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過後，克來恩很隨意地坐在涼亭的長凳上，一邊欣賞著疊加了“狂歡世界”後，艾布納神國裡的景緻，一邊看著阿蒙曾經的分身，金髮的安吉·拉夫蘭小姐給自己倒了杯紅茶。

“看來成為‘愚者’後，狀態保持的不錯？”艾布納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水，笑著開口道。

雖然他早就無需食物來維持生命，但作為歡愉和享樂之主，“狂歡世界”的帝皇，生活品質自然得保持高水準。

“但卻給你加大了負擔……我不知道你那時候也在晉升，否則……幸虧你順利度過了‘未知’的衝擊。”克來恩有些愧疚地說道。

他是在成為“愚者”後，才聽女神說起了這個事情的。

“沒什麼，我既然敢去‘晉升’，自然是有著很大把握的……而且相比於莉莉絲那邊，你帶來的這點負擔微不足道。”艾布納擺了擺手道，“更何況，你也是為了我才會急著成為‘愚者’的……你根本無需那麼急迫。”

“受了你這麼多照顧，總得償還啊！

“還是那句話，‘所有命運的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不是嗎？”克來恩感慨了一聲後，轉而問道，“你要什麼時候去西大陸容納那三份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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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急……等我穩定一下狀態，做足準備再去……畢竟容納源質必然會將‘未知’，會將那位‘劉博’刺激得清醒過來，那時就會直接‘決戰’了。

“所以得做到同時容納‘災禍之城’、‘暗影世界’和‘光之鑰’才行。”

“‘天尊’應該也留有限制‘未知’的後手，我想在十二月前嘗試晉升‘詭秘之主’，那樣就可能幫到你……

“而且，想要徹底開啟西大陸的封印，也需要我成為‘詭秘之主’。”克來恩猶豫著說道。

“沒有那個必要，天尊的後手應該已經在限制‘未知’了，否則哪怕是象徵處在最薄弱時，她也不會到現在都還對我的小動作沒什麼反應。

“即便是在沉睡，也該有應急手段才對。

“所以，我猜測她恐怕被‘天尊’愚弄了，否則絕不會那麼機械、死板。”

艾布納笑了笑，接著道，“另外，開啟西大陸的封印也不必成為‘詭秘之主’那麼麻煩，你可以學一下毛子……學一下‘遠古太陽神’的操作，將‘錯誤’和‘門’暫時嫁接到自己身上，短暫擁有‘舊日’層次的實力，就可以幫我開一個去西大陸的通道了。”

說著，他取出了“錯誤”唯一性化作的單片水晶鏡片，以及一枚“時之蟲”非凡特性和一枚‘星之匙’非凡特性，遞給克來恩後，笑著說道：“‘門’的唯一性在‘風暴之主’那裡，你這次可以去她的教堂直接要了，她不敢不給。”

“‘遠古太陽神’的操作……”克來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望向艾布納的眼睛，突然問道，“是她在‘原著’裡的操作嗎？”

“你知道我真正的來歷了？”艾布納對此並不意外，畢竟克來恩已經是“愚者”，還執掌著“源堡”，又有靈界七光作為“秘書”，可以瞭解到太多隱秘的事。

“雖然得到了‘未知’的幫助，但‘天尊’到底是復甦了一些，我已經能聽到她的聲音了，自然從她那裡得到了不少的知識。

“畢竟‘未知’這個概念是‘最初’在目睹‘劉博’穿越時產生的，而‘天尊’是‘最初’的人格之一，基本等同於她。”克來恩邊說邊收起了特性和唯一性。

“原來如此……”艾布納點點頭，這和他想的差不太多，繼而問道，“知道自己是故事裡的人物，有什麼感想嗎？”

克來恩搖搖頭道：“沒什麼感想……畢竟相對我們來說，《格羅塞爾遊記》裡的人也是故事中的人，但他們同樣有自己的人生、喜好、悲歡……還有那些低維世界也一樣，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哪怕過往是‘資訊’編織，但對他們本身而言，也是‘真實’的。

“而且，誰又能保證‘劉博’穿越之前的更‘高維’世界，就一定不是更加高層次世界的人編織的呢？”

“疊‘盒子’就沒意思了……”艾布納苦笑著搖搖頭，繼而若有所思地道，“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少我也覺得‘劉博’所處的高維世界很可能也是一部他人的作品。”

“你穿越前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我感覺應該和我所處的那個時代差不多。”克來恩好奇地詢問道。

“確實差不多……至少2025年之前都是很正常的表面上無任何超凡因素的現代社會。”艾布納說到這裡頓了頓，然後話鋒一轉，“但在‘我’三十歲那一年，神秘復甦了……

“之後‘我’像是拿到了主角模板，一路升級，花費了數萬年走到了那條超凡道路的頂點。

“最後為了一個‘超脫’的機會，和幾位同層次的存在戰鬥……

“在落敗後，深受重創的‘我’不得不散去修為，使用最後的保命手段‘降維’，最終墜入了這個世界。

“嗯，這是我在晉升‘魔皇’，與‘劉博’接觸時看到的片段，具體細節怎麼樣並不清楚……

“哎，難怪‘二五龍’說我能認可三十歲之前的自己是自己，但絕不會承認那個修成了大老的‘劉博’是自己。

“畢竟看那些後期的片段，我很難相信那會是我做出的事……”

克來恩沉默了幾秒，才認可地點點頭道：“沒錯，換作是現在的你哪可能為了什麼機緣去拼命？你只會躺平享受快樂。”

“你這說的我很沒上進心一樣。”雖然克來恩說的可能是事實，但艾布納還是有些不樂意聽。

“嘿，這還用我說？你想想自己‘魔皇’的尊名。”克來恩輕笑一聲，不待艾布納回答，就自顧自幫他念了出來：

“凌駕於萬魔之上的帝皇啊；

“您是歡愉與享樂之主；

“您是汙穢與墮落之源。”

看著勾起嘴角的克來恩，艾布納很認真地點了下頭，轉過頭對“阿斯莫”們吩咐道：

“看來是時候讓塔羅會的成員們來一次集體觀影了。

“影片的名字就叫《愚者的自白》……”

說到這裡，他看向笑容漸漸消失的克來恩，眨眨眼道：“你覺得怎麼樣？”

……

最先看完《愚者的自白》的是“愚者”先生本人，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感到生氣和羞恥。

因為艾布納給他看的是原著裡“愚者”艱辛的成神路。

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在看到影片裡的克來恩被命運推動著不斷經歷各種陰謀、陷阱、絕境，不敢有一絲停歇，從骨子裡透著孤獨……“愚者”先生就對自己如今的人生感到了慶幸。

慶幸他有著可以一直陪伴在身邊的莎倫小姐；

慶幸他有著可以無話不談的損友艾布納；

慶幸他還可以有限度地去接觸家人；

慶幸他不必為了守護而犧牲自己最寶貴的人性！

而這些，是因為很多不幸的事情，艾布納都幫他“扛”了下來！

離開了“異典”的克來恩下定了某個決心，直接進入了“風暴之淵教堂”，立在“風暴之主”的聖徽前，伸出了手掌。

……

“異典”的“知識宮殿”內。

待克來恩透過“紫色漩渦”離開後，艾布納才轉變姿態，從“真理之神”化作了“魔皇”，然後一步邁入了剛開闢不久的“狂歡世界”裡。

之前的艾布納還不能在多個神軀之間來回切換，因為他們彼此是獨立的……但在晉升第三古神“魔皇”後，有了“末日魔女”和“征服者”的關聯，有了“暗天使”和“全知之眼”的聯絡，這才將三古神勾連在一起，真正三位一體，為之後合併成舊日打下了基礎。

至於男女？同時有著“征服者”和“末日魔女”的他自然是可男可女，甚至能演化出上百種差異化性別，所以當時對克來恩說的“未知”並不是在敷衍他……

但艾布納還是習慣以男性的身體示人。

“狂歡世界”裡的環境雖然表面上荒涼、破落，和“深淵”沒什麼兩樣，但在這裡卻可以隨意具現出一切在人間出現過的關於“歡愉”和“享樂”的物品、人物甚至是設施和事件，頗有點“他化自在天”的意思。

而目前協助艾布納管理著“狂歡世界”的則是“魔女教派”原本的“黃之聖女”娜塔莉亞、“藍之聖女”維拉妮卡、“灰之聖女”西格莉德和“紫之聖女”烏莎哈。

當然，後兩者的靈魂和人格都經過了莉莉絲的“重新整理”，相當於新生了。

而前兩者則是直接從身體上誕生出的新靈魂……

在玩弄靈魂這方面，“月亮”是最為專業的。

“二五龍給我配備了‘阿斯莫’，女神送了我‘女武神’，現在莉莉絲又重新整理了幾個‘魔女’……還真是三神卷顧啊！”

腦海裡轉著奇怪念頭的同時，艾布納坐在了“魔皇”的寶座上，聽取著娜塔莉亞的彙報。

在聽到她說起目前“深淵”內環境惡劣，所以轉入“狂歡世界”的惡魔極少時，艾布納沉吟片刻，點點頭道：

“也是時候解決諾斯、安德雷拉德和貝利亞這三大惡魔家族的問題了。”

作為“魔皇”，他們都是自己天然的“錨”……

至於那些惡魔作惡多端的問題……大不了弄死後，把靈魂帶回來用“汙穢”權柄洗一洗，換個人格重新宿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