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落地之後的聲響,彷彿是解除“達摩克利斯之劍”的訊號,所有人都回過神來。
“進球有效,加罰一球。”吳鑫淡淡地說道。
“我靠不是吧!”肖虎跳了起來。
“肖虎,這個球犯規是毫無爭議的。”吳鑫說道。
“我不是說這個犯規……我是想說,我靠,身體失去平衡成這樣了也能進球啊!”
“……肖虎學長,那個語氣詞你不需要重複說。”
邱雲鵬閉了閉眼睛,低聲說:“這就是領域技的威力嗎……如我們這樣的平凡人物,就算是拼了命防到了極致,也無法阻止領域技的施展……”
“不,他們原本根本沒有施展領域技逆轉比賽的機會的。問題出在你們自己身上——到最後關頭,你們太疏忽了,才會導致局面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有人站在場邊說道,“比賽還有30秒……你要記住,就算張科罰進這個球也無所謂,只要你們按部就班、不犯錯誤,比賽的勝利者依然會是你們。”
“喂,大叔你誰啊?”陳馳瞪著那位突然出現的中年男人。
他有些不滿。聽這人的口氣,他們堅持到現在的原因,只是因為對手的疏忽而已。這是對己方努力與實力最大的否定。陳馳雖然現在穿越成了普通大學生,但那種明星球員的心氣還在,對於這種輕視也是相當敏感。
“那是他們的教練,孫瑾瑜。”張科低聲說。
“……教練你好,我叫陳馳,想加入校隊,請多多指教!”
張科:“……”
孫瑾瑜沒有理會陳馳的裝瘋賣傻。他對自己的球員說道:“就算讓張科罰進這個球也無所謂。龍宇體力耗盡不可能再使用領域技了,保險起見,用最開始的那個戰術。得分之後好好防守,不允許使用賭博式的搶斷,他們是不可能得分的。放心,最後的勝利者,依然是你們!”
孫瑾瑜說完,也沒有走開,反倒是看向陳馳,嘴角輕輕一翹。
那表情,分明是在說——覺得我在輕視你們?那好,反正我也當著你們的面把戰術都佈置了,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你們準備怎麼應對?要證明別人的錯誤,就拿出實際行動來吧!
孫瑾瑜雙手環抱在胸前,站在底線外,目光饒有興致地從“小卒子戰隊”三人身上一一掃過。
他原本是想好好觀察觀察被自己“欽定”的張科的,但這三個人都帶給了他不同程度的驚喜。龍宇雖然整體沒有脫離他的判斷,但他是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能在第二個回合就開啟領域的情況下堅持到現在——他原本以為龍宇應該累得步子都邁不動然後退賽的。張科這場比賽有些失常,投籃的感覺與他高中比賽的錄影中有些差別,但孫瑾瑜沒有料到這傢伙竟然是領域技的擁有者,這是他的檔案裡沒有的。儘管只是最無用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但總歸是聊勝於無。
至於陳馳,原本應該是最不起眼的那個,也是球隊中最大的缺陷,反倒是因為“楚河戰隊”死守“消耗龍宇”的戰術上的原因,不僅沒有最大限度暴露短板,反而在防守跑位傳球這幾點上不斷給自己驚喜。不過呢,至於他有心想看到的所謂“領域技”的施展,如果當球隊陷入了這種危機都一次也沒出現過的話,那基本上可以證明自己上次看到的是只是巧合了吧。
陳馳自然不知道孫瑾瑜的內心活動,但是他現在的心情是相當不爽。說什麼“不犯錯就不會輸”也就罷了,還當著他們的面佈置接下來的打法,簡直是完完全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陳馳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一定要贏下這場比賽,然後再來看看他聳拉著臉的樣子。
他把龍宇叫了過來,跟他耳語了兩句。龍宇怔了怔,朝他點點頭。
“總而言之,下一次的防守是關鍵。”陳馳補充了一句。
以龍宇目前的情況,他們是絕對沒有辦法再去打加時的。所以最佳狀況自然是防下這個球,然後打成一次進攻。不出意外的話時間應該也走完了。
這樣的話,他們這支臨時拼湊的小卒子們,就算是跨過“楚河漢界”了。
當然了,首先的情況是,張科得把這個球罰進去。不首先扳平比分,一切都是空談,畢竟他們目前沒有能夠扔三分的人——張科那個領域下的三分球不算,畢竟這個技能不是每次都能觸發的。
張科這次罰籃也十足十地煎熬了他們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施展讓張科短暫地忘卻了手腕的疼痛,後果就是這個時候那樣的痛感加倍給他還了回來。出球的時候小臂揮舞太用力,籃球生硬地落在籃脖子上,向回彈起,又落在了前沿上。
它像是在前沿上停了那麼一下,彷彿朝外面偏了偏。那橘紅色的球牽動著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這一分如此關鍵,以至於他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陳馳覺得這球應該是進不了了……那一刻他腦海裡閃過無數個爭搶籃板的方法,但又在那個瞬間否定了所有的方法。在這種絕對的身材劣勢的情況下,一個只有1米75的自己,另外一個雖然壯碩卻早筋疲力盡的龍宇,怎麼爭得過另外兩個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呢?
所幸的是,一切的擔心也就止於擔心了。這球稍微晃了晃,最後還是掉了進去。
陳馳長長松了口氣。
這下雙方打平了。下半場他們一度打得異常艱難,可是依靠著“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突然爆發,他們終於在最後關頭扳平了比分。
這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人覺得如墜夢中。
但陳馳還不能鬆懈。他看到樊洲拿著球在外面慢條斯理地運,腳步一邊緩緩移動,一邊
不斷思考著孫瑾瑜剛才那些話的意思。
“用最開始的那個戰術……”
這句話是在佈置進攻吧?什麼叫最開始的戰術?專門叮囑一句龍宇已經無法使用領域技了是什麼意思?
樊洲明顯在拖節奏。運了六七秒之後,他把球傳給了內線的邱雲鵬。
是這樣的嗎……所謂“最開始的戰術”,就是利用邱雲鵬的身高優勢在內線鑿嗎?當然了,他們當時這樣做是為了消耗龍宇,現在這麼做,則是瞄準了龍宇不能使用領域技的空當,邱雲鵬可以放心大膽為所欲為。
是這麼簡單嗎?這和之前一直進行的戰術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嗎?既然如此,那個孫瑾瑜為什麼要專門叮囑一次呢?
樊洲忽然起步,閃身內切!
如同一道閃電在陳馳的腦海裡劃過,雷鳴陣陣,轟然作響。
他想起來了——最初的戰術是什麼?對方在本場比賽使用的第一進攻戰術是什麼?那不正是肖虎在賽前對自己說的,要以自己為“突破口”、由樊洲強吃自己嗎?
電光石火之間,陳馳腳步下意識地移動,跟上了樊洲。與此同時邱雲鵬的球也傳了過來!
這個戰術……整場比賽只打了一次,成功之後便沒在繼續,原因在於……他們忌憚於龍宇的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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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洲的中投不太穩,這種錯位的情況下習慣衝內線,但是一衝內線就容易陷入“嘆息之牆”中。可是樊洲的身高與龍宇相仿,不會給龍宇的牆造成那麼大的衝擊。與其如此,還不如讓邱雲鵬來擔當對龍宇的領域“水滴石穿”的作用呢。
可是到了最後關頭,當所有人都覺得他們要繼續邱雲鵬的單打戰術時,出其不意地突然一變,自然是有“奇兵”的功效。可孫瑾瑜那句吩咐固然隱晦,依然被陳馳猜到。
不過猜到也無所謂,樊洲頂多是損失了一次直接上空籃的機會。如今他已經低位站好,背靠陳馳,雙手持球。隊友則已經拉開。
龍宇已經跟著邱雲鵬拉開了——他不能讓對手在這個時候獲得空位中投的機會。
“身後的屏障已經沒了。”樊洲說,“陳馳,你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