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實這種事情，蕭秦宋也沒有必要特地跑來跟她解釋，畢竟，兩人現在，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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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白歆故意跟他開玩笑，想把話題扯開:“哎，秦獸，說真的，圖雅公主這麼漂亮？你就沒有動心過？”

蕭秦宋白了她一眼，哼道:“本大人會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嗎？”

白歆鄙夷地看著他，兩個人莫名其妙又開始了鬥嘴歷程。

這邊圖雅還在想，蕭秦宋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回來，而且，剛剛他去的那個方向，是白歆的居所吧？

闢謠難道只對白歆一個人闢就行了嗎？

圖雅做出了好幾種猜測，卻沒有發現一旁的玄冽臉上越來越複雜的神色。

他只是一直在奇怪，白歆和蕭秦宋，同為男子，但是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太奇怪了。

還有白歆，他看得出來，這個人，很不同尋常。

而方才蕭秦宋聽到白歆誤會了她要娶公主的事情，就那般緊張，一下子就跑沒了影兒，這其中，必有貓膩。

他看了看還在東張西望等待闢謠結果的圖雅，這其中還不知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難不成他家公主這次要一顆芳心錯付了嗎？

姜華予跟大理寺請了幾天假，說是父親身體不適，要回家去看看。

蕭秦宋準了，心裡卻奇怪，怎麼在朝堂上見到老師的時候，他面色紅潤，精神抖擻，不像是生病之人。

不過，也許老師自己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也說不定。

他很快為姜華予準了假，並且反覆叮嚀要她代自己問候老師，說等空閒了就去府上登門拜訪。

送走了姜華予，他便又忙自己的去了。

蕭秦宋不知道，其實姜華予回家並非是為了探病，不過，要找她的父親倒是真的。

最近朝中除了接待使臣之外，就沒有什麼大事，姜伯庸回家一般都很早。

這日，他在書房正描寫完了一幅筆墨丹青，山水圖，遠近景交替，有山有水有人。

當他落款寫完最後一個的時候，家丁就來稟報，說是小姐回來了。

姜伯庸皺眉，自己的女兒在大理寺任職，最近正是忙碌的時候，怎麼會突然回來？難不成，是蕭秦宋那邊出了什麼事？

多想無益，見了她便知道，姜伯庸吩咐嚇人把小姐請到書房，不多時，姜華予穿著男裝，走了進來。

“爹，女兒給爹爹請安。”姜華予進來就撫了撫身子。

姜伯庸見自家女兒越來越懂事，心裡甚是欣慰，連忙過去將她扶起來:“乖女兒，怎麼突然回來了？”

姜華予直起身子，想起這幾日一直令她寢食難安的事，不由得愁從心來，嘆了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姜伯庸見此情景，知道自己猜對了。

以前姜華予每次在蕭秦宋那裡受了委屈，或者是他讓自己吃醋生氣了，都會是這副模樣，跑來找爹爹哭鼻子。

“爹，最近關於圖雅公主要嫁給皇上的傳言，你可知情？”姜華予看著自家父親，滿含希望地問著。

姜伯庸心裡明白了過來，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其實，長青使臣的真正目的，他也不好揣測，但是，若說和親，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那日曲將軍醉酒提了此事，以圖雅公主在殿上的反應，和親之說，應當是子虛烏有了。

她跟皇帝都一口咬定那曲大人是喝多了，胡言亂語，既然這樣，日後便不會做出有違此話的事來，反倒打了自己的臉。

姜華予原本是害怕那圖雅公主當真會嫁給蕭秦宋，一時情急了才會請假回家找姜伯庸商量，如今聽到父親這麼說，也就放心了。

圖雅這邊，她是可以完全不用理會，不過，白歆對於她來說，仍舊是個大威脅。

姜伯庸見她面露喜色片刻之後竟然眼角眉梢又開始隱隱擔憂，不知道為什麼，便問:“華予？還有其他事？”

姜華予搖搖頭:“沒有，讓爹爹費心了。”

如果說圖雅公主的事，她是無能為力了才會來找自家爹爹，而白歆的存在，她並不想讓爹爹知道。

如果可以，她會親手，將蕭秦宋身邊會威脅到自己皇后地位的釘子，一一拔除。

姜伯庸知道她沒有說實話，不過姜華予自小聰明伶俐，也不用他提她操心太多，只要她明確了自己將會是未來的皇后這個目標。

一切，都不重要。

當晚姜伯庸讓人做了很多姜華予愛吃的菜，父女兩人圍著桌子吃飯，說著一些瑣事，談笑風生。

自從妻子死後，記憶中他就很少這樣和女兒坐在一起吃飯，談天說地，如同尋常父女一般。

每當看見姜華予的眼睛，他就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個人，那些事，想起他可憐的從來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的妻子。

他就恨得想殺人。

所以，從小到大，除了教導她的時候，他和姜華予親近的時間很少，簡直是屈指可數。

幼時候的姜華予，還經常因為此事跟他鬧脾氣呢。

然而最後的結果，總是小小的她被戒尺打手心以示懲罰。

這些，不知道女兒記不記得，應該是記得的吧。

怎麼可能忘記。

其實，仔細想想，姜華予才是最無辜的人。

她什麼都不知情啊。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願，一直在拼命努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為蕭秦宋真正的皇后。

等她成了皇后，一切就都結束了。

事情，也會變得越來越好玩的。

“爹爹？您有心事？”姜華予細心地注意到姜伯庸突然沒有動筷子了，還擔心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姜伯庸回過神來，暗笑自己一大把年紀居然在孩子面前發呆還渾然不覺，笑笑，對姜華予搖搖頭。

爹沒事，來，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說著給姜華予夾了一筷子菜。

後者欣喜地接過，眼眶有些紅紅的，她的確很久很久，沒有和父親這樣安安靜靜地一起同桌吃過飯了。

久違的溫馨氛圍。

她低下頭去，不想讓姜伯庸看見自己溼潤的眼眶。

這頓飯，兩個人吃了很久，久到連窗外的月亮都變了方向，彷彿是換了個姿勢安詳地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