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生的大起大落，大體上如此。前一秒，祈邪魖還是一個基本上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半魅魔。下一秒，他就已經跨入了這個世間頂尖的強者之列。

自己到底有多強呢？

說實話，祈邪魖也沒什麼概念。他知道自己能夠做到之前無法想象的很多事，但沒有和真正的強者交過手，他也很難說自己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能夠拿面前的這兩個人試試手，也未嘗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只可惜，這兩個人太弱了。

實在太弱了。

他們壓根就沒有理解到祈邪魖給予的憐憫，他如此大發慈悲地給予了他們一秒鐘的生命。可是他們卻沒有意識這一秒鐘有多麼寶貴，還浪費在時間想要攻擊祈邪魖。

“唉，真是太弱了。”祈邪魖嘆了一口氣。

他的面前，曾經不可一世的多蒙已經正躺在地上，出的氣多入的氣少。而那個凡拉被徹底拆碎了，那只老鼠倒是很有骨氣在那之前自爆了。祈邪魖沒有能問出任何情報來，不過他也不在乎這個老鼠是什麼來頭。

而他只是花了和吹口氣差不多的力氣而已，這兩個之前還是強敵的傢伙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你……到底怎麼……可能……”多蒙快斷氣似的，忽然迴光返照地醒悟過來。“你得到了那位大人的力量了！但你別太得意了，你沒多少時間了！”

“你是不是想說我會被那條巨蛇吞噬，最後被他取代，成為他復活的容器？”祈邪魖漫不經心地說。

多蒙頓時啞然，半晌才說：“你已經知道了？”

“我不光知道，而且還已經戰勝了那條巨蛇。現在，他的力量都已經屬於我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就憑你這種低賤的生物，怎麼可能篡奪深淵巨頭的權柄！”多蒙整張臉都扭曲了，哇地噴出一口綠色的鮮血。

這個表情讓祈邪魖覺得特別得意，比誇他一頓更讓他開心。

“所以說，我就是天命之子，是註定要成為深淵巨頭的男人啊！”

多蒙非常識時務地乞求起來。“祈邪魖大人，我願意獻上我的一切。財產，靈魂，什麼都給你。請讓我成為您的部下。”

“你覺得我還會需要這種東西嗎？”祈邪魖不屑一顧。

“您的力量無所不能，但您還是會需要我們這種屬下來幫你解決一些小問題的。比如說您現在得到了新罪的權利，要怎麼樣讓它進入市場，是需要好好地籌劃一下的。”

這麼一說，祈邪魖才想起來。雖然貪婪大公的計劃已經可以不用去管他了，但自己應該已經掌握一個所謂的什麼攀蛇之罪。理論上來說，這個罪可以給他帶來無盡的財富，可問題來了，自己該向哪裡去領這個錢呢？

祈邪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檢視自己所所有的原罪。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經驗，是應該檢視什麼文書，還是從虛空中感應什麼？又或者說需要在人間散佈這種罪才行？

他完全是一頭霧水。

或許多蒙說得對，他的確需要一些人來幫他的忙。而且還得是一個有經驗的大公司。現在祈邪魖當然已經不可能再幫貪婪大公做事了，他已經是和貪婪大公在力量上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大概。

總之，祈邪魖一瞬間已經想好了，他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了。既然這個多蒙這麼識相，讓他成為自己的手下也無妨。

除此之外，似乎可能還會需要零和。如果斯多麗朵絲願意向他低頭，他也會仁慈地不講前嫌，讓斯多麗朵絲加入他的公司。畢竟，仔細想想，斯多麗朵絲不可能知道他是最適合的容器，那只是罪之蛇為了給他心中灌入負面情緒而已。

“我正有此意。”祈邪魖有些含糊地說，“你願意誠心效忠於我嗎？”

多蒙掙扎著翻過身，親吻祈邪魖腳邊的地板。“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給予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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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樣子，祈邪魖也不太好問下一步該怎麼辦。且不說之後怎麼辦公司，怎麼獲得原罪收益，又怎麼周旋在議會和深淵巨頭之間。光是怎麼離開這裡，他都有些糾結。

他有點想一擊把迷宮頂打穿，回到地面上，向所有人昭示自己的降臨。但又覺得好像有點太高調了。可是讓他老老實實地走出迷宮，又覺得有點掉價。

或許可以用個什麼空間魔法讓自己出去？祈邪魖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了有關空間轉移的種種知識，但能不能成功卻有些心裡沒底。更何況，他都不知道該把自己傳送到哪裡去。

多蒙正在旁邊，祈邪魖也不能顯得弱了。他心思飛轉，隨手一揮，一個魔法陣憑空出現，空間被他撕開了一條裂縫，露出地面上的風景。

就是公司的正門。想來想去，只有這裡可去了。

“走吧，跟我一起離開這裡。”

多蒙乖乖地變回了人形，整個人從綠色變回正常膚色，順便還把變身撕碎的衣服給恢復了。祈邪魖目送他走過傳送門，確認他好端端地沒有少掉任何零件，才跟著一副傲慢的樣子踏過了傳送門。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祈邪魖就已經置身於公司門口了。

他看了一眼畢恭畢敬等著他下達命令的多蒙，委實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好，隨便揮了揮手。“你受的傷也不輕了，先回去休養吧，然後想想自己該幹些什麼，寫個計劃書給我。”

“明白。謝謝大人。”

多蒙走進停車場的一輛豪華汽車，像是逃走似地一溜煙開走了。祈邪魖倒也不怕他真的逃掉，沒有人敢於愚弄一位深淵巨頭。

而他，現在已經是深淵巨頭了。

“我已經是深淵巨頭了。”祈邪魖說了這句話後，又重複了好幾遍，忍不住笑了起來。越笑越忍不住。

“哈哈哈哈！老子現在是深淵巨頭了！你們有誰不服的！”

“唉……”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好久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啊。”

祈邪魖驚訝回頭。

零和頭痛似地揉著太陽穴。“你就壓根沒有聽我的話啊，你難道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騙局的一部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