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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下午，小雨。

遠山籠罩在雲霧之中，一支小車隊出現在諒山南不足十公里處。小車隊逆著潰兵前進，有如蟻行。隨隊護送的是一支不到百人的隊伍，但是護送人員卻是步行，神態疲憊。

大多數潰兵神色倉惶，步履匆匆，兩手空空，哪裡顧得上這支小車隊。

小車隊自然是洪巖他們了，而步行的是黃勝帶領的特工大隊士兵。領教過洪巖的手段，黃勝接下來很配合。士兵手中只有一支空槍，其它子彈手雷什麼的都被收繳。

也不知道黃勝怎麼與河內溝通的，其間還有一個營的部隊過來。一番試探，被洪巖獨自一人滅掉一半之後，灰溜溜再沒人來。黃上校糾結不已，萬分痛心。黃上校在孫奇的帶領下參觀過華夏戰士就餐情況和重傷員的傷情，其結果相當無語，暗自搖頭，再不敢有小心思。

平靜下來，在山洞裡又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後，洪巖他們下山，踏上歸程。突兀出現的裝甲車和汽車，再次證實了洪巖的神奇，也擊碎了黃上校腦海中“前天是夢境”的最後一絲僥倖。

黃勝與洪巖坐在第二輛裝甲車裡，臉陰沉得滴下水來。曾打敗過世界頭號軍事強國米**的精銳三師也擋不住華夏軍隊的進攻啊！果然如小惡魔說的，諒山失守了。強大的越南軍什麼時候如此軟弱，華夏軍隊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

車裡聯絡電臺突然傳來孫奇的呼叫：“呼叫二號，呼叫二號！成功聯絡上家裡，一支坦克部隊正沿公路南來！請指示！”

“二號明白，一號打出識別標誌，千萬不要誤會！”洪巖也沒有什麼話說。洪巖親自駕駛著二號裝甲車。這樣小隊有三輛裝甲車和兩輛汽車。

潰兵越來越少，車隊離諒山越來越近。洪巖察覺到多數潰兵散入兩側山林之中。軍隊一旦潰敗，想要重新收攏組織起來需要一定時間的。明天華夏政府就要宣佈撤軍，到時瘋狂的越南士兵會重新聚集，窮追不捨。

前行不到十分鐘，幾輛刷著八一標誌的坦克正停在公路旁邊一處寬闊的場地上，發動機輕響，炮口指著南方來車。一隊步兵持槍警戒。孫奇的一號車在前，瞭望口士兵興奮地揮舞著國旗。

五輛車魚貫停在坦克正面，孫奇從一號車下來。坦克上也下來一位，相互介紹，又是緊緊握手。孫奇肯定要確認對方身份，以免擺烏龍。洪巖也從車下來。

“小首長，坦克連副連長楚慶軍代表連長前來迎接您！”楚副連長個子不高，卻很壯實。

“楚連長客氣了，此處不是久留之地，宜趁早返回！”這個環境自然不能開歡迎儀式。

洪巖沒有迴避楚連長等人，從車上叫下黃勝道：“黃上校，雖然你們是我的俘虜，但是介於你們的主動配合，現在，你們可以選擇去留？”

有什麼好選擇，拖家帶口的，他們當然不可能隨洪巖等人去了華夏。一旦過去，性質完全不同，所有事情都沒法說了。逼迫帶路送俘與投敵兩種後果的輕重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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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勝帶隊返回。楚副連長很是詫異，不解地問：“怎麼放了？上面問起來怎麼辦？”孫奇不好回答這個問題，默不作聲。“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現在的任務是接回這些戰士並安全送回國內就可以了。”洪巖才不管這些呢。楚慶東有點尷尬，笑著摸了摸頭皮。幸好他不是搞政工的，否則，洪巖還真難辦。

放虎歸山嗎？洪巖也想過，但是，這些人回去後，立馬就會受到審問。總之，他們的從軍之路斷了。九十多名俘虜被救走，總得有人來背黑鍋。

“楚連長，你找個人來開車。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我還有事情要辦理！”洪巖看著黃勝等人轉過彎後，對楚連長道。

“什麼？小首長，你不跟我們回去了？”孫奇驚道。他的聲音很大，驚動了幾個下車看熱鬧的士兵。這下不得了，他們一轉身，就把訊息帶到五輛車上。

讓楚副連長不解的一幕出現了，車上凡是能動的都刷刷地跳下來，包括吊著胳膊的、瘸腿讓人相扶的，齊齊把洪巖圍住。七個女衛生兵淚眼婆娑，傷心不已。這是什麼情況？剛才洪巖還催著快些走呢？這哪裡能快得起來。嗯，楚連長之所以叫洪巖為小首長，完全因為孫奇排長的介紹，客氣而已。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是首長嘛？看這情形，不僅是首長，而且還是很有威望深得人心的首長。

九十餘人被安全帶回，洪巖的承諾就做到了。他要繼續他的南下“尋寶”之旅。說起來，因為解救這些人已經耽誤了四五天行程呢！

其實，洪巖也不想見到東線部隊的其它人員。畢竟，他的年齡、身份不好解釋。洪巖統計了解救回來的戰士的基本情況，卻沒有告訴他們他的真實情況。戰士們理解洪巖具有特殊身份、特殊任務吧！

“孫排長，請你立即命令隊伍上車，趕緊回國。不要在諒山停留，有緣自會相見！”洪巖不想再去東線繼續待下去。

孫奇卻立即整成一列縱隊送行。洪巖也不可能轉身瀟灑地走了。

“瑜姐再見！”“小梅姐再見！堅強些，一定要好好活著！說不定哪天我就去找你了哦！”洪巖踮著腳尖在李梅耳邊輕輕道。她雙眼通紅，機械地點著頭。“海燕姐再見！”……洪巖和列隊站好的衛生兵與戰士一一握手、擁抱、敬禮告別。洪巖最後進入車廂與重傷員握手時，哽咽難語了。

這情緒還真是難以抑制呢！雖然心神差點失守，心底裡也有對父母家人的牽掛，但是洪巖仍將繼續自己的行程

洪巖站在道旁，目送著他們登車，發動。坦克完成轉身、步兵上去後漸漸遠去。他騎上摩托沿著公路繼續往諒山方向前進。他一定要看見那些解救回來的戰士安全之後才會真的繼續自己的行程。

轉過幾道彎，遠處天空冒著黑煙與雨霧纏夾不清。棄車登上山頂，上到樹梢，洪巖取出望遠鏡觀察。視線中北方一條東西走向的河流將城市一分為二，在戰爭中成為廢墟。南市也就是老城，因為越南不承認華夏大軍攻佔諒山而於今日被破，最終導致越南第三師差點全軍覆沒。

裝甲車、汽車和坦克進入城市，過了大橋，穿過北市。那裡可以說是後方了，洪巖完全放下心來。洪巖之所以要登山，原因是他察覺到了華夏軍隊在前面佈置了防禦陣地。

諒山到河內有公路也有鐵路相通，而且北與華夏相連。地理位置相當重要。諒山周圍及以北山巒起伏，往南則地勢起來越平。攻克了諒山，河內也無險可守，完全暴露在華夏大軍的攻擊範圍之內。

洪巖獨自一人卻不好大搖大擺地走公路，穿越河內繼續南下。於是，他就在公路西側的山間晃盪，不時會遇到三五散兵，他也毫不客氣予以繳械將他們打斷一條腿扔在山洞裡。這樣至少能保證他們不會再邁著矯健的步伐靈敏地投入到即將到來的追擊之中，給華夏好男兒造成無謂的犧牲。至於耽誤治療會不會死，自求多福吧！

做起來就毫不手軟。到天黑時分，竟然突破三位數了。一組高高低低的山頭上，前前後後佈置了起碼一個連的兵力。看起來遇到成建制部隊了。連級規模防禦，後面至少也是團級防禦區域吧！

洪巖想了想，決定不驚動守衛，在黃昏雨霧中悄悄地穿過他們的防守陣地。果然，這一些山頭後方大有玄機。一處比較寬闊較為平坦的小鎮出現在眼前，隱沒在遠處的雨霧裡。這裡應該離諒山起碼有二十公裡。

他沿著防守空隙深入。小鎮裡也有駐軍，更奇妙的是幾十門火炮和汽車停在隱蔽區域，雖然隱約佈置成陣，但是限於地形地勢，卻又相當侷促甚至略顯混亂。陣地匆匆佈置，炮兵更是不堪，或坐或躺精疲力竭的樣子。洪巖估計這是剛剛從前線撤退下來的炮兵部隊經歷了一番苦戰和心驚吧！

洪巖估摸著這已經是一個殘缺的炮團規模。略等了半小時，天空就黑下來。他開始行動。這次他只是點暈這些炮兵，如果打斷腿的話，他們淒厲的喊聲會驚動其它士兵。122榴彈炮、85加農炮各12門入帳，三十輛汽車與彈藥入庫，最後目標是鎮中心的炮團指揮部。

清除了炮團直屬警衛連，洪巖旁若無人進入指揮部。十幾人忙碌著，上校團長正看著牆上的地圖出神。洪巖不由想起了華夏那個喜歡看地圖的小個子元帥。

在一眾參謀和團屬高層驚訝的眼神中，洪巖進來了。不由分說，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他眼明手快地收拾完了指揮部。有良好習慣的上校團長什麼也不知道就暈了。卷走指揮部所有物件包括牆上的地圖和一面繡有一顆金星和幾個不認識的越南字，不過上面的“68”的阿拉伯數字還是認識的。連猜帶蒙，洪巖估計這是團旗，番號是“炮兵68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