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容昭的體大為好轉, 不過依舊還要調養。鍾老喜歡天下行醫,不會一直在厲王府呆著,因此這幾日自然要多替容昭看看, 拿出一段時間的治療方案來。
沉積的毒素清了大半,接下來控制容昭的瘋病自然是首要任務,不過陽氣過盛對體也是負擔,同樣需要注意。
鍾老記著這件事, 之後會診便對容昭提了此事,建議他跟祝子翎至少一旬行房兩到三次。
“王爺是否近來許久未曾洩陽?”鍾老說完容昭的其他病症後, 就突然問了這一句。
儘管他問得十分平靜而學術,而且也沒有其他人在場,容昭向來鎮定的臉色卻還是難得地僵了僵。
雖然覺有些尷尬,但容昭清楚鍾老的醫術自然能看出真, 因此只是沉默, 沒有否認。
鍾老見狀搖了搖頭,說道:“此舉並不明智。王爺與王妃成婚半載, 為何我觀王爺剋制欲|望還勝以往?”
容昭:“……”
鍾老忍不住好奇了一句:“王爺莫非一直未曾跟人圓房?”
容昭:“……”
見容昭再次預設, 鍾老越發心中驚奇。
要是本不喜男子的,不跟男妻圓房倒也常見, 可按照他所見所聞,容昭跟祝子翎這對應該早就蜜裡調油了,一直同吃同睡,竟還能這久什都沒發?
要不是他把脈把得清清楚楚, 肯定就要懷疑是容昭“不行”了。
容昭看出鍾老的驚奇和疑惑, 越發僵著臉,慶幸祝子翎這會不在。
要不是祝子翎懵懂,一直沒主動表現出在這方面的意思, 容昭恐怕也難一直這忍著。
原本他早就對人有反應,但一開始不承認自己的心思,後來又因對未來的憂慮退縮,如今雖然再無阻礙,但畢竟還沒有表明心意,自然也不能直接唐突對方,因此暫時還是只能忍著。
只是忍了這久,又跟祝子翎越來越親密,到現在確實也越來越難以壓制了。
只是這些容昭也不可能對其他人說,只能抿唇不答。
鍾老倒也清楚對方不會對私密之事進行解釋,只是提醒道:“王爺內力如此深厚,之前用來壓制毒素倒還罷了,如今體質轉好,便極容易氣血沸騰,還是需要適當發洩。否則精氣過盛,水滿則溢,倒舊氣堆疊,新氣不。”
“雖不應縱慾,但每旬兩到三次行房還是要的。”
容昭聞言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說:“多謝鍾老,本王知道了。”
他說著停頓一瞬,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繃著臉問道:“據說與男子同房為傷,翎……王妃還未及冠,如此對他可有害處?”
鍾老聞言卻是笑了笑,“王爺想的周到,男子與男子敦倫,承受之人確實易受傷。不過只要保養得宜,不過分縱慾,倒也無礙。”
“每旬只兩三次還是比較養的,按王爺的精力,其實本應再多些,不過王妃確實年紀尚小,需注意,老夫才如此建議。”
“王爺雖不能剋制太過,但以後也還是要稍加剋制的。”鍾老提前給他打預防針道。
雖然目前看來容昭的自制力強得厲害,但他畢竟還沒和祝子翎真做過什,等到真體驗過了,未必不會食髓知味,沉溺其中。而且祝子翎年紀小,少年人又容易貪歡,容昭要是擔憂對方的體,還得自己把人管住才是。
其實若是換成一般的人,正妻體不好,不能滿足男主人的需求,那男主人多半就是會找小妾去了,不過看容昭和祝子翎的關係,哪怕再找個人解決欲|望對容昭的體好,鍾老也不會去提這種建議。
他遊歷天下,見過的痴心人雖不多,但總歸還是有的。
“王爺若是擔憂影響體,倒是可以學學正養的房中術,還有與男子行房的保養之道。”鍾老一點也不羞恥地笑著說道,“不過市面上教授房中術的,許多都是濫竽充數的春宮畫本,醫理亂七八糟,誤人子弟。王爺要是有心瞭解,老夫倒是有些醫書可供借鑑。”
鍾老這幾天在王府裡吃著祝子翎弄出來的那些新鮮吃食,因著著實新奇美味,便想著要回報一二。祝子翎作為厲王妃,自然不需要他送什貴重的東西,鍾老於是刻意在自己的藏書裡找了幾本房中術出來。雖說是給了容昭,但也算是回報祝子翎了。
“……”
容昭沉默片刻,還是繃著臉色要來了那幾本書。
雖然覺似乎不太好,但容昭還是把這幾本書放到了書房裡,沒有拿進臥室,以免被祝子翎看到。
不過容昭悄悄在書房裡研究房中術的時候,發現鍾老給的書,內容確實正,並不像他以前偶爾看到過的某些本圖冊那樣用詞豔俗,配圖的覺也都不顯得旖旎,甚至連人的臉都沒畫。
容昭先是放鬆了些許,在看了一會之後,又有些僵硬地發現,哪怕書上的用詞描述顯得再正,他只要稍微自己和祝子翎代入裡面的場景,頓時就平靜不起來了,快就把自己看得“火氣直冒”。
看了書之後再見到祝子翎,容昭也一不小心就會想到之前腦子裡浮現出的畫面,進而呼吸一凜……
然而看祝子翎在這方面還不開竅的樣子,為免把人嚇到,容昭只能越發剋制,偏偏祝子翎還越來越黏他……
搞得容昭現在每天早晚都得洗一次時間不短的澡,睡覺的時候乾脆繃緊了神全程運功壓制,饒是如此,他也有幾回沒能控制住佔有的欲|望,在祝子翎熟睡的時候,在少年上烙下了一些星星點點的痕跡。
不過得益於祝子翎的治療異能,他上的痕跡消失得快,因此祝子翎還並沒有發現過不對,對容昭是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越發壯大了容昭做了“壞事”卻沒被發現的欲|望……
總之就是……這段時間裡容昭不得不忍得艱難了。
好在除了研究房中術,容昭還有許多正事要幹,但是能轉移些注意力。
除開例行的一些事務,目前最為緊要的自然是審問劉太監。鍾老妙回春,劉太監意識恢復得快。
雖然還沒被用刑,但在劉太監看來,自己卻是還沒來及說就被容昭直接不耐煩地打成重傷,差一點就要被打死,可見容昭的威脅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若是被其他人審問,他興許還有僥倖不說、仗著知道的東西跟人討價還價的膽子,但容昭實在喜怒無常,那天突然暴起殺人的樣子不知道多嚇人,就算他還有價值,容昭肯定也照樣能一個不興就殺了他,劉太監哪能不怕。
他會小心謹慎地離開京城,自然也是個惜命的,這會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自然沒了隱瞞拖延的骨氣。
容昭他們本來還十分重視這回的審問,祝子翎和毛團都去了,傷好了的暗衛們也都嚴陣以待。哪知道不等容昭開口,祝子翎讓毛團讀取劉太監的想法,劉太監就率先求饒,表示自己什都說。
“……”
祝子翎和容昭對視了一眼,意外之餘倒也樂得輕鬆,接著就順順利利地開始了審問。
其他人可能還要擔心劉太監是不是故意求饒,說的假,但他們有毛團可以用來隨時對照,就完全不用擔心真假問題了。
最後事實證明,劉太監是真嚇破了膽子,說的確實都是真。
劉太監算得上先帝的心腹,當年曾幫先帝辦過不少陰私之事,給容昭的母親下不孕藥雖然不是對方的,但卻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劉太監交代這事時戰戰兢兢,怕容昭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但也不敢不說出來,加上傷還沒好,一句三抖,幾乎要喘不上氣。
永宣帝資質一般,並非先帝原本屬意的繼承人,但在其他幾個皇子爭鬥過頭犯了大錯的情況下,先帝只能立他為儲。
因為那時先帝體狀況極差,永宣帝又沒什勢力和才能,先帝為了讓他能坐穩江山,就把堪稱是大啟江山定海神針的靖國的女嫁給永宣帝做太子妃。
然而先帝其實早就忌憚靖國功蓋主,只是無奈皇時勢不順,不僅不能對靖國做什,還要倚仗對方替永宣帝穩固皇位。但先帝終究擔心齊會越來越勢大,不願齊成為未來皇帝的外,便暗中下藥齊蕊不孕。
此事自然絕對不能讓齊蕊和靖國府發現,因此這藥先帝下得十分隱蔽,服藥過後的反應也不算激烈,是一種女子體寒的慢性藥。
先帝意交代過永宣帝,在倚仗靖國的同時也要保持戒備,儘早自己握住權柄,絕不能讓靖國大權獨攬,以後還要想辦法削去對方的兵權。因此永宣帝也是知道齊蕊被下藥之事的。
不過永宣帝是個本沒什能力,但比先帝還要多疑的人。先帝駕崩後,永宣帝一登基,就並不怎親近先帝交給他的那些人,而是一直提拔自己的下,於是先帝的那些人逐漸不再發揮作用,後來大多散了。
給齊蕊下慢性藥也是先帝安排的人幹的,本來按先帝的設想是要下個幾年,不過登基一年後永宣帝就覺得差不多了。他總覺得不能完全控制先帝那些人,於是把這部分人也停了。
可能也是因為這樣,齊蕊接受到的藥效並不那猛,才會後來又意外有孕。
劉太監把這些事都和盤托出,容昭聽得面色陰沉,渾冷厲的氣息忍不住往外蔓延。
毛團本就因為容昭之前發病的狀態越發害怕他了,這回不得不再次陪同審問,全程都躲在祝子翎那一側。這會一覺到容昭的情緒波動,立刻就飛遠了。
祝子翎當然不會注意不到容昭的情況,擔心他發病,連忙握住了對方的,悄悄把治療異能往對方體裡送。
覺到祝子翎溫熱的,容昭冷冽的氣息頓時微微一收。
他微微用力回握住祝子翎,覺心中翻湧的恨意逐漸沉澱下來,恢復波瀾不驚的平靜。
“十三年前靖國的案子,你知道什?”容昭看著劉太監,眼神深不見底,但卻語氣平靜地問道。
劉太監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這、這事我知道不太清楚,當時我早不受皇上重用,得不到太多的訊息……”
劉太監剛說出一句,就見容昭眸光一沉,頓時害怕地連忙說道:“不過我確實發現了一點東西……”
靖國通敵一案案發巧,幾個北狄長的商人要來京城做意,結果卻死於匪盜,從屍體上搜出了署名是北狄大王子給靖國的書信,於是就牽扯出了靖國通敵叛國的案子。
雖然執行這樣重要任務的人半路就死於流匪十分讓人難以置信,靖國和北狄勾結匪夷所思,但畢竟出了這大的事,怎都要查一查。
按理說以靖國的功勳份,在這樣還虛無縹緲的證據下,皇帝讓人查行事也應該較為溫和,然而永宣帝大概是早就有扳倒靖國的心思,遇到這樣的機會怕不能給人扣上罪名,幾乎一開始就態度十分嚴厲地把靖國府的人都“請”進了大理寺問訊,然後大肆搜查靖國府,看有沒有其他勾結北狄的證據。
靖國府自然無人認罪,然而沒多久搜查的人就找出了一些書信和信物,都是那“北狄大王子”給靖國的,信裡著許多兩人商議如何互演戲,利用邊境衝突在各自國內提升地位、獲得錢糧人馬、乃至是殺良冒功的內容。
這些證據一出,眾人譁然,畢竟信中那些內容若是真的,那實在聳人聽聞。但還是多人覺得,這些證據還並不充分,畢竟他們又不知道北狄大王子的字跡,不可能把人抓來審問對質,哪裡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不是那北狄大王子的。
而且靖國等人也始終未曾招認。
靖國雖然威望極,但主要是在軍中,朝中想要看他倒臺的人反而不少,因此出了這事後雖然也有不少人為之奔走,但在永宣帝的偏向下,還是不能找到證據幫人洗清罪名。
雖然當前的證據也不足以定罪,但永宣帝讓人繼續查,快就又“找到”了新的證據,一個北狄人給靖國的信物,確切出自於北狄王室。
北狄王室姓氏於胡,那信物是用北狄獨有的材料和有的法製作的環佩,在殊的光照角度下,內部會顯現出北狄文的於胡二字,極難仿造。
而這枚環佩,和曾靖國北狄王室之人斬於馬下,從對方上收繳再進獻給了皇室庫房的那枚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此證一出,雖然許多人依舊心存疑慮,靖國也仍未認罪,但靖國府的下人和副親衛卻有幾個“供認不諱”,說見過靖國和北狄人暗中來往。
有人建議派人去邊關查證,看是否存在那些書信裡所說的虛報戰功軍餉、殺良冒功之事,不過永宣帝卻沒有再查,而是乾脆地就給靖國定了罪,誅三族。
在朝為官的人都不是傻的,看出了永宣帝的意思,雖然還是並不確信靖國會做出這樣的事,但也都告訴自己只當是確有其事了。
事後也沒人敢再多做探究。
這件事最主要的罪證就在那枚北狄王室環佩上,要想查出是誰陷害,主要的線索就在這個信物,以及把書信和信物放到靖國府的人上。
容昭看著劉太監,沉聲問:“你發現了什?”
劉太監:“那個信物雖然跟皇帝府庫裡的北狄王室之物看起來一模一樣,但應該只是仿製的。”
“先帝的下原本就有極擅仿製此類物件的人,只要照著原本的東西,完全可以仿製出近乎一樣的來。”
“而且皇宮庫房裡的那枚環佩之前被人拿走過一段時間,我恰好知道這事……”
容昭眼神一凝,聽劉太監這說,果然是皇帝自導自演?
“你應該沒管過庫房,怎知道的這事?”容昭沒有立刻追問到底是誰,而是先質疑道。
“我不是在庫房裡發現的,是恰好在一個小太監那看到了這東西……”劉太監連忙說道,“那小太監是打掃庫房的,不過膽子不大,那天的表現略微有點奇怪,被我注意到了,就發現他拿了這東西。”
容昭眸光微沉,說:“那你應該知道是誰指他這幹的了?”
劉太監緊張地咽了咽唾沫,也沒隱瞞,說:“當時我見他偷拿了這東西,也不敢去管是要做什,畢竟在宮裡就是要當個瞎子聾子啞巴才能活得長。不過之前我見過這小太監有兩次都跟一個丫鬟悄悄會面,那丫鬟……應該是延慶宮裡的。”
容昭聞言面色微動。
延慶宮,正是蔣皇后住的宮殿……
要是這說的,此事看來還是蔣主……
容昭思索一瞬,再度看向劉太監:“你還知道什?”
雖然劉太監說著在宮裡知道越少越好,可這一看,對方果然如丁五所說,知道的訊息極多。人秘密會面,早都被他看到了不止一次。說是恰好發現小太監偷了東西,恐怕實際是早就知道這小太監有古怪,於是一直盯著對方吧。
想來劉太監實際關注這些又足夠眼尖,從他的嘴裡說不定還能問出不少東西來。
果然,容昭問了過後,劉太監就苦著臉,膽戰心驚地咽了咽唾沫,說:“那太監和丫鬟,在靖國出事之前就都沒了,都是夜間失足落水……”
“那小太監還是我給收的屍,我在他那發現了點東西……”
劉太監找到的是一塊鴛鴦帕。那鴛鴦帕看似普通,有些料子用的卻是上好的貢緞,顯然是宮裡的貴人才能有的。
憑藉劉太監對宮裡的瞭解,快就發現這果然是蔣皇后有的貢緞。這種貢緞頂多賞給親朋和其他命婦,一般是不可能賞給下人的。有這塊帕子,若是事情鬧大,容易就能牽連到蔣皇后上。
不過劉太監當然不會鬧大,他拿著帕子反倒如同燙山芋,乾脆放到對方棺材裡一起埋了。
“那小太監的墳應該沒人動,若、若是現在挖出來,應該還能找到帕子……”劉太監說道。
“那個太監和延慶宮的小丫鬟有私情,帕子應該就是丫鬟送的,延慶宮的人應該也不知道這事,所以沒搜小太監的,那丫鬟死的時候他們肯定把該拿的東西都拿走了。”
容昭聞言沉默了片刻,“就這些?”
“就算小太監的死能牽扯到皇后,現在也沒法再證明他偷偷把北狄王室之物拿出來過,又有何用?”容昭冷冷看著劉太監。
“……”劉太監咬了咬牙,說:“真正的北狄之物和仿製的仔細比對,肯定會有不一樣的地方,我……我接觸過不少類似的仿製品,只要仔細看應該能看來。到時候您要徹查,我可以跟人作證,看到那小太監偷了這東西。”
祝子翎見狀眨了眨眼睛,心想這劉太監確實挺識時務的,先帝重用這一個去幹那些隱秘之事真的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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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垂眸冷冷地看了劉太監一會,看得他冷汗涔涔後,終於冷冷開口道:“那本王就先留你一條命。”
審完了劉太監,祝子翎看向容昭,問:“王爺接下來打算怎做?”
容昭頓了頓,“……去找之前的證物。”
不過第一步大概是挖墳……
這次從劉太監嘴裡得到的訊息作用大,不僅讓他們基本確定了到底誰是誣陷靖國的幕後黑,也有了個較為明確可行的方案出來。
光憑一張鴛鴦帕和一個劉太監肯定還不夠給靖國證明清白,但至少容昭現在有著的方向了。
祝子翎又眨了眨眼,對容昭道:“其實可以讓我去讓蔣人自己當眾把真說出來……”
容昭一下子皺眉拒絕:“不行!這樣意不大。”
祝子翎的操控能力有時效性,短期內可以奏效,但時效一過,蔣人必然反口,沒有切實證據可以給他們定罪的情況下依然麻煩。
就算祝子翎能讓他們一直不反口,但那必然也會讓他們的精神進入不正常的狀態,雖然可以藉此定罪,但肯定耗費祝子翎的精力,而且必然會讓人起疑。
他既不希望祝子翎因為這事遇到什危險,也不想讓祖父平冤得也不明不白。
之前那些年沒什收穫他也堅持下來了,如今有了不小的進展,沒必要再讓祝子翎冒險。
提議被容昭拒絕,祝子翎倒是沒太意外,反正對方一碰到他對其他人用異能的事就嚴防死守的。
祝子翎也知道過於厲害能力會引起上位者的猜忌,進而可能會遇到危險,不過他覺自己的異能變強了許多,只要挑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場合,還是有些把握的。
雖然容昭不同意,但到時候可以找機會先斬後奏。
在王府跟容昭黏糊了兩天,祝子翎聽說缽缽雞在美食城上新,便準備出門轉轉,順便過去看看情況。
天氣炎熱,許多人食慾不佳,不想到人擠人的地方流汗,美食城的客流比之前少了稍許。不過少的還是一樓,二樓的貴賓客戶依舊數目不減,大概是因為自己府上沒有這多清涼解暑的新鮮冰品可以吃。
林姨:“缽缽雞今日剛上,有九折優惠,今日意來吃的人還不少呢,就上午這會的人數比之前多了點。”
祝子翎看了賬本,點了點頭,“還不錯,目前一樓也是盈利的,辦貴賓的人數倒有點快要飽和的樣子……”
如今對美食城的每一分進賬都十分在意的林姨聞言面露憂慮,“這下去,以後的利潤豈不是越來越少?”
祝子翎安慰林姨:“不能這算,剛開業當然是大頭了,貴賓的利潤本來就該分攤來看,不能只算當月。而且以後也會一直有人續費的,新客戶少了也能賺錢。”
不過祝子翎說著還是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要是再有個大的活廣告就好了,就算貴賓再榨不出多少來,多吸引些客源來一樓也挺好啊……”
之前譽王和晉王爭著掏了十萬兩,就又帶動了不少人來美食城辦貴賓呢。
祝子翎只是隨便想想,沒想到說什就來什,過了一會掌櫃找到他說:“王妃,有位說要找您。”
祝子翎怔了怔,“誰?找我什事?”
掌櫃搖頭:“我也不知道,那人說是宮裡來的,有內務府的令牌,說一定要見您。之前對方就來過一次,不過看您不在,就又走了。咱們問他什事,說可以轉告給您,他也不說。”
祝子翎聞言頓時狐疑,宮裡的太監找他幹什,還神神秘秘的,不會是什刺客假扮吧?
想了想祝子翎又覺得不太可能,他現在還不至於被人費這個心思刺殺。再說對方這大大咧咧上門,他還帶著容昭安排的許多護衛,刺殺成功的可能性小。
祝子翎於是同意了見對方,對方只帶了一個隨從,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惡意。
“參見王妃。”對方規規矩矩給祝子翎行了禮,說:“咱名喚張彥,奉皇上命,有件事要拜託王妃。”
祝子翎一怔:“皇上?”
張彥拿出一塊令牌來,這次不是普通的內務府令牌,而是金燦燦的御賜令牌了。
“確實是皇上要咱來的,”張彥笑眯眯道,“王妃這美食城辦得實在紅火,許多人交口稱讚,連皇上都聽說了。”
“王妃想了許多之前沒人見過的新鮮吃食,皇上聽聞後也是興趣,只是龍體貴重,不能隨便出宮,便命咱來走一趟,想請王妃勻一些不羨仙美食城的吃食送到宮裡,給皇上品嚐一二。”
祝子翎反應了一下,眨了眨眼,“皇上想吃美食城的菜?”
張彥看他沒像自己想象中那樣欣喜若狂地連忙答應,突然覺有點不妙,但只是一絲,面上還是笑得極為喜慶,“是這樣,還請王妃……”讓人把今日好的菜色挑一些出來給他帶進宮。
張彥沒能出口,就見祝子翎又眨了眨眼,疑惑道:“可是皇上想嘗美食城賣的吃食,在一樓買些回去不就是了?何必非要找我?”
“……”張彥臉上的笑開始變僵,“自然是只有貴賓區上好的菜色才配得上皇上。去一樓的許多都是三教九流,皇上怎能跟他們吃一樣的東西。”
祝子翎:“可是貴賓區不能外帶啊……”
張彥:“……”所以我不是來找你了嗎?
面對不知道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的祝子翎,本以為這是件輕鬆差事的張彥心裡不妙的預越來越強了。
果然,接著他就見祝子翎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說:“啊……張的意思是,要把貴賓區的東西給皇上送一些過去?”
祝子翎微微蹙著眉頭,“皇上有命,按理說我自然是不敢不從的……”
張彥心裡微微“咯噔”一聲,覺祝子翎接著就要“不從”了。
“只是……”
張彥心道果然。
祝子翎一副為難的樣子,說:“只是貴賓區的東西不外帶畢竟是早就定下的規矩……想必也知道,我這店裡貴賓的定價頗有些,不光是因為那些新鮮吃食,是因為定了這些規矩。”
“雖說我不願怠慢皇上,可要是破了這一次例,就是破了這貴賓區立足的規矩,往後貴賓恐怕就要不值這個價了。”
張彥聽著祝子翎這一番,只覺得根本莫名其妙,皇帝到哪裡都有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為皇帝破例,能遇到的都只會覺得榮耀加,哪有人會不長眼地覺得有問題?
哦,確實有不長眼的,就是眼前這個。
張彥笑容漸漸消失,正想給祝子翎掰扯掰扯,表示給皇帝開後門根本不會影響你這美食城貴賓區的價。而且就算是擔心這個,把這事悄悄地做,別讓其他人知道不就得了。再說皇帝的要求,祝子翎難道還打算拒絕不成?
張彥想要開口,沒想到祝子翎卻搶先堵住了他的,而且又突然一下變成了極為欣喜的模樣,說:“不管怎說,皇上竟然會知道我這小店,還意讓過來,實在是讓我喜不自勝,榮幸之至。要是有機會,我恨不得皇上能把這美食城的菜色都吃個遍才好,不過送這一次,月月送日日送都是可以的。”
“……”張彥見狀,忍不住到了一絲古怪,有些鬧不懂祝子翎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王妃先送這一次?”張彥又試探說道,“若是皇上吃得喜歡了,興許就會讓人日日都送了呢?”
祝子翎看了他一眼,又從欣喜轉為嘆氣道:“可是貴賓區食物不能外帶是規矩。”
“……”張彥抽了抽嘴角,幾乎想要拿皇帝的名頭罵他一頓,但看著祝子翎後那些氣息陰沉的護衛,最終還是忍了忍。
來之前何總管也交代他,不能得罪了厲王妃,對方如今在厲王那極為受寵,要是惹怒厲王就麻煩了。
張彥耐著性子賠了個笑臉,“那王妃的意思是……”
祝子翎聽著他隱隱有些咬牙的語氣,神情無辜道:“畢竟是皇上想吃,其實破例也未嘗不可。我願意讓人給皇上最好的待遇,只是貴賓區的規矩不能破。”
“不如這樣,皇上也在我這辦個貴賓,一應待遇都有,只有外送這點例外。畢竟皇上份殊,只能外送不能親自來吃,想來大都可以理解,這樣對外就可以解釋了。”
祝子翎看著張彥,面露期待,“這樣如何?”
張彥:“……”
他終於聽明白了,祝子翎為的不是別的,就是要皇帝花錢辦貴賓。
什不能外帶是貴賓區的規矩,明明叫交錢是貴賓區的規矩才對吧?!
他見過這多達官貴人,在宮裡當了這些年的差,還從來沒見過敢為了一點吃的跟皇帝要錢的!
這厲王妃什人吶?!
張彥臉色難看,畢竟永宣帝說要吃不羨仙美食城的菜的時候,肯定是沒想過給錢的,他要是答應祝子翎的要求,回去多半要落個辦事不利的下場。
祝子翎看張彥猶豫,趕緊又說道:“是我考慮不周,皇上若是辦貴賓,自然也要與其他人有雲泥之別。而且雖然是皇上,這樣破例興許也會有人覺得不夠與民同樂。”
“不如這樣,本店專門為皇上開一個可以外帶的至尊級貴賓,充值檔位就定在二十……三十萬兩如何?”
“想來這個價位,應該就不會有人敢與皇上爭輝了!”
“…………”
張彥聽到這,臉色終於徹底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