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蘭蘭的身份就算不能做正妃，做個妾氏什麼的總有機會吧？”
馮程氏聽說是王爺和大乘國小王爺，心裡經過一番比較，還是選擇了王爺。
攝政王是大瀚朝的人，她們也是大瀚朝的百姓，當然是選擇巴結攝政王。
對於之前得罪過攝政王的事情，馮程氏根本沒放在心上。
就算發生了那些衝撞，換個角度說，也是他們一家和攝政王有緣，可不是誰家出門都能遇到攝政王的。
施程氏聽她這麼問，氣的臉色鐵青，咬牙，“程雙玉，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蘭蘭是不可能進攝政王府的！”
“你們一家只是庶民，若不是王爺看上蘭蘭，連進府為妾的資格都沒有，你讓誰去找王爺給你開這個口？”
“你們一家在京城外就得罪了王爺，現在想進王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雙玉，我可告訴你，你要麼在我給你的那些公子裡挑選，要麼就趕緊離開京城！想找死可別拉上我！”
施程氏她自己出身不是很高，嫁到公爵府之後，公公的地位一路走高。
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一步步穩坐公爵府夫人的位置也是她安分守己，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妹妹一家到來，她原本是高興的。
可是，他們一家沒進京就給自己惹下大麻煩，讓自己在公婆面前受訓斥。
現在女兒做出出格的事情，剛被廢了郡主之位。
她的心情正不好，這個妹妹還來找她提出這些為難的事情。
若是只會惹禍，連累她，那她也無能為力了。
馮程氏聽著被訓斥的話，臉上漸漸浮現出不滿，“姐姐，你若是不想幫就不幫。請的那些五品，六品的小官家公子來打發我們蘭蘭，你根本就是瞧不上我們。”
施程氏捂著胸口，看著這個不識好歹，不知分寸的妹妹，氣的瞪眼。
施越扶住施程氏，看向程雙玉，“姨母，以表妹的身份，能夠隨意挑選的就是五品六品這樣官員家的公子了。”
“就這還是倚仗著我們公爵府的地位。若不然，表妹連嫁給縣令公子的可能都有些懸吧？”
“還有，王爺也不是任何人能夠肖想的。若是惹惱了王爺，王爺怪罪下來，隨意的一個罪名就能砍了姨母一家。”
馮程氏聽到會被砍頭，眼神縮了一下，而後又覺得自己這個外甥太過危言聳聽了。
“姐姐，越兒，你們若是覺得我們家蘭蘭身份低下，你們就直說。我們蘭蘭是比不上筱兒有個郡主的身份。”
馮程氏說到這裡的時候，沒看到那邊母子倆神色閃過的不自然。
“你們筱兒將來說不定就會嫁到攝政王府，到時候順帶著帶上蘭蘭，她們姐妹倆一起......”
“程雙玉，閉嘴！你當這裡是洱南城嗎？不是什麼話都能隨便說的！”
程雙玉見自己的話又被打斷，而且施程氏那疾言厲色的樣子，分明就是不想幫他們。
這下，她心裡一直一來的傲氣也壓不住了，臉色一陰，“姐姐，我知道自己是上門求著你辦事。你若是辦不了就直說，不用這樣對我左一句呵斥，右一句怒吼，我又不是來你這裡受氣的。”
“哼！姐姐幫不了就算了，我們家蘭蘭還不求你了呢。我們現在就走還不行嗎？姐姐以後最好還是別寫信找爹要銀子了，要了也沒有！”
說完，程雙玉冷哼，生氣的瞪了母子倆一眼，轉身就走。
施程氏捂著心口，“你你，你......程雙玉，你這個蠢貨！”
施越擔心的蹙眉，“娘先別管姨母了，趕緊回去休息一下。”
“哎~”施程氏嘆氣，“走吧，不管他們了。”
她現在頭昏腦脹的。
而且，估計自己說什麼，那個任性的妹妹都不會聽進去。
這邊施越送施程氏回了後院休息就聽說姨母一家收拾了東西離開公爵府。
施越心中一堵，替自己母親難受。
本是全心全意幫著他們一家，現在卻被誤會。
姨母一家就這麼離開公爵府，連聲招呼都不打一下，分明就是真的生氣了。
而這邊出府的馮家三口，一路到了主街，找了一家氣派的酒樓入住。
“娘，咱們真的不回去了嗎？”
“嗯，不回去！我這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可不是看她的臉色的。”
馮程氏臉上依然帶著氣怒。
“娘，姨母說剛剛那兩人是王爺和大乘國的小王爺，是真的嗎？”
其實她們母女只看到人影，距離太遠，根本就沒看到長什麼樣子。
反正是從大家對著兩人行禮，所以才猜到他們身份不凡，只是沒想到會是攝政王和大乘國小王爺罷了。
而且，姨母若是真的說了那些話，娘生氣也是應該的。
姨母分明是瞧不起她的身份。
竟然能說出自己給王爺做妾的資格都沒有！
她在洱南城好歹是個家世不錯的小姐，怎麼可能去給人家做妾？
“娘，就沒有合適的皇子嗎？”馮蘭可不想去做妾。
程雙玉眼珠微轉，“皇子的話，蘭蘭還是別想了。”
“咱們來的時候你祖父不是交代過嗎？現在權勢最大的就是攝政王，那些皇子現在不過就是擺設，將來也都不一定會坐上那個位置。”
馮永望贊同的點頭，“其實，你姐姐說的也有些道理，蘭蘭若是以小妾的身份入王府其實沒什麼意義。”
程氏擰眉，“怎麼沒意義？王爺將來若是當了皇帝，咱們蘭蘭可是妃子。”
馮蘭聞言，心口微動，“妃子。”
馮永望搖頭，“夫人，你說的是如果。若是王爺根本沒想過坐上那個位置呢？不就等於沒用。”
“況且，就算王爺真的坐上高位，京城有那麼多名門貴族的小姐，你覺得咱們沒有什麼背景的家世能為蘭蘭撐腰嗎？”
程氏沉默下來，“那你說怎麼辦？”
“我看啊，最保險的就是，嫁給越兒。”
“越兒？”
“表哥？”
馮永望點頭，“嗯。越兒是你的外甥，是蘭蘭的表哥。他的身份還是世子。咱們親上加親，蘭蘭將來做個世子妃，可比在宮裡做妃子強多了。”
程氏和馮蘭兩人聞言，“你爹說得對，比起嫁給外人，讓你獨自在京城生活，確實不如直接嫁到公爵府。越兒現在十七，正好也到了該說親的年齡，我明日就去府上跟你姨母說這事。”
馮蘭想著施越那好看的面容，還有他世子的身份。
經過這兩日的相處，施越的性子好像也算溫和。
她很滿意施越，就是不知道表哥對她的感覺如何？
馮永望搖頭阻止程氏，“不可以。”
“嗯？怎麼了？”程氏不解。
她覺得自己上門說這件事的話，姐姐應該會答應。
馮永望眼睛微眯，“你姐姐給蘭蘭找來的都是那些五品，六品官員家的公子，那就說明，你姐姐並不會同意蘭蘭嫁過去。”
“她若是真的看得上咱們家蘭蘭，根本不需要多說，早就主動提及這件事了。我看，咱們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
程氏聞言，也覺得馮永望說的有道理。
兩人轉頭看向馮蘭，“蘭蘭覺得怎麼樣？你可中意你表哥？”
馮蘭微微低頭，“我，我聽爹孃的。”
“那就這樣......”
馮永望低聲和母女兩人說話，然後馮蘭的臉上漸漸浮起紅色。
程氏點頭，眼底帶著幾分算計，“姐姐既然看不上我們蘭蘭，那我就幫姐姐決定了。”
於是，第二日用完早膳，馮程氏就帶著馮蘭上門。
經過一夜，馮程氏在酒樓也聽說了關於施竹筱郡主的身份被廢，設計陷害人家，還被王爺嫌棄之類的話。
現在想來，昨日施程氏那般的對她，應該就是帶著遷怒吧？
哼！姐姐自己的女兒做了那般丟人的事情，還把氣撒在她身上，真是個好姐姐呢。
本來她還覺得自己來算計外甥有些愧疚，現在這公爵府的名聲都壞了，自己願意把女兒嫁進來已經不錯了。
馮程氏兩人上門，施程氏自然不可能把她們阻在外面。
讓人把母女兩人迎進來，然後備了茶水等著。
“姐姐。”
“姨母。”
兩人如常的打招呼。
施程氏看她們像是沒發生什麼似的表情，心下還覺得自己這個妹妹總算不任性了。
“快坐下吧，你們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施程氏讓人準備了點心放下，關心的問道。
“姐姐不用擔心我們。昨日我就是一時生氣，然後就出去了。現在住在酒樓，一切都挺好的。”
施程氏不在意的搖搖頭，“沒事。咱們是親姐妹，你過來了我本就應該好好的招待你們。昨日那般，相信妹妹也知道原因了。”
說到這裡，施程氏嘆氣。
程雙玉點頭，做樣子的跟著嘆口氣，臉上也擠出幾分擔憂，“筱兒那丫頭真是，喜歡王爺怎麼不好好的爭取呢？鬧成這樣，恐怕......”
“嗨，不說這個了。我就是知道姐姐心裡肯定不好受，我昨日還那般的走了，真是太不應該了。”
“沒事，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就好。”施程氏說著，轉頭看向馮蘭，“關於蘭蘭的親事，妹妹也儘管放心。等這陣子過去，外面的流言消退一些，我就好好的給蘭蘭安排。”
程雙玉心下冷哼，再好好安排還是那些小官的公子，如何能配得上他們家蘭蘭？
心裡這般想，臉上卻是帶著笑應下，“姐姐不用著急，這件事我都明白，姐姐儘管放心，我之後都聽你的。”
施程氏欣慰的點點頭，“那就好。我看你們等會兒還是搬回公爵府的客院住吧，外面終究是不安全。”
“不用不用。我們這剛出去再回來，說不定會惹公爵爺不滿，就不折騰了。”
施程氏聞言，想想也是。
“那好，既然如此，那......”
“哎呦，哎呦，我這老毛病又要開始了。”
施程氏的話還沒說完，程雙玉突然捂著額頭，一臉痛苦的樣子。
“小妹這是怎麼了？”施程氏臉上也染上幾分緊張。
馮蘭一臉著急的站起來，扶住程雙玉，“娘，您的藥放在哪裡，趕緊吃了藥就沒事了。”
“哎呦，好疼，藥，藥在酒樓，在酒樓裡。”
“啊？！那我去拿。”馮蘭慌忙的要轉身出門，誰知身上的裙子不知道勾在了哪裡，一轉身......
呲~
長長的布匹開裂聲，馮蘭的裙子被撕下一大塊，整個大腿都露出來。
施程氏看此，趕忙吩咐丫頭，“快去給表小姐拿新衣服過來換上。”
“哎呦哎呦~不行了，好疼！”程雙玉喊疼的聲音又插進來。
馮蘭看此，也顧不得自己身上衣服破掉了，“姨母，我娘要是不趕緊吃藥的話會暈過去的，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去幫娘拿藥過來。”
說著話，馮蘭將那塊被勾下去的布撿起，遮住大腿，“我坐馬車去，不會碰到什麼人的。”
施程氏抬手，“你這樣不......”
還沒來得及喚丫鬟將她攔下，馮蘭已經衝出去了。
施程氏趕緊讓人跟上，自己則是照看著程雙玉。
這邊忙亂著，馮蘭跑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直接撞上了一個人。
“啊！！！我我我......”
撞到人，原本就破掉的衣服碎片也掉了，在衝撞下，馮蘭上衣的釦子不知為何也開了，裡面露出的肚兜和那原本就裸露出的大腿全都被施越給看到了。
跟來的丫鬟追上馮蘭就看到被撞的趔趄的施越和狼狽的坐到地上的馮蘭。
而馮蘭剛剛那聲尖叫，客廳裡坐著的程雙玉也顧不得頭疼了，著急的跑出來看情況。
“蘭蘭，蘭蘭......”
“越，越兒~”施程氏看到施越也在，再看看坐在地上慌亂的拿衣服遮擋自己的馮蘭。
施程氏臉色漸漸沉下。
這情況，任誰看來都只是個意外。
馮蘭著急給母親拿藥，先是不小心撕破了裙子。慌忙出門的時候又不小心撞上了施越。
而馮蘭衣衫不整的樣子被施越給看了，這如何都說不清楚了。
施程氏在一瞬間就想到了這些，然後，厲聲吩咐下去，“這件事都給我閉緊了嘴巴，誰要是敢說出去一個字！本夫人一定要了她的命！”
小丫鬟們聞言，忙躬身應下，“是，夫人。”
而聽到這話的程雙玉眼神沉下，馮蘭則是哭的更兇了。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馮永望和施越的爹一起進了這邊院子。
馮永望過來自然是因為發現程雙玉的藥沒帶，怕她出什麼事，就給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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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被兩個家裡的男人撞見，是如何都解釋不清了。
“呵~不小心？”穆清媱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正跟程非瑤和董嬌一起在主街的茶樓上喝茶。
“清媱，你覺得這其中有問題？”董嬌一直以來都是不會多想的人，只是看穆清媱勾起的笑有些意味深長。
程非瑤點頭，“若真是不小心，這件意外的事又怎麼會這麼快傳出來？”
“咦？”董嬌抿唇，思考著。
穆清媱喝了一口茶水，解釋給她聽，“辰時不到發生的這件事，現在還不到午時，短短一個多時辰，這事就詳細的傳了出來。若不是有心，誰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而且，馮家人在施府住了兩日，想要知道世子每日去給長輩請安的時辰也很容易。”
“為何偏偏在那個時候，馮蘭的娘頭疾又剛好發作，馮蘭還不小心把衣服弄壞了。”
程非瑤點頭，接著穆清媱的話道，“嬌嬌看現在的天就知道。這都已經深秋了，咱們穿的衣服不說有三件也有兩件。”
“而那個馮蘭被王爺懲罰之後，大概身子還沒好，怎麼就穿的那麼單薄？衣服還那麼容易就壞了。”
“對呀，就算情況緊急，找個小丫鬟去酒樓也一樣，馮蘭根本沒必要穿著破掉的裙子跑出去。”
“馮永望還那麼剛好的在那之後和公爵府的大爺一起去了那個院子。”
“這其中的巧合未免太多了。”
“太多的巧合碰到一起就不是巧合，而是刻意。”
“嗯，看來，馮蘭要成世子妃了。”
“爬的倒是挺快。”
穆清媱和程非瑤兩人緩緩說完，那邊董嬌也完全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表姐妹還真是一家，為了算計人，都不要臉。”
穆清媱眼角染上幾分笑意，“不過，馮蘭這個世子妃恐怕不好做。”
“確實。施夫人不會想不到這件事的刻意，估計會怨恨上自己妹妹和外甥女了。”
“是啊。以施越現在的地位，娶一個公主或者名門大家的小姐是絕對不成問題的。現在，卻只能娶一個需要他們幫襯的拖油瓶。”
“這下有好戲看了。”
“你們是可以看戲，我就要回莊子了。”穆清媱手上轉著杯子，輕聲道。
董嬌聞言，立刻表示不捨，“啊？這麼快就走啊？你就不能多留幾日？”
程非瑤也希望穆清媱能多留一段時間，“對呀，你在京城的時候我們也能出府轉轉，要不就每日在府上學習賬冊之類的事情。”
“對呀對呀，我娘最近也開始逼著我學習那些東西，說以後嫁了人要會什麼的，管的特別嚴。要不是清媱你在京城，我祖父鬆口，我根本就出不來。”
聽著兩人的抱怨，穆清媱無奈聳肩，“沒辦法，我家裡還有娘管著，我也要妥協。”
她不希望邱氏擔心自己，早點回去也能幫大姐分擔很多莊子的事情。
而且晏梓臨也說了，古彥那家夥這幾日就會離開。他之後忙活一陣就可以在莊子陪她。
“啊~不想讓你走，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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