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販子不承認買賣孩子的事實，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劉慧芳的頭上，如果劉慧芳真的全部攬下這個責任，沒準他們倆還真能無罪釋放。
現在方局長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沒料到劉慧芳居然會這麼硬氣，她啥都不願意說，這件事兒也就只能僵著，像那兩個人販子的家屬，窮山惡水出刁民，他們可不會管你什麼法律不法律的問題。
如果不趕緊把這件事兒給解決掉，以那夥人的鬧騰程度肯定會把公安局鬧個人仰馬翻，到時候何坤那邊豈不是就看了笑話？
“劉慧芳，你趕緊老實交代！是不是跟陳全陳永兄弟倆有過多起販賣兒童的交易？！”
那個女公安沒什麼耐性的呵斥道，然而劉慧芳卻依舊只是保持沉默。
見狀，張雲秀眼神一暗，突然對方局長說道：“方局長，能給我和劉慧芳單獨談談的時間嗎？”
方局長也想趕緊處理完這件事兒，如今張雲秀女兒被搶走還賣給人販子的事情早就在城內傳的沸沸揚揚，若是公安局就這麼放了這些人，只怕民眾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在方局長的示意下，眾人很快的離開了審問室，只留下張雲秀母女和被拷在凳子上的劉慧芳。
人都走了，張雲秀卻沒有急著說話，只是坐到之前審問劉慧芳的兩個公安坐的位置，輕聲安撫著驚恐不止的女兒。
等珠珠安心在她懷裡哭累了，睡著之後，她才抬起頭淡淡的說道：“我之前很同情你。”
劉慧芳抬起頭，卻是嗤笑道，“怎麼？想開始用懷柔政策嗎？”
她動了動僵硬的脖子，一臉嘲諷，“放棄吧，沒用的，我不會承認這件事兒的。”
被莫名其妙的抓到公安局來，劉慧芳在清醒過後就明白自己已經沒救了。
當街搶走張雲秀的女兒不過是為了報復她，本打算幹完這一票後就遠離這個地方永遠不再回來，卻沒料到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自己就被抓了回來。
還是用這種莫名其妙的手段。
劉慧芳很好奇，她臉上帶著怪異的笑，“我就是挺好奇你到底是用什麼手段把我抓回來的，又是怎麼知道我會逃到什麼地方。”
張雲秀定神看著她，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淡淡的問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想活嗎？”
劉慧芳瞳孔一縮，緊緊的盯著她。
她明白自己被抓回來後肯定會被判刑，要麼坐個幾十年的牢，要麼就像周成一樣的下場。
現在張雲秀問她想不想活是什麼意思？
張雲秀微微一笑：“你的生死現在就在我的手裡，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活。”
“你什麼意思？”劉慧芳面無表情的問道，誰不想活？
如果能夠活下去她當然想好好活著。
可她清楚，自己幹了那麼多的壞事兒，以那些公安的脾氣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而且，就算真的供出陳家兄弟倆，會遭殃的也只是自己的父母親戚。
反正自己要麼做一輩子牢要麼就死，幹嘛還去惹這種麻煩？
“給你一個機會，你供出那對兄弟的犯罪事實，我們就能讓你從這裡離開，不用坐牢也不用死。”張雲秀很是平靜的說道，不悲不喜，讓劉慧芳看不透。
她沉默好一陣子，才抿唇道：“我怎麼信你？”
“周家壩那邊來了很多族老，你知道的，前段日子才死了一個周成，他們不可能再讓一個周家壩的人因為這種事情坐牢或者被斃，所以他們想讓我不要追究你參與其中的事情。”張雲秀說道，“只要我不追究，你就可以不用坐牢也不用擔心會死。”
“你怎麼可能不追究？”劉慧芳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周家壩生活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些所謂的族老將周家的名聲看的多重要？
這都什麼時代了？這群老封建依舊想要保持舊社會傳承下來的顏面。
不管周家人私下做了多少噁心齷齪的事情，他們要的不過是表面的光榮與平靜。
自己作為周家壩外來的媳婦，他們根本不會在意自己的生死。
那些老家夥唯一在意的便是周家的顏面。
劉慧芳知道周家的能耐，也明白張雲秀沒有說謊。
她下意識的緊了緊雙拳，心裡開始動搖。
誰都不想坐牢，誰也不願意被判死刑。
如果能活……如果能自由……
兩個女人在安靜封閉的審問室內待了足足半個時，方局長等人才看到張雲秀抱著熟睡的丫頭出來。
這個面貌精緻漂亮的女人神情冷淡的告訴他們，劉慧芳願意說了。
方局長等人面面相覷，也沒追問她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不過反正她願意說就對了。
陳全陳永兄弟裡此時在公安局裡暫時被關著，他們還不知道劉慧芳已經被抓回來了，二人蹲在角落裡聲的交談著。
“不管待會兒那些公安怎麼問，咱們就一口咬定那孩子是劉慧芳送給咱倆的，記住了，就說我們都以為是劉慧芳的女兒，她養不起了才想讓我們找個好人家送人，其餘的啥都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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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又不傻，現在指不定藏到哪個深山老林子裡去了，只要咱哥倆不承認買賣孩子的事兒，那些公安也屁辦法沒有，只能看著咱哥倆乾瞪眼兒！”
“哼，放心吧，咱們老孃那個脾氣可不是吃素的，咱哥倆被關起來的事兒只要傳到老家去，老孃肯定會過來幫咱哥倆的。”
“千萬別說漏嘴了。”
……
“陳全陳永，你們倆出來！”
男公安開啟關著這倆人的黑屋，面無表情的喝道。
一高一矮的兄弟倆立即從黑屋走出來，嬉皮笑臉的跟那男公安笑道：“咋了公安同志？這是查清楚咱們哥倆真是冤枉的，要把咱們放走了嗎？”
男公安瞅著這倆兄弟一副有恃無恐的態度，冷冷一笑：“對，放你們出去。很快你們就‘自由’了！”
兄弟倆頓時松了口氣，沒注意男公安說話時把‘自由’兩個字咬的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