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曜扯了扯嘴角，道：“都說了，不要叫師姐夫，叫大哥！”
“……”戰舞神色微妙地看他一眼，忽然湊到慕雨瀟耳邊，低聲道：“師姐，他沒受什麼刺激吧？你們倆、吵架了？”
慕雨瀟眸底閃過一絲無奈，回過頭暗暗遞了個眼色給司空曜，才又說道：“你說得對，他就是受刺激了，不用理他！”
這夫妻二人明顯串通好了，就是不肯告訴她在不語山都發生了什麼。沒說兩句就把話題扯開，戰舞說不過他們兩口子，氣得把人轟走了。
偏殿裡，東方略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整個人看著毫無生氣。若不是慕雨瀟一直用靈力護著，只怕人早就不在了。
戰珞珞揪著衣衫站在旁邊看著，惴惴不安道：“爹爹，珞珞不是故意的……”
千珏塵一眼看出東方略胸口的血洞是被琉璃火所傷，不過他並沒有責怪珞珞，反而將她往懷裡摟了摟，安撫道：“爹爹知道，你先去陪孃親，有爹爹在，東方爹爹不會有事的！”
“嗯！”戰珞珞對他是無比的信任，小丫頭重重地點點頭，出去了。
琉璃火的傷對他來說並不難醫治，難的是，傷口在心的位置，就算痊癒了，可能也會落下根來。
褪去東方略上衣，那五個血洞更加觸目驚心。
千珏塵輕施靈力，手掌覆於傷口上，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直至徹底消失。
東方略一口氣迴轉，輕咳了一聲，幽幽醒來。
眼簾微微張開，看到千珏塵模糊的臉，他先是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氣無力道：“想不到、此生還能再見！”
千珏塵眉頭擰了擰，語氣不好道：“放心吧，你這個禍害還有的活呢！”
東方略笑出聲來，動了動身子，想要起來。
“別動，外傷是好了，但是仍需靜養！”千珏塵囑咐了一句，卻還擋不住他掙扎著坐了起來。
好賣力地靠在床頭，便開始抱怨道：“你這男人，看我這般，也不說扶一把，是不是兄弟啊？當初你中毒的時候，我可不是這般待你的！”
憶起當年的事，千珏塵面色才算緩和了一些，勾唇一笑，道：“是，那怎麼？朕也去給你找個女人？”
“……”東方略咳了聲，笑著道：“女人就不必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呵呵！”
兩個人開了幾句玩笑，千珏塵的目光又再次冷厲起來，兩個人相識這麼久，東方略在他面前，尤其得識趣。
是以不等他問，自己主動說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自己竟然是珞珞的心魄所化，難怪我當初一見到她，就覺得特別親切！不但如此，她上一世的所有記憶都在我腦海裡，傅離夢控制她打傷我，就是為了取回她自己的這縷心魄！”
“阿塵，珞珞嘴上不說，但是她心裡對這件事一定有很深的陰影，你找機會和她好好說說。告訴她，東方爹爹永遠不會怪她！”
千珏塵靜靜地聽他說完，道：“你自己跟她說！”
東方略笑了笑，想說什麼，目光對上他審度的眸子，忽然間怯了。
這人眼神太過凌厲，有時候連他都怕。他怕千珏塵看穿自己的心思，事實上，千珏塵已經看穿了。
“東方略，你認為讓她恢復上一世的記憶會更好一些嗎？”千珏塵語氣沉沉，帶著警告。
東方略沉默片刻，道：“我會把記憶抹去，但是這縷心魄終歸是她的，我擔心……”
“不用擔心，她沒有你，也開開心心長到這麼大了，如果到時候真的需要，你再去死就好了！”千珏塵最後這句話，多有賭氣的意思。但話雖難聽，卻也不無道理。
戰舞從慕雨瀟夫婦那裡問不出什麼，只要把主意又打到了戰珞珞身上。
她問得很含蓄，但如她所想，珞珞這孩子機靈得很，即便不明說，也知道她想問什麼。
戰珞珞趴在床頭，小腦袋拱進她懷裡，蹭了蹭，說道：“師伯和義父交代珞珞，先不要告訴孃親，可是珞珞覺得，孃親早晚要知道，所以珞珞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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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義父是誰？”戰舞沒等她說完，驚愕著問道。
戰珞珞眨著大眼睛抬頭看她，“義父就是義父啊，珞珞以為孃親應該知道的！”
戰舞嘴角一抽，“該不會是司空曜吧？他什麼時候成珞珞義父了？”
除了司空曜，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的名字能跟師姐一起出來了。
小丫頭點點頭，道：“就在不久前啊，在義父……”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才又說道：“在義父、殺了掌門師伯分身之前就是了！”
“什麼？”戰舞瞪大了眼睛，“司空曜殺了……”
殺了大師兄的分身？別人不清楚，他們夫妻二人難道還不知道嗎？那大師兄的本尊可是三神君之一，他的分身自然也不會弱到哪裡去。
先不說司空曜究竟實力如何，單說滅了傅離夢分身這件事，他的本尊肯定很快就會知道，這舉動和引火自焚有什麼區別。
怪不得那夫妻二人誰都不跟說。
戰舞又生氣又無奈，她只怪自己沒能儘早趕過去。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她去了，憑自己的修為，也還是不足以跟大師兄對抗。
見她不說話，戰珞珞軟軟的小手滑進她掌心，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她眸子，道：“孃親，掌門師伯真的是珞珞的師尊嗎？還有，是不是珞珞跟他走了，他就不會再欺負你們？”
“傻丫頭，你說什麼呢？”戰舞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揉著她頭髮，柔聲道：“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但是有件事珞珞得記得，你是我的女兒，永遠都是，沒有人能把小珞珞從孃親身邊帶走！知道嗎？”
戰珞珞吸了吸鼻子，從她懷裡撤出來，擼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那個暗淡了的黑色印跡，聲音帶著哭腔道：“孃親，大哥哥死了，他為了救珞珞，死了，珞珞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嗚嗚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