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志從抽屜裡翻出一包東西遞給龍小萌說：“沖茶喝，喝上幾次後，你自然會通靈的。真的，我不騙你的。”龍小萌把施行包放在椅子上，有些遲疑地接過張大志手裡的那包東西。張大志說，“這幾天玩得還好吧，龍小萌，咱們都是搞藝術的，搞藝術這活兒苦呀。不過，再怎麼搞我們都不能貪汙受賄，也不能搞腐敗，早幾天中共中央和國務院又作出了關於反腐敗鬥爭近期抓好幾項工作的決定，你瞧，這是10月5號的報紙，中央三令五申，咱們可不能觸這個雷呀。”

龍小萌說：“張大志，咱們也沒有這個機會，對吧，張大志，你想說什麼呢？”

張大志深吸一口煙說：“我們搞藝術的也是人，也要賺錢嘛，龍小萌，咱們要相互理解，理解萬歲嘛。龍小萌，我們總不能搞原子彈去賣吧，不過，今天我弟弟要去核試驗場，這可是最高機密呀。我弟弟是個UFO專家，別看他是個開車的，天文地理沒有他不懂的。他說他能通靈，真的，我們都叫他小天師。我老爸最討厭他，老爸要到你老家的A省當省長去了，這也是最高機密。龍小萌，你看我今天都和你說些什麼，都是一些最高機密呀。龍小萌，這充分說明我沒有拿你當外人。”

龍小萌想笑，但她覺得張大志蠻有趣的，她便逗著他問：“你老爸都要當省長了，你還會缺錢花？”

張大志彈一下菸灰，剛想說什麼，抬頭笑到，老刀來了。

這時門外進來兩個人。

張大志起身介紹到：“龍小萌，這位是老刀。”

老刀撫一下禿頂說：“老張，小天師要鬧著來見一位想通靈的人。”

龍小萌看一下老刀身後的年輕人，覺得這人有點面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張大志走過去拍下小天師的肩膀說：“老弟呀，哥哥給你說過，等我的培訓班結束後，你再露面也不遲嘛。哎呀，你怎麼現在來了。龍小萌，他就是我弟弟，小天師。”

龍小萌握了一下小天師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小天師說：“幸會，幸會。”

龍小萌微笑一下說：“剛才張大志還說你呢。”

小天師說：“是的，我能感到有個人想急著見我，所以，我就來了。”

老刀笑著說：“還不是我想坐你的蹭車硬拽你來的，小天師，這只是巧合而已。”

張大志說：“老刀，你就是不相信我弟弟的本色。”

老刀說：“我寧願相信你。”

張大志說：“老刀，你是相信我的鈔票吧。”

老刀說：“是的，是的，我是出家人不愛財，多多益善。”

張大志說：“這位是龍小萌小姐，A省墟城的作家，也是個詩人，現在供職當地報社編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才女，老刀，你們是有共同語言的。”

老刀摘下茶色眼鏡認真地看龍小萌一眼說：“好，是作家，也是美女，現在就流行美女作家，好捧。龍小萌，來京城還住得她吧，吃得好吧。這裡是儒釋道文化精華所在地，是政治文化的中心，是全國人民的心臟，你要在這裡好好地感受一下。”

龍小萌說：“這幾天我轉了一些地方，已有所感受。”

老刀指一下辦公室的一幅題辭說：“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文壇泰斗了，是我老師，要不是張大志三顧我的茅廬，我才捨不得給他哩。這幅畫的作者你知道嗎？他可是名滿京城的老畫家嘍。你瞧這仕女多豐滿，雖然是裸體，但很嫻靜，很端莊。這幅畫用筆堅實，尤其是那種蒼茫荒率的畫風，表現出畫家一種孤高隱逸的思想。龍小萌，你是有藝術細胞的人，別人看只是看到一個裸女，你一定能看出畫家的孤芳自賞，把世間女人看穿看透的那種高傲心態。對吧。你再瞧。”

老刀說著把龍小萌拉到辦公室的外間。

小天師拿起龍小萌的旅行包，他想坐在椅子上。拎起龍小萌的旅行包時，小天師覺得裡面有個東西在蠕動，便拉開看了一下。

張大志說：“老弟，我是想請你到最後來給我壓一下陣的，你怎麼現在來了？”

小天師說：“哥，你騙的錢也夠花的了，明兒個收手吧。”

張大志說：“小點聲，老弟，咱爸那個死腦筋，能靠他？你沒聽說，這世上從來沒有救世主，靠誰，要靠我們自己。再說，我這活兒幹得乾淨，怕誰？”

小天師說：“哥，你還不去看一下老刀，他別把握不住，吹走了火。”

張大志出去了。

小天師拉開牛仔上衣，把龍小萌的旅行包裡的小雪狐塞進懷裡，匆忙地走出門去。

老刀還在津津有味地和龍小萌指點牆壁上的書畫：“龍小萌，你瞧，這幅畫筆墨不多，但表達的意境深遠，畫上的小樹用筆技法精到，用樹木的根鬚收尾，巧妙地表現了層疊雪山上的蕭瑟寒林。林木蒼秀，山頭礬石，真是披麻皴而兼劈斧者，絕似虞山劍門奇險之景呀。所謂巖谷幽閉雨露深，翠煙長護讀書林，這是元代畫風呀。在元人的作品中多涉及形與神的關係，元代盛行喇嘛教，你是知道的。我們的北京就是在元大都的基礎上修建的，對吧。龍小萌，你都玩了哪些地方，還有哪些地方沒有玩，我是可以陪你去玩的。我雖然是詩刊的主編，但我更喜歡遊山玩水，只有到處走一走，才會有靈感，對吧。你看，北京是咱們的首都，它的肚量是很大的，有著兼收幷蓄的胸懷，古話不是說嘛，有容乃大。凡是坐北京的帝王都懂得把儒釋道融為一體，雖然三家的影響此消彼長，但一直都是三足一鼎。孔夫子的影響達千年之久，他對其弟子的禮樂射御書數的教育，一直把品德放在首位的，搞學問的人現在還受著代他老人家的影響，講究正心誠意修身和齊家治國平天下。北京的佛寺香火也是很旺盛的，潭柘寺是北京的最早寺院，1700多年了，香山寺你去了嗎？”

龍小萌搖一下頭。

老刀嘆息一聲說：“現在正是看香山紅葉的時候，你不去看香山紅葉，作為一個文人來說，真是莫大的遺憾。”

張大志插話到：“我們這一次是有看香山紅葉這個議事安排的，只是到時候學員們還要再交一點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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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刀說：“不要和龍小萌小姐提到錢字，那樣，有傷風雅。提錢，多俗呀。”

老刀說著拍一下龍小萌的肩膀說：“龍小萌，明天我帶你去吧。香山有孫中山先生的衣冠冢，不過，上去的話很陡，樓梯臺階很難上，我可以摻扶著你的。剛才我們說到佛教，其實，早在東漢時期北京就有了道教活動，老子被奉為道教教主，北魏太武帝拓跋燾醉心於道教，他重用幽州人寇謙之，把道教奉為國教，於是，道教在北方迅速發展起來。龍小萌，白雲觀你看了嗎？”老刀見龍小萌搖一下頭，奪過張大志剛點燃的雪茄煙深吸一口說，“白雲觀要去的，我帶你去，那可是天下第一觀，它是道教全真龍門派的祖庭，說是長春真人丘處機所建。丘處機你一定知道的，他師傅是王重陽，那王老頭子可曾了得，集儒釋道為一體，是全真道教的開山鼻祖。不過，丘處機又在全真教創始龍門派，這就挺有意思了。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下令對其門徒免去一切差役賦稅後，龍門派也就形成了一個政治集團，他們被賜以金虎牌，真是玄風大振呀。丘處機7歲時，也有說是8歲，親率18門徒從山東趕到北京要見成吉思汗，但成吉思汗遠在撒馬爾罕，他老人家又長途跋涉到西域雪山，終於見到了鐵木真。鐵木真就是成吉思汗，你一定知道的。成吉思汗蒙古語意就是四海之內的王。是的，他要成為天底下最大的王。他成功了。他手下的一個叫速不臺的人一直把蒙古鐵騎踏到大馬士革，一直打到埃及，現在歐洲人提到黃種人還是心有餘悸。蒙古人要做天底下最大的王，就是要打到天邊。”

張大志噴一口煙說：“打到天邊了嗎？”

老刀說：“打到了。速不臺的隊伍一直打到多淄河，一看河上霧氣騰騰，心想，這一定就是天邊了吧，於是，就把隊伍拉回來了。”

龍小萌終於忍俊不禁縱聲笑了起來。

老刀一臉嚴肅地說：“是這樣的，龍小萌，我對這段歷史是很有研究的，很想寫一本書，但應酬太多，總是不停地到處講學，出國訪問，沒有時間寫呀。龍小萌，你有時間寫嗎？”

龍小萌收住笑，好象很認真地思索一下說：“我可以推薦一個人寫，不過，我可要和你俗一下了，你能給多少錢呀。”

老刀又從張大志手裡奪過煙深吸一口說：“別談錢，不要再提到錢字，那多俗呀。龍小萌，你有合適的人選？”

龍小萌點一下頭說：“是的，他很有才華的，也很有個性，就是日子清苦一些，我覺得他現在需要錢。”龍小萌想到了王社，她很想把這個賺錢的機會交給王社。

老刀說：“別介，再提錢咱就甭談了。你一定看過射鵰小說，看過吧。咱要寫，就要比人家寫得賣座，要比別人寫出彩來。蒙古人打襄陽為何撒軍不打了？為何打了16年？是忽必烈他老人家主動回去的。”

張大志問：“他為何要回去呀？”

老刀笑了笑說：“不懂了吧，回老家爭權呀。很精彩，就是不知你那個朋友能否寫好。寫出來後，我可以給他起個筆名，叫騰德爾，知道名字的意思嗎？蒙古語的意思是黑馬的意思，是的，我一直想捧出一匹文壇黑馬呀。騰德爾，一匹黑馬。龍小萌，你可以寫，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有靈氣。”

張大志笑到：“是的，她的最大理想就是想通靈。”

龍小萌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身走向辦公室的裡屋，她看到自己的旅行包空癟著時，眼淚當時就溢了出來。

張大志決定把龍小萌帶到家裡去是下了很大決心的，他父親張部長見到他就訓斥到：“小子，千萬別把自己玩進去了。你不要拉大旗作虎皮，要辦培訓中心就辦出個樣來，為下面培養一些文學文藝人才是一件好事，但不要玩空手道，那事兒，早晚都會栽的。”

張大志說：“老爸，我是辦正兒八經的事呢，你瞧見沒有，她叫龍小萌，是百年難得遇的才女呀。”

龍小萌朝張部長點一下頭：“張伯伯好，多有打擾了。”

張部長倒茶遞給龍小萌問到：“姑娘，哪裡人呀？”

龍小萌說：“A省墟城市。張伯伯你好，我來的很唐突，多有打擾了。”

張部長驚惑地看一會龍小萌，忙讓龍小萌坐下：“你是墟城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