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著小曲,邱斯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在要塞病房的走廊上。
就像所有故事裡發生的那樣,這樣一條漫長的走廊上,要是不發生點擦肩而過的邂逅什麼的,簡直就是浪費場景。
迎面,一名穿著黑色華服的青年走了過來。
邱斯似有所感,猛然抬頭望去!
那名青年也感受到了對方灼熱的目光,凝目回視。
二者的目光激盪在一起,頓時爆發出劇烈的火光。
當然,這火光是精神上的,單靠目力搓出火花什麼的實在太離譜了,就算是小說也不敢這麼寫的……
然後邱斯陡然發現,他壓根不認識這個一頭白毛的傢伙!
而那位面容冷峻的白髮青年,也發現自己根本對這紅衣服的傢伙沒印象。
但二者依舊保持著對視,久久未能將視線移開。
半晌,邱斯施施然出聲,打破僵局。
“敢問閣下貴姓?”
【貴姓】這個詞,在這裡可不是客套話。
很顯然,大家都是貨真價實的貴族,【貴姓】這個稱謂,完全是禮儀上的實稱。
白髮青年以臘月隆冬般冰冷刺骨的口吻,傲然回道。
“保爾!”
聽到這個姓,邱斯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陰陽怪氣的說道。
“那還真是恭喜閣下了,祝各位在威利吉玩得開心點。”
說罷,邱斯加緊了身下的腳步,耳邊生風,打算趕緊一走了之。
不料對方冷冷的一句“慢著!”,讓他即將邁出病院門檻的腳步陡然懸滯在空中。
“敢問閣下有何要事?”
邱斯露出一臉隨和的笑意,裝瘋賣傻的問道。
對方冷冷一哼,一言不發,就這樣用著頗具威壓的銳利眼神,死死凝視著他。
逐漸的,邱斯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但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姓名!”
終於,這名白髮青年還是沉不住氣,把問題直接拋了出來。
原本他以為對方能領會到他的意思,乖乖報上姓名,沒想到這傢伙這麼不識抬舉,還得他親啟貴口親自詢問。
只見邱斯臉上的笑意陡然一僵,有些遮遮掩掩的回道。
“咳咳,那個……莫蒙特邱斯。”
“哼!莫蒙特家族?”
白髮青年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冷冷說道。
“等著吧,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到時候……哼!”
不屑的理了理自己的高領子,這名保爾家族的白髮青年話說一半,便丟下邱斯徑直走入病房。
看著對方沒入病房的身影,邱斯臉上僵住的笑意又舒展了開來,而且笑得格外開心。
無聲的笑容,就這樣詭異的掛在他的臉上,一直到他走出要塞大門,才像電視機突然開啟聲音一樣,放出劇烈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就在這劇烈的笑聲中,收割著路人詫異的眼神,一路回到了莫蒙特家族的宅邸。
剛到宅邸沒多久,一眾族人立刻迎上前來,帶著如喪考妣的神色,哭哭啼啼的將一份通告送到邱斯手中。
就算沒有啟封,邱斯也能猜到那份通告告知的是什麼內容。
躺在寬敞柔軟的大床上,邱斯取出幾封書信和那份剛到沒多久的通告,帶著玩味的表情,摸著下巴。
“嗯……打哪張牌好呢?”
話分兩頭,就在邱斯躺在床上考慮打牌的問題時,沃切爾正躺在病床上,迎接下一位到來的慰問者。
望著面前傲然聳立的白髮青年,沃切爾在心中用四個字暗暗評價道:霸氣外露……
白髮青年也不繞彎子,開口就直截了當的問道。
“您就是沃切爾先生?”
儘管只是相當普通的詢問,但對方的話中卻給人一種攜勢傾軋的感覺。
對方的形意神,都在無形中釋放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淡定的點了點頭,沃切爾平靜的回道。
“是,請問閣下是……”
“保爾金察柯!”
字字鏗鏘有力,讓病床上的沃切爾情不自禁的為之一震,整個床板都跳動了一下。
霸氣外露!
在一震過後,沃切爾沉下眼細細思量起來。
保爾家族他在之前的報紙上,是看見過的。
由於達斯家族平亂不力,延誤戰機,讓動亂愈演愈烈,帝國中央決定革除達斯家族在威利吉以及其所屬轄區的一切權利。
根據報紙上的資訊,這個保爾家族就是即將取代達斯家族入駐威利吉的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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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沃切爾多做思量,這位名叫金察柯的青年就帶著疾風驟雨般的氣勢問道。
“沃切爾先生大名在外,可我卻沒聽說過先生的姓,請問先生有姓嗎?”
“嗯……”
沃切爾略作思索,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其實就算他的記憶沒被封印,他也想不出個什麼姓來。
因為他在這個世界裡,本來就沒姓。
沃德沃切爾是他在上個世界裡的姓名,他在這個世界就叫沃切爾。
一個出生低微的孤兒,在荷魯斯內遜帝國是不配有姓的。
所以沃切爾“嗯”了半天,啥也沒嗯出來。
白髮青年帶著凜冽的淡笑,傲然說道。
“看來先生是沒有姓的人,不如,讓我賜先生一個?”
聽到這個“賜”字,沃切爾沉吟著的“嗯”,突然變成了“嗯?”
一瞬間,保爾金察柯感受到了一對極其幽邃的目光正凝視著他渺小的軀體。
僅僅一剎那,他身上盤踞著的霸氣陡然洩了一半,趕忙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保爾家族麾下附屬貴族的姓,可以隨先生挑選,您看著哪個順耳,拿去用便是了……”
聞言,沃切爾口中的“嗯?”又改回了“嗯。”
他淡淡的問道。
“既然閣下這麼大方,有什麼事,不如當面直接說出來吧。”
聽到這話,保爾金察柯就像從沃切爾手中接過麥克風一樣,意氣風發滔滔不絕的說道。
“好!原本我看先生剛從戰場歸來,正處於靜養時期,有些事不方便現在說出來。但既然先生如此直爽,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現在帝國正值危難之際,外有強敵環伺,內有混沌動亂。我們保爾家族自當為帝國分憂,將居心叵測的達斯家族取而代之,揮兵平亂……”
話說到這裡,金察柯突然話鋒一轉,將真正的目的和盤托出。
“而平亂自然就有傷亡,械改體的維修那還好說,可這普通士兵的傷勢……著實有些棘手!”
一聽到這,沃切爾自然也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他在先前的那份報紙上看到過有關自己的報道,有關內容上反覆提及了他妙手回春的醫術和高超的教學手法,如何提升前線士兵的外傷手術生存率。
儘管記憶被封印了,他也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價值。
不過他現在面臨一個小小的麻煩,那就是他連腦子裡的醫術也被封印了……
但沃切爾卻並不是很慌,儘管所有的記憶都被封印的一乾二淨,但某些凌駕於記憶之上的東西,卻依然保留在他的精神中。
他如老僧入定般合著眼,淡定的回道。
“嗯,你們有為國效力的心自然是好的,可我現在卻沒有那份力。咳咳……我這傷體怕是還得休養上一陣子。這樣吧,先等我恢復身體,屆時自然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這話合情合理,對方本也沒打算一顧茅廬就能請到這位出山。
畢竟對方是位滌罪學者,跟他們可不是一個系統的人,給上這樣的答覆,這趟也沒算白來了。
“祝先生早日康復。”
留下這句話,對方行禮,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