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要生了”權至龍緊張到口吃，大腦一片空白，空著手，鞋也沒穿，扶著木苒就想往外跑。
“等等”木苒反抓住至龍，另一只手因為疼痛緊緊揪住他衣服的下襬，好在疼的時間不長，大概30秒疼痛慢慢過去:“冷靜一點，你，先去把衣服穿好，我們再開車去醫院。”
“好，好”權至龍什麼也沒想，聽著木苒的話，隨便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腳焦急的打著拍子，眼睛不敢離開木苒哪怕是一秒。
“褲子”林木苒看不下去了:“你打算穿著內褲出門嗎。”
“哦，哦，哦”權至龍條件反射的連應了三下，不安的像螃蟹一樣左右移動，半響才反應過來，竄到房間摸了條褲子，又飛快的跑出來，整個人繞著木苒周邊轉:“肚子還痛不痛，冷不冷，要不要喝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
“你轉的我頭暈。”木苒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的用嘴吐出，越痛她的神智越清醒:“你不方便出面，還是叫阿爸和偶媽送我過去吧。”
“不行”權至龍話沒有經過大腦就直接拒絕:“我必須去。”
“我和寶寶都相信你。”木苒臉色帶出笑意，握住權至龍的手:“但是，你才剛剛恢復活動。”
“我希望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在。”權至龍回握住木苒的手，眼裡很是堅定:“不用擔心。”
沒溫情幾秒，權至龍看著木苒捂著腰，痛的直抽氣，腦袋就跟鈍了似的又開始慌:“我，我去開車。”
“把偽裝做好。”開車的是權爸爸，權至龍整個過程中都跟毛頭小子一樣，各種亂。
“不好意思，家屬在外面等。”到了醫院護士攔住了企圖跟在後面進去的權至龍:“有什麼事，我們會在通知你的。”
“好，好”權至龍不停的撮手，帶著未知的激動和無措。
“你這個我建議是立即手術。”醫生取下口罩，一臉的嚴肅:“宮口開了三個公分，但是你懷的是雙胞胎，兩個寶寶都是橫位，胎頭降不下來，宮縮持續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強，最好是進行剖宮產。”
“我有這個心理準備。”木苒躺在床上，產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她這種自己生的可能性不大。
“家屬在外面嗎？”醫生把病歷本拿給另一個醫生:“因為寶寶還沒有足月，算是早產，我們需要和家屬談談手術可能的風險。”
“在外面”
“林木苒的家屬，請過來一趟。”一名醫生側眼看了看手中的病例，話還沒有落音，權至龍已經奔了過來:“我是。”
“我先給你解釋一下。”她說著把幾張紙抽了出來，擺在權至龍面前:“現在你老婆離預產期還有三週多，算是早產，雙胞胎足月的情況下都會比單胎的寶寶小，更別說你這個了。這是可能有的風險，如果出生情況不好的話，可能需要住溫箱……”
“這是剖宮產可能有的風險……”
“這是麻醉可能有的意外……”
“這是同意輸血單……”
“這是授權書……”
早產，溫箱，大出血，麻醉意外……權至龍都被整蒙了，幾張單子上的字幾乎是把所有可能的意外都列在上面了。
她見怪不怪的把上述說法整理完畢，這一套說辭她說過不止一千遍:“這些只是預防可能出現的意外，並不一定會出現，如果你瞭解的話請在這裡籤個字，寫上瞭解剖宮產風險，要求剖宮產。”權至龍提著筆，簽名一氣呵成。
“這裡，還有這裡，這裡都要籤。”她看著權至龍簽好的名不住誇獎:“簽名設計的很漂亮，好眼熟，權……”
權至龍摁著紙張的手僵在半空，緊張的不敢抬頭，假髮微微下垂，蓋住了他的眼睛，會不會因為簽名被認出來了？
真的是一種奇怪的心理，帶著僥倖和微妙想要被認出來的想法，交叉在腦海裡出現。
“李醫生”一個護士跑了過來:“產婦說要自己簽字。”
“好”她收回歪著的頭，收拾好資料，剛才那一點疑惑頓時消失不見。
咬著筆頭，權至龍肩膀一塌，眼神閃爍，想法比之前更複雜。
裡面木苒笑眯眯的接過需要簽名的單子:“因為我是外國人，所以有些東西怕我先生不清楚。”
“那你的韓語說的真不錯。”
“謝謝”
木苒是走著出來的，後面跟著一個護士，此時已經凌晨四點半，外面沒什麼人，沉浸在睡眠中的人們依舊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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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龍，阿爸，偶媽”木苒環著至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一片溼冷:“我進去了。”
“我等你”
真的躺在手術床上，四個字，忐忑不安，一個房間，六個人，各忙各的，只有你一個人躺在那裡，真的是種煎熬。
沒有痛覺，卻有知覺，你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一把刀快速的劃開你的皮膚，開啟腹腔，慢慢往下，很可怕。
“5點30分，大的男孩。”
“5點32分，小的女孩。”
兩道清脆的啼哭響起來，奇藝的安撫了林木苒所有的不安，只留下幸福感，父母對孩子沒有值不值得的一說。
木苒的眼睛一路追隨著寶寶的身影，哪怕看不清也捨不得挪開目光。
“恭喜你，這是哥哥，體重2550，這是妹妹，體重2600。”護士抱過寶寶湊近了給她看。
真的好小，眼睛還睜不開，皮膚紅紅的，嘴巴砸吧砸吧，做吸奶嘴的動作，看的人心都化了。
“正常嗎。”木苒的嘴唇莫名發乾。
“很不錯了，兩個寶寶的體重都在正常範圍內，我先送寶寶出去給爸爸看。”
天已經亮了，光從窗戶照到手術室的門上，像是電影慢鏡頭一樣，權至龍偏著頭，看著手術間的門緩緩開啟。
“林木苒的家屬，對嗎！”
“對”權至龍張開手，傻楞在半空中，還是權媽媽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寶寶怎麼樣了。”
“恭喜你們，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
觸控在柔暖的包被上，權至龍的手都是抖的，想碰又不敢碰，興奮的恨不得吶喊:“我當爸爸了。”
“孩子媽媽怎麼樣。”
“你先跟我下去辦交接手續，媽媽待會就出來。”
“偶媽，阿爸，你們先帶著孩子下去，我在這裡等木木。”他答應過得，在這裡等她出來，只要是她需要的時候，他都在。
過了十分鐘，至龍就看見木苒被推了出來，
一隻手還吊著點滴，手指冰涼。
“辛苦了”撐著床頭，權至龍在木苒唇邊印下一吻，眼裡有著星光，另一邊是兩個寶寶的床:“我覺得我現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也是”生完之後，確定完寶寶的安全，木苒的精神整個都鬆懈下來，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
“睡吧”權至龍撫著木苒的頭髮，語裡滿是柔情:“我在這裡。”
木苒一睡著，權至龍立刻不安分起來，跟個有多動症的孩子似的，一下子食指摸摸自家兒子的包被，小手，一下子碰碰自家女兒的髮絲，和小腳。
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朝著權小貝的臉出發，10釐米，5釐米，1釐米……碰到了，權至龍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嬰兒光滑細膩的觸感透過末梢神經傳遞過來。
“yes,yes”接觸還沒有一秒，權至龍興奮的跳腳，不敢吵到木苒，只有動作和口型，跟演啞劇一樣，心飛到天際……
“哥，我當爸爸了。”
“永斐啊”權至龍在門口捧著手機大笑:“我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