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爸爸喝完茶了，來，給爸爸抱抱。”喝完第三道茶，楊帆凌空倒扣空碗，對還跪伏在地上的小姑娘說道。

果果立即抬起頭來，看到茶碗倒扣半空，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非常治癒。

媽媽說，哥哥喝完她奉的三碗茶，才是她爸爸，就再也不能丟下她了。

現在，哥哥喝完了，她終於有了爸爸，還是不能丟下她的那種爸爸。

小姑娘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接過楊帆手裡的茶碗，放到旁邊的茶几上，然後撲進楊帆懷裡：“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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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乖！”楊帆感覺自己活著的理由又多了一條，更加怕死了。

“爸爸，我不會再沒有爸爸了，對不對？”懷裡，果果仰頭問楊帆。

“是的！”楊帆沒什麼保證，但這就是保證。

“爸爸。”果果雙手捧著楊帆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爸爸，我愛你，一萬年哦。”

小孩子的情感表達很直接，不會拐來拐去，也不會委婉。

“嗯。”楊帆忍不住親了小姑娘一口：“我也愛你，一萬年，每一年。”

小姑娘很高興，在楊帆臉上親了一口又一口。

楊帆摸出早就準備好的大紅包，很厚，交給果果：“這是今年夏天的冰激凌錢，能吃完整個夏天。”

“真的嗎？”果果高高興興地接過來，一隻手拿著，一隻手捧著楊帆的臉，又開始親起來。

wuma~

wuma~

楊帆這才有空看一眼旁邊的十三姨和柳芊芊。

兩女都在擦眼淚。

“好事，怎麼都哭了？”楊帆問道。

柳芊芊是因為想到幼兒園那天的事，心疼楊帆，回來看看現在天使般的果果，那麼聽話乖巧的模樣，莫名心酸。

十三姨不用多說，純粹是因為高興。

“我高興啊，看到你第三碗茶入喉，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十三姨說道。

楊帆笑道：“是不是有種‘侯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的感覺？”

十三姨疑惑：“什麼意思？”

柳芊芊也不明所以。

楊帆對十三姨說道：“就是從此你只能告別過往有過，或將來碰到會有好感的人，相夫教子，且以深情共白頭。”

十三姨嗔怪道：“芊芊在呢，你胡說八道什麼？”

楊帆自然不擔心柳芊芊會生氣，她又不是柳月月，不是他女朋友。

柳芊芊還真沒生氣，好奇問道：“楊帆，我怎麼感覺這兩句話有故事？”

當然有故事了。

十三姨和柳芊芊都是愛聽故事的人，楊帆便講了起來。

有個人叫崔郊，早年寓居姑母家，與姑母家中一婢女互生愛慕。

後來因姑母家經濟條件不好，將此婢轉賣襄州司空於頔做妾。

婢女端莊秀麗，且通曉音律、能歌善舞，於司空給錢四十萬枚，備加寵愛。

不見了婢女，崔郊思念不已，經常徘迴在司空家附近，渴望再見其一面。

終於在寒食節當日，婢女外出，與守望在門外柳陰下的崔郊相遇。

兩人互訴衷腸，山盟海誓一番後，崔郊贈婢女此詩。

不想因詩寫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而被傳頌開來。

直至傳入司空府，於頔讀過後，下令召見崔郊。

左右都猜不出將要發生什麼，崔郊也憂悔不已，但卻無處可逃，只好去見於頔。

讓人倍感意外的是，於頔見到崔郊，竟激動地握住他的手說：“‘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就出自公子之手啊！四十萬小錢算什麼，你為何吝惜一封書信，不早些告訴我此事！”

隨後，於頔下令婢女與崔郊同歸，且贈送妝奩首飾。

“古代女子的地位真慘，被當物品一樣賣來賣去。”柳芊芊為那個時期的女子抱不平，完全忘掉了剛才自己還對那兩句詩讚不絕口。

“那個婢女的命真好，有那麼一個男人不嫌棄她，還願意接她回去。”十三姨的聽後感跟柳芊芊不一樣。

楊帆把懷裡的果果放下去，讓她自己去玩，然後對十三姨和柳芊芊說道：“其實古代也沒那麼保守，某些階級中，或者說某種程度上，古人比現代人都開放。”

“有這樣的嗎？”柳芊芊問道。

十三姨也有點不敢相信。

楊帆點頭：“清明節最開始其實是個狂歡的節氣，一點也不悲傷和嚴肅。那個時候，寒冷的冬季剛剛過去，萬物復甦，正是播種種地的大好時節。在禮教森嚴的周代，有官方明文規定：仲春之月，令會男女，於是時也，奔者不禁。於是，這一天不僅允許未婚男女出家門約會，一起遊玩，甚至默許他們在野外滾草地，換種現代說法，就是一夜情，完事大家各奔東西。”

柳芊芊目瞪口呆，十三姨也是瞪大眼睛。

古人在她們心目中的人設全崩塌了。

“你亂說的，是不是？”十三姨不願意相信這種事。

柳芊芊也一樣，有點顛覆三觀的感覺。

“沒有亂說，食色性也，古人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青樓合法。現代大部分國家青樓不合法，只是因為現代各種原因造成，不得不禁，利大於弊。”楊帆說道。

聊了一晚上，天色不早後，柳芊芊回家，沒住十三姨家。

送柳芊芊回來後，楊帆去洗澡。

等他洗完回來，果果早已爬上他的床等著睡前故事。

十三姨也沒忘記爬上去，越來越習慣了。

尤其在楊帆說古人並沒有那麼淳樸之後，當失望褪去，她心裡反倒有點輕鬆下來。

果果今晚睡著很快，楊帆都還沒開始講睡前故事，只是跟她說了會兒話，她就睡著了。

“十三，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事？”果果睡著後，楊帆問道。

“什麼事？”十三姨沒起床回屋的意思，相反，她背靠床頭半躺的姿勢變成了平躺。

楊帆欲言又止，紅包啊。

我現在賺錢可不容易了，前世說起來運氣挺好的，賺到第一桶金後，錢滾錢很快。

在這裡，他倒不是不能賺大錢，只是不想賺而已。

他最想賺的是十三姨她們幾個的錢，比較有成就感。

十三姨很瞭解楊帆，想了一陣便想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招手：“一分鐘一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