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祝子翎傳授經驗的盧子陽, 聽完祝子翎這一連串的方案，已經一聲都不敢吭了。
等大致討論完這美食城的事，盧子陽幾乎是用敬畏的目光目送著祝子翎離開。
“……也不知道王妃這都是怎麼想出來的, ”盧子陽忍不住喃喃，“還有那能窗戶紙的透明玻璃，真有這樣的東西？”
方簡雖然也被祝子翎口中層出不窮的坑錢手段狠狠震驚了一把，但接受得倒也挺快, 對盧子陽說道：“那麼多奇的吃食都被王妃直接做出來了，這一點什麼營銷策劃的東西, 王妃有什麼想不出來的。”
“還有那些海外的作物……那不也是只有王妃知道麼？？”
“要不是王妃說那番茄沒毒，我們見這東西肯定也不會想著去吃。”
盧子陽聞言回憶起方才嘗的那兩口滋味，也不由地說道：“確實，這番茄的味道原來這麼好, 以前居然都沒去吃, 真是浪費了。”
盧子陽前還想爭取保那幾棵燈籠樹，拿去拉關系賺錢, 但吃過番茄牛腩後就再不提這個話了。等瞭解了祝子翎關於美食城的這些策劃, 更是連僅剩的一點心疼惋惜都沒了。
這番茄樹他拿去包裝成吉祥的燈籠樹，花費一番精力也能抬出個上萬兩的高價來, 但也就賺那麼兩三棵的錢，多了就不值錢了。比起祝子翎那邊一個特級貴賓就十萬兩，簡直讓看不上眼。
盧子陽心中感慨，終究是他淺薄了。
話題不小心了番茄頭上, 方簡頓時忍不住說道：“這個番茄就這麼好吃了, 那王妃前說的其他那些海外的食材，豈不是味道都不會差？”
他可是記得，比起這番茄, 祝子翎前幾次掛在嘴邊上、更加想讓容昭去找的是另外一叫辣椒的東西。
番茄都這麼好吃了，那辣椒得好吃成什麼樣子？
方簡想著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盧子陽聞言也越發激道：“不錯，王妃所說這些海外作物最好能儘快找回來。”就算沒找土豆紅薯這樣畝產千斤的祥瑞物，其他食材想必在祝子翎手裡也能變成斂財利器。
“還有那透明玻璃，要是能做出來，想來也是能中獲利的。”
“……”容昭瞟了方簡盧子陽一眼，色淡淡地說：“們太浮躁了。”
兩一愣，旋即連忙微微收斂了色，端正態度。
高產的作物事關國計生，他們確實不該就想著好吃賺錢的事。而且如今出海能找什麼都還沒影，他們一時間確實興奮過頭了。
方簡盧子陽認真地聽著容昭接來的話。
“王妃要派去海外找這些作物，說的是為本王祈福。”容昭輕飄飄地看向他們，語氣冷淡道：“時候能不能找，恐怕還要看福緣。”
“凡事要先往最壞處想，最好別一開始就抱太大希望，們現在太急躁功利了。”
方簡、盧子陽：“……”
雖然不該抱太大希望這話說得沒錯，但怎麼感覺王爺話裡的味道不太對呢？
王爺不是向來對命理八字類的東西嗤以鼻麼，怎麼現在倒說起什麼福緣來了？
這是真想要教訓他們不要急功近利，還是就為了強調王妃要他祈福啊？
方簡盧子陽對視一眼，一時間不敢說話。
所幸容昭說歸說，也沒有非要他們附的意思，很快又道：“派出海的事還要慢慢準備，至於那透明玻璃做不做得出，時候試試就知道了。”
“時間不多，先不說這些了，談談其他的吧。”
容昭看向盧子陽，“前不是在晉王那邊打通了關係麼，現在剛好有件事要辦。”
盧子陽一怔：“什麼事？”
“是這樣的，”方簡替容昭解釋道，“前王爺在府裡遇了刺客，最後查了是北狄的手筆。可惜那幫孫子溜得快，咱們追過去的時候已經先跑了。”
“不過那北狄刺客能潛進王府，還牽扯了譽王手的一處暗樁頭上。”
“按照我們查的況來看，譽王的應該是不知道他們跟北狄扯上了關係，只是底的收受賄賂，把要弄進王府的細作換了個，結果被那北狄刺客抓住了機會，把被換的那解決了，自己頂替上去，一路藉助譽王的勢力混進了王府裡來。”
“雖然真要追究，譽王這也說不上勾結北狄，只能算是失察過、御不嚴，但……”
“但有會很樂意把通敵的帽子譽王扣上的。”容昭淡淡接過方簡的話。
盧子陽很快心領會，“晉王想必會對此事十分有興趣。”
容昭：“晉王雖然衝，但也不是傻子。我前的佈置，雖然也能讓上鉤，但還是生硬了點，容易留疑心。有那邊配合就不一樣了。”
盧子陽明面上的身份只是商，跟晉王身邊那些“勾結”的關係也非常“純粹”，相對不容易引起懷疑。
有盧子陽配合，容昭就不用直接讓自己潛藏在晉王手底的出頭，只要讓故意露出點發現了大事的樣子，再由盧子陽這邊找機會旁鼓，想必那些被盧子陽巴結買通的就會忙不迭地去搶這份“功勞”，哄著晉王去以此攻訐譽王。
時候容昭的就只要藏在群中，適地煽風點火就行了，不用擔心會被晉王起疑心。
“也不用做得太明顯，假裝不小心說漏一句就行。北狄前藏匿的地方，正好就在西市。”容昭對盧子陽說道。
盧子陽點頭，“王爺放心，我一定辦好此事。”
他說著又忍不住皺起眉，憤憤道：“不過那北狄豎子未免也太過囂張，竟然都敢潛進王爺的王府裡搞刺殺了。難道咱們就這麼任由他們跑了，不讓這幫宵小付出代價？”
容昭色淡淡：“派再多刺客也不過就是跳樑小醜罷了。”
“至於代價，等了戰場上，本王自然會再讓他們一一還回來。”
幾商量完譽王“通敵”一事，盧子陽便又暗中離開了厲王府。
容昭處理完其他事務，詢問方簡：“鞏家那邊這幾天有沒有什麼靜？”
鞏子傑受傷提前回京，容昭同時也傳了訊息回來，讓盯著這一家開始了作。
方簡雖然沒跟去春獵，但現場的訊息卻都是知道的，聞言即答道：“有，而且靜還不小。”
“根據派去的探聽的訊息，那鞏子傑現在不只是有腿上那點小傷，前他自己沒砍的那地方，很可能也真的出了問題。”
容昭聞言微微挑眉，“怎麼回事？”
“那鞏子傑回來後，英國公府就找了大師來做法事驅邪，不過據說……沒什麼效果，還是夜夜噩夢，半夜的慘叫聲能吵醒大半個國公府。”
“然後昨天，英國公府突然一連請了幾個大夫太醫，連番地去府裡看診。”
“如果只是腿上那點皮外傷，那肯定沒必要這麼興師眾，所以咱們的又專門去打聽了，大致聽出來，是鞏子傑那兒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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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簡略顯幸災樂禍地說道。
“而且看這樣子，這毛病恐怕還很難治，幾個太醫都直搖頭。最先被請去的仁堂的大夫說自己治不了，還跟那鞏家吵了一架，被鞏家罵是無能庸醫。”
“那大夫氣不過，直接說是鞏子傑的腦子有毛病，明明身上好好的，硬不起來要麼是他腦子出問題，要麼乾脆就是遭了天譴，所以醫術上才會看不出來。吵得周圍不少都聽了。”
“那鞏子傑估計挺難接受這事的，據說在國公府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打砸了不少東西。”
“鞏家看起來也還打算繼續求醫問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了。”
“王爺，”方簡說完有些不懷好意地道，“看要不要咱們找個大夫過去，趁機幫那鞏子傑……免除後患？”
容昭搖了搖頭：“不必。”
“光解決個鞏子傑沒什麼意思。有英國公府在，沒了那玩意兒他也一樣能作威作福。”
“還是按原計劃來。”
容昭處理這些事的時候，祝子翎正在努力回想著玻璃的製造方法，在紙上一一寫說明。
大啟本身是有能做琉璃的窯廠的，只是非常少，因此祝子翎需要解決的主要是怎麼讓玻璃變得無色透明的問題。這個一是靠原料，二是靠工藝。
原料方面，要採用更加純淨、雜質更少的石英砂來替代沙子；工藝上則是要儘量去除雜質，包括會使得玻璃渾濁的細微顆粒，以及會使玻璃著色的金屬，主要是鐵。
祝子翎對這方面不精通，只大致記得是先水洗去除粗的雜質，然後用旋轉區分重量、磁石吸引等方法進一步其中的金屬去除，精選原料，然後再用酸液作用，進一步降低鐵的含量，這樣差不多就能製作出比較純淨的玻璃了。
造型方面如今能用的方法主要是吹制，這個只能由工匠多去嘗試摸索，祝子翎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剩還有一步很重要的工藝則是熔制、塑形、冷卻過後的退火淬火，這個會影響玻璃的強度穩定性，也非常重要。
祝子翎只能絞盡腦汁，把任何能回憶起來的東西都儘量全都寫上去。
好不容易寫完了玻璃的製造方法，祝子翎感肚子明顯餓了，於是又吃了一頓夜宵，這才準備睡覺。
說起來，今晚這還是春獵這幾天以來，祝子翎頭一回不跟容昭一起睡。不過一開始祝子翎沒有什麼感覺，還是照常很快就入眠了。畢竟前幾日裡也都是他先睡著了，容昭才會上床躺。
但時間一長，原本睡眠挺好的祝子翎卻是逐漸地感覺不安穩了，在夢中迷迷糊糊地翻來覆去，最後終於把自己半夜折騰醒了。
不小心驚醒的祝子翎愣愣看著房間裡仍舊一片漆黑的景象，一時間回不過。
他這是……突然失眠了？
祝子翎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疑惑了一後閉上眼睛再度入睡，結果這回乾脆沒過多久就直接床上滾了地上，一子把自己摔醒了。
祝子翎：“……”
回想起摔醒的前一刻，他正在夢裡處找吃的找不，祝子翎終於意識了問題所在——
容昭沒跟他一起睡！
雖然祝子翎一向睡眠都還不錯，但前幾天跟容昭一起睡的時候，晚上做的夢都是最美的。
夢裡祝子翎一直抱著最可口的美食，永遠有的吃，永遠吃不完，睡得心滿意足。
結果今天一跟分開，夢境就變成了想要找好吃的卻哪兒都沒找。祝子翎在夢裡跑來跑去，不光把自己急醒了，甚至還直接“跑”得摔了個屁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