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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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在陌生的陽城苦苦尋找了十幾天,幾乎找遍了整個市區和郊區,仍然沒有關於爸爸的半點訊息。在茫茫人海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吳昊身上的錢差不多快花光了,眼看今天晚上就連最便宜的旅館也住不起了。吳昊開始後悔自己沒聽吳大伯的話,老老實實在家裡呆著。

夜幕降臨了,城市的夜空被絢麗多彩的燈光照得通明。天空中以及街道上面的低空中不時有許多開著明亮大燈的飛車穿梭往來,那一道道各色燈光,給這座燈火輝煌的城市又增添了許多亮麗的風景。

吳昊走到路邊的一個自動售貨機面前,掏出身上僅剩的幾枚硬幣,拿出其中兩枚,買了些礦泉水,開始尋思著今晚在哪裡落腳。“今晚到底該去哪裡落腳呢······?”吳昊一邊茫無目的地走著,一邊反覆思考這個問題。

街道對面的一幢平頂大樓吸引住了吳昊的目光,他的腦海當中閃現出一絲驚喜,“有了,今晚就在樓頂歇息吧,明天要是再沒有爸爸的訊息,就只好回老家了。”心裡一邊想著,一邊從腰間取下魔棍,迅速按下能量開關。雖然那座大樓足足有三十幾層,魔棍還是帶著吳昊和他身上攜帶的超級兵器迅速飛上樓頂。吳昊在樓頂找了一處能夠躲避風雨的角落坐了下來,坐下之後,從袋子裡取出一瓶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這些天,他身上所帶的錢大部分都用在了住宿和喝水上面了,偶爾吃一兩餐飯,完全是大腦潛意識的驅使。幸虧他在伊斯特洛因星球獲得了異能,要不早就餓死街頭了。

第二天一早,沒等天亮,吳昊就離開了樓頂,來到大街上。順著昨天沒走完的路,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每經過一個路口,他都會仔細留意路標上所指的方向。一連走了七八個交叉路口,他都沒打算左轉或者右拐,路標上所指的地方,這些天他幾乎走了個遍。又到了一個交叉路口,吳昊仔細一看,路標的右手邊所指的方向是白塔公園。心想:“反正也沒什麼地方可去,不如到公園裡轉換,興許能遇上爸爸或者其他認識爸爸的人也說不定。”於是就朝著路標所指的方向走去。

白塔公園位於陽城西北郊區,在封建王朝統治時代,這裡曾經是皇家園林。高高的青山頂上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白色高塔,塔身呈柱形,具有典型的喇嘛教建築風格。半山腰處有許多金碧輝煌的廟宇,山腳下是一望無際的碧綠湖水,湖面升起一層薄薄的水霧,霧氣徐徐上升,飄過樹叢,一直飄過山頂,把整個公園裝扮得如同人間仙境一般。

吳昊走到售票處,準備掏錢買門票,可是一摸口袋,才知道自己根本沒多少錢了,門票雖然不貴,可是如果買了門票,就沒錢買水喝了。三五天不吃飯倒也不打緊,要是沒水喝就死定了。他隨便看了看,就離開了售票處,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悄悄取出魔棍,藉著晨霧作掩護,迅速划向白塔下面的樹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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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出來了,山間和湖面上的薄霧開始慢慢消失。吳昊鑽出樹林子,順著漢白玉鋪成的臺階拾級而上,來到半山腰的一座八角形三層建築下面。他也沒顧得上仔細觀摩房簷下面懸掛著的匾額對聯什麼的,一看殿門敞開著,就徑直走了進去。

吳昊順著樓梯往上走,一口氣爬到三樓。剛想走到順著走廊過去看日出,沒走出幾步便被嚇得退了回來,眼前那不堪入目的情景讓他感到既尷尬又震驚:一對小青年正在走道上親熱呢,聽到有人上樓,看呀沒看一眼,繼續嘿咻。吳昊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急忙轉身走下樓去。“大清早就闖紅燈,真倒黴!這倆傢伙也真是的,供佛的地方也敢幹這種事情,就不怕遭報應!”吳昊心裡憤憤地罵著,來到二樓。二樓的位置還算很高,站在走廊上向外望去,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吳昊慢慢地順著走廊向前走著,一邊走,一邊細細欣賞這周圍的景緻。閣樓的後面是一大片平整的地面,其中佈置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亭臺蓮池,亭臺之間由漢白玉鋪成的小橋相連。這個時節,荷花早已過了花期,碧綠的荷葉大片大片地伸出水面。池中各種花紋的錦鯉自由歡快地嬉戲著,偶爾調皮地躍出水面,它們似乎也在搶著呼吸早晨的新鮮空氣。吳昊漸漸被眼前美麗的風景陶醉了,漸漸淡忘了剛剛在樓上看到的那令人作嘔的一幕。

公園裡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多,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吳昊下了樓,跟著人群繼續沿著石階向上攀登。

高高的白塔下面是一個不大的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青銅鼎,不時有遊客往裡面添些香紙。吳昊本來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擠,可是現在他要尋找爸爸,他心想:“要是爸爸現在就在人群中該有多好!”於是往廣場中央走去。他幾乎把過往的每個人都仔細觀察了個遍,也沒發現一個跟爸爸相似的人。人們互相熱情地打著招呼,就是沒人理他,在這裡,他似乎成了唯一的陌生人。吳昊心裡不禁有些失落。

廣場的另一頭有個出口,吳昊走了過去,順著石階慢慢往山下走去,很快就來到半山腰的一條胖山道上。走著走著,忽然聽到前面有吵鬧聲,於是加快腳步向前走去。只聽得一個妙齡少女嬌聲嬌氣地罵道:“死老頭子!敢管本小姐的閒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強子、小飛,給我恨恨地打!”

“閨女,做人要講點良心好不好?我是看你被壞男孩欺負,才出手就你,你怎麼反倒恩將仇報打起我老頭子來了······?”

“哼,誰要你救啊?死老頭子!攪了老子的好事!”少女嬌聲喝罵道。

吳昊向前緊走幾步,靠近仔細一看,兩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和一個女孩正在按著一個撿拾垃圾的老大爺一個勁往死裡狠揍,老大爺被大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幾乎不能動彈了,男孩和女孩還在一個勁兒亂踢。見此情景,一向不喜歡惹是生非的吳昊再也看不下去了,頓時火冒三丈,怒聲喝道:“住手!你們這幫畜生!欺負一個老頭子算什麼本事?有種衝我來啊!”

男孩聽到有人吆喝,趕緊住手,抬頭仔細打量著吳昊,裝酷地甩了甩亂蓬蓬的黃頭發。

“真實嗑瓜子磕出個臭蟲來了,哪裡冒出來**,敢管老子的閒事,你也不私下打聽打聽我是誰?呵呵,強子,你說他是不是個**啊?”

“飛哥說的對極了,一看他就是個十足的**!”

女孩怯生生地看了吳昊一眼,臉微微一紅,低下頭去不再吱聲。此時的吳昊雖然衣衫襤褸,可跟眼前那兩個非主流相比,無論是身材相貌還是精神氣質都要強過百倍。

吳昊冷冷地瞅了他們一眼,冷冷地說:“閃開!”他的語氣十分冰冷,著實讓三個非主流聽了感到心裡一陣陣泛寒。叫飛哥的那個傢伙起初心裡還尋思著要怎麼修理眼前這個多事的傢伙,現在也被吳昊那一句冷冷的“閃開”給冰住了,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吳昊蹲下身子,就要攙扶被打得幾乎不能動彈的老大爺。小飛和強子一看有機會下手了,相互遞了個眼色,兩人立刻會意了。他們幾乎一起動手,用盡全身力氣揮舞著拳頭,朝著吳昊的後背惡狠狠地撲打過來,吳昊也沒閃躲,兩記重拳落在背上。這下吳昊真的火了,他猛地站起身來,雙眼直直地逼視著兩人,眼裡放出隱隱綠光。小飛正想抬腿猛踢吳昊,不料被吳昊雙目當中射出的綠光擊中,渾身觸電般抽搐著癱倒在地。“媽呀!”女孩驚叫了起來。強子急忙護著她。吳昊移動視線,目光直逼他的雙眼,兩道細細的綠光射進他的瞳孔,強子也癱倒了。

女孩嚇得直打哆嗦,一個勁地顫抖著哀求道:“哥哥,求你別殺我,我知道錯了······”

吳昊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想像他們一樣躺著,就給老子立馬叫救護車來,把這位老大爺送醫院!”

“好,好,好,我馬上叫救護車,馬上。求你不要殺我,好嗎?”

“說吧,為什麼把老大爺打成這樣?”吳冷冷地問道。

“我們,我們在那個······就是那個嘛,然後這位老大爺以為是他們欺負我,所以······所以後來就打起來了嘛······”女孩吞吞吐吐,羞紅了臉。

吳昊明白了,原來是這三個小青年在玩**遊戲,正好被老大爺撞見了,老大爺誤以為兩個男孩要欺負女孩,於是出手制止,結果女孩認為老大爺攪了他們的好事,於是惱羞成怒,便出手一起打老大爺。

吳昊越想越覺得噁心,他朝一旁啐了口唾沫。接著問女孩:“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女孩羞澀地說道,“哎呀,哥哥,你就別再問了嘛,羞死人了。”

“知道害羞就好,小小年紀,以後多學點好,我今天不為難你。”吳昊的語氣還是那麼冰冷。

“知道了。他們······他們沒事吧?”女孩說著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夥伴。

“只是暫時昏迷,等救護車來了,把他們一起送醫院吧。”

吳昊摸了摸腰間的魔棍,想用它來為老大爺療傷,可是轉念一想:“不行,都說了讓他給送醫院,正好給這些小畜生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於是放棄了用魔棍療傷的念頭。隨後蹲下身去,握住老大爺的手,“大爺,您沒事吧?”吳昊關切地問道。

“哎喲······疼死俺了,這是什麼世道啊,好心幫忙倒招來橫禍,落個裡外不是人······”老大爺一邊說一邊雙手緊緊撐住地面,試圖掙扎著坐起來。吳昊急忙扶他坐了起來。老大爺擦了擦眼睛周圍的血,睜開眼看著吳昊。

“唉······孩子,謝謝你。要不是你出手相救,俺這把老骨頭恐怕就掛了,謝謝你,謝謝!”

“大爺,您不用客氣。救護車一會兒就來,我讓他們送您上醫院去。”吳昊說完,抬頭看了看女孩。“小姑娘,老子今天可把話擱這兒了,你,還有他們,以後要是再敢幹這種缺德事兒,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我記住你們了。”

路邊圍觀的行人越來越多,一些不明真相的好心人報了警,就在說話之間,兩輛空中巡邏艇已經降落在盤山路上。兩名警察下了巡邏艇,徑直朝人群中間走來。圍觀人群看警察來了,便自覺地讓出一條道。警察瞭解了事情的詳細經過後,對吳昊說:“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麼?應該跟你們走的人打人那三個傢伙,怎麼會是我呢?你們有沒有搞錯!”

“錯不了,現在在地上躺著的人是他們。走吧!”年齡稍大掉的警察說著,伸手就要來抓吳昊的手。

“我不去!你們放著壞人不抓,這叫什麼事兒啊?老子這叫見義勇為,知道嗎!”吳昊不耐煩地吼道。

“這個你說了不算,我們還要進一步調查。銬起來!”中年警察吩咐他的同事把吳昊銬起來。另外一個年輕警察從腰上取下亮閃閃的手銬,示意吳昊伸出雙手。

吳昊一把奪過手銬,攥在手心裡,稍稍用力一握,只聽得“咔咔”一陣金屬斷裂的聲音響起,許多金屬粉末從他的手指間散落。吳昊抖抖手,不屑地問道:“還有嗎?我今天沒空陪你們玩,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處理了。”吳昊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剛走出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又轉身回來,對被他嚇傻的警察說:“好吧,我跟你們走!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是怎麼個顛倒是非!”

吳昊當然知道,到了警察局,無疑是在浪費時間,可眼下兜裡沒幾個錢了,撐不了幾天,到了警局有人管吃管住,還可以順便打聽爸爸的下落。

艾里斯雖然交代了部分事實,可如何應對,將軍和小組成員一時也拿不出有效的辦法。網路過濾系統經過幾天的排查,也沒發現死亡程式的蛛絲馬跡,戶籍管理中心也正在進行系統升級,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難道納粹的計劃終止了?還是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艾里斯高的惡作劇,根本就沒這回事?將軍百思不得其解,沒精打采地瀏覽這網頁。突然,他發現一段影片被數以億計的網民瘋狂轉載,這才留意起來。他開啟影片一看,不禁大吃一驚。乍一看像是一些網路拍客搞得科幻短片,可仔細一看又不像,警局的空中巡邏艇和兩名警察身上穿的制服是真實的,離奇的是男孩眼中射出的兩道綠光擊倒了另外兩個男孩。

這幾天一直沒有什麼任務,利劍也坐在電腦跟前打發時間。他無意中也看到了那段被瘋狂轉載的影片,起初也沒太在意,覺得這一定是那個喜歡搞惡作劇的傢伙弄的,可他逐漸放慢鏡頭,發現畫面上的男孩很像一個人,特別是男孩的著裝,看起來和吳昊一模一樣。他的心跳開始加速,“吳昊,我的成兒,他居然還活著?不······這絕不可能!”畫面上的男孩佔了起來,俊俏的臉龐快速閃過,雖然速度很快,利劍還是看清楚了。“是吳昊!是吳昊!”利劍禁不住歡呼起來,也沒多想,關掉電腦直接就朝著將軍的辦公室衝。

一進門,利劍就興奮地叫嚷著:“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別一驚一乍的,慢慢說。”

“我兒子還活著,他居然還活著······”

“誰是你兒子?”

“最近有一段影片在網上被瘋狂轉載,不知您看了沒有?影片中那個眼中放綠光的男孩,他就是我兒子!太好了,我兒子居然還活著······”

“你過來看看,是不是他?”將軍面無表情地看了利劍一眼。

利劍走過去一看,電腦屏幕上所顯示的正是自己剛剛看到那段影片。“對,就是他,就是他!”

“你別急,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況且我解釋了您也未必會相信。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找到他。您可不可以幫我查查,他現在被拘留在那個派出所?”

將軍似乎也被利劍的興奮感染了,全然忘記了誰是上級誰是下級。他把畫面定格在巡邏艇的編號上面。“5230號,好,馬上進入公安系統查詢。”很快結果出來了,是白塔公園附近的一個派出所。

利劍迫不及待地就要前往派出所提人,將軍把他叫住了。“你就這麼過去,派出所未必會放人。這樣吧,我先聯絡那個派出所,詢問一下具體情況吧。你這麼冒冒失失的過去,影響多不好!”

利劍一聽,也對。畢竟自己的小組跟派出所之間沒有直接關係,提人要經過公安部門審批才行。於是利劍有轉身回到將軍身旁。

很快,將軍和那個派出所聯絡上了,經過詢問才知道吳昊傷了人,正在派出所拘留。將軍也不能提出讓派出所直接放人,只好親自和利劍走了一趟。

將軍和利劍來到派出所,值班民警死活不讓進,將軍一怒之下只得亮出身份。值班民警一看對方的證件,當時就嚇傻了,來不及請示領導就客客氣氣地領著他們來到關押吳昊的拘留室。

吳昊正趴在桌上睡覺呢,一聽有人來看他了,趕緊站了起來,拎起箱子就往外走,值班民警也沒敢攔他。來到接待室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差點沒把箱子扔在地上。

“爸爸!您怎麼現在才來,我找您找得好苦啊!”

“不是······我一直以為你已經······要不是看到了網上的影片,我真不知道你居然回來了,看到你沒事,爸爸真的很高興!真是謝天謝地!”

“爸爸······”吳昊緊緊地擁抱著利劍,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利劍也是熱淚盈眶,半晌說不出話來。

將軍面無表情,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利劍父子。雖然他的外表看起來十分冷酷,可絕不是冷酷無情的鐵血戰將。將軍的內心深處也在為利劍父子的重逢感到十分高興。

從派出所出來,將軍提出要請他們父子吃頓團圓飯,被吳昊婉拒了。將軍答應一個星期之內不給利劍安排任務,讓他好好陪陪兒子。

這些天,利劍幾乎就是帶著吳昊到處遊山玩水,把養成的所有風景名勝幾乎看了個遍。其實吳昊根本沒心思遊山玩水,只是覺得爸爸的心意難卻,他不想讓爸爸覺得他真的經歷了什麼生死劫難,只好裝作玩的很開心的樣子。每當吳昊問起艾里斯和死亡程式的事,利劍都盡力想辦法敷衍或者故意岔開話題。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他不想讓吳昊捲入其中,這樣不利於他的健康成長。對於吳昊曾經跟他說起過的關於納粹和外星文明勢力勾結以及校園裡離奇失蹤後的經歷,他一直是半信半疑。利劍哪裡知道,吳昊早已被捲入了這場星際紛爭當中。

就這樣,父子倆靜享了幾天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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