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害怕嗎？”明雨椅在床頭，低頭看著窩在被窩裡的小小一隻∶“歡歡？”

餘歡歡縮在被窩裡，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點點頭∶“小雨老師，我總是感覺那個人還會打電話給我。”雖然說自從上次之後，就再也沒有恐怖的電話打過來，可是她還是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慫感。

小家夥可憐的樣子讓明雨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不用害怕，我在這裡陪著你呢，好不好？”

“小雨老師，你說我為什麼沒有媽媽呀，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有過無數部苦情劇經驗的餘歡歡故意提起自己的傷心事。

果不其然，明雨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很容易上套，看著這麼可憐的小家夥，誰會不動惻隱之心？何況一個剛剛接受完高等教育的大學生？

“歡歡的媽媽是去打怪獸了，等到怪獸都打跑了，媽媽就回來了。”儘量說的委婉一點兒，好讓小孩子能夠容易接受。

她也在心裡有過疑問，餘歡歡的媽媽到底是誰？為什麼偌大的賀家找不到一張關於餘歡歡媽媽的照片，甚至是她曾經住過的房間也沒有？還有那些下人，從未聽到他們討論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的巧合加起來，顯得那麼不正常。

又是這一套說法，實不相瞞，她剛剛就在心裡打賭，名字到底是會告訴她媽媽去打怪獸了，還是媽媽變成天上的星星了，看來這個世界的大人騙小孩的伎倆跟在原來的世界裡都是一樣的。

“老師，那你會變成我的媽媽嗎？”餘歡歡眨巴著大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的無辜。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明雨不斷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老師就是老師，老師不可能變成媽媽的。”

餘歡歡撇撇嘴∶“我覺得老師對歡歡特別好，歡歡想讓老師當歡歡的媽媽。”

明雨摸了摸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的頭∶“歡歡以後會有自己的媽媽，不會是老師的。”

她和賀廷州的事情自始至終都是意外，不需要任何人對任何人負責，她以後的生活，只要平平淡淡的就可以，也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會回想起來曾經有這麼一個生活在天上的男人，和她有過短暫的……美麗錯誤。

明雨也不知道哄她哄了多久，等她聽到孩子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時，她也覺得口乾舌燥了。

躡手躡腳的起來，小心翼翼走到門口，回頭看看孩子還睡得穩穩當當的，明雨打開門，下樓找水喝。

已經晚上十點鐘，白天還充滿生氣的賀家此時萬籟俱寂。

她對賀家的開關位置不熟悉，手機又在房間沒有拿出來，害怕回去再把孩子吵醒，明雨只能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慢慢摸索。

好不容易艱難的走到廚房，再往前一步就是放被子的櫥櫃了，腳下卻不知道被什麼辦了一下，身體瞬間不受控制的朝前面飛過去。

“啊——”下意識的尖叫出聲，三秒鐘後，想像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暖的胸膛。

“誰啊？”明雨心中一驚，自從那天學長對他做那麼噁心的事情後，只要有男生靠近，她就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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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低沉嗓音傳到耳朵裡∶“是我。”

賀廷州？明雨掙扎的動作停下來∶“你怎麼在這裡？”

這都大半夜了，他難道也覺得口渴下來找水喝，不過……為什麼不開燈？

“睡不著，下來喝點兒。”賀廷州解釋道。

明雨站直身體，心中慶幸有黑色的夜為她遮攔，不然對方一定能看到她通紅的臉頰。

“你幹嘛？也睡不著？”兩人離的擠近，賀廷州說話時候胸腔的震動明雨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明雨回答他的問題∶“不是，我就是渴了，下來找點兒喝的。”

賀廷州動作熟練的伸手從頭頂上的櫥櫃裡拿出一隻玻璃杯∶“想和什麼！”

“白開水就好。”明雨現在只想趕緊喝完，趕緊回去，這也太尷尬了。

賀廷州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漫漫長夜，你睡不著，我睡不著，不然我們……”

“我們什麼？”明雨反應激烈，“我警告你，你別亂來！”說著還緊了緊胸口嗯衣服。

賀廷州悶笑兩聲∶“不然我們趕緊回去醞釀睡意吧。”

好啊你賀廷州，竟然敢調戲我？！明雨後知後覺的自己竟然被人調戲，恨恨的咬著下唇∶“長夜漫漫，賀先生不如跟我一起，共度良宵？”

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反正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見誰。

本以為賀廷州會惱羞成怒，沒想到他竟然一把拉住明雨的手腕，將人往胸前猛然一帶∶“你認真的嗎？”

男人說話的熱氣噴灑在她耳邊，明雨這下徹底害羞∶“我……”

“啊啊啊啊——”刺耳的尖叫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卻讓氣氛越來越詭異的兩個人陡然清醒過來。

“歡歡！”明雨大叫一聲，趕緊跑上樓，連大腿被沙發撞了都不甚在意。

賀廷州緊隨其後，趕緊上樓。

一打開門就看到餘歡歡滿眼淚痕的靠在陸時璟懷裡，身體不停地抽搐。

明雨都要心疼死了∶“怎麼了歡歡？”

連忙上前看看孩子怎麼樣了。

餘歡歡看見明雨的一瞬間，聲音哽咽的質問∶“小雨老師，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配在我身邊，我好害怕。”

這一刻的餘歡歡真的像個三歲的小孩子一般，滿心委屈，她讓明雨留下來的不是藉口，是真的，她現在經常做噩夢，可是男女有別，爸爸和陸時璟不能總是陪著她，只能等到她什麼時候從噩夢中驚醒，兩個男的才手忙腳亂的從隔壁趕過來安撫她。

可是今晚明雨明明答應會陪著自己睡覺的，卻不見了身影。

面對小丫頭聲淚俱下的控訴，明雨內心愧疚∶“對不起了，歡歡，老師剛剛實在是太渴了，所以下樓找水喝了。”

剛剛失去的理智在這一刻全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