喊住他道:“無用,此人必是仙域之主,他來若不達目的覺不會罷休!”說著他率先撤出武力,與其餘七位真武將領又退回空中,他冷著聲又衝夜君問道:“不知天上仙主是何人?”

先前那銀龍化身的大漢卻出言不屑道:“嗤,臭小子,連無晝仙域的夜君都不認識,看你是白煉了一身武力!”

一個位列仙班的中年美婦,蘭花指繞點指一眾武修,痴痴地媚笑道:“我倒覺得這些真武的可愛,衝動,熱血,精壯,有力……若是拿來行雙修之道,也不知有多能耐。”

有真武將領嘖嘴道:“嘖嘖嘖,快瞧瞧這個成仙的騷娘們兒!活脫脫的狐狸精!”

“這娘們夠味道,來年咱真武踏破仙界各大瓊樓玉宇,老子要拐一百個女人,夜夜不帶重樣的!”

“是呀,小婆娘,真武國的男人可是主煉身體的喲,金槍不倒,百戰仍剛!可比你們仙界的男人強得多!”

“放你娘的屁!一群武蠻子何來自尊可言?你們與凡人有有何區別?”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夜君的妻子不就是凡人麼?”

“呃……是我口誤,但這些武人卻比凡人還要差!”

……

真武人是真性情,竟被一個妖豔的女人點了火,也不知是怒火還是欲.火,該罵就罵,該損就損,仙界之人也不忍羞辱紛紛放下清高架子開始對罵……一時間空中除了夜君與商囚之外,其餘人都是“嘰裡呱啦”地謾罵互損。

仙武又有何區別呢?喜怒哀樂,七情六慾哪樣不佔?

“夠了!”

夜君一聲怒吼,嚇得眾人瞬時止聲!”我是來做客的。”他冷冷吐出這一句話,是在對眾仙人說,亦是在對主人家的武修說。

商囚大方道:“歡迎歡迎。”

夜君拂袖淡然道:“我雖是仙界之人卻從來不問仙界之事,我以一個客人的身份造訪真武國,不要你們的酒水,不要你們的接待,只求一物,並還會奉上登門拜訪的禮物,”說到這兒,他又問商囚道:“你像是這裡能說上話的,我且當你是個主人家,你開口,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當做禮物。”

商囚目光一閃,先是恭敬地賠了個禮道:“先前是我等衝動,我替眾將領致歉,”之後,他便指著冰河那頭道:“真武國正與本土蠻族有些內亂,那蠻族用計佔據了冰河彼岸,若夜君不嫌麻煩,幫我們奪回這個據點如何?”

商囚的意思是讓夜君幫他們打仗。眾將領皆不由點頭稱讚商囚的勇氣。倒是那些仙人不樂意了:

“你們這些武人,夜君有禮與你們好說,你們還想差使夜君替你們打仗?此乃待客之道否?”

“我見也是,他們皆是些粗鄙魯莽之人,不如就大幹一場找回仙魔令,回去元門救夫人!”

是否願意還得看夜君。

夜君思考了片刻,踏天而下緩緩朝冰河彼岸走去:“我可以把你這個要求當成禮物送給你。”

夜君走至冰河上空,環視四周概景,雙手掐訣,掌心間距起一道次元光球,“這冰河地下藏有一千四百三十一頭巨獸,彼岸上有二十四萬蠻族人,我替你殺了。”話畢,將次元光球扔下冰河。

光球似氣泡一般侵入冰河,直至沉入河底才釋放出當中的驚天能量!

整條冰河都沸騰了!

冰河炸響,河岸炸裂,以西三百裡冰川皆被炸得粉碎!浮游在冰河內洪荒巨獸自然也難逃滅頂之災!

一瞬之間,冰河往西乾涸蒸發了三百多裡!

金仙若殺,寸草不生!

夜君收其招式,似乎神情變得更傷感了一些,他對肩上的金猴兒輕吐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左肩膀上的金猴兒道:“她若曉得你為她變成這個模樣,也許她會怪你的。”

右肩膀上的金猴兒道:“她肯定會怪夜君,想當初我生吃了一隻蝴蝶她都整整哭了一天。”

左肩膀的金猴兒嘆道:“那她若曉得夜君一招殺了二十多萬人……”

右肩膀上的金猴兒也嘆道:“夜君,我看你還是少做些荒唐事得好,雖然你是君主,但終究是會遭報應的……”

夜君卻一揮袖,傷感的模樣變得生冷如鐵,他還是那句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愛,比這世上任何事情都要瘋狂。

商囚難掩內心喜悅,露出一抹笑容,這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河口上的百萬將士一齊歡呼,他們心中對仙界的偏見似乎也淡化了幾分。

“呵呵,你瞧瞧這些武人,都何種年代了還聚眾戰爭,真不曉得他們這些文明仙界在忌憚什麼?”

“這些武人還是不容小覷的。”

“我至少聽過兩個人名,一個是魏將軍,另一個是柳扶蘇。聞說夜君都不願正面與他們交鋒。”

“那我覺得咱們還是趕快取了東西返回仙域吧,萬一驚動了真武的這些高手,難免要大戰一場了。”

七位仙人齊刷刷地看向夜君,夜君說什麼,他們就會做什麼。

商囚親自與夜君作揖行了個君子禮節,並謝道:“夜君是信譽之人,那我商囚也代表真武軍禮尚往來,請夜君說說此行所求的目的,我若能幫一定幫!”

夜君以點頭回禮,可他才要開口說話,頭頂夜空竟入鏡碎一般四分五裂!“呲呲呲——”夜空竟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夜龜裂,露出耀眼的太陽光芒,或許這才當天的晝景。

“無晝仙域,永夜君王,所至之處萬物皆息,身臨之時萬古無常。今日有幸得見夜君,乃柳某之幸。”

夜君廣目一開,龜裂的黑夜又重新得到修補,但來者武力必定已到巔峰,下時只聽一道曼妙的琴音奏過,黑夜不再決裂,而是半邊垮塌形成白晝!

黑白兩道,晝夜同天!

夜君憂鬱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一絲認真,他皺著眉,輕吐道:“神樂長歌,扶蘇無琴——柳扶蘇。”

柳扶蘇從白晝中翩翩走來,他一襲青衣綾羅,一頭白髮勝雪,他還有一場醉,似風花雪月裡設下的。或許說他本身就是一杯酒,誰看了都會醉。

“不好意思了,我這個人不喜歡陰暗,所以要來了白晝。”柳扶蘇衝夜君略施一禮,下一刻又含笑如春風道:“商校尉負責真武戰事,我呢則負責江湖瑣事,按理說我比商校尉更適合來做主人家接待你才對。”

商囚震驚之餘也停發動了明白柳扶蘇話裡的意思,他衝著柳扶蘇點了點頭,領著一眾將領下了空中,與將士們一同看看柳扶蘇的“待客之道”

除夜君外其餘七位仙人皆虎視眈眈地望著柳扶蘇,淺面兒上看柳扶蘇是個溫文爾雅的小白臉兒,在背地裡他們都沒資格發難,也就是說,柳扶蘇的到來讓他們反客為主的計劃泡了湯。

“我要一樣東西,拿去救我愛妻的命,那樣東西就藏在這百萬軍隊中其中一個人手裡。”夜君直接了當道。

柳扶蘇搖了搖頭:“夜君,你若是以前那個夜君也許我還能請你去神樂小酌一杯,可是我聽說最近你在為元門賣命。一個仙域之主會委曲求全去為一個仙門賣命這其中必定有所隱情,以前我總琢磨不透,但現在我應該算是明白了,原來你是為了你的妻子,”他輕嘆,完全避開了夜君的話題,“你為了愛不惜拋棄身份自尊,又敢隻身踏真武界,我柳扶蘇實在是佩服,佩服!”

誰都聽得出這話裡的意思並不完全是佩服,還有赤裸裸的諷刺。

“你給不給?”夜君冷聲問候同時手裡已化出一道金色大弓。

柳扶蘇冷哼,一拍掌,開天闢地,一縷青光落下,一把古琴從天而降懸在他跟前:“你若是仙域之主我便給你,但你是元門走狗就休想來我真武帶走一片樹葉!”

夜君咬牙切齒:“我不過是想救我妻子!”

“你若想救你妻子為何不來問我?還偏要與元門苟且,他們那些齷蹉事實在太傷真武與仙界的關係,”柳扶蘇說時,武巔體已開,他雙手按住古琴虛無之弦,態度堅決道:“我本不想插手界限紛爭,莫看魏將軍不在,但真武國威又豈是爾等修仙之人能踐踏的?你今日若戰,那就由我柳扶蘇來為武正道!”

八位仙人見話已至此,心知戰鬥在所難免,他們一齊發力,光用氣勢便攪得天翻地覆,這一場仙武大戰,整個寒洲必崩一半!

“夜君,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倘若你就此離去我便不再追究今日之事,日後你要來我神樂,我一樣與你暢飲三百杯!若今日你執迷不悟,我定不輕繞你!”柳扶蘇言語中五分惋惜三分勸,瞧架勢他定不願與夜君為敵!

夜君將金弓握得發顫!他思考時身後的整個黑夜都彷彿在為之哭泣!

“夜君,元門那些老匹夫又有幾個人會真心幫你?你堂堂一個仙域之主都無法拯救之人他們又有何能耐?以柳某看,他們必定是借你因愛成痴來利用你替他們辦事罷了,你千萬莫要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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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已求遍了整個六界,鬼道不收,妖界不管,人間無奈,武界無人,唯有仙界救之有道,我已別無所求,我已無能為力,”夜君瞪紅了雙眼,不知是憤恨還是極悲,他張開金弓,蓄大羅金仙之威聚成一隻金箭,“柳扶蘇,在塵世時你曾問過我,何為癲狂時,我現在告訴你,為了她,這種世界老子早已不在乎對錯了!”

柳扶蘇閉上眼,搖頭道:“夜君,你太意氣用事了。”他十指已按空弦,不彈曲,只彈殺意!

大戰一觸即發!

“哈哈哈……今日寒洲有仙域之主造訪,怎少的了我百里孤?”忽聽一聲蒼勁有力的狂笑破天而來!

笑聲有陣陣振幅,撞得夜君身後的長夜搖搖欲墜!

“轟隆!”晴空一聲霹靂巨響!雷息之中一個青須老者疾走而來,老者袒胸露乳,方臉方眉方鼻,他笑時嘴竟是癟著的,不笑正常些,一笑能駭死個人!

夜君見來者,頓時收起了自己手裡的金箭,他衝身後的一眾仙人擺了擺手示意莫要爭鬥。他曉得,一個柳扶蘇便已自顧不暇,再來一個武煉百里孤,他們必敗無疑。

眾仙人也都忌憚地瞧著雷息中走下來的百里孤,不論是相貌還是品質,百里孤與柳扶蘇都有著天壤之別,雖然他們二人的修為相差無幾,但口碑一定差之千里吧?

真武第一大世家家主百里孤,昔年與黃琛苟同發動臭名昭著“立門之治”,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做“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這十字真言!

“柳琴師奔走速度竟比疾雷還快,老夫真是自愧不如啊!”百里孤瞧向柳扶蘇,其眼中可沒自愧之色,反之還帶有些不屑。

真武第一仙門與真武第一世家,同落座京城,相處得好必然稱兄道弟,若相處得不好,表面笑嘻嘻背後卻暗自較量,爾虞我詐。

柳扶蘇一見百里孤,當即沉下臉色,寒聲道:“百里家主,這是我與我朋友之事還望你勿要插手。”

百里孤稍有一愣,隨即大笑道:“哈哈哈,柳琴師可真會開玩笑,仙域之主攜飛仙,真龍,仙君來造訪我真武,說是你一個人的朋友恐怕有些不妥吧?”

“你——”柳扶蘇欲言,這時黑白之間忽破空襲來萬道青光!

光芒中閃耀著一柄柄青鋒,大如巨闕,小如銀針,萬劍之中竟與一道虛影!

以一人之力,操萬劍歸宗,真武大地唯有一人!

“京洲太白李太初攜萬劍前來迎候永夜君主!”

一道劍氣平天,劍影之中一個走出個輕衫老翁,老翁披白髮,比仙更道骨,其手中一道虛劍若隱若現,鋒芒畢露!

夜君神色終有過一絲驚恐,其身後眾仙人也不由自主後撤千里,悻悻地望著劍祖李太初,其肩上兩隻金猴一同躍出,搖身一變化作兩個半百老者!

一老人身著玄袍,一老人身著黑袍,二人皆緊眉瞪目,雙眼煥發金光!他們身上妖力絕不比大羅金仙要到哪兒去!

玄袍老者道:“夜君為夫人窮極一生,那我等也為夜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黑袍老者也道:“百里孤與李太初交給我與玄空,夜君去戰柳扶蘇!切莫要再耽擱了,真武各地大能皆在朝此趕來!能速戰則速決!”

經此一言,其餘仙人皆透出修為,以八方之向將柳扶蘇,李太初,百里孤團團包圍,蓄勢待發!

“哈哈,那就戰吧!老夫很是想領教領教仙域之主的通天本事!”百里孤雷厲風行,說上便上,化身一道疾雷,僅用肉拳便要上去幹架!

“且慢!”

柳扶蘇驚呼,當即順著百里孤所走之處飛去!僅瞬息間,他竟用肉掌將百里孤攔在了眾仙人面前!

“柳扶蘇,你這是何意!”百里孤見柳扶蘇插手自己,勃然大怒!一拳再加力道,將柳扶蘇擊退三百多裡!

柳扶蘇漲得面容通紅,卻強忍怒氣指著河口上的百萬將士道:“我們若戰寒洲必崩!難道你要真武百萬將士培養不成?”

百里孤神色中閃過一絲輕蔑,聽他冷聲道:“用一百萬人換殺一個仙域之主,老夫覺得這買賣很值得!”

這時,李太初凌天而過,橫在二人中央,開口勸道:“大敵當前二位卻各懷心思,難不成讓仙界之人看笑話麼?依我之見,寒洲不適戰場,不如將他們捲入虛空,在那裡戰個生死如何?”

“此提議老夫贊同,”百里孤冷笑看柳扶蘇,“只是某些人根本就是打著不忍犧牲的幌子要放這群仙界之人離去!”

李太初皺眉看柳扶蘇:“柳門主,你若有心思也可觀戰,但你若真如百里家主那般要縱容這幫仙人離去,只怕今後整個神樂都要遭真武子民唾棄罷?”

柳扶蘇咬著牙,回首怒看夜君一眼:“好!既然他為狂妄之徒那我也不忍再多說,就去虛空生死一戰!”

夜君卻不知為何,嘴角微微一笑,僅瞬息之間竟已開弓射箭——“呼咻!”一箭如帶末世之威,強襲位居空中的三個武修!

“夜君你!”

“哈哈,好一個仙域之主,竟是個背後偷襲的小人!”

百里孤放聲大笑,武顛體猛開,直接一拳欲將金箭打碎!可就在他將要觸碰金箭之時,箭體猛然炸裂!接著白晝斗轉星移,黑夜變換無窮!

“是仙術!”李太初以氣御劍,萬道飛劍分割黑夜,將那變換的星辰日月砍得支離破碎!

百里孤極怒,雙手抻天,在聲聲怒吼中引出幾道紫青奔雷,他伸手抓住疾雷的尾巴竟將雷息當做一道長鞭!

百里孤大揮雷鞭,與太初劍氣將黑夜一塊塊撕爛!

柳扶蘇僅望著天,嘴角危險,無動於衷。

“刺啦!”黑夜被撕開,哪兒還有夜君的影子?

“柳扶蘇!方才我們三人若合力早就將這黑夜撕破!又豈能讓他逃了?!”百里孤一肚子怒火不知撒在何處,只能怒指柳扶蘇討個說不通的說法。

柳扶蘇冷笑道:“他們所走,你我又豈能攔住?你現在打破虛空去追或許還追得上,你去唄。”

“你……”百里孤怒得大笑:“哈哈哈,柳門主放走仙域之主,這故事若是不出意外很快便會傳遍大街小巷!哼,神樂,多得不是流言蜚語,看來也不在乎了!”

柳扶蘇毫無畏懼地笑了笑:“誰沒點齷蹉事?我會派人說,柳扶蘇為救百萬將士極力阻止仙武大戰,反之是你百里門主,寧可犧牲百萬將士也要無辜死鬥!”

百里孤冷哼:“你認為你說出去會有人信?”

“我的名聲怕是要比百里家主好上太多,再說了,”柳扶蘇傲指河口上百萬歡呼的將士道:“這裡就有一百萬個將士相信,你怎麼說?”

百萬將士無一不對柳扶蘇讚美歌頌,又無一不對百里孤指指點點,全是爭議!

商囚與一眾將領踏空而來,各人有言不盡的感激,特別是對柳扶蘇,商囚請禮道:“今日多謝三位家主掌門出手禦敵,日後末將必定稟告皇帝陛下,給予各山門世家耀世重賞!”

“哪裡哪裡,本說山門不問太多朝廷之事是規矩,但仙域之主都來了我們若再不出動恐怕會讓仙界笑我真武無人,來年還要欺我三分懦弱,哈哈哈……”

所說魏將軍是真英雄,那麼柳扶蘇便是真君子,只是二人的道義決定了各自的名聲,若將魏將軍與柳扶蘇角色互換,也許柳扶蘇也會為了真武的社稷而戰死罷?

百里孤卻不太領情,只道:“我百里家怎配得上皇帝陛下的恩賜?若皇帝陛下真願意感謝,不如多善待善待我的家族,莫切斷我南下的幾處分堂生意,莫要因黃琛死了就排擠我家在朝中為官的家人……”他頓了頓,又扯淡道:“我百里家的孩子可都是清官,可都是好官!”

商囚臉上雖在笑,也點頭聲稱:“我一定與皇帝陛下說您老的功勞與要求,請您多放心……”其實心裡是怎樣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論是在朝或是在野,一提及百里家便十有九恨,誰人不曉得百里家與黃琛在朝自成一派,呼風喚雨?

可即使世人知曉也不敢點名批判,百里家人就挺直腰桿囂張跋扈,誰不服便咬誰,這是他們的本事!

李太初則準備揮袖將萬劍藏進天宮,但商囚卻趕忙拉住他臂膀,淡笑道:“李家主莫急呀,誰人不知你萬劍好不容易盡數出鞘一次,還未戰便回鞘多可惜?”

“哦?有趣有趣,若我沒記錯你是魏將軍部下的先鋒官吧?”李太初淡淡一笑,收回招式,問道:“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商囚抱拳道:“北方蠻族入侵真武,十年詹戰局盡失,前方得知過訊息,聞說蠻族請來妖界大修士做參謀,又聯合蠻荒巨獸對我軍重錘!我深知真武的規矩是江湖不問朝廷事,但這嫣然已是界限與界限的爭鬥,所以商囚在這裡懇請三位家主門主出力助我真武拜託危機!”

李太初邊撫著白鬚邊點頭道:“商大人說得多有道理,那我曾萬劍回鞘之勢便助你一助”他伸兩指,染指西邊道:“先前我來,觀西方有八十萬蠻族人,我萬劍掠過一次,助你們取敵後一場勝!”

言畢,他身化一道劍影,攜萬劍成雨朝西邊呼嘯而去!

“哼,李太初這個老匹夫竟只來了一道劍影分身,虧他方才還敢叫囂那幫仙人!”百里孤背過身去,不知作何神態,只聽他道:“老夫近段時間在修武道心,不忍殺戮,還是讓柳門主助你吧,老夫告辭!”

這不算是一個完美的推卸理由,但百里孤要走,誰也沒有挽留的資格,並且一眾將領只能恭送他離去,儘管心裡頭都有些不爽,也不敢吐出半個字。

商囚唯有苦澀地望著神態自若的柳扶蘇,請問道:“柳門主意下如何?”

柳扶蘇眼睛笑成了彎彎月牙兒,會彈琴的男子一般品性都不會太剛烈,也一定不會是那種冥頑不顧之人,他梳了梳自己的一席白髮,輕輕吐出兩個字:“我幫。”

此二字的承諾雖是輕輕吐出,但河口上的一百萬將士卻屏著息,豎起耳朵認真聽,當將士們聽到“我幫”這二字之時紛紛舉著兵器熱烈慶祝!

夜君幫忙開啟冰河口,李太初幫忙清理敵後蠻族,柳扶蘇則願意與前線一同抗敵……商囚不知是怎麼了,竟默默地留下眼淚,他悶著自己的心問道:我究竟是怎麼了……可越是這麼問,他腦中就越浮現出狄雲楓的影子。

這一切的一切和狄雲楓都脫不了干係,他或許真的會是真武國的第二個太陽!

“不但我幫你們,整個神樂山門中的十萬內門,三十萬外門,八十萬受恩的世家宗族,還有號召那成百上千萬的江湖人士。我會讓他們一同來幫助真武渡過難關!”

柳扶蘇將商囚偷偷地拉至一旁,深意道:“商大人,我柳扶蘇必定不是百里孤那種心懷鬼胎之人,朝廷之事你也許可以和我說說,還有夜君大費周章私闖真武所尋的那東西你也該拿出來讓我瞧一瞧。”

商囚則為難道:“柳門主有所不知,夜君所尋之物我根本不曉是何,但那物卻和一個人有著必然的關係,那人淺面上是我的朋友,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我已放他離去了。”

“他難道是元門叛逃的弟子?否則怎會引起整個仙界的注意?”柳扶蘇問道。

商囚苦澀搖搖頭道:“說來柳門主你可能不信,他是個凡人矣。”

“凡人!”柳扶蘇瞳孔放縮!

商囚道:“我處得知他身份時也為之震驚,一個凡人怎有如此宿命與能力呢?”

柳扶蘇搖頭反駁道:“這你就大錯特錯了,”他隨商囚邊走,邊回憶道:“千年前我曾去凡間走過一遭,那裡的歲月雖短暫但智慧卻是無窮無盡的,譬如你們行軍打仗的兵法,為人處世的道理,道法自然的感悟,滄海桑田的哲學,無一不是貫徹六道真理的存在。其實渺小的人間才是最讓人忌憚與欽佩的存在。”

天忽而飄雪,恰好落在柳扶蘇的白髮上,雪入發,發如雪,他輕輕接過一片飄搖的雪花兒,接著回憶道:“那年冬,人間飄雪。我抱著一柄古琴遊走人間,最後落戶於一處風月場所中,以琴師的身份謀生,面世,談笑風生。”他忽而看商囚問道:“你猜猜我遇見了誰?”

商囚思緒了片刻才道:“方才見柳門主與夜君有過似曾相識的對話,難道你在人間遇到了夜君不成?”

“猜對了一半。”柳扶蘇笑道。

“一半?”商囚不解。

柳扶蘇道:“我沒遇到商囚,但我遇到了商囚心愛的那個女人,這算不算是一半?”

商囚恍然一笑,點頭道:“夜君是個痴情之人,他的妻子早已算作他一半的生命,所以也算一半,也算一半……”

柳扶蘇深吸一口氣,感嘆道:“那裡頭自然有些風花雪月的故事,但現在也不是講故事的時候……仙域之主與一個青樓婢女之間產生的愛。呵呵,你還看今朝,夜君成了怎樣的一個人?”

柳扶蘇將吸入的那口氣嘆出,並拍了拍商囚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說了這麼多,只想告訴你一個道理,凡人的生命雖短暫,但在某些意義上一定能達到永恆,真的莫要瞧不起他們。”

商囚亦深吸一口氣,抱拳道:“在下受教了!”

柳扶蘇大笑:“哈哈哈……何來一說呢?只是人活得久了看透的事情就多了,商大人也是,你堂堂一個男子漢也不能總板著一副烏鴉臉,終日行軍打仗,殺戮可是會麻痺內心的,我勸你等戰爭結束後也去六界遊歷遊歷,沒準兒長了見識武力也突破了哈!”

“多……多謝柳門主指點迷津!”商囚竟稍稍紅了面。

“好了,我這就回去點兵上陣助你們征戰,至於先前你說得那個凡人,你會放他走想必一定不� �敵人,既然不是敵人那我想我一定會有幸與他見面的,倒時我再會會他究竟是如何!”

柳扶蘇已無多言,他仰頭望著雪夜,雙手捧過一片雪花兒,咧嘴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僅刮過一道寒風,人便消失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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