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陳世美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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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問道:“公主,你對陳駙馬所犯之罪是否盡數瞭解?”

長樂公主答道:“不就隱瞞已有家室之事,還會犯什麼罪?”

“陳駙馬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僅欺君罔上,還指使韓其殺妻滅子,導致車伕慘死。像這樣貪圖富貴,喪盡天良之人,公主何必護他?”面沉如水,包拯說道。

長樂公主轉頭,對陳世美質問道:“駙馬,包大人所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便做出殺妻滅子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陳世美連忙強辯道:“我沒有,這是韓其自己的私自行為,我根本不知情!包拯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韓其是我指使的,他便將殺妻滅子的罪名強加給我。公主,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長樂公主又轉頭看向包拯,說道:“包大人,既然聖上已經赦免了駙馬欺君之罪,而你又沒有證據證明,駙馬犯有指使他人殺妻滅子之罪,那麼本公主就將駙馬帶走了。”

“公主且慢,陳駙馬,你不能帶走。”包拯再次開口阻攔。

長樂公主怒道:“包拯,你敢抗旨!”

包拯面色陰沉,說道:“包拯不敢,但人不能放!”

“既然不敢,那就放人。”長樂公主厲喝。

包拯據理力爭道:“韓其身為駙馬府護衛,若無人指使,定然不會無故要殺害秦香蓮母子,何況韓其在行兇之時,已經親口承認是陳駙馬指使的,展護衛與秦香蓮皆可做證。所以人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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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怒斥道:“包拯,聖上已經下旨赦免駙馬之罪,你真的要抗旨不成?難道你不怕官位不保,甚至人頭落地嗎?”

“包拯不敢,包拯對聖上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鑑!包拯如果不能將這種大奸大惡之人繩之以法,要官位何用?!包拯今日一定要將陳駙馬繩之以法,即使丟官,甚至人頭落地,也在所不惜!!!”聲音鏗鏘有力,包拯問道:“公主,聖上在下旨之時,對陳駙馬指使韓其殺妻滅子之事是否知情?”

“不知,”長樂公主猶豫了一會兒,答道。

包拯說道:“既然如此,那陳駙馬不能隨公主離去了。聖上赦免的是陳駙馬的欺君之罪,而不是指使他人殺妻滅子之罪,所以人不能放。”

“你,你……”長樂公主指著包拯,你了半天也講不出其它話來。

“包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韓其是咱家派去的,駙馬爺對此事毫不知情啊!”魏公公見包拯一定要拿陳世美定罪,為了長樂公主不做寡婦,孩子今後出生有個親生父親,性格偏執的魏公公決定犧牲自己,保住陳世美。

半路殺出個魏公公,案情有變,包拯只好重新回到座位,重新審理案件。包拯坐好後,開口問道:“魏公公,你說是你指使韓其追殺秦香蓮母子的,事實是怎樣的?你如實招來!”

魏公公答道:“剛才咱家說的都是真的,指使韓其殺人滅口的,確實是咱家。不僅如此,當年也是咱家勸駙馬爺,隱瞞他已有家室的事實,連駙馬爺的姓名和籍貫,也是咱家利用關係,幫駙馬爺更改的。欺君罔上的是咱家,指使韓其殺人滅口的也是咱家,所以駙馬爺無罪,請包大人放了駙馬爺。”

“魏公公,你是從小看著本公主長大,對本公主忠心不二,寵愛有加。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本公主?當年,你明知駙馬已有家室,為什麼不告訴本公主?你還要為他隱瞞,使得今日,本公主身陷泥潭,進退不得!”包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長樂公主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站出來質問道。

魏公公哭道:“公主,當年你們兩人開始接觸之時,老奴就曾經多次試圖阻止,但後來老奴發現你已經愛上了駙馬。既然公主喜歡,老奴只好改變主意,幫駙馬隱瞞下已有家室的事實,促成了你們的婚事。”

長樂公主氣得臉色鐵青,抱怨道:“你……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害苦了本公主,本公主莫名其妙的當了破壞他人家庭的第三者?現在,本公主已經嫁給了這喪盡天良之人,甚至更是有孕在身,木已成舟,你陷本公主於泥潭,進不得,退也不得!你真是罪該萬死啊!”

“公主,對不起,老奴知道錯了,老奴罪該萬死!老奴悔不當初啊!”魏公公終於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他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包拯忍不住插嘴說道:“好了,公主有話稍會再問。魏公公,本府問你,你剛才說的都是事實嗎?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陳駙馬真的毫不知情?”

“不錯,全是咱家私自做的。”魏公公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對吧?據本府所知,當日逼迫秦香蓮簽下休書的可是陳駙馬,你當時可不在場,這你怎麼解釋?”包拯質問道。

“這,這……”魏公公這了半天也沒有想到狡辯之詞。

包拯不等魏公公想好藉口,再次追問道:“還有,秦香蓮母子三人被追殺的前天,曾經和陳駙馬在飄香樓單獨談了一上午。秦香蓮從飄香樓回來後,便向本府提出了撤訴的請求,第二天就帶著一雙兒女匆匆趕回陳州老家,可秦香蓮剛出開封府,馬上受到了韓其的跟蹤,後來韓其在下手之時,親口承認是陳駙馬指使他的,這你又怎麼解釋?”

“這,這……”魏公公急得滿頭大汗,可就是想不到辯駁之詞。

“好了,即使韓其是你受你指使的,陳駙馬也一定是知情人,而且他還參與了其中。”包拯轉向秦香蓮問道:“秦香蓮,你說一下,那天陳駙馬在飄香樓,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使你不僅決定撤訴,還要匆匆趕回陳州老家。”

秦香蓮答道:“陳駙馬說,當年是公主看上了他,並主動向他表達了愛意,但他已經當場拒絕公主,而且還說明自己已有家室,可公主性格執拗,逼迫他將民婦休了,然後再娶她為妻,否則讓他官位不保。陳駙馬只能妥協,娶了公主。而那天在駙馬府逼迫民婦簽下休書,也是公主的主意。還有,那天陳駙馬在飄香樓對民婦說,公主讓他轉告民婦,如果民婦不撤訴,公主將會對民婦與一雙兒女不利。陳駙馬還說,公主喜怒無常,隨時有可能對我們不利,要民婦儘快離開京城。民婦只能撤訴,帶著一雙兒女逃離京城。”

“駙馬,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一直打著本公主的名號,實施你那見不得人的勾當?你怎麼這麼無恥?!”長樂公主聽到陳世美如此利用自己,氣得怒不可遏,她早想開口打斷秦香蓮的陳述,不過,貴族的修養,還是讓她忍住了。好不容易等到秦香蓮說完,她才迫不及待地質問起陳世美。

“我,我……”陳世美結結巴巴答不上話來,可長樂公主雙眼冷冷瞪來,他只能求道:“公主,你就原諒我一次吧!我是一時糊塗,怕失去你,我才這麼做的,我是愛你的啊!”

“哼,你愛的是榮華富貴,我只是你向上爬的工具而已,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如果我失去利用價值,你也會相對秦香蓮一樣,毫不猶豫地拋棄我。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狼心狗肺之人!包拯,他隨你處置,我就當從來沒有嫁過他!”長樂公主幡然醒悟。

陳世美聞言,徹底慌了,連忙跪地,抱住公主大腿,哭求道:“公主,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死了,孩子怎麼辦啊?”

“公主,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諒。你今後好好扶養孩子,希望孩子長大後不要像他父親一樣!”包拯見長樂公主猶豫不決,似乎又要原諒陳世美,連忙開口勸導。

**王也連忙起身,走到長樂公主身邊,勸道:“包大人說得對。皇妹,陳世美欺君罔上,殺妻滅子,如此無恥之輩,萬夫所指之徒,怎能配得上你?你要自重啊!不要給皇室抹黑。”

王丞相也勸道:“公主,陳世美犯下如此大錯,必定遺臭萬年!你難道要讓孩子叫這樣的人為父親,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嗎?”

長樂公主聽完後,把心一橫,不再理睬陳世美,掙開陳世美的雙手,拂袖而去。而魏公公與百名護衛,也隨著長樂公主離去。

包拯見公主離去,也松了一口氣,立即吩咐道:“來人啊,龍頭鍘伺候!”

張龍,趙虎架起陳世美,將他摁到鍘口。這次,陳世美不再掙扎,也不再求饒,只是雙眼呆滯,不知是懺悔,還是不甘?

“鍘——”包拯將紅色令籤丟擲,沉聲喝道。

王朝,馬漢將鍘刀壓下,只見血光飛濺,陳世美身首分離,立即斃命。

包拯一拍驚堂木,說道:“退堂。”

而魏公公也沒有好下場。因為長樂公主回到駙馬府,便吩咐魏公公,次日離開駙馬府,回鄉養老。魏公公當晚卻吊死梁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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