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那幾名捕快跟發現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一般，內心激動不已。
紛紛猜測難道這兩人真的已經......暗度陳倉了嗎？這薛大人跟周大人每天秀還不夠，又要來一對？
嗚呼哀哉，他們的心臟會受不了的。
玄冽淡漠的眼眸也有了一絲絲異樣，但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顧鈺是所有人之中唯一知道白歆是女兒身的人，且不說她本來就心繫蕭秦宋，她自己就是個女子，斷然不會愛上同樣身為女子的圖雅。
而之前的所有行為顧鈺也看在眼裡，認定她的確是對白歆芳心暗許，而白歆這個情感遲鈍的傢伙，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都是女子的緣故吧，發現不了也罷，竟然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就捏人家姑娘臉蛋。
在人家的眼裡她可是男子之身吶。
顧鈺默默替白歆道了聲節哀，自己惹下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去吧。隨即又在心裡嘆了聲氣，與圖雅公主的這一段“孽緣”，估計有夠她傷腦筋的。
此時沒有人能比姜華予更開心。
她已經能夠確定圖雅的確是喜歡白歆，然而白歆的性別問題在她這兒至今還是一個謎。
不過沒關係。
首先，圖雅貴為公主，她若是看上了誰，對方必須得乖乖跟她走，蕭秦宋沒有不放人的道理。
白歆若是男子，可以直接跟著圖雅到草原上去，做他的長青駙馬。
但她若是女子，那就斷然不能與圖雅成親，拒絕親事絕對需要理由，到時候白歆的女子身份公佈於眾，還怕治不了她？
恭國律法對於女子有明顯的打壓，以女子之身入大理寺，那可是重罪，到時候就算是蕭秦宋有心包庇她，即便是迫於爹爹和朝臣們的壓力，也護不了她。
到時候，不管白歆是身赴草原遠離望都，還是留在恭國遭萬人唾罵，然後斬首或是流放，無論何種結果，都是她想要的。
白歆，這一次，我看你怎麼逃。
姜華予惡毒地想著，誰也沒有看見，她此時微揚的嘴角。
白歆突然覺得背後的涼意又深了幾分，暗香今年的冬天的確是太寒氣逼人了。
最忐忑不安的便是蕭秦宋。
他一直對白歆的定義都是娘娘腔，也一直以為她喜歡男人，沒想到，有一天會親眼看見她和另一個姑娘打情罵俏。
瞧白歆那燦爛得如同三月暖陽的笑容，蕭秦宋心裡相當不是滋味，酸溜溜的。
相當初還有過圖雅公主是為了和他和親而來的傳言，這轉眼間他就變成了戴綠帽子的了。
額，不對，那這綠帽子到底是白歆給他戴的還是圖雅給他戴的......
這是個問題。
白歆奇怪的看著眾人形態各異的反應，又轉頭無意間看見圖雅愣愣地看著自己，眼睛裡竟然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而且在自己看向她之後突然又慌亂的低下頭去，不說一語，臉頰微紅。
白歆心道好笑，這丫頭，不就摸一下臉嗎？都是女子，至於這麼害羞？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圖雅公主，也有這樣的一面......
等等，都是女子......
白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現在，是男子裝扮。
從遇到圖雅的第一天起，到現在，一直都是男子裝扮。
自己把她當作小妹妹，可是圖雅呢？
她不知道自己也是女子。
白歆心裡淚目。
再聯絡起之前圖雅對待自己的種種反應，白歆越想越坐不住。
為何圖雅被周靈均打敗信心大挫的時候，玄冽會指明讓自己去勸她？
為何在自己受了風寒著涼之後，圖雅會那般緊張，不惜放下公主尊軀照顧她？
為何又在聽到從她口裡說出來的她要和蕭秦宋和親的傳言時憤怒離去？
那一連多天的冷戰，自己差點被青黛推下閣樓摔死時她的緊張，以及今日的餃子宴，方才那一抹詭異的緋紅......
白歆不敢再往下想。
現在她自己也懊惱得緊，為何她這麼遲鈍，沒有早些發現，現在事情，該如何收場才好。
權衡了許久，白歆還是決定儘早跟圖雅說清楚，她知道，這種事，拖得越久，傷害越大。
白歆心裡經過了一番掙扎，再抬頭時，圖雅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接著她鼓足了勇氣，深吸一口氣，然後道:“公主，我們出去走走吧。”
圖雅猛的抬頭，眼睛裡盡是欣喜之色，而此刻她這錯誤的欣喜，在白歆看來顯得那麼刺眼。
“各位吃好啊，我們去去就回。”圖雅臨走了還不忘對一臉不明覺厲的眾人道。
這樣的大雪天氣，她們自然不可能到大理寺外面去，所以白歆說的出去走走，也不過是在外面的院子繞上幾圈。
轉眼，兩個人就來到了當初白歆掉下去的那座水池旁。
兩個人站在那個橋頭，心情也都和當初不一樣了。
這座水池表面，也已經結滿了冰，白歆此時若是再掉下去，也只會覺得疼。
“公主。”白歆覺得不能再拖了，終於開口道。
可是這種事，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啟齒，便停頓了一會兒，也就是這片刻的猶豫，讓她被圖雅打斷。
“白歆，你先聽我說。”圖雅再不是平日裡那副開心爛漫的天真模樣，眼神頗為嚴肅，彷彿要有什麼大事發生。
連白歆也被她的樣子震住了，竟然真的停下來，等著她說。
“你喜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嗎？”
白歆點頭。
“你喜歡，一望無際的美麗草原嗎？”
白歆點頭。
“你喜歡，我嗎？”
白歆點頭。
啊？等等，她方才問了什麼？
白歆急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看到圖雅滿臉都是得償所願的高興，她一把將白歆抱住，因為比白歆要矮一些，整個人像是趴在她懷裡。
“我就知道，白歆，如果你喜歡，我會為了你學著做一個恭國女子那樣的妻子。”圖雅的眼睛裡都有了淚花。
世間最開心之事，莫過於此。
“不是，公主，你聽我說......”白歆急忙推開她，辯解。
圖雅被她推開，滿心不滿，突然用很怪異的眼神打量她。
白歆不知道今天的圖雅到底是怎麼了，她的一個眼神，總能讓她大腦空白，瞬間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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