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變了，只是你覺得沒變而已。”黎書琪感慨道。

周雨瞳沒有接話，但傷感無形中浮現在臉上，她默默點了四道她平時比較喜歡吃的菜。

“其實皓天他之所以依附丁家，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他想要保護他身邊的親人。”元翼在心裡反覆了幾次，終於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黎書琪聽完，一臉嫌棄，“他就是空有其表，狼子野心。他接近丁家，就是想要藉助丁家的勢力，幫助他奪回王位。”

元翼趕忙解釋道：“你誤會了，皓天他不是這樣的人。他的母親被重傷，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也是沒得選擇，才選擇這條路。”

黎書琪剛想說，被周雨瞳拽了拽衣服，制止道：“別說了。”

黎書琪雙手握緊拳頭，“你讓我說吧，不讓別人都不知道你受的委屈，還以為他最無辜。”

元翼瞪大眼睛看著黎書琪，對於這個答案，他是那麼迫切的想知道，可又不知怎樣去接受。

“其實從那次大賽後，聖殿便有人一直在追殺她，即使是這樣，她從來沒告訴過寒皓天，也沒有找他尋求過一次庇護，因為雨瞳知道他的處境也非常不容易。最險的一次，還是她的爺爺用生命保護了她，才讓她逃過一劫。”

當黎書琪講到這裡時，周雨瞳的雙眼已經成了淚人，元翼也默默留下淚來，一臉不敢相信，梗咽道：“你說，周爺爺已經。。。”

周雨瞳艱難地點了點頭，“爺爺就埋在了月下學院的後山，等到帝國大賽結束後，我帶你去吧。”

“好。”元翼說完，一股無名的怒火燃起，將手中的木筷子折成兩節。

“爺爺走的時候，還提到你了，你這次過去也陪他說說話吧。”周雨瞳說著說著，一頭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元翼給周雨瞳遞過去了紙巾，“擦擦吧。”

元翼從黎書琪口中又得知，後來聖殿聖女宮嵐叛逃聖殿，聖殿殿主出關後，親自過來找到周雨瞳，但非常喜歡她的天賦和能力，便以懲處殺害其爺爺兇手的條件，邀請周雨瞳加入聖殿，做新一任的聖女，被深處傷痛中的周雨瞳，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後來呢？”元翼追問道。

黎書琪繼續道來，“聖殿殿主也沒再找過雨瞳的麻煩，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一年多。後來寒皓天的母親被重傷，其實雨瞳早就知道了，她看望他的母親後，便親自去找到了殿主，答應做聖殿聖女，但要聖殿保護寒皓天的安全。聖殿殿主不僅嚴懲了殺害她爺爺的兇手，更派人把寒皓天保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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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皓天要跟丁家人接觸？”元翼不解道。

黎書琪哼了一下，“他知道了雨瞳投靠了聖殿，大罵了雨瞳一頓，說她自甘墮落，把靈魂出賣給了仇人。他自己結識了丁琪，便逐漸攀附上丁家。其實明眼人都明白，有聖殿在後面護著他，在奧克帝國內他就是絕對安全的。他接近丁家，就是看上了丁家老太爺的軍權和地位，幻想著他的帝王夢。”

元翼氣的眼睛紅腫，握緊拳頭，心裡咬牙恨著聖殿。總有一天，他要把這些藏在黑暗裡的東西連根拔起。

黎書琪說完，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看不出來吧，雨瞳作為尊貴的聖女，沒要聖殿的一分錢，都是自己織布縫衣掙的乾淨錢。不像某些人，說別人出賣了靈魂，其實自己才是最髒的。”

元翼將盤中的菜倒在碗裡，大口吃起來，將內心的憤恨都吃進肚裡，一邊吃一邊說道：“這菜真好吃。”

“帝國大賽後，我就要去聖殿了。到時候再見面，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周雨瞳抬起頭，眼眶已經佈滿血絲，衣袖也被淚水浸溼。

“有緣只會相見的，這個時間，我相信不會太長的。”元翼堅定地說道。

周雨瞳拿起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其實我從未記恨過皓天，也許從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做好了為他犧牲的準備了吧。只要以後他能當上他心裡的王，我的犧牲，就都值得。”

“但你這樣，誰又會為你想啊，知道你的難處。你啊，是不是傻？”元翼關切地問道。

周雨瞳勉強露出刺人的笑，“你知道，書琪知道，就夠了。對了，元翼，你有喜歡到骨子裡的人嗎？”

元翼搖了搖頭，“沒有。”

“等到你哪天遇到了，就知道我不傻了。”周雨瞳眼神十分坦然，散發的光似乎已經經歷了諸多風雨，再沒有什麼可以將她打倒。

吃完飯後，周雨瞳想一個人靜靜，便獨自一個人在護城河邊走著。黎書琪先行回了學院，而元翼在離周雨瞳很遠，但能看見她的地方，陪著她一路走著，直到看到周雨瞳回了學院，才安心回來。

晚上，一個人在元翼住的酒樓外一直等著他，靠在酒樓門外的柱子上。直到看到元翼後，便起身走了過來。

“公子，天少爺邀你去莊園再聚，特意讓我在此等你。”來人恭敬地說道。

元翼在腦海中猶豫了一瞬間，拒絕道：“算了，你告訴我大哥，我們晚上要討論明天的戰術安排，今晚去不了，改天吧。”

來人支吾道：“可是。。。”

元翼作揖道：“麻煩告知一聲，多謝了。”

來人回禮道：“公子客氣了，在下這就回去如實稟告，打擾了。”

來人“嗖”的一聲，跳上屋頂，以

輕功飛走。

元翼見人已走遠，冷不丁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開始慢慢消化今天聽聞的事。元翼捂住頭，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他晚上也不用討論戰術安排，只是單純的覺得周雨瞳為他大哥做的犧牲，在他大哥看來，只是不理解的形同陌路。

這時，王老走了過來，坐在元翼身邊，“遇到什麼事了，讓我們一向冷靜的元翼如此惆悵。”

元翼低著頭，問道：“王老，人長大了，是不是都會變。”

王老輕輕地摸了摸元翼的頭，“孩子，你不也在變嗎？從以前身邊就自己一個人，到現在朋友遍地，你也在慢慢改變啊。”

“可我從未想過，違背自己的心，去走未知的路。”

王老淡然一笑，“傻孩子，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沒有經歷他們所經歷的，所以不要妄圖去評價別人。你做好當下的自己，做到濁淤泥而不染，就可以了。”

元翼點頭應道：“謝謝王老指點迷津，我懂了。”

王老無奈地點了點頭，“懂了就早點去睡吧，明天才有精神比賽。你是大家的頂樑柱，可要擔起責來。”

“好，我會的，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