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牧沒想到,這洞穴讓他足足爬了大概有上千米。從這裡滾下來都沒死,他真覺得是生命的奇蹟。
孤寂與沉悶,是這片廢土對遊牧訴唯一的語言。
相比與洞穴中的困境,兩者對他來沒有什麼區別,沉默無語地閉上了雙眼。
在能夠引導邪能之後,再次見到外面的世界讓他有了些許不同的感悟,重新審視世界的迷茫,讓無數的問號,無數的回應,在他的jīng神中響起。
如鍾鳴般迴盪。
他看到了星光的閃爍,嗅到了空氣中駁雜的塵土味道,感覺到了整個大地在宇宙中緩慢的翻轉,和每一寸土地的輕微震顫。
雖然沒有墨德雷德漫長時間的難耐,但他能夠感同身受那種被遺棄了的感覺。
裂隙原石被握在手裡,墨德雷德猛然狂笑了起來:“土地,光芒!我可愛的星空!我墨德雷德終於從那暗無天rì的地方出來了!”
狂喜!
他彷彿要把黑暗中的時光全部都笑到腦後一樣,狂妄的聲音震得整個裂隙原石顫抖起來!
“我很感謝你能夠履行諾言,濁火魔!”墨德雷德表現了少有的謙遜,“雖然走出了第一步,但是想要到惡魔真正的土地,還需要很長一段路去走,像這種土地也不過是你這些低等惡魔撿破爛的地方,放在曾經,就是我也不屑於踏足這種地方!這裡恐怕從一個星球崩碎也有幾十年的時間,能保持如此漂浮在宇宙之中,而且元素衰變的跡象比較微弱,這在我的記憶中也十分稀少怪異,恐怕不是自然的傑作。但不管怎麼,這裡絕對會有傳送陣回到惡魔據,不過想要到那裡,你還要再成長一些。”
對於墨德雷德的教導,遊牧已經習慣選擇了默許,遠遠掃視了一眼,在附近遊蕩的幾個惡魔奴隸見到了他的出現,驚叫著四散跑開。
這些都是濁火魔,我的同族嗎?
他不禁覺得好笑。
墨德雷德沉吟一聲,“我有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的訊息,先聽哪個?”
遊牧沒想到這個自喻高貴的領主也能出這麼人xìng化的玩笑,順口便,“好消息。”
“這些奴隸的工作就是尋找魔石,也就是吸收了魔力的石塊,就在這個附近,一定有魔力收集器。正好能可以供你吸收魔力。”
“壞消息?”
“這些魔力收集器都是有主人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城主軍團的領地,但它們歸屬一個強大的惡魔,也就是,當你攻擊一個駐地的時候,這裡每一個惡魔都將是你的敵人!”墨德雷德盯著遊牧的臉,想從紅彤彤的臉上尋找到樂趣,但是一無所獲,道,“看來這兩條訊息對你來都都不是那麼重要,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是冷靜還是呆滯?”
遊牧冷笑一聲,對他來,現在的處境根本不缺什麼更壞的訊息了。
就在幾百米外,一個惡魔監工揮動手中的荊棘鐵鞭教訓奴隸,鐵鞭上還沾染著帶血的皮肉,轉頭看向了身邊一個監工。
“坦達拉,你又在想什麼?這幾天你的狀態似乎有不太好。”
叫坦達拉的監工正抓著一個奴隸,這個濁火魔在他手中也不過像是捏著貓狗的感覺,盯著這掙扎的東西出神。
“我只是覺得自己見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監工回過神來。
“嘿,在這種地方,誰都會覺得憋悶的,你剛剛調過來的時候,樣子比現在還要低落,見到了什麼古怪的事情?”
坦達拉顯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嘴角一撇,“還是先關注一下工作,照這個速度,到了規定的時間還遠遠達不到魔力收集的標準。”
“只怪這些東西越來懶惰,距離交付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可不想因為他們丟掉了xìng命。”
坦達拉猛然抬起來頭,手中抓著的東西也隨即摔在地上,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怎麼了?”另一個監工低哼一聲,沙啞的聲音透漏出了疑惑。
“殺機!”
坦達拉目光不斷在四周掃視,表情越來越緊張。
他與另一個監工不同,並不是出生之後就被指派做這種低等工作的。
他原本是一個惡魔戰士,一個曾在戰場上拼殺的戰士。
對於殺機,他的感受再敏銳不過。
另一個監工看著坦達拉突然停下來,沉悶地笑了一聲,問道:“坦達拉,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呼嘯的聲音猛然響起,一枚鮮豔如血的火光徑直朝他的腦袋砸來!
“快躲開!”
碰!
晚了!
這聲爆炸蓋過了空氣中所有輕微的噪音,一時間所有在忙碌的濁火魔全部抬起了頭來,驚訝地抬起了頭。
他們所看到的,正是那監工倒退著將要跌倒的瞬間。
坦達拉猛然抬起頭,在一座灰sè的山坡上,那個已經成長的濁火魔迎著手中隱約的火光,冷冷地注視著他。
“你是誰……濁火魔?”
遊牧目光轉向了被火球打中的監工,眉頭一皺,剛才那一擊顯然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這個惡魔又爬了起來。
他曾經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明青年,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第一件事就是殺人。
哦,是殺惡魔,但不管是什麼都是生命,在古老傳統的道儒文化薰陶下,遊牧自認為自己有那麼大愛無疆,生命誠可貴的jīng神。而且作為關係到生死的攻擊,真正面對一個三米高的惡魔下手,並不比踹一頭大象的臉容易!
“穩定你的心神,蠢貨,剛才火球脫手的時候,你的jīng神竟然鬆動了!這種最低階的錯誤足以在對戰中致命!這兩個獨角魔只不過擁有強勁的皮肉而已,邪能強度最多也不過是感能的中級水準,只要將魔法集中,殺死兩個簡單之極!”墨德雷德冷喝一聲,道,“你是在等他們的反擊嗎?繼續!”
遊牧手中一指,又一枚旋轉的火球拖曳著鮮紅的尾翼,衝向了之前的監工。
這一次,獨角魔甩開了身子,然而就在他想要挪動身體的時候,遊牧忽然伸出一隻手,在面前輕輕向下壓去,一陣魔壓徒然降臨!
將死的恐懼讓獨角魔的邪能徒然爆發,魔壓在抗拒之下猛然鬆動,露出了足夠逃出的空隙。
轟!
獨角魔悶哼一聲,肩頭被砸出了一個燒焦的血坑,但是也逃過了致命的傷害。
而遊牧也在魔壓被破的反噬下胸口猛然起伏,硬生生將反噬的痛苦壓了下來。
沒有停頓,手中再次舉起了一枚火球!
不曾穩定的jīng神力,讓遊牧連續不斷施展魔法有些艱難,額頭上滲出了絲絲汗水,jīng神上得灼燒更是再次出現,但是他知道若是這時洩了氣,給自己休息的空隙,也是給對方反擊的機會,恐怕再沒有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了。
火球在他手掌之中不斷旋轉增大,如同頭顱大的火焰在增長之後再次凝聚,帶著一陣燃燒的輕響便朝獨角魔轟去。
“你到底是誰!”
監工咆哮一聲,雙手之間同樣凝聚了一道火球,只是他這火還未成型,便如同一張薄紙般被襲來的火球猛然撕裂!
半個腦袋都被這凝聚到極的火球砸穿!
雖然只是一個控制火焰最基礎的魔法,但是兩者等級相差太大!
“原來惡魔的血液,也是鮮紅的。”如此輕易便殺掉了一個,遊牧重新將目光對準了坦達拉。
自始至終,他都像一個淡然的儈子手,冰冷沉著。
“等等。”墨德雷德沉吟一聲,“剛才這個監工本來有機會相救,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恐怕這個惡魔和那個監工不同,以你現在的狀態和手段,很難再立刻殺一個,只怪你隨便用魔力威壓,以你jīng神力的控制還沒到那個地步!”
遊牧一句話不,這才喘了口氣,開始平伏體內魔力的衝撞。
“我記得你的眼睛。”坦達拉冷笑一聲,道,“你是那個被扔到洞裡的濁火魔。”
“他在什麼?”遊牧聽不懂惡魔語,這個獨角惡魔向他有一句沒一句地叫喊,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在你的雙眼像是母豬的肛門。”墨德雷德倒是很願意做翻譯。
“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死,竟然還成長了。”坦達拉順著遊牧的目光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一聲,“你竟然趕回來,目標竟然是魔力收集器?”
“那這句呢?”
“他你的模樣就像狗頭人中醜陋的jì女,他要將你的屁股剁碎了塞到你的嘴裡,再扔到糞坑裡浸泡起來,掛在火山口晾乾你每一寸老皮。”
遊牧眉頭一皺,墨德雷德翻譯的慷慨激昂,顯然不是這個獨角魔的語氣。
“你知道這塊土地是狄拉克雷斯伯爵的東西嗎?你想要奪收集器,也要看看你有沒有活命的本事!”坦達拉冷笑一聲,右臂上緩緩凝聚著一道道鮮紅光芒,將鐵鞭猛然甩起,鏽跡斑斑的鐵鞭猛然延伸出十幾米長!
鮮血延續的長鞭!
“鮮血魔法!這個獨角魔的施法手段與之前面那個截然不同,恐怕也是個初級惡魔!”
遊牧了頭,兩根手指輕輕捏動,彈出了一絲火星。
這枚火星雖然看起來十分渺,但是其中蘊含的邪能元素可以比得上原本兩個火球的總和!
“燃燒!”
隨著一個響指,火星猛然迎著鮮血之鞭飛了過去,雖然相比下來十分渺,但是在血鞭撞上之時猛然一頓,那鮮血竟然立刻沸騰燃燒了起來,迅速朝監工蔓延過去!
一火星中蘊含的邪能,竟然佔了上風!
“不可能!”惡魔監工睜大了雙眼,手上一抖顯然讓鮮血破碎,身上的邪能不斷湧入鮮血長鞭中,那火焰才猛然熄滅。
“這種壓縮到極的邪能魔法,不是新手能夠完成的,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絕對不能輕敵!鮮血的鞭笞!”
遊牧心中的竊喜還未收斂,坦達拉再次凝聚了鮮血之鞭,眼中一道紅光瞬間閃過,感覺到左肩輕輕被彈了一下,就像一隻蒼蠅忽然撞在胳膊上。他根本沒有預料到發生了什麼,整個人猛然側飛了出去,旋轉著砸落在一片碎石之中!
疼痛像cháo水一般猛然而至,瞬間席捲全身每一根神經!
他搖了搖頭,眼前的景sè出現了重影,耳中也同時出現了嗡鳴的聲音。
輕微的觸碰,竟然有這麼強烈的撞擊力道。
這不是普通的鞭笞,而是鮮血魔法!
“卑賤!”
第二鞭緊接而至!
遊牧第一個念頭就是立刻躲開,然而這道血鞭來得太快,只能看到鮮紅殘影之際,肩頭又被輕輕碰了一下,整個身子立刻朝一邊傾斜,單腳踏入泥土之中,企圖擋住這血鞭的衝擊。
但他還是太低估魔法的效果,貼地直劃之後,這次是頭栽地狠狠砸落!
第三鞭!
遊牧下意識地爬起來,手腳並用地便向一邊逃竄,但仍是被血鞭追上,這次打在了他的右腿上,整個人在半空飄轉了半圈之後再次跌落。
疼痛的疊加終於讓遊牧清醒了一些,漸漸聽到了坦達拉狂妄的笑聲,以及墨德雷德的呼喝。
“愚蠢,只不過是一條破血鞭,要是在曾經,我連手指都不用動,就能將這個肉塊四分五裂!收起你的怯懦!像你這樣逃竄,現在和那些沒有智慧的低等惡魔有什麼分別!集中你的jīng神,你的邪能遠遠高於對方,想要輕鬆取勝不是難事。”
作為剛剛開始明白這個世界的遊牧,被教導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麼生存下去,而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辦法,就是捨棄怯弱,殺!
否則只有被殺的結果!
這條血鞭代表的不是憐憫的鞭撻,也不是什麼愛的輕撫!
“看來不弄死你,我是活不下去了。”
坦達拉冷笑的聲音猛然停止,因為他對上了那濁火魔的雙眼。
黑白相間的眼珠,彷彿有直接震懾心靈的威力!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血鞭的速度猛然一滯,下一秒之際,便被濁火魔抓在了手中。
墨德雷德立刻道:“尋找鮮血中邪能的縫隙,將這可笑的鞭子擊潰!”
遊牧一言不發,身上的火焰紋飾猛然閃動,邪能在引導之下流入五指間,在他手中的鮮血之鞭冒起了無數細微的氣泡!
“消失!”
從他手中為開始,鮮血之鞭化作一滴滴鮮血猛然碎裂飛濺,轉瞬間就碎到了坦達拉的手中,露出了荊棘鐵鞭原來的模樣!
坦達拉完全沒有想到鮮血之鞭會這麼簡單地就被對方捏碎,直到手腕上的鮮血流淌下來才想起來沒有及時切斷魔法的聯絡。
緊接而來的,便是邪能的反噬!
隨著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坦達拉全身猛然起伏了起來,靠著強橫的**,將反噬的力量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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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嚓!
鏽跡斑斑的荊棘鐵鞭斷落成數截,滾落在監工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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