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字在螢幕上掛很久, 沒有人彈訊息,沒有人發通話邀請。
青岫想想,點開粉發許談的頭像, 鏡頭裡一片漆黑。
兩個人在彼此的黑暗裡看著對的黑暗。
青岫:“你查驗誰?”
許談:“許諒, 平民。”
青岫:“如果許誦或許詞問你結果, 要告訴。”
許談:“我傻嗎?你覺得誰是狼人?”
青岫:“暫確定。”
許談:“明天投票,許誦許詞二選一,明白吧?”
青岫:“嗯。”
許談:“對, 你到底是是伴侶之一啊?”
青岫結束通話通話, 身開啟燈。
秒鐘後,許詞發來通話邀請。
“我成功……”她哽咽著,臉色蒼白裡泛著潮紅, “你相信我嗎?”
青岫沒有答,只是平靜問她:“你想要我幫你什麼忙?”
許詞淚眼朦朧看著他:“本來……我怕這一輪狼人選擇殺的是別人或是我, 我就沒有辦法對你自證我是守護者……即便狼人沒有殺我, 在明天的投票裡,我很可能也死……
“所以我想,我想如果你能成功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 就幫我把遺言帶我爸媽……我現在在外,我知道我以什麼的死法死去, 而且如果我被清除幻境相關的記憶,甚至都沒法他們留遺言……
“我想,現在我已經自證我就是守護者,明天投票的話, 希望你能幫幫我……我沒有多餘的籌幣能你,這是我第一次進這個幻境世界,我身上一枚籌幣都沒有, 我沒有什麼能感謝你的東西,對……
“我只求你,如果明天別人也要用籌幣換我死,我只希望……我只希望看在我成功守護過你一次的份兒上,你,你要投票我……求你,求求你……”
青岫垂下眸,用眼睫擋住女孩兒恐懼絕望和悲痛的臉,語聲卻始終平靜沉定:“如果你能成功離開這裡,我把你要的遺言帶到。明天,我投票我認為是狼人的人。”
“謝謝,謝謝你……”女孩兒哭著毫猶豫表示感謝,並斷斷續續交待遺言。
結束通話通話,青岫去浴室。
這個世界的時間,僅僅過去一白天而已,漫疲累得像經生死——事實也的確如此。
青岫在溫泉池中泡著閉目養,忽然聽得被放在池邊的手機響一聲提示音。
許譯的一張嘴佔據整個螢幕,推測他正拿著手機對講機,聲音也有著悄悄用對講機時的鬼祟感:“開門。”
青岫:“……”什麼話能對講機裡?
許譯:“我在門口呢,快著點兒小少爺。”
青岫來及問他為什麼在自己房間——這個時候如果有別的什麼人推門出去看他——青岫皺著眉從溫泉池裡出來,也來及擦身上的水,只匆匆裹上浴袍,走到門口將門開啟。
甚至沒等他看清人,人已是飛快閃身進來,撞到他的肩,浴袍領子被蹭得向著旁邊敞開,露出裡面還掛著水珠的一抹鎖骨來。
儘管這身體是自己的,青岫也想那麼隨便人看,拽著兩邊領子往中間攏攏,冷著臉看著來人。
許譯沒料到撞這麼個香豔場面,眉毛一揚,邊往裡走邊道:“你怎麼這麼愛洗澡——有潔癖啊?”
“有事事。”青岫站在衣帽間門口繼續冷臉。
許譯很確信他的未盡之言是“沒事就滾”,轉身來瞄著他,發現這位小少爺似乎正在“先聽他bb,bb得好立刻踹出去然後我繼續去泡溫泉”和“先去穿一套合適的衣服聽他bb,bb得好立刻踹出去然後我繼續去泡溫泉”之間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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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先繼續泡?”許譯笑著坐到窗前的沙發裡,準備點上一根煙慢慢等,“反正今夜還很。”
青岫穿著家常衣服,頭髮還有些溼,面無表情看著坐在對面沙發裡的許譯。
“什麼事?”必須要面?
“舉著手機話太累,”許譯在繚繞的煙霧間看著他,眼睛裡眯著一點點笑,“而且沒有真實感。人們總是下意識在手機鏡頭面前進行表演和自我修飾,所以如果想要和一個人認真或交心談一談,最好是面對面。”
……他想要交什麼心?
“首先恭喜我們又逃過一劫。”許譯笑道,“看來我們的那位守護者頭腦很清醒,知道這一輪決殺誰最危險。”
青岫看著他:“你認為誰是狼人?”
“你問過許談吧,他查驗的誰?”許譯問。
“許諒,許諒是平民。”青岫道。
“那麼,狼人就在許誦和許詞之間。”許譯目光微動,“許誦和許諒先還威脅著要在許詩和許諺二者之間擇一投票——然,如果許誦是狼人的話,這場戲可能是故意同許諺商量好演別人看的,從而就勢有由將許詩票死。
“那麼許諺用籌幣收買人這一行為,也極有可能是和許誦商量好的戲碼,只過兩人都沒料到,許詩在臨死之前直接殺掉許諺。
“至於許詞……上樓的時候,她和你什麼?”
青岫微微挑挑眉尖,記得時自己和許詞走在所有人的最後面,而且聲音極低,這人走在前面是怎麼聽的。
“我從那些光亮的樓梯欄杆的反光裡看到,”許譯指指自己的眼睛,“何況她搶我和你話的機。”
“她她是守護者。”青岫道,“這一輪守護我,因為她猜出我是伴侶之一。”
“所以狼人這一次才殺人失敗?”許譯把煙叼進嘴裡,垂著眼皮思索,“為什麼她要提前告訴你?有跟你別的麼?”
青岫把許詞剛才與自己的通話內容,簡單兩三句告訴許譯。
“喔,合情合。”許譯點點頭。
“這一輪結束後,有誰問過你查驗結果?”青岫問他。
“許諒,許詞,許誦,他們三個我發過通話邀請,估計是要問這個,”許譯,“過我一個沒接,推測他們仨還去問許談,希望那小子頭腦清楚點,分得清該跟誰。”
“他概只告訴許諒。”青岫道。
“你提醒過他?”許譯聰明衝他笑,忽然從沙發上來,走過去把青岫放在床上的手機抓來扔他,“聯絡許誦,問許詞有沒有和他過什麼。”
青岫險些沒撈住他飛過來的手機,冷著臉無語看他一眼。
這個人明明思維縝密行事冷靜,偶爾的舉手投足間卻又總透著一股子草莽氣息。
莫名有種熟悉感。
青岫接通許誦,那個瘦子,那個陰狠無,無差別“殺”人的許誦。
“許諒是狼人!投他!聽嗎!許諒是狼人!”許誦劈頭蓋臉吼著。
青岫:“……怎麼證明?”
許誦吼:“我是守護者!這一輪我守護許譯,所以狼人才殺人失敗!明白嗎!許譯那個蠢逼接我電話!——你知知道他查驗誰?!”
青岫:“……”
蠢逼許譯:“……”
青岫:“這並能證明許諒就是狼人。”
許誦:“艹!那兒上樓的時候你沒聽嗎?粉頭髮那個許談要查驗許諒,許譯肯定也查許諒——總能讓許談那個傻逼事後瞎把吧!如果許諒是狼人,他肯定怕許譯查驗他的身份,所以我賭他這一輪肯定要殺許譯!——我賭對!狼人殺人失敗,是許諒還能是誰?!”
青岫:“……你有沒有聯絡過許詞?她怎麼?”
許誦:“我讓她明天投許諒,你也我投許諒聽到沒有!許諒是狼人,明天票死他,咱們就贏!”
青岫默默結束通話。
許譯的手機接茬響來,看眼螢幕,許譯選擇拒接:“噴人小能手的邀請。”
青岫:“……”
許譯想想:“對,我應該接,先聽他把跟你過的話重複一遍,然後告訴他許諒是平民。你猜他臉色很精彩?”
青岫:“……”
“兩個狼人嫌疑者,現在都自稱自己是守護者。”許譯坐青岫對面的沙發,架兩條腿來,“如果瘦子許誦是狼人,概是在發現自己殺人失敗後,臨時想到這麼個辦法;
“如果許詞是狼人,明她有可能的確沒想在這一輪就殺你,只是想騙你投她的票。
“但如果她殺掉別人,也並能以此向你證明她就是守護者,那麼騙你就成多此一舉沒個卵用的行為。而事實上,狼人確實沒能殺人成功,這就印證她的話極程度上是真的。”
青岫略一沉思,抬眼看他:“一個問題——如果狼人在決殺時間裡放棄殺人,是被判定為殺人失敗,還是違規?”
“是個好問題。”許譯誇他,然後劃亮自己的手機,衝著他比一記“噓”的手勢,接著在螢幕上點一下。
“我草,你他媽怎麼接我通話邀請?”螢幕裡傳來黑皮許諒的罵聲。
許譯:“我喜歡佔據主動。”
許諒:“……”所以得你主動邀請別人通話才行?!
“問個事兒,”許譯,“如果狼人在決殺時間裡放棄殺人,是被判定為殺人失敗還是違規?”
“幹什麼問我?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去。”許諒的聲音裡帶著些許警惕,“我還沒問你呢——你查驗的誰?”
“你。”許譯道,“行,甭裝,我是先知,你是平民,你怕我什麼?玩兒過就玩兒過,知道就趕緊。”
許諒在那邊罵一聲,終於道:“我知道這個世界裡的狼人殺遊戲規則是是這,反正我在現實裡玩兒的那個版本,狼人能空刀,否則全員死。”
許譯:“空刀?”
許諒:“就是殺人環節的時候狼人選擇殺人。”
許譯:“其他版本有可以空刀的?”
許諒:“有。”
許譯:“行,知道。問一下,你是普通平民還是帶屬性的平民?比如伴侶?比如……守護者?”
許諒:“關你屁事。”
許諒結束通話通話。
許譯看向青岫:“那個管家介紹規則的時候,並沒有提到狼人能能‘空刀’,乍一看以為是疏漏,實則現在這種情況下一想,是縝密到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