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嵩神色一肅，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到你該知道時自然就會知道了。”

陽炎便也不再追問，話鋒一轉道：“凌仙子說這次是天門招收第一批皇者門生，你們是怎麼成為天門弟子的？”

徐嵩呵呵笑道：“皇者門生並不等同於天門弟子。”

陽炎目光疑惑。

徐嵩解釋道：“皇者門生只是一種象徵身份，代表著一尊皇的影響力，也是一份無上榮耀，但他們絕大多數人，連皇的一面都見不到，唯有真正的弟子才有機會見到皇，甚至得到皇的指點。”

陽炎目光一閃：“你和凌仙子就是真正的天門弟子？”

“正是！”徐嵩提起這個身上沒有一分傲氣顯現，平易如常道，“皇者門生如果表現非常出眾是有機會晉升為弟子的，所以其他有皇的勢力，弟子規模都十分龐大，皇者門生就更是難以計數，說起來光榮，其實算不了什麼。”

陽炎暗暗點頭，一尊皇有無數皇者門生，絕大多數都見不到皇，這麼看來，皇者門生好像並不值錢。

但別忘了，能成為皇者門生的也是無數人裡的少數個，一旦戴上“皇者門生”的光環，就與眾不同了。

隨便一位皇者門生，都能在九州天驕面前表現得高人一等，優越感十足。

真正的皇者弟子，更是讓無數絕頂天才黯然失色，尋常的皇者門生在他們面前一樣算不了什麼，就如同他們看待普通人。

“天門弟子總共也才十一個人。”徐嵩的一句話讓陽炎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林如夢說聖宗弟子百萬之眾，結果天門才十一位弟子，這豈止是寒酸，簡直太寒酸了！

難怪極樂門在百皇門第的前輩推舉她去玄女宗。

要是哪一天爆發聖宗大戰，天門這十一位弟子恐怕給其他聖宗塞牙縫都不夠。

陽炎古怪道：“天門弟子為何如此……單薄？”

就算天門不能像其他聖宗一樣大批量招收皇者門生，多收幾名弟子，門面也不至於這般悽慘。

“都怪師父太懶……啊不是，太英明了，入本門的弟子必須是天賦異稟，並且品行端正，這叫寧缺毋濫！”徐嵩一時嘴快，連忙挽救說道。

陽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徐嵩寬慰道：“沒關係的，你入門之後，就是天門十二弟子了，咱們師徒齊心，一起將天門發揚光大。”

現在找林師姐說願意去仙河劍庭還來得及嗎？

看到他眼裡的懷疑之色，徐嵩急忙說道：“你可千萬不能有別的想法，不然二師姐第一個不會放過貧道，第二個不會放過你，再說了，現在本門開始招收第一批皇者門生了，很快就會有第二批、第三批……做人目光要往長遠看對不對？”

陽炎面無表情地道：“居士果真能言善辯。”

徐嵩拱手道：“過獎過獎。”

……

時間一轉眼到了天門招收皇者門生的日子，陽炎和水念予走出悅來客棧。

雖說凌紫煙強勢預訂了小師弟的位置給他，但也要參加招生考核，並且拿到足夠耀眼的成績才行。

“居士？”徐嵩顯眼的身形杵在客棧門口，想忽略掉都不行。

徐嵩神色嚴肅地說道：“二師姐託貧道帶一句話給你。”

陽炎已經有預感了，就聽徐嵩一字一頓道：“不成功，便成仁！”

“小師弟，自求多福吧。”他拍了拍陽炎的肩膀，圓滾滾的身影一晃，不見了蹤影。

水念予道：“這位凌仙子也太關心你了吧？”

九大聖宗，天下武者削尖了腦袋都想擠進去，凌紫煙卻獨獨盯著他不放。

她敢相信，能有陽炎這份待遇的絕無僅有。

無數人朝著天門的方向行進，地上和空中，都是人影，許多劍修御劍而行，瀟灑無比，還有各種華麗的出行寶器和珍稀妖獸，聲勢無比浩大。

這些人裡面甚至不乏有氣息淵深莫測的至尊境強者，甚至一些青年強者的坐騎都是妖尊級別的存在。

趕赴天門的不僅有大陸東西南北的妖孽人物，還有神都中州包括聖城在內無數天才翹楚，可能是散修，可能是大勢力天驕，以及更多為了觀賞盛事而來的人。

九州會晤的盛景，與眼前一比，就好比是小孩子過家家。

皇的號召力，超乎想象！

抵達天門附近，凌空的許多人群自覺下落至地面，就連那些卓爾不凡的青年強者都改為低空飛行，以示虔誠。

皇之下，皆為螻蟻！

天門乃九大聖宗之一，在聖城更是有著超然地位，哪怕是至尊境強者也不敢有絲毫放肆。

陽炎和水念予隨波逐流，也改為行走，然而，他發現仍有極個別行車保持著高空飛行。

有的是豪華大氣的寶船，有的是一柄巨大的寶劍，有的是尊貴的車攆……令人浮想聯翩的是，正好是九股。

不會是八大聖宗來人吧？

天門招收第一批皇者門生，其他聖宗派人前來道賀十分正常，也只有他們有這個資格。

如果是百皇門第，除非皇者親至，否則也不夠份量。

而區區一個招生考核，天門的皇者十有八九不會現身，皇又怎會來？

不過，還有一股會是哪方勢力？

那輛尊貴的車攆，讓人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猜測。

人群停下了，人山人海，陽炎和水念予在後面只能看到無數的人頭，看不到天門的所在。

陽炎心中奇怪，聖宗的山門必定是宏偉壯觀至極，人再多，也不至於連天門的一個角落都看不到吧？

如果還沒到天門，人群為何停下腳步？

那疑似八大聖宗的行車抵達人群最前方的高空時也停了下來，並且下降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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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河劍庭前來道賀！”巨劍上為首的一名青年強者，恭敬有禮地拱手，朗聲開口，聲音遠遠傳蕩四方，再遠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其他聖宗來道賀的人，而且不可能是尋常的皇者門生！

陽炎眯了眯眼，那就是仙河劍庭的弟子麼？

為首之人謙遜內斂，感受不到氣息，卻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難以直視。

他身後之人也有這種感覺，只是沒有那麼強烈。

可見這些都是至尊境人物，而且十分年輕，才能保持著青年容貌！

“玄女宗前來道賀！”一道成熟磁性的動聽聲音緊隨其後響徹天地，如籟天音。

陽炎目光望向那一艘千丈長的寶船，甲板上隱約看到仙影綽綽，林師姐會在裡面麼？

應該不可能，按時間來算，林如夢最快也才剛入玄女宗，而且仙河劍庭來的都是至尊境人物，玄女宗自然也不會落了下乘。

“幽泉宗前來道賀！”第三個出聲的是同為九大聖宗之一的幽泉宗，他們是唯一徒步而來的，一共九人，身著黑衣，傲立虛空，氣勢毫不遜色。

陽炎遠遠都能感受到一縷魔意，這九人都是十分強大的魔修，尋常武者都無法直視他們。

“千佛寺前來道賀！”巨大的蓮花座上，一名青年僧人盤膝打坐，雙手合十，慈眉善目，嘴唇龕動之間，似有佛音繚繞。

陽炎目光一閃，千佛寺竟然只來了一人，這名青年僧人的份量想來是極重的。

“清真教前來道賀！”十幾名青年道士腳踩拂塵，在聖宗之人裡顯得最為樸實無華，齊聲恭賀，彷彿讓人頭腦一清。

“萬妖谷前來道賀！”再度開口的一道聲音讓得人群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神都中州浩瀚無垠，種族林立，除了人族之外，還有許多種族，都被歸入妖族，他們有自己的領地和統治權，但也要受大秦帝國的管轄，這是諸多種族和諧相處的大前提。

相應的，九大聖宗有妖族的一席之地，即為萬妖谷！

傳說萬妖谷的幾位妖皇都是聖獸，極為厲害，若非大秦帝國實力雄厚，恐怕都鎮壓不住這些妖族，這是有先例的。

就是不知道前來道賀的這幾位外形與人族無異的妖族，是否是那幾位妖皇後裔。

“通天書院前來道賀！”另一艘寶船裡傳來朗朗之聲，透露著浩然正氣。

“奇星殿前來道賀！”最後一個聲音從一隻大鵬鳥背上傳出，這只大鵬鳥並非真的血肉之軀，而是一件飛行寶器。

類似的手段，陽炎在九州會晤時，見過摘星閣的機關鳥，這只大鵬鳥卻顯得更加財大氣粗。

摘星閣……奇星殿……這兩股勢力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陽炎不由得想到。

八大聖宗道賀完畢，那輛尊貴的輦車卻寂靜無聲，十分神秘。

就在這時，遠處一束璀璨的光輝閃現，一位清冷的劍中仙子蒞臨虛空，絕代風姿令得人群一陣失神。

正是天門二弟子，凌紫煙！

她看向八大聖宗之人，丹唇輕啟：“本座代家師謝過諸位同道，今日本門招收皇者門生，不宜有外人在場，請恕本門暫無法招待，諸位若有意不妨在旭陽多留幾日，待此事畢，本門必盡地主之誼。”

此言一出，空氣一靜。

人群一陣無言，陽炎狐疑地看向凌紫煙，這行事風格太像她了，是天門皇者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

八大聖宗來人顯然沒有料想到，天門會將來賀之人擋在門外，不予旁觀。

一時間，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