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見, 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就嫌棄難看,二師兄深受打擊。於風繾雪又拍著肩膀安慰他:“其個名字也還可以,再無不可為, 聽著十分威風。”
木逢春問:“那你用嗎?”
風繾雪乾脆利落地拒絕:“我不用。”
木逢春憤憤不甘地說:“九萬也並沒有好聽到哪裡去。”
風繾雪答:“但九萬阿刃起的, 我就喜歡。”
謝刃在旁邊冤枉得很, 真不我起的。
但沒關係, 誰起的都不重要,重要的以後把劍真就叫九萬了。木逢春好自我安慰,鵬摶九萬裡,高地闊任性無拘,其也有隨心所欲之意,差不多,差不多。
風繾雪很喜歡把新的佩劍, 他將玉扣扣在腰間, 抬頭問:“師父,師兄, 我與阿刃何時才能離開裡?”
“我們本也為此而來。”月映野,“桑長上個月事了,今正被關押在鏡湖水牢。”
風繾雪眉頭微皺。
謝刃:“桑長為人忠勇磊落, 斷不會做違背義之事,況且就算他有錯, 也不該被關到專押妖邪的鏡湖湖底去, 我猜與生妖心有關?”
“。”月映野,“桑長巴山蛇姬之子, 訊息不知被誰傳了去,曜雀帝君聽聞之後,親自面抓的人。蜀山真人曾三度前往寒山金殿解釋, 可非但沒有救徒弟,反而遭到白蘋陷害,險些一併入了鏡湖。”
風繾雪問:“那桑長與蜀山真人近況何?”
“大明宗暗施以援手,想法救了蜀山真人,現在他暫時無恙。不過桑長的處境就不太妙了,他在與曜雀帝君對戰時受了重傷,鏡湖湖底陰氣又重,倘若不早點把人救來,再多拖上一段時日,怕不死也得廢去半條命。”
謝刃不解:“按照寒山金殿一貫的作風,既然已經認定桑長為妖邪,為何不斬,卻要將他關押在鏡湖湖底?難不成還想召開一個斬妖大會,好當眾殺一儆百。”
木逢春:“算理之一,需知桑長生妖心的訊息傳去之後,各大宗門震驚歸震驚,卻並沒有多少人覺得桑長該殺,相反,有相當一部分人還因此事被點醒,覺得妖與人的界限似乎並不該被劃分得太死,曜雀帝君焉能容種思想的產生?還有一個原因,最近寒山金殿事情頗多,可能暫時顧不上處置桑長。”
“事情頗多,什麼事情?”
“燭照舊劍斷裂後,曜雀帝君令在凜冬城新建了一座淬火塔,用來鍛造新劍,聽說共召集八百鑄劍師日夜忙碌,他們引長風飛雪,取日光月靈,以地精華同澆灌,總算煉長劍雛形,而帝君本人也已動身前往凜冬城。”
“陣仗不。”謝刃吹了吹額前的碎,“能有多厲害,我倒想見識見識。”
“你不該等著見識新劍,而該搶在新劍世之前,就先解決了劍的主人。”風繾雪,“我陪著你。”
謝刃笑笑:“也,聽你的。”
語調同兩口商量著要去哪家吃席面,輕鬆隨意得很,絲毫不顧對手的力量足以毀滅地。月映野與木逢春雙雙無語,心想著你們兩個,一個重傷初愈,另一個就算練了一些本事,年歲也不過二十頭,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青雲仙尊:“倘若你二人已經準備好,的確不必耽擱。”
謝刃攬過風繾雪的肩膀:“好,那我們就不耽擱。”
不耽擱,離開裡,去救人,去討債,去將無形的桎梏打破,去將倒轉的地正回。
夜晚涼水。
風繾雪與謝刃並肩坐在屋頂上,看著邊浮動的流光。自從鮫群用鮫綃圖遮住整座海島開始,裡的日升月落就都變成了幻象,雲端也總伴隨著各種綺麗彩暈。
謝刃:“水妖後頭又來過幾次,現在清剿妖邪的風氣已經蔓延到了南境,幸好有鮫群護著,他倒也過得無憂,不用擔心一覺睡醒就被人拖走。”
“像他一樣運氣好的,又能有幾人。”風繾雪手捏著一根草葉,“嚴苛禁令之,外頭那些虛假的盛世安穩,恰此時你我眼前虛假的流光星月,乍一看好,可看久了,始終不真的飛花逐月來得生動,假的就假的,還趁早撕碎了好。”
謝刃感嘆:“會一場惡戰。”
可惡戰之後,倘若能迎來嶄新的地,也值。
第三日的清晨,一行人終於離開明月島。
風繾雪御九萬裡風,直奔紅日噴薄的方向而去,周身巨浪翻湧,卻也生機勃勃。
謝刃緊伴他身側,將那細白的手指牢牢攥在掌心,哪怕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也不願鬆開片刻。
青靄仙府師徒三人:“唉。”
一旁的無際為了配合氣氛,也報以同情目光。
有被他勾在手上的謝大勝,依舊喜氣洋洋,大嘴唇子十分鮮豔。
鸚二月在接到月映野的書信後,第一時間就替兩人安排好了隱秘住處。二十五弦僻靜清幽,不速之客絕難闖入,而且距離鏡湖很近,距離春潭城也很近。
鸚二月單手叉著腰問:“還不肯叫我一姨姨嗎?”
風繾雪輕鬆跳飛劍:“嗯,鸚二月。”
鸚二月笑著打了他一巴掌,又問:“仙尊,一路可還安穩?”
“沒遇到什麼麻煩。”青雲仙尊,“不過春潭城似乎比往常要熱鬧。”
“,再過幾,就舉辦滄江會的日子了。”鸚二月,“今年剛好選在春潭城。”
滄江會,不同學府之間的競技大會。有謝刃參加時,旁人能爭第二,謝刃“叛逃”後,榜首就換成了璃煥,總之橫豎逃不長策學府,不過也從前的事了,自從竹業虛率一眾學生前往野風渡降妖開始,長策學府就再也沒參加過滄江會,那麼第一變成了誰呢?不用想嘛,獨佔一石才的白蘋,以及他親手創辦的琳琅學府。
鸚二月繼續說:“算好事,滄江會那頭越熱鬧,盯著鏡湖的人就越少,我也趁著夜色去探過幾回,整座湖底監牢都玄鐵鍛造,並不好劫,而且守衛森嚴,你們在行動時,務必要提高警惕。”
謝刃點頭:“明白。”
行動的日期就定在本月初八,也滄江會舉辦首日。白蘋不知於什麼暴戶心態,將原本節儉樸素、全憑本事說話的競技搞得一屆比一屆花裡胡哨,白日裡有幻術歌舞,晚上還有機甲焰火,真不夜城伴著不夜,引得周邊百姓也跟著歡騰起來,喧鬧往往傳遍九霄。
風繾雪奇怪:“時候寒山怎麼不面禁奢靡之風了?東邊放著焰火載歌載舞,西邊卻拆著齊氏的房屋花園,不準柳氏燃花燈,不準百姓飲酒作樂,哪裡有樣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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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二月:“根據白蘋的說法,齊氏的奢靡也好,柳氏的花燈也好,皆為了尋歡,而他的滄江會不一樣,滄江會為了激勵廣大學子,所以須得萬分引人注目,樣才能吸引多年輕人。”
風繾雪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的,可能還有其餘學府的一眾弟子。因為賽事還沒開始,琳琅學府就已經包圓了春潭城所有的酒樓,大肆備酒備菜,好用來在滄浪會結束之後,第一時間慶祝“金薤才子”再拔頭籌。
謝刃在時,大家雖然也能爭個第二,但至少輸在了真本事上,不會不甘心,而琳琅學府,那一群什麼玩意啊,還要年年陪著一起演戲,在累得慌。
春潭城的每一派人,幾乎都揣著不同的心思。
五月初八很快就來了。
一大清早,各種機甲船便開始在際往來穿梭,上頭載滿了學生。落梅生也受邀前去觀賽,他一直曜雀帝君面前的紅人,所以白蘋並不敢怠慢,兩人看起來關係不錯,回也一樣,白蘋原本坐在賽場首位的,一見落梅生來了,立刻就站起來親自迎上前,口笑稱:“梅先生,梅兄,你可來遲了啊。”
“我來遲,還不白兄的錯?”落梅生敷衍,“若不因為白兄將滄江會舉辦得此盛大,吸引了數千學子前來參加,把路面與空都堵了個嚴,我也不必在原地等上大半,最後一截路還得車御劍。”
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色躲開對方雙手,側身坐在位置上:“粗粗一觀,光站在前排的,就已經有八家大學府了。”
“八家算什麼,後頭還有得。”白蘋,“沒辦法,帝君愛才惜才,我便有勞心費力一些,為了滄江會,我可大半個月都沒顧得上閤眼。”
落梅生心想,你大半個月沒閤眼,但其餘學府接到邀請函,估計已經噁心得三個月沒睡好覺。他又將目光投向另一頭,那裡就身穿金袍的金薤才子們,有沒有學識暫且不論,打扮得確美麗華貴,金冠金袖配金靴,拉上臺立刻就能唱戲。
白蘋也穿著同樣的金袍,他站起來,滿意地看著“才子齊聚一堂”的盛大場面,:“既然修真界所有學府都已來齊——”
“且慢!”遠處突然傳來一呵止!
眾學子齊齊扭頭,就見在不遠處,有二三十人正御劍踏來,長風過處,白衣翩然。
“好像長策學府!”有人眼睛尖,第一個認來。
“長策學府的人來了!”
現場頓時歡騰一片,不少人乾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驚訝地伸長脖子往過看。學生們好像立刻就被分為兩派,一邊臨大敵的金薤才子,而另一邊,其他人,其他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