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忽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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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安在揮金樓頂痛痛快快喝了一頓好茶後,不慌不忙地動身返回北斗商行,開始在書房內著手準備比寶儀式。

他手裡並沒有多少寶貝,能拿得出手的就更少了,最具有價值的也許就是放在天機匣裡面的《廣陵止息曲譜》了,不過陸小安對這個曲譜並不是很瞭解,不能確定它到底價值幾何,等到關鍵時刻直接把它拿出來便好。

陸小安還把江太武和幾個年輕夥計叫了過來,讓他們一同出出主意,看看這比寶儀式到底該怎麼取勝,但江太武和這幾個年輕夥計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想出的點子並不符合陸小安的理念。

現在陸小安有點想念他的幾位得力干將了,劉厚祿在無鋒城分號坐鎮,辰長老和若兒則入駐了酌墨城,如果有他們三位在的話,自己心裡肯定會有底。

陸小安這邊還在苦思冥想如何比寶,鐵流雲那邊就已經差人把比寶儀式的請柬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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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武接過燙金紅字的請柬,開啟看後說道:“三天之後,沉香湖畔九龍亭?西財神為什麼不多寬限幾天,非要把日程拉的這麼緊?”

陸小安從江太武手裡要過請柬,翻看後冷笑道:“西財神深謀遠慮,怕時間拖得久了的話我會有所準備,只有速戰速決才能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這西財神怎地如此咄咄逼人,非要跟你過不去!”江太武面露怒容,一巴掌拍在了身邊的紅木桌子上,將名貴的木桌拍出一道裂紋,嚇得幾個年輕夥計一哆嗦。

商行裡都在傳言江頭兒力大無窮,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其中一個年輕夥計說道:“總管帶,現在貔貅正被關在銀鏡湖裡,比寶儀式安排在那裡會不會不太方便?”

神獸貔貅自從被捉拿回萬貫城後,先是在沉香湖中被鎖了幾日,繼而被金五行轉移到了城東的蟒山中放養,隨著這些日子春暖花開氣候宜人,金五行又命人把貔貅重新鎖在了沉香湖,準備等貔貅的野性完全消散後,再將其作為瑞兆神獸供奉起來。

“沒什麼不方便的,貔貅是能夠辨識奇珍異寶的神獸,有它在等於多了一個高水平的裁判。”陸小安嘆了口氣,擺手道:“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不用擔心,我贏那老娘們兒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江太武等人聞聲起身告退,忽又聽陸小安說道:“老江,把你拍壞的桌子扛出去扔了,給我換個新的。”

“好的!”江太武答應著就一隻手抓起桌子的一角,硬生生拎了出去,他覺得這麼好的木頭直接扔了可惜,準備拿回家打幾件小木器,剩下的邊角料直接扔到灶臺裡燒火。

等江太武走後,陸小安才想起忘了囑咐他一件事,是關於守衛萬貫城聖物的。

敘武大會決賽之時,天道城企圖乘機盜取無鋒城的鎮城聖物,多虧無鋒城早有準備,讓天道城盜了一個假的去,這件事如今也鬧得沸沸揚揚,導致天道城和無鋒城的邦交關係陷入僵局。

金五行得知這件事後心中略有擔心,生怕哪一日萬貫城的鎮城聖物也被盜走,於是發出命令,吩咐給了四大商行,讓他們輪流派人守衛揮金樓,確保鎮城聖物放在揮金樓中是很安全的。

這個命令不久便會開始實施,陸小安準備把守衛揮金樓這件大事交給江太武來辦,不過因為瑣事太多,他一直沒有跟江太武提及此事。

腦中的事情一多就容易頭疼,陸小安坐在太師椅上,輕輕按揉著太陽穴,將緊繃的心放鬆下來。

他不在去想比寶儀式等這些令人厭煩的事情,而是回憶起之前的美好事情,他想起了洛小寧。

她應該還好吧,有遠征照顧,每天一定過得都很開心,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陸小安腦中不停地浮現出洛小寧的音容笑貌,心裡癢癢的,甜甜的,抽象的思念已經難以化解他的相思之情。

“對,我可以畫!”

陸小安心中一喜,馬上從太師椅上彈了起來,從書架上取過一張宣紙鋪展於書桌之上,然後拿出了灰狸鼠毛筆和硯臺,一邊磨墨一邊構思。

筆尖吸飽了濃濃的墨汁,輕輕點在宣紙之上,筆走龍蛇,時而暢快揮灑時而峰迴路轉,陸小安面露微笑,短短片刻便完成了這幅畫作。

雖然沒有精雕細琢,雖然沒有鮮豔的色彩,但洛小寧的俏麗樣貌依舊被陸小安表現得淋漓盡致,他朝思暮想的女子,此刻放彷彿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

陸小安滿意地點點頭,搓著手暗道:“裱上,這麼好的一副畫一定要裱上,就掛在我的床頭,哈哈哈!”

有時候,無盡的相思也可以轉化為會心一笑,那是一種樂觀向上的愉悅感。

相思寫成軸,畫中人知否?

陸小安心滿意足地吹乾墨跡,將自己的得意畫作小心翼翼地收起來,這時,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

“哎,你還好吧,當日無鋒城中夜飲,本想敬你一杯,你卻悄悄離去,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可這一走天南海北,再想相見恐怕不知要等多久。”

陸小安頓生悵惘之感,依稀記起了第一次和子雅羽相遇的時候。

紅燭羅帳,簾雨寒殤,獨倚瓊欄點素裝,銀簪穿腸……

那熟悉的箜篌曲調再一次迴響在心底,陸小安靜靜坐回太師椅,閉目凝思。

忽然,他睜開雙眼,似乎想到了什麼關鍵的事情!

“對啊!我為什麼不去好好鑽研一下前面的曲譜!”陸小安一拍桌子,眼神流露出一絲興奮。

原來他記起了子雅羽在銀鏡湖畔,用箜篌彈出曲調擊殺赤炎道人的場景,樂仙城的武學最善於以蘊含真氣的曲調作為殺人利器,他卻忽略了這一點。

“我也要試著吹出曲調!就是現在!”

陸小安身體裡充滿了幹勁,他將《廣陵止息曲譜》揣在懷中,三步並作兩步走出書房,運起真氣飛身而起,朝著萬貫城外飛掠而去。

萬貫城外已是一片春意盎然,河道初開,嫩芽遍地,清風送爽,飛鳥歡鳴,好一派勃勃生機的景象。

陸小安身形提縱,一直御氣飛至金元江畔的草地上才落地穩住身形,此處乃是金元江畔的下游地段,水流輕緩岸灘平坦,風光無限好,而且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哈哈,好地方,待小爺我吹奏一曲,為這春日助興!”陸小安說著就想攀一枝柳葉當做笛子,可惜此時岸邊垂柳剛剛發芽,並無綠葉可採,陸小安略加思量,從周圍的一棵常綠樹木上折下一片葉子,摺疊之後做成了一枚簡單的葉笛。

他從小就喜歡吹這種東西,但自從當上北斗商行的總管帶後就沒有時間去玩了,如今重操舊業,心中還有些許的小激動。

伴隨著周圍的鳥語花香,陸小安尋了一處青草長勢最旺盛的地方盤腿坐下,從懷中掏出《廣陵止息曲譜》,將其擺放在身前,隨便翻開一頁,照著上面的音符開始吹動葉笛。

音符有些晦澀,陸小安開始吹得比較生疏,稀稀拉拉有些難聽,但他吹葉笛的底子好,很快就掌握了音符變化的要領,一曲輕鬆歡快的無名曲調飄揚而出,在金元江畔迴盪不休。

沒過多久,周圍的鳥鳴聲越來越大,無數只大大小小種類不一的鳥類被這曼妙的曲調吸引而來,這些鳥兒先是圍繞在陸小安周圍振翅盤旋,等聽到高揚之處,居然都落在了陸小安身側,一動不動地聽著陸小安吹奏葉笛,好不奇怪!

陸小安被這突如其來的鳥群所震驚,他沒想到這曲譜中的曲子竟然還有這樣的妙用,於是乎凝神繼續吹笛,越吹越進行,彷彿神遊物外,飄然昇仙。

一曲吹罷,鳥兒們見聲音戛然而止,都開始不慢地鳴叫起來,陸小安也沒有過癮,趕忙將曲譜翻過一頁,開始吹奏新曲。

可這首新曲的曲調與之前迥然不同,顯得低沉而急促,聲聲催人心寒,圍在陸小安身邊的鳥兒似是被這曲調所驚嚇,紛紛振翅離去,一走而空。

陸小安見狀心中愕然,但沒有停止吹奏,鼓起腮幫子更加努力地吹著,低沉的曲調震盪開來,其中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忽然,離陸小安不遠處的一棵岸邊垂柳發出咔咔聲響,繼而攔腰折斷!

“這,這是何故?”陸小安心裡一震,忽有所悟,馬上加大力度吹奏這低沉的曲調,片刻後,周圍草地上發芽而出的新草竟變成了一片枯黃,好幾棵合腰粗的樹幹應聲折斷!

本來好好的一片春日好景,短短一會兒工夫就被陸小安吹成了滿地狼藉慘不忍睹!

“咳咳……”陸小安用力過猛,咳嗽了幾聲後停止了吹奏,心中早已震驚,原來這看似普通的曲調才是這本《廣陵止息曲譜》的精華所在,也正是樂仙城武學精華所在,怪不得當日子雅羽彈了幾下箜篌就將赤炎道人殺於無形,這真氣配上音律,竟能發揮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有的曲調能夠吸引飛鳥,有的曲調卻能產生莫大的破壞力,陸小安被這神秘的武學完全吸引住了,這東西修習起來要比枯燥的財神道有趣不知多少倍!

陸小安抖擻精神,迫不及待地將擺在面前地上的曲譜翻到新的一頁,伸出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將葉笛貼在唇邊繼續吹奏。

這是一陣時而高亢時而婉轉的聲調,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效果。

過了片刻,陸小安沒見有任何變化產生,心中暗自疑惑,可就在此時,一陣“嗡嗡嗡”的震動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震得陸小安雙耳發麻,一個個小黑點隨之佈滿了周圍的天空。

待看清震動聲的來源後,陸小安大驚失色,他吹奏的這段聲音居然招來了無數蜜蜂,其中還有少量的白翅蝴蝶,一時間蜜蜂與蝴蝶交相呼應,鋪天蓋地,蔚為壯觀!

陸小安看得瞠目結舌,停止吹奏,自言自語道:“我的媽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招蜂引蝶不成?”

嗡嗡之聲由遠而近,蜜蜂與蝴蝶都飛至陸小安頭頂的半空之上,振翅徘徊,似是在等待陸小安的號令。

陸小安見狀大喜,狂笑兩聲後大手一揮道:“孩兒們!隨小爺我採蜜去!”說罷收起地上的曲譜,興高采烈地朝遠處飛奔而去,蜜蜂和蝴蝶群看到陸小安移動後,也隨之追了過去。

只見金元江畔,一個少年在先一路狂奔,一群數不清的蜜蜂和蝴蝶在後面緊緊追趕,稱得上是奇景。

一名路過金元江畔的行腳商人正巧看到這奇怪的一幕,嚇得直接跌倒在地,口中喃喃道:“老天爺啊,這孩子是做了多大的孽,讓這麼多蜜蜂追著咬!”

天朗氣清,陸小安暢快地奔跑於山野之間,忘乎所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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