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紅怔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忙忙驚慌地退後了幾步,卻由於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夏明嵐和慕容塵的身上,腳下一個不穩,趔趄了一下,依然沒能站穩,便倒栽了下去。
好在有人在背後用力託了她一把,才使得她倒下的身體沒有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上。
慕容塵聽到晴紅的稟報,不捨卻無奈地放開了掙扎著的夏明嵐,見她一臉的潮紅,樣子似羞惱,更多的卻說嬌羞,忙伸手在她的唇瓣兒撫摸了一下,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嵐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他說著,身形一轉,便邁步出了屋子,眨眼間便看不到人影了。
夏明嵐則不由自主地伸手摸著自己的唇瓣兒,整個人也慢慢地醒過神來,看著慕容塵遠去的背影心裡竟然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兒。
晴紅此刻倒有些兒傻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撞破了少爺和少夫人親熱,這可怎麼辦?
被晴紅壓在下面的采薇低低地叫著:“晴紅姐姐,你壓死我了,快起來呀。”
此時,晴紅才醒過神來,忙忙地站了起來,並回身拉了采薇起來,看著她顧不得看她是否受傷,便怯怯地看著夏明嵐低語著說道:“姑娘,晴紅……晴紅……”
她說著便想解釋,可又一時不知道到底要如何來解釋,說得話便有點兒結巴了起來。
夏明嵐被她這一喚,倒是徹底醒過神來,愣了一會兒,看著她倆搖了搖頭,低語著吩咐說道:“給我倒杯水來,有些兒渴了。”
采薇有點兒委屈地看著晴紅,一手拿著一個托盤,一手拿著兩個茶杯,苦笑地說道:“采薇這就去倒來。”
晴紅此時倒是感到後背有些兒溼噠噠的,不由伸手一摸,果真是溼的,心裡話,唉,今兒也不知道是得罪哪位神仙了,竟然事事不順,好在都險險地躲過去了。
她想到此處,便看著夏明嵐福了福身,怯懦地說道:“晴紅聽憑少夫人責罰。”
夏明嵐這才看向晴紅,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輕輕皺起了眉頭,隨後低低地吩咐說道:“你且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這時候,采薇正好端了一杯茶進來,輕輕地放在夏明嵐身旁兒的桌子上,看著她張了張嘴兒,卻最終沒有說出口,而是跟著晴紅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並隨手關好了屋門。
夏明嵐此時的心裡亂糟糟的,根本就不似她表現的那般鎮定自若。
夏明嵐也沒能弄明白,當她被慕容塵給抱住的時候,為什麼最開始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抗拒。
她細細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越發地詫異起來,因著她發現,當時她的心底裡倒好似有著一種想往的。
當這個想法湧上夏明嵐的心頭的時候,她整個人頓時怔住了,不由細細的思索著,難不成在她的心裡竟然已經深深地印下了慕容塵的影子了。
她想著想著,最後卻都一一否認了,想著可能是自己這五年多來,一直跟慕容塵相處,許是習慣的問題,所以,她並沒有在這個思路上繼續想下去。
她跟慕容塵相處了五年,喜歡他是肯定的,畢竟他幫了自己那麼多,與自己一家人生活的這五年,幾乎是相依為命的,若不是這般,她又怎會與他如此融洽地相處了五年呢?
若是說她早已深深地愛上了慕容塵,這個想來倒是不確定的,畢竟她來到這裡之後,唯一想著的,就是如何帶著一家人好好的活下去,不再為生活擔憂。
當溫飽不成為問題的時候,夏明嵐又怕家人一直在京城生活不保險,便想著在別的地方,開幾座分店,若是日後有什麼,不僅有個去處,一家人也能夠不再如以前一般,顛沛流離,為生活所困。
夏明嵐想到這裡,便扭臉看著窗外,細細的理順著煩亂的思緒。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到傍晚吃晚的時候,飯桌上只有國公爺夫人和夏明嵐兩個人,不僅慕容塵沒有回來,就是國公爺慕容明和世子爺慕容毅也沒有回來用晚飯。
夏明嵐的也沒往心裡去,伺候著國公爺夫人吃了飯,又與她一起散了會兒步之後,便陪著她回到了屋子裡,跟她說了會兒話,見她有些兒睏倦了,便親自伺候著她睡了。
待夏明嵐帶著晴紅和采薇回到嵐馨苑的時候,慕容塵仍沒有回來。
夏明嵐見了,倒是沒來由地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她暗自在心裡嘀咕著,幸虧他還沒有回來,若是回來了,自己總要跟他見面的,到底要如何跟他相處啊。
夏明嵐想著,便邁步走進了屋裡,心裡一時間又為晚上如何與慕容塵相處犯了愁。
好在到夏明嵐睡覺的時候,慕容塵也沒有回來。
夏明嵐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許是慕容塵留在外院的書房睡了吧。
她想到這裡,困擾在她心頭的愁緒倒是散去了,心底卻隱隱有點兒失意,一時間倒是感到空落落的。
一覺直到天明,待夏明嵐睜開眼睛的時候,朝著身旁兒看了看,果然沒有人與自己爭床,感到心裡鬆快的同時,心底倒隱隱地有些兒失落。
夏明嵐挑開帳簾看了看,屋子裡一切如常,慕容她抬起頭看了看窗外,見天仍有些兒濛濛的黑,便隨手放下了帳簾,閉了閉眼睛兒,本想繼續眯一會兒,猛然想起今日是明遠大師飛昇的日子,自己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辰,便一骨碌爬起來,挑開帳簾對著屋門喚道:“晴紅、采薇。”
隨著她的一聲低喚,屋門立馬被輕輕地推開了,晴紅的頭探了進來。
晴紅見果真是夏明嵐在喚她,自己並沒有聽錯,不由笑著推開屋門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少夫人起得好早,這天還有點兒黑的,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夏明嵐聽了,看著她搖了搖頭說道:“不了,還是起來吧,今日還要早點兒去清涼寺的。”
待夏明嵐吃過早飯,把一切收拾妥當,坐上馬車出了定國公府來到大街上的時候,立馬發現與往日不同。
大街上的人不僅比往日多了許多,那不出門的大姑娘小媳婦,竟然也都出來了。
她不由疑惑地看著晴紅問道:“晴紅,今兒是什麼日子,怎的倒好似過節一般?”
晴紅聽了,心裡也自納悶,平日裡這個時辰哪裡有這麼多人啊,就是有,也都是一個個爺們,可是很少有大姑娘小媳婦這麼早出門的。
她這般想著,便喚來了跟車的嬤嬤,低聲問了幾句,這才知道,原來今日竟然是並肩王和安國候等人的公開審判大會,路上的行人都是到大理寺去看熱鬧的。
夏明嵐聞言,心裡不由暗自納悶起來,難不成那並肩王和安國候等人要在大理寺內一一進行審問不成?
晴紅見夏明嵐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便吩咐那個婆子下去了。
馬車又往前走了起來,夏明嵐的疑惑更甚。
路上雖依然是人來人往,但是多數人走得方向卻根本不是往大理寺去的。
晴紅也發現了異樣,不由讓人去喚了跟車的侍衛長馬遠來細細地問了,這才知道,今日倒真是並肩王和安國侯府等人的審批大會,只不過今日是要宣判他們的罪行並執行刑的。
因此,大多數人去的是午門外的法場,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理寺。
夏明嵐聽了,頓時明白了,原來這些兒人一大早起來,竟然是去法場的,且是去看並肩王和安國候一眾人的法場。
夏明嵐的心裡暗自嘀咕著,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可惜自己今日不能前去看了,好在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今並肩王和安國候等人的時辰終於到了。
夏明嵐想著,這些兒天憋在心裡的悶氣倒是散了大半。
她的眼前閃過安廣順和傅雲飛當日步步緊逼,硬逼著自己給他們做妾的情景,一直憋悶的心得到了舒緩。
再想著並肩王和安國候等人今日定然不會有好下場,一直壓在她心裡的那股鬱氣得到了徹底地紓解。
由於人多,一路上馬車行的極慢,路上到處都是吵吵嚷嚷的,行人們一個個的臉上都興奮地笑著。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感概地跟身旁兒的同伴說道:“大哥,咱們總算是出頭了,這京城的霸王終於要被懲治了,咱爹爹、娘和妹妹的仇終於能報了。”
另一個約三十歲的男子默默地點了點頭,過來好一會兒才看著那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說道:“一會兒等砍了他們的頭,咱倆去買點兒紙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爹、娘跟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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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子周圍的幾個人都忙忙地點著頭應諾著。
路上的行人,五個一簇、十個一堆兒地走著,都在忿忿地訴說著並肩王府一行人的罪行,並紛紛表示等著他們被砍了頭,他們立馬就去給被害死的死者燒紙錢報信。
夏明嵐看著振奮的人群,心裡暗自慨嘆著,民如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啊,誰讓他們安居樂業,他們就會擁護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