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是不是在戈壁上看到了那些人？”古彥淡淡的看了一眼火舒，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火舒眼底神色閃動，幾分失落劃過，語氣輕輕，“小王爺很想知道？”
古彥挑眉，“小爺無所謂。”
大不了麻煩一些再派人去查。
他就是猜到火舒過來是為了那群蠻餘之事，要不然，火舒一個女子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戈壁山，還翻越到這一邊。
“你無所謂？”火舒不知為何，心中一股氣溢位，“那些蠻餘是你們大乘國追到我們大瀚，他們搶奪我們大漢百姓的糧食，財物，你竟然說無所謂！”
面對火舒略顯激動的神情，古彥神色冷冷，“小爺追趕他們並不代表是小爺故意將那些人追到大瀚。”
“如今你不說那些人的行蹤，難道你是想縱容那些蠻餘繼續在你們大瀚為非作歹？”
“你胡說八道！本小姐怎麼可能願意看著那些人欺壓我大瀚百姓？！這件事全都是你們大乘國的責任，你身為小王爺，現在負責這件事，你就要......”
“哼！這些說教的話你可以省省，若是想要小爺早點解決那些人就趕緊說他們的行蹤。”古彥有些不耐煩的打斷火舒的話。
火舒抿唇，心中明白自己是不應該說那些話。
可，古彥這個態度讓她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她覺得古彥根本不在意她這個人。
可，他不在意才是正常的吧。
火舒輕呼口氣，抬頭看向古彥，“好，我可以把那些人所在位置告訴你，但你要好好解釋一下當初你闖進本小姐營帳中的事情。”
“哦？闖進你營帳？”古彥眯眼，回憶了一下，“你是說小爺上次去大瀚被追著跑到一個軍營的時候無意間進的一個營帳？”
他記得當時裡面是有一個女子在洗澡。
之所以知道是女子，是因為那浴桶上面鋪滿花瓣，屏風上面也是女子的衣服。
然後，他很快就離開了。
火舒聽言，眼底染上幾分惱意，“你當初看到什麼了？”
當時她正準備出浴桶，整個人都站了起來，聽到動靜又立刻蹲下。
而她在古彥離開的時候記得他是一身紅衣，他回頭看的時候，她看清古彥的面容。
不知為何，當時想殺人的心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反而沒有了多少的怒火。
之後一直到大瀚京城，她注意著這個男子的一言一行。
她知道古彥一直喜歡穆清媱，她承認，她心裡不舒服。
但是，他們兩人的身份，註定只能是陌路人。
古彥聽到問話，眼神輕閃，隨著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怎麼，火小姐這是想讓小爺負責？”
他是看到了火舒的後背，也只是一眼便轉開了，當時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他心裡除了那個臭丫頭還真的裝不下任何人，又怎麼會在意那個女子長什麼樣，是什麼人。
現在知道是火舒，古彥心裡也沒有任何抱歉的意思，他又不是故意的。
況且，對火舒，他完全無感。
“哼！本小姐只是想找你算賬，你不需要負責！”
火舒抿唇，知道自己這話有些口是心非。
“不是讓小爺負責就好，小爺除了一個後腦勺什麼都沒看到，根本不需要負責。”
“真的？”火舒不信，她明明感覺自己站起來的時候古彥已經進了營帳。
“自然，小爺看著追兵呢，哪有功夫看誰在裡面洗澡。”
火舒聽言，心下松了口氣，卻又有些說不出的失望。
“是嗎？那就好。”
古彥神色輕閃，臉上表情淡淡，“現在可以說那些蠻餘的所在地了嗎？”
火舒點頭，“在戈壁上的另一側，一共有兩個天然的洞穴，白日裡最好不要過去，很容易打草驚蛇。”
“小爺知道了。”古彥說完準備轉身出去......
“等等。”
“怎麼了？”
“那個位置很隱蔽，輕易找不到，我做了記號，我看你最好等兩日，我的傷好一些可以帶你們的人去戈壁山。”
古彥眉頭微斂，“等你的傷好了那些人說不定早就換位置了。”
“不會。”
“恩？”古彥挑眉。
火舒看了古彥一眼，“他們從紅封城搶了不少的糧食，足夠支撐一個月時間。至少半個月內他們不會有任何動作。”
那些人也需要休息，整頓，肯定不會這麼快就轉移地方。
古彥眉頭微動，想了想，點頭，“好，那就兩日後出發。”
“恩。”
沒有再看火舒一眼，古彥直接出門。
火舒低了低頭，抿唇，心中有些說不上的滋味。
她以為古彥當時看到了，原來不是。
可，她的心......
伸手扶上自己心口，火舒微微閉上眼睛，一股苦澀在嘴角若隱若現。
“火小姐，該喝藥了。”羅韻菡端著一個碗藥進門。
“麻煩羅小姐照顧了，我現在可以慢慢走動，羅小姐不用親自送過來的。”
羅韻菡笑的隨和，“火小姐不要客氣，我爹雖然是大將軍，但我常年住在軍營，好多事情都是自己動手做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恩，總之，麻煩了。”
“沒關係，快趁熱喝了。”
“好。”
***
兩日時間很快，火舒騎在馬上，看著跟在古彥身邊的羅韻菡，嘴角扯了扯。
羅韻菡，身為大將軍的女兒，又長期生活在軍營中，自然也會些拳腳功夫。
他們一行人準備妥當就要出發的時候，羅韻菡提出跟著照顧她。
但是，那隱隱的眼神卻落在古彥的身上，讓火舒心中不得不多想。
只是，古彥二話不說，直接點頭，並且讓人給羅韻菡準備了馬匹等等。
這態度，她當時就看到羅韻菡臉紅的樣子了。
“火小姐可還記得怎麼走？”
古彥的問話將火舒思緒拉回，“自然。”
“那便走吧，剿滅蠻餘，火小姐剛好下山，火副將派的人在那邊等著火小姐。”
火舒嘴角勾了勾，臉上一副淡然，輕輕恩了一聲，騎馬當先出發。
古彥兩腿夾了一下馬肚子，跟上。
羅韻菡也很輕鬆的駕馬跟上。看似柔弱，實則透著韌勁，騎馬技術完全不輸男兒。
一行人準備充足，在天色將黑的時候到了戈壁山的山腳下。
“那是我來時的腳印。”
雖然有些不明顯了，但是這幾日沒有下雪，有人走過的痕跡還能看出。
“咱們這麼上山不會被他們發現嗎？”
身後帶了二百多人，雖然都是高手，但難免會被站在高處的人發現。
“不會，他們在另外一側的半山，咱們今晚最好找個地方休息，明晚再行動。”
翻越這座山其實需要很長時間。
她當時能那般快是因為跌落了很長的一段坡，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就下到山底。
古彥不理解什麼意思，只說先往上走走看。
火舒不多說，在前面帶路。
一行人走到子時才到達半山腰，古彥命人到附近找山洞或者避風處休息，明日白天再往上走。
火舒環視一圈，指了個方向，“那邊應該有山洞。”
古彥抬手，讓人去看，沒多久回來，確認。
所有人進了山洞，簡單吃了點東西，休息。
羅韻菡接過身邊下人揹著的大包，將裡面的棉被拿出來，與火舒靠在一起睡。
火舒看了看古彥那邊，垂眸，閉上眼睛休息。
一夜時間很快，當外面的天色開始亮的時候，所有人吃些東西又繼續朝山頂走。
在過了午時之後眾人到達山頂，火舒辨認了一下方向，指著一個位置。
“那裡，咱們現在還是不要行動為好，天色暗下來再往下走，到子時他們休息的時候咱們再行動，直接一網打盡。”
古彥點頭，“好，所有人找隱蔽的位置休息，晚上再行動。”
“是。”
火舒隨意的坐在一顆大石後面，眯起眼睛看著山下，試圖確定準確的位置。
羅韻菡拿著一個油紙包走近，“火小姐，裡面是牛肉乾，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習慣？”
火舒接過，扯了扯嘴角，“可以，謝謝。”
羅韻菡笑笑，隨著坐在火舒身邊，也看向山下，“感覺火小姐從昨日開始對我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有嗎？”
羅韻菡低頭，“可能是我感覺錯了吧。”
火舒吃著牛肉乾，不說話。
羅韻菡看著，眼神清明，“火小姐認識大瀚的攝政王妃是嗎？”
“恩。”
“能跟我說說她是什麼樣的人嗎？”
火舒轉頭，直視著羅韻菡，“羅小姐打探清媱是有什麼事嗎？”
羅韻菡搖頭，輕輕一笑，而後看向古彥所在的方向，臉上劃過幾分不好意思，“其實，我是為了小王爺。”
“哦？”火舒眼神輕閃，裝作不在意的移開，“那為何要打聽清媱？”
“我知道小王爺一直喜歡的女子是攝政王妃，我想知道小王爺喜歡的型別是什麼樣的。”
“你喜歡古彥？”
羅韻菡也不扭捏，直接承認，“是。”
火舒輕輕嚼著口中的牛肉乾，有些吃不出是什麼滋味。
羅韻菡的身份確實足以嫁給古彥，跟她這個異國副將的女兒相比，這樣大方坦誠的樣子倒是不惹人反感。
“清媱的話，我也說不上來。總之，她與任何人都不一樣，她不在意金錢，名利，地位，她心中想什麼都會說出來。看人絕對不會在意那個人的身份......”
火舒隨意的說著自己認識的穆清媱，羅韻菡聽的眉頭漸漸擰緊。
不是因為對穆清媱有什麼不滿，而是，感覺自己和攝政王妃的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她無法想象出穆清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但是，能讓大瀚攝政王珍之重之，又能讓大乘國小王爺一直將她放在心裡。
這樣一個人，在全天下女子之中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也不知她有沒有機會靠近自己喜歡的小王爺。
不過，還是要爭取一下的，希望將來有機會......
“羅小姐的身份想要嫁給古彥其實很簡單，相信昇陽王應該也會同意。”
火舒心中透著淡淡酸澀，她知道自己必須收回心思，否則，到最後會更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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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韻菡還是不錯的，也許，她嫁給古彥反而能讓自己死心。
羅韻菡聽言，心口微動，看了看古彥，眼底劃過笑意，“多謝火小姐，我會與父親說說的。不過，想要嫁給小王爺恐怕沒那麼容易。”
“而且，小王爺心裡裝著一個人，應該不會有位置再給我了。”
火舒擰開自己隨身帶著的水袋，喝了一口水，“不試一下又怎麼會知道呢？小王爺總要成親。”
作為大成國唯一的繼承人，就算是為了給皇室留下繼承人，古彥也勢必要娶一個女子。
羅韻菡自然知道這一點，可她想要的不止這一點。
她想要得到古彥的心！
那樣，才能長久。
“恩，你說得對，也許，我真的該去爭取一下。”
“確實。”
羅韻菡還有爭取的機會，而她只能遠遠的看著，不！可能連看著的機會都沒有。
“火舒，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可以。”
“謝謝你鼓勵我，我覺得不管小王爺的心在不在我身上，至少我可以陪在他身邊。”
火舒緩緩點頭，“說的也是。人心都是肉做的，若你真心為小王爺，相信慢慢的小王爺也會對你上心。”
“恩，你這麼一說我好像很有信心了。其實，我也怕有些人會說我是因為小王爺馬上成為太子才想嫁的。但並不是這樣。”
“即便小王爺將來不做太子，我也想陪著他。”羅韻菡輕笑一聲，又看了那邊的古彥一眼，“可能他已經不記得了，我小時候生活在京城的時候還和小王爺一起玩過。後面每年跟著母親回京城看祖母他們的時候也偶爾會見到小王爺。”
“之前一直害羞不敢說，也是因為我年齡還不夠。如今，這也許是個機會，可以讓小王爺接受我。”
火舒靜靜聽著，偶爾點頭應一聲。
羅韻菡看著，覺得自己話太多了，不好意思笑笑，“火舒，你可不要跟攝政王妃說我打聽她的事情，我就是聽說小王爺對她特別，所以想知道小王爺喜歡的女子是什麼樣的。”
“放心吧，我不會多嘴。”
“我就知道，多謝你了，火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