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七的房間待得越久，我就越發不安起來，一個月前的那貫穿右胸的一刺可不是傷口癒合就能忘記那種疼痛的。
不能說話，也不能靠近。那只有回去？可是留給我的時間不多，若是今天也沒有任何收穫就回去，明天後天或許也會是同樣的結果。
對待現在的小七絕對不能採取強硬的措施，因為現在我已經使用不出任何六階魔法了。束縛我實力正是羅恩創造的契約魔紋，這股力量或許已經從身體的左手蔓延到了全身，直接使得我的精神總是處於一種奇怪的疲憊狀態。
我變得不能夠調動身體的全部魔力，甚至連高效釋法和快捷施法的魔法技巧也不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明明自己的身上沒有增加任何的禁魔道具卻表現出被禁魔才出現的樣子。
我把這種現象歸位魔力沉寂。甚至還為第九盟約契約魔紋想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新名字——“沉寂魔紋。”
魔紋是人類所不能理解和掌控的東西，哪怕我的身體上存在兩條魔族魔紋和一條偽魔紋。我也從未想過去解析研讀它們。
只要沒有對魔紋的好奇心，就不會因為魔紋的力量自我毀滅。
我始終堅信著那些曾經研究魔紋還自我毀滅的強大魔法師的遺言。雖然並不記得是從哪裡看到這樣的遺言。
實力的限制對我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反正我在成為高階魔法師後也極少有使用高階魔法的機會。除了用來應證魔法陣設計圖紙之外理幾乎沒有使用過高階魔法。
在我看來日常生活中，偶爾使用些中低階的魔法還是很實用的。比如在需要喝水時直接凝結水元素形成乾淨的飲水會比方便很多。受傷時用聖光系的治癒魔法能讓傷口快速癒合，還有給馬兒施加風系的增益類魔法能讓馬車跑得更快。火球術比傳統的打火石方便太多等等。
幸運的是，這些能力都沒有被束縛，只是不能使用六階以上的光系魔法而已。不過六階光系魔法師只要經過簡單的考核就能成為教統區的神職牧師這樣的優待確實讓我很羨慕。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應對小七。沒有她的許可，我可不敢逃跑。
小七給我的很奇怪。總感覺她變成了一個我完全不瞭解的人，也不能再按照以前的事例去猜測她現在的性格。
她的長髮已經變成散亂的垂肩短髮。衣著也不是黑色魔法袍或者黑色的帶一定防護能力的緊身小皮甲了。現在她反而時刻穿著寬鬆的貴族式長袍。三日一換，從未穿過同樣的衣袍。
即便是我仔細打量她很久，甚至把眼神聚集在她的豐滿不少胸部上，她也沒有回過頭繼續搭理我的意思。
她到底在想表達什麼？我完全猜不出！
這一刻，我多麼希望自己有蒂拉索亞皇女的靈魂感知能力，這樣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可是十皇女的能力在應對實力比自己強的人幾乎是無效的，除非是對方處於完全不設防的狀態。而且對方刻意想要隱瞞的東西也是很難感知的，只有處於零距離狀態的靈魂對接才可以做到。
就算我有這種能力也是無用的吧！要是能和小七再度零距離接觸的話，那她的心意完全可以不用去感知了。就怕靠近她的同時會被匕首扎個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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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讓人感覺極度麻煩的氣氛在不斷蔓延。我只得先打算回去。
“後退也死！”
滿天的殺意湧過來，讓我無法呼吸。初愈的身體和精神在小七固有的暗殺領域中根本支撐不了多久的。
最為可怕的是來自精神上的壓力，隨時到來的致命一擊讓我不得不精神緊繃防備著。
“白痴！就算你是九階也擋不住我的全力一擊！”冰冷的聲音傳過來。
“可是什麼都不做就放棄實在不是我的風格！”儘管小七有說過有話就會死，但現在若是保持沉默恐怕會死得更快。
“你的風格？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我不記得你有生氣這種情緒。”
“以前是沒有，現在有了。為什麼在我最像一個冰冷機器的時候把我當做一個普通人來看，現在我成為一個真正具有人的情感的人後，你又變得和那些曾經害怕我的人一樣？”
小七的質問讓我一時想不起用什麼話來回答她。
正如她所言一樣，我害怕她，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實力。
“我生氣的不僅僅是你和那個叫月白的暗殺者上床，而是你完全忽略甚至忘記了我的存在。最重要的是你害怕我！就因為我隨時可以殺了那個女人？”
她一點都沒有改變，甚至連殺人的習慣都沒有改。
“你們很煩啊！為什麼非要殺殺殺！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看到有人死去嗎？重逢的第一次見面，差點讓我死，你讓我怎麼不害怕？”
我憤怒地喊出我最想表達我真實想法的話語。
“你要我如何做？你的命令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刻我就是想要你死！”
我以前從未聽到過小七憤怒的喊叫，甚至大聲的呼喊都沒有。
這聲音有些哽咽，彷彿在哭泣一般。
暗殺者教團的最高領袖怎麼會會因為一個普通魔法師哭泣呢？
這不可能！
儘管有這種想法，我還是要親自看一看她現在到底有沒有在流淚。
“不要過來啊！我會殺了你的！”
“死就死吧！無所謂了，反正活著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暗殺領域只在於增益暗殺者，並無束縛制約其他人的作用。放棄去抵擋隨時而來得必殺一擊，這種領域技對我再無半點作用。
……
“你滿意了吧！”坐在床邊的小七聲音有些幽怨。
看到小七眼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留下來。我彷彿心臟裡受到了沉重撞擊。
她果然在改變，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從浮盧城離開後，我都只為自己，很少在意她的感受，表面上想把她當做一個普通人對待，內心卻忽視了她作為人最真摯的情感，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卻不願意承認。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自己害怕麻煩。
但是現在，我才明白小七不再是讓我困擾的麻煩了。
……
“我很後悔！早知道就不該救你的！”
“我也後悔！第一次見面就應該殺了你的。然後一起死！”小七前半句還帶走幽怨的情緒，後半句語氣變得無比堅定。
這完全可以算是情話了！
“誰教你這樣說話的？”我下意識問道，隨後又想到這有些不合適。
“抱歉！”
“不告訴你！還有沒必要道歉。去把窗和門關緊！”小七鑽進被子就不再出聲了。
初春是有些冷，夜都深了，回自己房間的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