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撒謊
整個通天廣場在壓抑的沸沸揚揚中，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時間過得很快，偌大的夕陽已經鑲嵌在了海的盡頭，徒勞把整個世界都照耀得燦爛金紅。
“我南門學院本屆開學典禮新科弟子測試至此宣告圓滿結束。”廣場中央半空的顓頊清灩將靚麗的眸子款款環視全場，聲音清靈笑顏如夢：“首先恭祝各位透過測試直接進入內院的學弟學妹，你們長久的付出終於在今日的萬眾矚目下得到完美證明，明天留給你們的無疑是一條平坦美麗的康莊大道，恭喜你們！”
廣場掌聲如潮…但難掩更多失落沮喪甚至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表情…
“沒有成功進入內院的學弟學妹。”顓頊清灩身旁另外一位白裙少女莞爾介面，乃是白雪。將寶石的眸子帶過諸多失落的面色，白雪的聲音聽起來帶了一分令人心動的魔力：“你們一樣是最棒的！是的、人生永遠不止一次舞臺，你們還有數之不盡的機會。但是學姐希望你們能逐漸明白，拼搏奮鬥、這分美妙的真諦，因為，只有無止境的付出、才會帶給我們最大的收穫！加油！”
好！好！……整個廣場沸騰了！這話回應了太多失望的心聲。…
“完了？就這樣完了？…”雀子目光有些怔怔的，卻幾乎沒有聽得明白，但這氣氛和意思就是新學子的神力石碑測試結束了？可是、我還沒有上場啊…
廣場中央的平頂樓臺上，八位灰衣長老微微閉著眼睛、跏趺懸浮。他們的表情不好變化，則能從側面反應出此屆神力測試上並沒有什麼驚世駭俗之年少。
“差、真jb差！”最先耐不住的是五長老，睜開眼睛後就是一張死豬皮的老臉，還冤家債主一般的連連唾吐，雖然聲音很低：“這一屆算是攢足了人品啊，你們看看、看看…別說什麼下一個夏陽小小之流了，就是找出上屆林朗那樣的都、都，唉…”
“那你還說攢足了人品？”三長老微微睜了睜眼，不爽地翹高了嘴角：“你腦殼有病。”
“上屆不是把人品敗得精光嗎，這一屆定是得攢些回來，這不，一下攢夠老本了。”
“…你腦殼還是有病。”三長老不屑地閉上了眼睛。
“老三，你罵老子？”五長老面色驟然一黑，十足就要爆發的趨勢。
“有病。”
“嘿！我說你算那把夜壺哦，敢罵老子。”五長老把袖子一抽，身體就要跟著怒火暴動！
“搞一下、搞一下試哈。”大長老沒有睜開眼睛，但這低厲的話語相當嚴凜！
“嘿我說老大你呢是做啥子哦，老三罵我a。”五長老終於沒敢動，卻也險些嘶吼出來。
“關我jb事。”大長老緩慢回了句。
“老子連你一起搞哦！”五長老暴怒如雷，霍地騰身而動！
然而他忽然又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焦眉愁眼地站立在了臺頂上。因為場下四周有著百萬雙明亮而疑惑的眼睛齊齊聚焦了過來。…
“嗯、嗯恩。”五長老感覺場合不對、尷尬地嗯了兩聲，思索著道：“各位年輕的學子…本長老、本長老…哦對、本長老今日就給大家講上兩句。”
剩下的七位長老暗暗忍俊不禁，心裡那個樂得啊…
講、到底講啥子嘛…五長老腦殼裡不停地想…是哦，老子又有啥子好講的嘛…思來想去總之半天沒有成功開口。
“我們德高望重的五長老要為大家訓話。”顓頊清灩見狀，連忙嬋娟笑言：“實乃我們可遇不可求的難得幸事，請大家報以最熱烈的掌聲！”
掌聲一時雷動，宛如山崩海嘯！……
“a、好了，好了，撇個啥子手嘛。”五長老要揚不勁地揮了揮手，反正也下不來臺子，索性正兒八經地胡亂扯蛋起來：“同學們，修煉…修煉是一門深奧而玄奇的學問，自古以來大道無極無邊，所以你們要攢勁、攢勁！就嫩個，說完了。”
場面一時寂靜了下來…是深沉更壓抑的寂靜！…難道大名鼎鼎的五長老就只會說這麼兩句話？這、這就不等於沒說嗎……
七位長老些許已經笑出聲兒來了…這下老五算把他的那張老臉全部賣光…
白雪顓頊清灩等八位主持也有些愕然愣神…難道這就是訓話？不會離譜了點吧…
‘咿耶、你些小jb還看不起老子是不？這是些啥子表情嘛！’五長老無比窩火、在心裡懊惱地嘀咕，一張臉板得相當憋屈！
“師傅、師傅！徒兒終於趕來了。”
壓抑更難堪的局面下，忽然一聲興奮的大叫聲響起。眾人不由自主地齊齊扭頭，只見其中一根巨型條石末端，一位衣著粗陋的白衣少年正火急火燎地奔跑而來…
萬眾矚目中，白衣少年好半晌才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廣場中央。氣喘吁吁中立即跪倒在臺下，對著臺上愕然的五長老行起了跪拜大禮：“徒兒參拜師傅，願師傅萬福金安、壽考綿鴻。還好徒兒手腳尚算利索，不然就險些遲到了。”
五長老死死愣著，自己什麼時候多了這個徒兒了？不對啊，這小子在東門機關算盡地跟我軟磨硬泡，終於讓老子成功地上了他的洋當…呀！該不會是記仇前來賣老子吧！
六位長老均是面面相覷，甚不明瞭…這老五什麼時候收了個徒兒？還藏私！但這個小子在老五極度難堪的時候前來，是想要搞些什麼名堂…
唯獨大長老的目中閃過一絲羨慕的光，不服氣更裝作不屑地翹了翹嘴。
場面的萬眾人群還是有些寂靜，但漸漸有低低的議論聲醞釀在其中…
“這窮酸小子是五長老的徒兒？是嗎？”
“我想是的。這衣著、這形象、這行為…唉，怪不得五長老也就會說那麼兩句了，不然是收不到這樣的徒兒的。”
“沒得錯，有其師必有其徒嘛，俗語不是還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啥子的嘛。”
“南門學院的長老，有脾氣、有嗓子，剩下的，剩下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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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遲到？這小子哪裡有遲到，不就晚來了個大半天而已。”
“夕陽就快入海，應該、可能、也許可以勉強算一天了吧。”
“反正我是當不了長老們的徒兒，我從小就話多，再說我親爹還真有點兒錢買件衣裳。”……
這些烏七糟八的議論難以聽懂是好是壞，但絕對隱藏了深奧。當然更多學子的臉龐，出賣了他們最直白的譏諷表情…就是看不起！…
“五長老師徒相聚，甚是歡喜。”為了壓住這肆無忌憚的場子，顓頊立即笑靨款言：“讓我們衷心感謝五長老教導我們的金玉良言。”
……掌聲還是有的，但那個零星稀疏…甚至有太多萬分不屑的臉龐扭轉向了天邊……
“等等、等等。”五長老來火了，望著臺下的雀子，面色陰沉地道：“誰是你師傅？誰是你師傅？”
“師傅，您不要徒兒麼？”雀子頓時面色剮苦，萬般沮喪自責：“徒兒知道、師傅乃一代聖人，理當譴責徒兒的卑劣修煉根基，但徒兒日後一定加倍發奮努力，不敢丟了師傅的顏面。師傅，您知道嗎，徒兒無緣常日得到您的教誨指點，但師傅道德無極字句金言、實屬聖人難及，所以徒兒對師傅的每一字每一言都是如獲天珍。可能師傅淡忘了，三個月前，您對徒兒說了剛才的那兩句真理名言，徒兒愚昧初聽還不以為然，可是日後此言卻時時縈紆懷抱、徒兒閒時無意揣摩，終於霍然在無形間茅塞頓開、明白了修煉的大道真諦！至後修煉之時徒兒每每思索此言，不知不覺便從玄魄境初期突破到了幻魂境，三個月、這可是徒兒之前的十倍之速啊！所以師傅，您無論如何也不能丟棄徒兒啊！…”
一聞此言，整個廣場頓時沸騰了！…半年時間從玄魄境初期到幻魂境！這忒麼的就是一個飛越的傳奇！修煉之人無論頂好的根基天賦，最少也得一年半到兩年以上！若是天賦根基稍微單薄一點，那時間無疑會成倍延長！恐怕整個神門大陸、天才如雲，也無人能在三個月完成此等驚天之舉……
“這…不可能吧！”
“這小子百分百在吹牛！他如此稚嫩，打死我不會相信他已經突破到了幻魂境！”
“是的、十三四歲的樣子，這怎麼也沒有可能。”
“吹牛！吹牛！”
“但看他說得那般誠懇，不像是在撒謊啊。”
“你爹明天要斷雙腿，我很誠懇，你相信麼？”
“伱媽賣批！”………芸芸議論聲頓時充斥著整個廣場，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有些黑沉了，但無數炯炯有神的目光死死注視著廣場的中央……
“這…”五長老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欣慰的笑意…這小子在眾人面前撒天大的謊言為自己圓場，實屬志勇無雙…揚眉吐氣地輕快揮了揮手：“算了，你小子別跪了，起來吧。我可不想人家說我虐待你。”
“多謝師傅！”雀子滿臉激動，站起身來連連鞠躬：“多謝師傅繼續收留徒兒，徒兒一定不敢忘記師傅的大恩大德。”
這…數位長老滿臉惶惑，各種表情…且不管這事兒水分如何，但這小子好一個絕頂聰明！居然無形間讓百萬人眾漸漸陷入了模稜兩可的迷茫境界。
‘老五，此子不可獨吞！’大長老嘴巴未動，但是尤為嚴厲的靈魂傳音。
‘滾！’五長老的嘴巴無形間翹得彎高，此刻那個得意。
場面很難寂靜得下來，但不覺已經有許多隱隱羨慕的目光彙集到了雀子身上…如此年紀能成為長老的徒兒，無論怎麼說你賺已經賺到了死…
“你是五長老的徒兒？”
此時卻是有一道相當渾厚而傲慢的話語響了起來。
眾人莫名間齊齊望去…
臺下的神力石碑旁站立了百數年少稚嫩的學子，正是此次透過測試成功進入內院的新人。這些學子前一位身形異常魁偉的褐服少年緩步踏出，粗壯的雙臂環抱，巍峨站定，煞氣凜然：“我並不相信你所說的話…”說完一隻勁爆的拳頭緩緩伸了出來。
所有人在突然間沉寂…終於到了拆穿謊言的時候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