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徒勞地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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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邪魖以一個舒坦的姿勢坐在真皮沙發上,不得不承認這個幻術著實有夠精妙,連自己的觸覺也照顧到了。躺在上面時實在讓人有些挪不開窩了。雖然本意不是等死,不過如果萬一自己真的逃不掉,死在這上面也不失為了一種安逸的歸宿。

當然最好還是別死比較好。

祈邪魖現在暫時無路可逃了。由於他比較樂觀,所以加上了一個暫時的限定。他注視著後視鏡裡的綠色液體,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某種逃生方法。

比如說……或許能夠找到什麼東西可以抵抗這個玩意的腐蝕?想到這一點,祈邪魖立即來了精神,全神貫注地盯住綠色的液體。

這世上不可能存在可以腐蝕一切的東西,但他實在也看不清在一片綠色的覆蓋之下有什麼是能夠抵抗這些東西的。連這綠水到底有多深也看不清。當綠水自停放的汽車下淌過時,那些汽車就像是融化在開水裡的砂糖般沉了下去。

祈邪魖想象了一下自己連人帶車落進去的模樣,然後搖頭把這一幕從腦海裡甩掉。

但這仔細一看,就被祈邪魖看出了一些門道。綠水流過來的速度並不快,沒有超過一個八十歲男性拄著柺杖步行的速度。它並不是均勻地流動,但是帶著某種指向性。確切地來說,它知道祈邪魖在哪裡,朝向祈邪魖的那一部分會流得更快些。

看上去,就像是有一個朝向祈邪魖的箭頭一樣。

是依靠了某種特別的感知方法?還是說這個東西本身就有智慧?祈邪魖突然有些氣憤,為什麼電話裡那個傢伙不把話說說清楚。

這麼看來那個肯定是零和本人沒錯了。也就是他才會這樣不清不楚。

既然事已至此,沒什麼機會逃了。祈邪魖乾脆就放棄了舒服的沙發座,從車上跳下來。“喂,反正我也逃不掉了。我們來聊聊吧。”

雖然祈邪魖擁有魅惑這種技能,但對於一個明顯已經和人類相去甚遠的生物來說,這種魅惑搞不好還會起反效果。

可是,如果它真的是擁有智慧能夠交流的生物,那麼祈邪魖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他一副淡定的模樣,坐到車後蓋上,對著綠水侃侃而談。

“我知道有人叫你來解決我。可是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如果動了我會有什麼下場嗎?我知道那個僱你的肯定沒跟你說過,說不定你幹掉我之後還會被人殺人滅口。不過,我知道你有你的職業道德,就算我這麼跟你說你也不會改主意。”

祈邪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堆。氾濫的綠水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以不急不徐的速度向著他逼近。

也不知道是壓根沒有智慧,還是有了智慧也不想聽他廢話。

祈邪魖嘆了一口氣。“好吧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聽我說,那麼我就只能……”

他猛地從車後蓋上站起來,一躍抱住旁邊的一根柱子。反手一翻,翻躍到了地下停車的一根橫樑。他原本只是想試一下,直蹲在橫樑上時自己都愣了一下。其實魅魔的血脈能夠讓他做出各種體操動作,完成這種操作只是家常便飯。

他下意識地環視了一圈,覺得自己做出這麼精彩的動作卻沒有人看到實在是太可惜了。隨即他按捺下了自己拍照留念的慾望,想起自己的最初目標。

雖然地板已經被綠水佔領了,不過天花板上還是有很多運動的空間。他四肢敏捷地連滾帶爬,間或在橫樑與橫樑之間跳躍,迅速地回到了地下空間的出入口。

只要抓著門沿,藉著樓梯間頂上的吊燈,祈邪魖就有一半的把握可以逃出這個地方。

祈邪魖深深呼吸,想象著自己就像是正在充氣的氣球。然後就要藉著這一口氣,把自己噴到五米外的通道口。

在他躍出的那一瞬間,那個海星怪物出現在了門口。它張開長滿利齒的嘴,活像是等待著祈邪魖投進它的嘴裡。

祈邪魖此時想剎車也已經晚了,身體已經離開了橫樑。他憑著本能的反應,反腳勾住橫樑,整個人在橫樑上蕩了一圈,倒吊在了橫樑上。

他維持著倒吊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海星。那個海星嘴裡的眼睛也直直盯著它。

等了一會兒,對方似乎沒有要衝上來的意思。祈邪魖緩緩地爬回橫樑。

望著這只海星,祈邪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愚蠢之處。這東西壓根就沒有耳朵,也沒表現出能夠接受聲音的模樣,憑什麼要能夠聽懂他的話?

“我想跟你聊聊。”他一邊說,一邊做著手勢。

既然這個東西有嘴有眼,那麼多半也能夠擁有耳朵。他是這麼猜的。

海星蠕動了一下,地面上的綠水開始變化。在綠水的邊緣,水流以奇妙的姿態流淌,就像是被什麼人引導著一樣,勾勒出文字的形狀。

“我建議你回到那個後車箱裡。”對方說。

“為什麼?”

“這樣子你會在一片無知中死去,會死得比較沒有痛苦。”

“我倒是難得遇到你這麼貼心的殺手。”祈邪魖嘲諷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被牽涉到什麼事件裡了?對,我不說你當然不知道。但如果我說出來了,你就會因為知道太多了而小命難保。”

作為這件事的回答,那個海星突然自爆了。

它整個身體炸開,綠色的液體飛濺在天花板和牆壁上,頓時開始融化它們。而它之前所守住的門自然也是變得一塌糊塗,已經無法用任何角色通行了。

要不是祈邪魖跳得快,他說不定也就已經被沾上了。

他默默看著自己剛剛的落腳點正在融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算你狠,為了不聽我說話,乾脆把身體都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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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邪魖自認為是足智多謀,對於這樣對自己都狠的對手,他也只能無計可施。

綠水濺射的範圍太過於廣大,幾個橫樑都被沾到了,祈邪魖能夠立足的地方越來越少,最終他還是回到了那輛車頂上。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整輛車都已經被綠水包圍了。淪陷只是時間問題,而祈邪魖的腦海裡不由得又浮現出剛剛那個海星的最後一句話。

他猛地靈光一閃,掀開車後蓋,鑽了進去。

隨即,整輛車被綠水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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