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所有人都在等宋子說出這句最關鍵的話:他們看中的不是我們的錢, 那會是我們的什麼呢?我們還有什麼呢?
但每個人都默契地沒有發出對話方塊,而是停下咀嚼,用睛看著宋子。
宋子對於大家的關注有點不適, 他輕咳了幾下, 才發出了一段沒有邊框的文字:我們每個人都是有殊能力的, 只要善加利用這些能力,就可以幫助我們順利將貨物送到客戶手中。
宋子說完這些話,觀察著在座每個人的表情, 等待他們或明或暗的反應。
陶林率發出文字:據我看, 這個火車上的鏢師數量不少,按理說他們的職業應該是可以重複出入各個站臺的。你上次說過,這些鏢師的費用極高, 所以有時候商隊也會僱傭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來送貨,但我們只能幫他們運送便宜的物品。他們那些“有錢又有份”的人, 不會分出那麼多心思來照顧我們這些小小“快遞員”吧。
“有錢又有份”是剛才宋子的原話, 用來形容天咫等商隊首領。
宋子正要回覆陶林,突然展翼這時候也發出文字:我有一個問題,在非法的前提下, 運送貨物和運送人口比,哪個風險大?
這個問題非常敏/感, 而且由於提出得太過突然,令宋子一時間沒有掌握到展翼提問的目的,他楞了一下才說出幾個字:運送人口?非法的前提下?
展翼:只有鏢師才有運送貨物的職業資格,其他行業的人帶貨都是非法的。我們這些持有低價票的人, 被直接送到目的站,也是非法的。這兩件事的後果,孰輕孰重呢?
宋子一時間啞口無言。
展翼:他們必然會對兩件事進行權衡, 仔細衡量其中利益和風險,最終選擇了幫人非法乘車,非法購票,非法進站。可,這些人幫他們做的另一件事令他們獲取的利益大,風險也大。注意,這裡的風險自然是針對那些為他們做事的人——幫忙將價值連城的貨物送到買家手上的人,他們必然會承受遠高於改票逃票的風險。
這下子所有人都明了,宋子的臉色難看,他慢慢說出一些銀灰色的字:這是偷換概念,也許搞票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展翼的對話方塊壓迫性地出現在了宋子對話方塊一旁:如果他們真的有這麼手通天的權利,為什麼小小一尊青銅器都運不出去呢?宋子,目前這件事仍然在我們自的掌控中,我們如果不意,完全可以拒絕。可一旦深入其中,恐怕我們將不由。
宋子的表情由激動轉為了平靜,他慢慢發出一個對話方塊:你,或者你們,一定要堅持湊齊那些內檢章嗎?難度在升級,這趟車已經棘手,後面還會有第三趟車,第四趟車。你們確定嗎?確定能活到最後嗎?
展翼不再說話,陶林也默默不語。
青岫發出一個字跡端正的對話方塊:確定。
宋子站起,睛掃過昔日的三個隊友:這是最後一次桌吃飯,以後各自修行,互不干涉。如果,有人反悔,隨時可以來16號車廂找我。
陶林望著宋子離開的背影,不覺對青岫展翼發出呼叫資訊:沒想到局面會變成這樣。我們,無法和他做到各自修行,互不干涉吧?
青岫用呼叫方式進行了回覆:這件事已經露出了端倪,而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出車廂裡進行的非法活動,我們無法對此做到坐視不理。看上去我們和他的人數對比是三比一,但實則是三比n,一旦他顯露出自的價值,對方會為他買單的——包括幫助他掠奪籌幣。
陶林忍不住發出個對話方塊問:即墨,你是不是從他心裡看什麼了?
青岫表情平靜:籌幣,三袋籌幣。
展翼雖然沒聽到剛才青岫的呼叫回覆,但基本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此刻發出對話方塊:修行的話是對我們講的,不是對他自。我們現在需要重新進行行動部署,前每人負責幾節車廂的計劃作廢。志強這條線暫時凍結,集中精力摸清溶魘負責的古董押鏢,與天咫的古董商隊。
陶林嘗試著呼叫了一下宋子:宋子目前停留在5號車廂,應該是在和天咫他們談交易。我只是有些擔心,他說能看遠處的對話方塊應該是真的,但他是不是能看遠處的隱秘對話方塊呢?這件事他沒有回答。
展翼笑了笑,發出隱秘對話方塊:這個他看不到。我曾經為此試探過他,隱秘對話方塊應該只能當面近距離看。
陶林有幾分好奇,青岫似乎也有點好奇。
展翼:在4號車廂的某個下鋪上,有個男子,他對面的最上鋪有個女子,他們兩個始終不說話,但卻一直用隱秘對話方塊交流著。我昨晚問了宋子,在餐車上能否看附近車廂的人說的話?他說沒有人講話,只能看打呼嚕和夢囈。——他不可能對我說謊,因為在他的認知裡,我是測謊師。
陶林奇怪了:中陵你是怎麼知道那一對男女在用隱秘對話方塊交流呢?
展翼笑了笑:我的殊功能,消消樂。這種功能可以將全車人進行各種分類,雖然分類的標籤需要自去探索,但那些表面的東西能夠快摸清。比如有時候會顯示全車裡高個子的標記,或者長髮人的標記,還有情侶的標記。如果進一步深究,就能從中找到已經睡著的高個子,失眠的長髮人,以及正在隱秘對話的情侶。
青岫用奇的目光看了一展翼,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利用哪些時間來進行這些無聊分類的。
展翼繼續說:在當時那個時間段,醒著的人非常少,正在進行隱秘交流的人少,但我偏偏看到第4車廂的那對情侶棋子有隱秘對話徵,他們正在進行隱秘對話。假如宋子真的能看到的話,他沒必要欺騙我。
陶林:所以,他根本看不到。他的能力是,看到遠距離的公開對話方塊,以及看到近距離的隱秘對話方塊。
展翼點頭:沒錯,我們能放心進行隱秘對話方塊交談。
青岫快發出一大段沒有邊框的文字,展翼和陶林不約而愣了一下,才去細看那些文字:中陵他們那天吃飯沒有人主動提到青銅器,但天咫的心裡卻一直惦記著那個青銅器,這說明和鏢師的談話一定令他聯想到了這件東西。也許,他在猶豫著是否向溶魘提出押鏢需求?但因為這件事情非法,他擔心溶魘會拒絕,甚至向有關部門告發。
陶林:也許,天咫早已決定了不透過正常押鏢來運送這件青銅器,而是要透過“走/私”來完成,所以,他和溶魘一起吃飯的時候會擔心這件青銅器被老練的鏢師發現。難道咱們這次的任務是抓住涉嫌走/私的人?
展翼快否定了這一說法:天咫那天表現得非常主動,甚至直接等在9號車廂的上車口迎接溶魘,如果他擔心這些的話,完全沒必要這麼做。他甚至還會儘量躲避那些鏢師。
陶林:你的意思是,他們其實是、是一夥的?
青岫:不可能,假如商隊和鏢隊是統一戰線,那就沒宋子什麼事了,運送貨物這些完全可以在他們內部消掉。
陶林:那可太亂了,天咫既不想讓溶魘知道自有青銅器,又主要向對方示好,這個行為實在是矛盾。
展翼子往後一靠,看了看餐車裡越來越多的旅客,然後道:我們用老辦法傳遞信息吧?這裡人越來越多了。
陶林快呼叫兩人:要不咱們回1號車廂去?
展翼發出文字:就在這裡吧,現在大家都起床了,哪裡的人都不少。而且,我想在餐車等一等關鍵人物,他們總得過來吃早飯。
青岫打量著展翼:你打算用什麼辦法給我們講重點呢?老辦法傳遞信息,需要你的配合。
展翼根本不會呼叫,只會接收。
快,展翼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幅隱秘圖畫,是兩個簡筆畫的人,一個黑色的人,一個紅色的人,紅色的人的心裡有個綠色的圓點。然後兩個人被擦去,又重新畫出兩個一樣的人,不的是,這次是黑色的人的心裡有個綠色的圓點。
陶林還沒完全看明,圖畫就被展翼擦了。
陶林只好發出呼叫:沒明,即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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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岫發出回覆,不的是,這次展翼露出了驚奇的表情,因為他這次也聽了青岫的回覆:劫鏢?陶林,你把這兩個字發出去,我想確定一下判斷的方向是否正確。
展翼直接發出幾個字:我能聽小偵探的音了,小偵探厲害了,現在可以隨意擴大聽眾面了。
青岫:……
展翼繼續發出:方向正確,請繼續分析。
青岫:陶林,給個訊號。
陶林:哦對對,難道我只有個接線員的作用嗎?啊?小偵探?小警長?
展翼:你是靈魂接線員。
好吧,即墨,中陵,靈魂接線員陶林現在進行呼叫。
青岫快回覆呼叫:透過中陵這幅畫來看,我們前做出的種種推斷都充滿了不可能,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青銅器根本不在天咫手上,而是在溶魘的手上。假如這樣的話,那天咫的各種反應就可以合理解釋了,他所以向溶魘示好,是想間接打聽鏢隊情況,以便為劫鏢做準備。宋子為天咫做的事不是走/私,而是參與劫鏢行動。他能夠看到隱秘對話方塊的殊能力,應該已經透露給天咫了,這也是他最大的砝碼。而劫鏢成功後,他能獲得的酬勞就是,被改簽換票送往目的地書帶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