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爺爺,我就是想問您要不要跟她本人說這件事?”
穆清媱之前沒處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才問蘇老大夫。
畢竟情況特殊,要照顧病人的心裡。
“丫頭把她的情況給我說說,我來處理。”
蘇老大夫算是經驗豐富,更知道掌握分寸,不可能讓穆清媱出面。
穆清媱點頭,“好。”
“她現在全身血點密集,這是癌症的顯著特徵。而肺部疼痛,脈象......”
“另外,她說自己成親三年了,我看她一直未曾懷孕。子宮應該也是......”
“兩處?”
穆清媱點頭,“對。若只是子宮倒是好辦,想要活命,舍掉子宮就是。可惜,肺,是呼吸的地方。”
蘇老大夫嘆氣,“穆丫頭你給她開些藥,看看能不能有所緩解吧。”
“我知道。”
“老夫會讓她帶家人過來,到時候把情況說明。至於咱們,盡力而為。”
“恩。”
蘇老大夫進了房間跟那姑娘說話,穆清媱則是繼續回了大堂的桌前給其他客人看診。
那個叫裴吖的女子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看了看穆清媱,轉身出了醫館。
蘇老大夫嘆息,卻也算見慣了這樣的事情。
不過就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年輕的生命。
穆清媱在蘇老大夫坐回來也沒有多問,幫著繼續看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回到院子,接下來穆清媱就沒再出過門。
將買回來的東西安置好,其他院子也大概佈置了一下。
之後就是準備客人來的時候要吃的飯菜等。
穆清媱看著這麼冷的天,而那日過來的也都是幾個熟人,所以沒有那麼麻煩的分開。
在準備中,宴請客人的日子到了。
辰時剛過,程非瑤和董嬌就一起到了。
另外跟著過來的還有董家兩位大人,也就是她們的祖父。
還有就是程老夫人也跟著過來了。
“清媱丫頭,你來京城怎麼都不去程府?我老婆子聽說你要親自下廚,就跟著非瑤過來了,你不介意吧?”
“自然不會介意,老夫人快請,今日絕對讓您吃到好吃的。”
“兩位大人也快請進,院子裡很多東西都是新添置的,有可能不齊全,您們可別挑剔。”
“哈哈,你這丫頭,若是缺什麼,我們府上有。”
“就是,這點東西,本官還是能拿出來的。”
穆清媱笑著應,“早知道兩位大人這般說,我就什麼都不買了。”
“哈哈......”
幾人說說笑笑的進門,穆清媱引著他們去花園的亭子裡。
“哎呀,這味道真香,是奶香味。”
“老夫人鼻子真靈,我讓人找了牛奶做的餅乾,酥軟好吃,您快去嚐嚐。”
“好啊,我還真沒吃過,今日要多吃一些了。”
穆清媱點頭,讓幾人坐下,指著桌上的點心,“我現在就做出這兩種,這個是我說的餅乾,這種是麵包,等會兒還有綠豆酥和我自己發明的蛋撻,希望會成功。”
“你這丫頭就是手巧,什麼都會做。”
“是啊。”
“您們不要客氣,先吃著,我去廚房看看。”
“好好,不用管我們。”
穆清媱離開亭子,程非瑤和董嬌也一起跟著去廚房。
“清媱,我不跟你去了,我要回去。”董嬌剛剛出亭子的時候,手上拿著兩塊餅乾和一個麵包。
現在吃完了,轉身回去。
穆清媱看著,“去吧,貪吃的丫頭。”
“嘿嘿,我怕祖母他們吃光了。”
“你少吃點,我做出很多,那些只是打打牙祭,後面有包起來的,等你們走的時候給你們帶回去。”
董嬌聞言,眼睛一亮,“那我也要去吃。”
穆清媱和程非瑤不管她,“你去吧,我們去廚房。”
“好。”
“非瑤,今日季光赫和火舒也會來。”
程非瑤沉默了片刻,點頭,“恩。”
“我在這邊認識的人不多,也就這幾家。你今日好好吃東西,不要想那麼多。”
跟程非瑤說一聲,讓她知道季光赫會來,提前有個心裡準備。
“清媱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宴會搞砸。”
“說什麼呢?我在意的可不是這個,我是想讓你開心點。”
“哎呀,知道了,瞎操心的丫頭。”
兩人說著話到了廚房。
穆清媱看了烤爐裡的蛋撻,“應該差不多了,等會兒讓人送過去。”
“清媱,要不你教我做這些東西吧?看上去還挺有意思的。”
“好啊,那你偶爾過來,我慢慢教你。”
“好。”
忙著廚房的事情,穆清媱還不時的出去迎接客人。
然後章太傅等人,蘇老大夫陸陸續續的都過來了。
晏梓臨和季光赫大概是要晚一些了,倒也無所謂。
程非瑤一直跟著穆清媱在廚房打下手。
說是打下手不如說是看著穆清媱做。
“你們兩個怎麼都不出來,我自己跟著幾個老頭在亭子裡好無聊。”
“嬌嬌,我等會兒就把你這些話告訴亭子裡那些人。”穆清媱手上切菜,轉頭笑著看向進門的董嬌。
“好清媱,我錯了,我這不是對他們親近的稱呼嗎?”
“沒關係,一會兒你這麼解釋唄。”
“不要,井院長曾經可是教過我,我很怕他。”
“怕他做什麼?”
“怕他拿棍子敲我手掌。”
“井院長還會打人?”穆清媱好奇。
平日裡看井院長笑眯眯的樣子,沒覺得他很兇啊。
董嬌臉上表情非常誇張的表情自己沒說謊,“真的,井院長雖然笑著。但是他板起臉的時候非常可怕。我每次見他都繞著走。”
“肯定是因為你太調皮了。”
“才沒有......”
程非瑤和董嬌也只有在穆清媱切菜的時候在邊上看著。
待裡面火燒起,各種煙冒出,兩人被嗆的眼淚鼻涕往外流,於是就被穆清媱趕出去了。
“漫寒,去讓人問問晏梓臨什麼時候過來,他若是不來的話我們可就不等他們了。”
“是。”漫寒應聲出了廚房,不一會兒回來。
“姑娘,施小姐來了。”
“恩?”穆清媱手上一頓,又繼續,不耐煩的道,“讓她出去。”
反正她不在乎什麼名聲,更不打算和施竹筱維持什麼良好的關係。
“可是,公爵爺跟著王爺一起過來的,施竹筱是跟著公爵爺一起。”
穆清媱吐氣,“真是煩,老孃都沒心情做飯了。”
漫寒抿唇,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公爵爺在,施竹筱若是不做什麼,王爺可能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姑娘心煩,就算想要說什麼也不會不給公爵爺留面子。
說是這麼說,穆清媱手上繼續。
不管她因為什麼跟來,這飯還是要做出來的。
只希望施竹筱不要生出什麼事就好,別的都無所謂。
穆清媱忙活的差不多,將做出來的飯菜全都放在一處保溫,有幾個燉著的菜還要等會兒。
穆清媱交代了下人看著時辰,到時候直接端過去就好。
自己起身回了院子換衣服。
漫寒一直跟在穆清媱身邊,幫著收拾好,主僕倆一起朝亭子走去。
拐過花園的圓形門,離得老遠就聽到那邊的說笑聲。
穆清媱漸漸走近亭子,還沒進去,那邊章太傅就看到了穆清媱。
“穆丫頭。”
穆清媱招手,“太傅大人。”
亭子裡原本說笑的人因為穆清媱的到來停下,全都看向這邊。
季光赫眸子微閃,轉頭看向一身淺紫色衣裙,眉眼嬌俏的女子緩緩走近。
比一年前長高了不少,張開了不少,更漂亮了不少。
他們有將近一年未見,連書信都未曾透過。
那丫頭,還記得他吧?
晏梓臨站起身迎出來,“做好飯了?”
穆清媱淡淡點頭,態度不是很熱情,“恩。”
這傢伙讓那個女人在這,她心裡就是不高興。
晏梓臨嘴角輕勾,拉起穆清媱的手進亭子。
穆清媱打算抽出自己的手,被攥的太緊,無法,只好隨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哼。
晏梓臨根本不在意,帶著穆清媱一起進亭子,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因為在穆清媱的宅子,也沒什麼規矩,眾人倒是不拘謹。
蘇老大夫在京城一輩子,和這些人基本也都打過交道,所以也不會覺得不自在。
晏梓臨看著這些人,嘴角上揚。
這些是也算是和丫頭有交情的人,隨便拿出一個都能在京城說的上來,這樣的她,母妃應該不會輕易的就否定。
“穆丫頭,你這個點心做的很好吃,怎麼做的?要不你教教我家廚子?”
董大人今日已經吃了不少,想著自己家廚子學會了可以每日吃到。
穆清媱看著他輕笑,“董大人,我這個技術可不能輕易告訴你,到時候我還準備在京城開一家點心鋪子呢。”
“這樣也可以,只要能吃到,你開鋪子的話,本官天天讓人去買。”
“真的?那我真要打算起來了。忙完最近這段時間就趕緊找一家鋪子。”
“不用找鋪子了,我那邊就有,直接給你一間。”章太傅很大方。
“太傅大人,我可不敢隨便收你的鋪子,免得到時候你再提什麼意見。”
“你這丫頭,我是那樣的人嗎?”
“是。”
“哈哈,清媱丫頭說得對,不能要他的,我們程府也有幾間鋪子,清媱你隨便挑。”
程老夫人跟著說笑。
“對,清媱,我看你直接認我祖母做幹祖母好了,到時候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程非瑤提議道。
程老夫人眼睛一亮,看看坐在穆清媱身邊的晏梓臨,剛起的心思壓下,“倒也不用認乾親,清媱要是有什麼事,咱們程府自然不會看著。”
程非瑤也反映過來,“說的也是。”
將來穆清媱說不定是王妃,他們程府現在這樣被人看了難免像是佔便宜什麼的。
“老夫人,我和非瑤現在就跟姐妹一樣,您若是不嫌棄我,我還真想多個祖母。”
“還有我呢,清媱,我也是。”董嬌坐不住了,看向董大人,“祖父,您也認清媱做孫女吧。”
亭子裡的人都跟著笑。
“嬌嬌,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我覺得飯菜差不多了,咱們先吃飯。”
“對,嚐嚐你這丫頭的手藝。”
穆清媱對漫寒點頭,然後看向季光赫。
“季光赫,好久不見了。”
季光赫眼底神色波動,嘴角痞痞的勾著,“你終於看到我了。”
“早就看到了,元宵那日在湖邊,我叫你好久你都沒理我。”
“湖邊?”季光赫挑眉。
“恩。我和嬌嬌,非瑤放河燈的時候看到你和旁邊的小姐一起買東西。”
穆清媱說著話看向火舒。
季光赫點頭,“那你怎麼不過來找我們?估計是街上的人太雜亂了,我們都沒注意。”
穆清媱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找你也沒什麼事。”
季光赫無言。
火舒看著穆清媱,“穆姑娘,我叫火舒,你應該知道吧?”
穆清媱看向她,火舒漂亮的眼睛帶著打量。
“恩,王爺跟我說過。”
“這傢伙也跟我說過你。”火舒拍拍季光赫的肩膀,笑的燦爛。
穆清媱挑眉。
這傢伙......
不過,火舒看上去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她好像和一般的大家閨秀有些不同,還挺豪邁的感覺。
“那你以後就叫我清媱。”
“好呀,我爹孃都叫我舒兒,生氣的時候叫我火舒,你看著叫。”
“生氣的時候?”
“嘿嘿,我......”
季光赫不等火舒說完,接話道,“這丫頭在邊境長大,習武弄槍,你把她當男子就好了。”
穆清媱眼底微訝,看火舒瞪著漂亮的眸子,好像要跟季光赫動手的架勢,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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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眸注意到程非瑤臉上帶著笑,淡淡的垂眸聽著的樣子。
穆清媱抿唇,視線移動。
看到坐在公爵爺身邊的施竹筱。
施竹筱看到穆清媱看過來的眸子,勾唇一笑,眼底的笑有那麼幾分讓人看不懂。
穆清媱淡淡移開視線,好像根本沒看到這麼個人。
施竹筱抿唇,眼底嫉恨劃過,老實的坐著。
那邊漫寒帶著人將飯菜端來,分了兩個桌子。
男女分開單獨吃。
眾人起身,晏梓臨拉住穆清媱的手。
“做什麼?”轉頭,看看眼前的男人,穆清媱眨眼。
“沒什麼,多吃點,你最近都瘦了。”
穆清媱嘴角微抽,“晏梓臨,能不能不要說反話?我娘明明說我胖了。”
她過年除了吃就沒幹別的。
晏梓臨輕笑,眼神帶著寵溺,“本王很清楚你是瘦了還是胖了。”
聞言,穆清媱瞪眼,咬著牙,壓低聲音,“給我滾去吃飯。”
晏梓臨輕笑,“好,丫頭也多吃點。”
穆清媱再瞪眼。
轉身,看已經各自入座的人,臉上緋紅劃過。
也就一瞬,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坐到程老夫人和董嬌中間留出的位置。
“大家快趁熱吃,今日好幾個菜可是之前沒做過的,大家都嚐嚐。”
眾人點頭,全都拿起筷子。
“恩,穆丫頭,這魚好吃,酸酸辣辣,裡面的魚刺都可以吃。”那邊程大人吃了一口,點頭稱讚。
穆清媱抬頭,“程大人,這魚悶了一上午,肯定好吃。”
“是你這丫頭手藝好。”
“那您多吃點。魚肉酸辣適中,吃多了對身體也不會有損害。”
“好好。”
穆清媱轉頭,“老夫人現在最好別吃辣的,您嚐嚐酸菜魚,稍微有些不同。”
程老夫人點頭,“難為你這孩子還記得我的身體。”
“那當然,我可為您把過脈。”
“說的是,我現在身上那些毛病全都沒有了。”
“老夫人繼續喝一段時間藥,我想等天氣暖和的時候就不用沾藥了。”
“那好啊。”
“咱們快吃。”
“恩。”
火舒在嘗過第一口之後基本上就顧不得說話了,吃東西也沒有女子的扭扭捏捏,速度也挺快。
董嬌看著,生怕吃不到,也快速的夾菜。
穆清媱看她們兩個像是比賽似的,輕笑,“嬌嬌,火舒,你們慢點,廚房還有,若是不夠吃就再讓人端來。”
她本來就怕突然來人,所以多做了一些。
“嗯嗯,清媱不用管我們,若是不夠的話,我們自己去廚房端。”火舒倒是不客氣,說話也很直接。
穆清媱:呃~好吧,看樣子自己不用招呼她們也沒事。
施竹筱淡淡吃著,抬眸看向穆清媱,“穆姑娘手藝確實不錯。而且,穆姑娘還會醫術,畫也畫的好,生意也做的好,真是我們不能比的。”
穆清媱嘴角動了動,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那施小姐多吃點。”
施竹筱抿唇,想說什麼,看了看桌上的人,沒有開口。
穆清媱也不在意。
她知道施竹筱是顧忌在場的人,所以有些話不方便說出來。
之前在酒樓的時候,施竹筱那盛氣凌人的樣子才是她真實的態度吧?
不管她是什麼原因跟來這邊用膳,只要她不生事,穆清媱也不想理她。
一頓飯,倒是吃好的賓主盡歡。
簡單收拾乾淨,好幾個人都摸著撐的肚子。
“丫頭,你要不再開個酒樓吧?就在皇宮門口,我下了朝肯定不出你們店了。”
知道這是玩笑話,而且也就這幾個人敢這般拿皇宮開玩笑了。
“您若是真能給我買下一塊地,我就去。”穆清媱也隨意的應下。
“你倒是不客氣。”
“哈哈......”
簡單的坐著消食,閒聊,亭子裡倒是一片熱鬧。
“丫頭,不想走了怎麼辦?要不我在旁邊買個院子,到時候每日來這邊吃飯?”
“那井院長打算給多少銀子的伙食費?”
“你說了算。”
“要不井院長把家搬過來,就在我這宅子裡找個院子就行。”
“哈哈,我看行。”
“你們若是沒吃夠,等改日我再做別的請你們。”
“好啊。”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丫頭晚上也留我們吃飯吧。”
“晚上?”
“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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