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講述完了所謂的要事之後,冷晴便朝著齊大郎攤了攤手,擺出一個索要的姿勢。
“給我吧……”
“給你什麼?”
齊譽一臉愕然加茫然,眼睛裡堆滿了問號。
冷晴睨了他一眼,說道:“還能什麼,自然是房門的鑰匙了……我可是聽人說了,你在府城的郊北處同建了六套別墅,在這其中,想必應該有我一套吧?”
“呵呵,你們內衛的訊息真是靈通,連這種不起眼的工事資訊都瞭如指掌。”齊譽大拇指一點,讚道。
“那是當然!”冷晴淡淡一笑,又道:“房產的事,你可是親口答應過我的,可不要反悔哦!”
“笑話,我齊譽說話向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從不挖假坑忽悠人,怎會反悔?”待自我妙贊過後,齊大人便掏出了那枚新鑰匙,笑道:“你既然想要,我又怎麼可能不給你呢?不過,在交付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那好,你問吧。”冷晴見他不賴賬,心中甚喜,故而擺出了一坦然的姿態。
“你在瓊州為自己佈下後路,這確實是聰明之舉,可是,你憑什麼判定自己就能如願地來這兒呢?”齊譽奇道。
是呀,內衛沒有任何自由,去哪兒都是由皇帝說了算,更不存在預判一說。
然而,冷晴卻是依著原來的計劃,如願地返了回來,這事豈不奇怪?
對此,她是這樣解釋的。
“我在給指揮使大人作稟報時曾說,在保護你出入屯門的時候,不慎受了重傷,故,就無法再做大事和要事了……呵呵,對於一個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來說,隨時可以丟棄。”
冷晴很是輕描淡寫,就像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但在她的話中不難聽出,那暗含著的厭倦之意。
急流勇退。
聰明之舉!
然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她在面對皇帝時,似在不經意之間,就很隱晦地耍了一回小聰明,並以此順理成章地拿到了通往瓊州的船票。
皇帝:齊譽的本事如何?
冷晴:很強,他不僅擅長文治,還身具武功,高出其他地方官數倍。目前,他身處逆境,放不開手腳,倘若逢上了順境,很有可能會成長為南海之灣的一頭鯤鵬。
皇帝:鯤鵬?嗯……在你致仕前,還有最後一個任務要做,那就是監視起齊譽的舉動,此任務為期兩年,過後,你就是自由身了……
冷晴去過一趟瓊州,再去的話就屬於是輕車熟路,為理論上的最佳人選,就這樣,她如願地來到了這裡。
她的這招妙棋確實高明,但是,齊譽也早已不是昔日阿蒙,又豈能看不出裡面的端倪?
齊譽看破而不說破,故意佯裝不覺,也沒再行追問。
透過這事
不難看出,皇帝對於任何臣子都不會輕易信任,他求賢納才重用能人,但是,卻又害怕對其失去掌控。
唯一的辦法,就是監視之。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冷晴的到來反是一樁好事。試想,這若是換成其他內衛,難不保被挖出秘密。
齊譽呵呵一笑,爽快地把鑰匙交給了她:“對了, 我聽禮房的經承說,臘月十八是個黃道吉日,宜搬遷。依我看,你在安心等待兩天,到時咱們一起搬去,也顯得熱鬧一些。”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冷晴想都沒想,就欣然答應了。
目前,別墅已經分配完畢,具體如下:
齊譽一家人佔住最大的那套,其他的就是彭夫子、孫大財、殷桃、冷晴。
由於黃飛現在安南未歸,他的那一套就空了下來,齊譽覺得,不如先轉贈給恩師孟嵐山居住,待來年開春以後,再修建一套補送給老黃。
……
傍晚將臨,天色漸暗。
一勾彎月爬上枝頭,籠著銀色的光輝,晚歸的鳥兒撲騰著翅膀朝著叢林處飛去,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漸濃的夜幕裡。
就正常來說,這個時間點屬於是晚飯時間,但是,齊大人卻在忙活著別的,來不及吃飯。
啥事呢?
迎賓!
是的,吳晚榮吳大人馬上就要駕到了,自己又怎能不好好招待一番呢?
至於怎麼個招待法,不日即將揭曉。
“廣陵兄,我叮囑的這些,你都記住了嗎?”齊譽掛著一臉人畜無害的微笑,對譚俊彥問道。
後者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在確認沒有大的疏漏後,才道:“大人說的這些,俊彥全都記在了心裡,可保無誤。”
“嗯,很好!總之有一條,對待吳晚榮,一定不要講什麼斯文,只要不整死他,就不會什麼大事。”齊譽一邊回憶著過往恩怨,一邊恨恨地說道。
譚俊彥看著一臉記仇的齊大人,忙陪笑道:“這回,屬下一定會給他留個美好的回憶!”
“……”
安排妥帖之後,已是滿天繁星,二人這才心無旁篤地吃起了晚飯。
高興之下,齊譽還給譚俊彥倒了杯酒,提前預祝他奸計順利。
一夜無話。
次日是個大好晴天,陽光燦爛,碧空如洗,只有偶爾的幾朵雲絮稍稍點綴。
齊譽才剛剛起床,就見有衙役來稟,說,天字碼頭處有一個自稱是知府齊大人的同僚來訪,並請求靠岸登陸。
“來人可有姓名?”
“有,其名諱叫做吳晚榮。”
嘿,來了來了!
沒想到還挺快的!
“既是故交來訪,又豈能不重禮儀?待我更衣後親往迎之。”齊譽哈
哈大笑,道。
雖然他嘴裡這樣說,但臉上卻沒有半點的重視神情,更多的倒是玩味。
態度不端正也就罷了,你倒是動作上利索著點呀!
然而,齊大人偏不,他非要磨磨蹭蹭,走走停停,直到接近晌午飯時,他才慢悠悠地晃到了天字碼頭處。
遠眺卻見,近海域正遊弋著一艘不大不小的官船,看樣子,是在等待著靠岸的許可。
這是齊譽故意安排的。
他下令,在最近兩天之內,任何外來船隻沒有許可都不得登陸,不過,本地的商貿船隻卻不在此列。
就這樣,吳晚榮被晾了整整一個上午。
想當初,我登你門時被拒門外,現在到了我的一畝三分地上,也該輪到我收拾收拾你了。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哈哈,吳大人,許久不見,你這風采又更勝往昔了呀……”才一見面,齊譽就換上了一個比燒餅還要圓滑的大笑臉,一臉驚喜的呼道。
“呃……”
吳晚榮一愣、一怔,一臉懵圈。
記憶裡,這小子從沒對自己這麼笑過,今天怎麼變和藹了?
是真從良了,還是笑裡藏刀?
不過,琢磨歸琢磨,嘴上的客套話還是不能落的:“齊大人意氣風發,春光滿面,比在京城時又更顯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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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哈哈,彼此彼此……”
吳晚榮收起笑容,正色說道:“吳某南下探親,巧經此地,想在這裡落腳稍息,一呢,是想藉此時機看望一下故交老友,二呢,是想領略一下這海南的大好風光,望齊大人成人之美。”
他這次的任務屬於是暗訪,所以,才尋了個這樣的由頭。當然,齊譽若是不應,他也可以以其他由頭強行登陸,不過那樣一來,就會落下口舌,實無必要。
齊譽一聽卻是樂了。
呵呵,你這由頭也忒業餘了點吧,什麼叫做南下探親,我大奉朝的最南就在此地,試問你還能怎麼更南?
吳晚榮本以為齊譽會做些刁難,卻不料,他居然一口答應了。
“吳大人這是說得是哪裡的話,你我同朝為官,理應多些親近才是,齊某又豈會不讓你登陸呢?”
而後,他又對譚俊彥眨眨眼睛,道:“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今天逢喜,必須重禮待客,汝等聽令,速速以最高禮儀,來恭迎吳大人的到來!”
“是!”
話音甫落,忽有幾聲驚天爆響沿耳襲來,音波排山倒海,振聾發聵!
砰砰砰!
“哎喲,我的媽呀~”
觸不及防之下,吳晚榮嚇得就如同是彈簧一樣,噌的一聲就了躥起來,而後,又噗通一聲一腚蹲在了地上。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