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後,每天都會有人跟可樂溝通,漠北不知道的是這些人不光交代後事,還在醞釀一個陰謀。
陸續又有人死去,整個房間內除了漠北他們這些僱傭兵,還有六七個當地壯漢,此時屋子裡剩下十九個人。
這天一個奇奇怪怪的當地壯漢走到可樂身邊。
這人進了這間屋子後,從來沒有跟漠北他們打過交道。
在一起這麼多天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壯漢細細索索的說了一陣,可樂也妥妥的翻譯了一陣,男人是Y國極端組織成員。
他告訴可樂的是,除了他,他的妻子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他們這個組織裡面。
他希望漠北能幫他說服他的親人們,告訴他們,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感受死的炫彩,而是為了享受活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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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是最後一個給漠北交代後事的人。
壯漢最後說了一句話,“記得告訴他們我不是為了破壞而死的,我的死是為了守護”。
漠北看向可樂和湯姆,“這話什麼意思?”
兩人都沒有說話,可樂後退兩步,讓開身後的攝像頭,湯姆原地拔起。
一拳碎了攝像頭的鏡片。
同時屋裡所有人迅速動了起來,他們把自己跟這些天發瘋時撕開的被褥條纏繞在一起。
同時將漠北纏繞在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布條肉球。
他們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就像事先排練過一樣,速度快急了。
湯姆確定這肉球一時半會拆不開後,將手裡的碎玻璃片遞給肉球裡面手能動的人。
漠北終於明白他們要幹什麼,“不,”漠北怒吼著,鮮血浸溼了他的大馬褂。
他能感受到跟自己緊貼在一起人的身體正在慢慢變涼。
鮮血的味道讓漠北窒息,漠北只能閉上雙眼,握緊不知誰遞給他的一塊玻璃片。
漠北曾偷偷的給這些人喂過他的血,但最後的結果無疑都是徒勞,甚至加快了這些人死亡的速度。
幾分鐘後,一個穿著防護服的持槍小隊衝了進來,整個房間裡就只剩湯姆和可樂站在那裡。
湯姆苦笑一陣,抹了自己的脖子。
可樂就那麼一直靜靜的待在角落,就算持槍小隊進來後他依舊守在那裡一動不動。
很快一個穿著更高階防護服的人進來,從防護服的級別看,這應該是個長官。
長官走到可樂身邊,“一群為金錢所左右的雜碎,竟然會捨命保一人,那人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我感覺那應該是我要的人。”
說著那個長官從旁邊一人手中奪過槍,“你活著不就是想看看他的結局嗎?我就是不讓你看到,哈哈哈”。
狂笑著這個所謂長官開槍打爆了可樂的腦袋,之後他持著槍在肉球上面一陣掃射。
一時間血肉橫飛,漠北意識到這傢伙已經發現他們這些人的意圖。
“罷了,”漠北輕嘆,然後緩緩將握在手裡的玻璃碎片向自己的脖頸處移動。
這一刻他不再是身負父母之仇的獨子,也不再是為金錢左右的僱傭兵。
他現在要做的是,守住人性最後的明媚。
“嘭”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同時伴有強勁的氣浪。
氣浪將肉球蕩開,神奇的是如此劇烈的震盪那肉球都沒有散開。
“嗒嗒嗒,”密集的機槍聲緊隨其後。
漠北艱難的從機槍聲中判斷哪些打在人身上,哪些打在玻璃牆上,還有那些打在這厚厚的人肉壁壘上。
毫無疑問,自打這密集的槍聲傳來,再沒有一發子彈打到他們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停了,“喂,醒醒,”濃重的外國口音說著Z國話。
漠北實在太累了,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見身邊出現的是一個歐洲白人的面孔,這個面孔漠北在黑瑪瑙裡面見過。
漠北明白自己被救了,漠北艱難的指向放射性物質所在的位置,暈了過去。
漠北此時還不知道,那些放射性物質十分脆弱,剛剛巨大的爆炸早已經讓他們消散一空。
剛剛的槍戰,黑瑪瑙擊斃了所有反抗者,這次黑瑪瑙出動可是3S級的隊伍,而且一出就是三十人的大隊。
路途的顛簸將漠北顛醒,透過車子的窗戶漠北知道他們這時正馳騁在沙漠中的一條公路上。
公路兩旁是隨處可見的油井。
在車子上漠北看見了他之前佩戴的同款耳麥,漠北一把抓過耳麥掛在耳朵上。
“湯姆,大漠呼叫,湯姆,大漠呼叫,”漠北瘋狂的吼叫著。
良久,耳麥中傳出,“湯姆死了,除了你,所有人都死了”。
漠北有些呆滯的放下耳麥,他看向車裡一臉冷冽的僱傭兵們。
就在這時,車隊突然停下,耳麥傳出原地休息的命令。
漠北看向車裡的一個僱傭兵,“有抓到活的嗎?”
“有,全部在後面那輛車裡”。
“謝謝,”漠北低沉的聲音就像地獄惡魔在嘶吼。
“你要幹什麼?”另一個僱傭兵厲聲說道。
“尿尿,”說著漠北拔掉身上的針頭,一腳踹開車門飛身下去。
尿尿,顯然不是他現在要做的事情,這個鬼都知道,可是車上的兩人並沒有第一時間阻止漠北。
漠北跳下車,直奔後面那輛車,開啟車門,漠北跳上去,緩緩關上車門。
漠北車上兩人覺得不對勁,趕忙下車找漠北,幾番尋找,他們把視線轉向身後的那輛車。
那輛車此時正在微微擺動。
兩人謹慎的走到車後面,緩緩開啟車門,車門開啟的瞬間,漠北正站在門口,“怎麼了?有啥事?”
兩人看了一眼漠北,再看了一眼車裡的俘虜,車裡的俘虜安靜的坐在那裡。
兩人舒了口氣,“怕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漠北跳下車,緩緩關上車門,車內一陣響動,漠北沒有停留直接回到自己車上。
原本車上的兩人遲遲沒有上車,隔了好一會,兩人的聲音出現在耳麥裡。
“抓回來的活口全被大漠殺了”。
耳麥裡沉寂了好一會,“殺了就殺了,火速回駐地”。
原來漠北走後,那兩人再次開啟車門,他們發現車裡的所有人都已經斷氣,詭異的是那些人身上沒有一點外傷。
此時距離黑瑪瑙的駐地還有三十公裡,這中間有一處峽谷,Y國的山頭沒有一點點綠色。
光禿禿的像極了毀滅留下的猙容。
車隊先頭已經進入峽谷,後車減緩速度。
峽谷長約六百米,隊長命令,前車兩輛間距百米快速進入峽谷探路,其餘所有後車,間距五十米,待前車走出峽谷後全速透過。
前車間距百
米,百米距離兩輛前車是可以相互呼應的,而且這樣的間距也可以減少兩輛車全部被包圍的機率。
後車間距五十,有利於集中火力,一旦前車有危險可以快速組織極其有效的火力壓制。
如果後車被襲擊,後車可以快速散開相互之間掩護、支援,這時前車便可快速馳援。
無疑這樣的安排是透過峽谷地段最穩妥的方法。
十分鐘,全部安全走出峽谷,頭車副駕駛上,一個戴著眼鏡,留著絡腮鬍子的白了男人一臉的凝重。
“老大,安全走出峽谷,你最擔心的事沒有發生,”駕駛員一臉興奮的說道。
原來頭車副駕駛那位竟是黑瑪瑙3S隊的大隊長。
一個大隊長開路,這樣的配置在戰場上倒是很少見到,說明這個隊長也是一個彪悍的選手。
“走出來就好,今天感覺不太好,命令後車全速前進”。
“是”。
漠北耳麥裡傳出全速前進的命令,漠北透過只有臉盤子大小的窗戶望出去。
當漠北看向一公里外的南山時,他好像看到有東西在晃動,漠北下意識抓過車上隊友的望遠鏡。
“不好,山上有狙擊手,”漠北驚呼。
漠北話音剛落,頭車直接跑偏,頭車駕駛員被狙。
“有狙擊手,各自尋找掩體,”大隊長大聲吼道。
出了峽谷是一片開闊地,峽谷是東西走向,一側山體向南延伸,另一側向北延伸變成一個巨大的衝擊坡。
漠北他們的車是防彈車,其他隊員只能下車躲在車的另一側。
南山上的狙擊手一連開了五槍,槍槍爆頭。
“狙擊手,找,快找,找到給我弄死他,”大隊長的聲音在耳麥裡回傳。
“嘭,”莫北所在的防彈車被打了一槍,防彈車的防彈鋼板被打了一個坑坑。
奇怪的是子彈擊中的位置竟正是漠北腦袋所在的位置。
刺耳的撞擊聲透過防彈車的鋼板撞向漠北的耳膜,漠北一陣耳鳴。
恍惚間漠北透過車窗看向山上,漠北又看到南山上一道身影閃過。
“難道他走了?”漠北自語道,說著漠北拿起望遠鏡,仔細搜索,這回他再沒有任何發現。
兩分鍾後,南山一陣劇烈爆炸,這是大隊長呼叫的空中打擊。
十分鐘後,空中無人機偵查分隊發來訊息,在南山上未發現任何生命體。
短暫交鋒,一個人對一個黑瑪瑙3S大隊,製造出零比五的戰損比。
聽到這樣的戰報,很多人會說,3S大隊這麼大的損失,主要是有心算無心,還有長途奔襲等等各種藉口解釋這樣的戰績。
只有黑瑪瑙3S大隊自己知道,這次他們面對的這一個人,戰鬥意識跟戰鬥水準都超過他們3S大隊的任何一個人。
“大漠,這最後一槍明顯是打向你,你有什麼看法?”漠北耳麥裡傳出大隊長的聲音。
“巧合吧,”漠北輕生說道。
真的是巧合嗎?漠北自己都不信,防彈車上那一槍可是直衝漠北的腦門。
而當時漠北十分清楚有超過四位隊員並未完全躲開,顯然槍手這最後一槍有些深意。
此時塵土飛揚的南山上,一個灰頭土臉的年輕人蹲坐在土堆裡,“小師兄,不知道我這見面禮咋樣。”
土堆裡那家夥用Z國話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