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要塞。
這是我第二次進入這座雄關，第一次我只是漫不經心地在要塞裡走了小半圈。這次沒想到要將要塞走個遍。
要塞曾是北境事件被廢棄的要塞，但如果從工事建築來看的話，完全看不出廢棄的樣子。大概是因為沒有在內部爆發決戰的緣故吧！
我努力回想數年前在要塞看到的光景，那時有少量亡者在要塞內遊走。帝國軍甚至沒有付出什麼代價就清理了北境要塞，要知道當時那是被稱作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的最高難度的任務。與之齊名的還有找尋昔日北境軍軍團長兼帝國第一元帥的庫恩的佩劍任務。
後者到現在還是沒有完成，當然也沒必要再執著於元帥的佩劍了，因為當初找尋它是為了穩固帝國新軍的軍心。
我想來想去果然還是沒什麼印象。北境要塞，我完全是一無所知啊！這下有些麻煩了，要是當初我的得力干將和第一打手還在的話該多好啊！厄爾德應該擅長處理這類事才對。如果是找人的話，讓那個冰塊死魚眼的十一來做也好過我親自來找吧！
當然有更好的選擇，那就是擺脫沙理小姐幫我，不過已經被她無情地拒絕了。理由是她有更重要的任務，關係到整個帝國命運的任務。
有一件事讓我很奇怪，以前的紗理小姐從來不會關心帝國的事，說是帝國的時政，她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現在彷彿突然變成了帝國的死忠分子，這種事果然還是有些讓人在意呢！
……
北境要塞建在兩峰之間，要塞後是開闊的平原地帶，因為龍之國的侵擾，平原土地即使還算肥沃，但也是荒蕪人煙。
漫步於要塞之類，偶爾也見到幾個零散的軍士。他們或是相聚在一起閒談，或是一個人躲在角落看能夠寄託情感的家書之類的。
敗軍之將和潰逃之士嗎？或許是的吧！
要塞總長約百里，多半已經廢棄。通體由質地堅硬的巨石堆砌而成，巨石之間和表面甚至都澆築了精鐵。不過如今因為長期未維護而佈滿鐵鏽。
這樣的要塞以及不足十萬的帝國軍，這大概就是守衛帝國的最後防線了。
作戰報告顯示，帝國皇帝解散了帝都城衛軍以及王宮皇家騎士團，其成員都被分配到帝國各境區的戰場去了。也就是如果龍之國的龍騎越過北境再穿過一段無人平原地帶就可以揮師直指帝都特里洛。
如果在這段時間沒有回援的話，帝都保衛戰都沒有存在的意義。光靠一些小貴族和數十萬平民是無法阻擋龍之國的軍隊的。
北境軍十一個聯隊兵團已經確認有八個潰敗了。最早的是我所在的第十一兵團，除去逃兵，目前剩餘七十九人。
第七兵團剩餘三千餘人。其餘幾個合計不到一萬人。
目前只有第一兵團和第三兵團以及第九兵團仍然還在牽制敵軍。不過依我看潰敗也是早晚的事。
帝國軍北境軍團與聖龍尤格西斯王國軍相比本身就沒有人數上的優勢，應該說是大劣勢。
其二，北境軍團是帝國新軍，所有軍士幾乎沒有大型作戰經驗，包括大部分軍官將領也是如此。
其三，龍。千人普通軍士難敵十頭地行龍騎士。萬人軍團難敵高階巨龍。北境軍團連同備戰和後勤人員合計不過四十萬，又怎麼能夠應對號稱百萬雄師的聖龍尤格西斯王國呢？
果然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我為帝國元帥，我也沒有選擇。我若為帝國皇帝，也會用人類不瞭解也不能完全掌握的力量。
……
我再一次拜訪了紗理小姐，應該說是臨時作戰指揮團的顧問。很抱歉我不能加入其中，因為我沒有數名高階暗殺者護衛。
紗理似乎對我的來訪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等到房間周圍若有若無的氣息徹底散去之後，我才開始說道。
“女僕小姐，你有指揮作戰的才能嗎？”
“現在我是作戰指揮官之一，就算你是帝國子爵，應該也要聽從我的調遣。”
“是是是，女僕大人。”
“我記得林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意思就記了下來。”
是嗎？那還真是榮幸啊！
“什麼話？”
“治大國如烹小鮮。指揮作戰和治國差不多吧？那應該和作菜也差不多。你知道的，我是一個優秀的……”
紗理似乎意識到再說自己是女僕有些不妥而停了下來。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來理解的話，她確實能夠勝任戰場指揮官的。可是這關係到數十萬人的性命以及帝國的存亡。這樣未免有些兒戲。
“好了！龍之國的地龍軍團集合沒那麼快，高階巨龍又不可能隨意調遣的。還是說說你的事吧！”
高階巨龍是聖龍尤格西斯的龍之軍團的根本，沒有特殊的調令是不會輕易出動的。每次調動巨龍騎士都要經過層層稽核和考校的。這也是為了巨龍的安全和巨龍騎士的完全著想。
如果不能確定對方是否準備了應對巨龍的武器而盲目讓巨龍騎士出動的話，萬一失敗的話很可能讓龍之國視若國之珍寶的高階巨龍被殺死。
我去過幾個兵團的營地，但是一無所獲。也許洛爾元帥藏身於他們之中，可是苦於沒有任何證據。就算有所懷疑也不可能讓洛爾元帥親自承認，畢竟他可是沒有得到赦免的軍事重犯。
為此，我不得不懷疑我被欺騙了，有可能是被純白之塔的老家夥騙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眼前之人。
“你在懷疑我？”
該說是紗理小姐的感覺敏銳呢還是說我不善於隱藏自己的心事呢？誰知道呢？
“……”
“是皇女殿下說的哦，她說如果遇到你就告訴你能夠在這裡找到你想要的。不單單是訊息，而是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真是可笑！就連同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外人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內心期盼的是何物呢？
“為什麼皇女殿下不親自來呢？如果是她的話，憑藉她的能力也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
蒂拉索亞的靈魂元素之力可以洞察一切先機，只要潛入尤格西斯王國接觸到王國軍的高層就能用讀取記憶的方法瞭解到對手的全部作戰計劃。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也不是不可能。
“誰知道呢？她或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而且，帝國皇帝不會讓她……你應該明白她的威脅。”
更重要做的事？也許是這樣吧！對於那個女人而言，哪怕是享用一頓豐盛的晚餐這種事也比帝國的興亡要重要得多吧！如果不是因為與羅恩大人的約定，她或許會成為推翻帝國統治的第一人。
“北境戰場的後手其實是庫恩元帥佈置的吧？當年近四十萬北境軍死得有些蹊蹺啊！”我突然想到什麼，不由自主地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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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也知道嗎？是厄爾德侯爵說的嗎？以前的事件的真相只有身為北境軍殘軍的他才知曉一部分，連皇女大人都是透過讀取他內心深處的記憶才知曉庫恩元帥的佈置的。”
果然是這樣嗎？突然我有些有些意外和難以高興起來的情緒。
讀取厄爾德的記憶？那種事要親密接觸才可以吧？也就是蒂拉索亞為了獲取到有用的情報個不惜自己……
還是有些不太對，又不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對。
“皇女大人可是命令過我如果遇見你可是要殺了你的。”
“艾琳嗎？別理會她那無聊的命令，再說你可不是會聽從命令的人。”
“猜對了，我不會殺你的。”
那還真是好運，當然我不認為她也能夠殺死我，前提是沒有暗中潛伏的暗殺者不出手。
等等！艾琳殿下的話該不夠資格命令別人的吧！莫非是……
“是皇女大人？”
“對的，誰讓你玷汙人家的清白之軀的。”
這算什麼理由，明明是她主動的好吧，從一開始都是。
“林，以前每次和皇女大人在一起做那種事之前，那個女人都會做什麼呢？”紗理突然問道。
做什麼呢？當然是先親吻。
“據我所知，皇女大人可是有著某種強烈的精神控制的手段，直透過肢體接觸就能夠把人帶進由她掌控的幻境。而且經歷過那種手段據的人只有你一個還活著。”
該死！
“沒錯哦，以前都是虛假的。你以為帝國皇女那種身份的人會委身於你一個只是小魔法師的人嗎？只有艾琳那種白痴才會被那種無聊的情感所束縛。”
紗理的改變很大，全然沒有一副身為女僕的姿態，給我感覺反倒像是一個高傲的智者。
應該是定期封印記憶的技巧吧！如果騙不過自己的話，當初也很難騙過奧利古琦皇帝以及傳奇魔法師羅恩大人吧！蒂拉索亞大概是封印了自己原本的記憶，用幻境製造出虛假的記憶替代，一旦到時間或者接受某種固定的精神刺激就會恢復過來。
這樣想來，她這些年的奇怪舉動都足以解釋了，依照這種說法。羅恩相必也是意識到自己被蒂拉索亞給欺騙了，才感到銀山城佈置了封絕元素的領域。
後來的發生的一切雖然執行者都是我，可是我當時是在某人的暗示下才執行的。
這個人如今就在我的眼前。
“紗理小姐不單單是帝國伯爵府的女僕長吧？”
我不得不發出這樣的疑問，單單以女僕長的身份來看待這個女人的話，果然是太小看她了麼？
“誰知道呢？林可要好好活下去哦！我可把一切都壓在你的身上了。雖然我看不到什麼希望。”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紗理小姐對我的情感也只是利益關係而已，虧我還費了好多時間去思考是不是我表現得過於優秀而變得更吸引人了呢？
“我不太想死，你有什麼對付那位大人的方法嗎？”
我說話的聲音不小，但她好像根本沒有把話聽進去。只顧用食指卷自己的秀髮的鬢角。
……
“紗理小姐？”
“我在聽，不過以後不要用小姐二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林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些不懷好意。”
我不得不再次說一遍剛才的話。
“活下去啊？很簡單啊，讓自己變得有用不就可以了嗎？你應該知道改怎麼做吧！”
確實如此，我知道該如何去做，只代價有些高而已，高得會改變以後生活的軌跡，絕對會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