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七回 首戰勝熾陌暫離 觀熱鬧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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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瀾霞煙起, 漫天雪舞塵。

高臺之上, 一筆道袍如雪,一抹緋衣如火, 雙色衣袂迎風舒捲而開,在穹空蔚色之下, 繪出兩道凜然戰意。

溫垂雲手中渺月塵一抖,千萬縷銀絲彷若有了生命一般,張牙舞爪朝著熾陌射去。

熾陌足下一動, 倏然衝入銀絲之中, 紅靴凌踢, 紅光迸閃,腿風若尖刃, 將拂塵銀絲斬斷,紅衣突刺而出,化作一道火光殺向溫垂雲。

溫垂雲手腕再抖,渺月塵張狂舞動, 聚成一隻巨大的雪蟒,攜著呼嘯之音反噬而攻。

熾陌後空翻騰, 險險避過,膝蓋一彎一彈,猶如獵豹騰空而起,紅靴四周籠上了一層澹澹的血氣,凌厲如刀刃,飛速削斬著那拂塵凝聚而成的蟒身。

“嚯!”溫垂雲身形拔地而起, 渺月塵四散而開,化形為巨大的蜘蛛網,將熾陌收攏其中。

熾陌腿風再次旋削,可這一次,那拂塵銀絲卻變得又黏又彈,踢在上面,反倒被彈了回來,還有數根銀絲黏在熾陌身上,無法剝離,漸漸的,竟是捲住了熾陌的雙腳,慢慢攀上熾陌全身。

熾陌的動作越來越慢,彷若一隻被蛛網困住的小蟲,雖在奮力抵抗,卻是難逃厄運。

高臺上下,一片死寂,郝瑟等人滿面緊張,提心吊膽,圓臺上的萬仙朝金仙嘴角掛上了必勝笑意,瞅了杭?一眼。

杭?回了一個彬彬有禮的笑容,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木椅扶手。

熾陌冰藍眸子迸出紅光,喉中隱響低吼,雙手猝然探出,死死攥住了渺月塵的銀絲,原地狂旋起來。

“作繭自縛!”溫垂雲冷哼一聲,渺月塵絲瞬間又拉長了數倍。

熾陌身如陀螺狂轉,猶如一個人形梭子,將那千萬縷銀絲纏在了身上,不過幾個呼吸間,就被纏成了一個巨大的蠶蛹,立在擂臺之上,再難動半分。

雪色道袍騰空而起,溫垂雲手腕轉動,化塵柄為刀鋒,逆衝而下,直刺蟬蛹頂端。

“熾兄!”

“熾陌!”

郝瑟等人失聲驚呼。

豈料就在此時,那蠶蛹之中突然射出數道血色厲光, “轟”一聲,蠶蛹爆裂,銀絲狂舞飛散,一抹紅影破繭而出,眨眼間就到了溫垂雲身側,飛出一腳,狠狠揣在了溫垂雲的胸口。

溫垂雲悶哼一聲,飛下擂臺,口吐鮮血。

緋紅衣袂飄然而下,咖色捲髮隨著周身氣息慢慢回落肩頭,金色耳環叮叮作響,雙瞳赤紅如血,溢位冰冷無情的殺意。

一片死寂。

屍天清等人對視一眼,面色微變。

郝瑟瞪著熾陌雙瞳,雙眉緊蹙。

熾陌的眼睛變紅了,和被困在泰陰陣中時一模一樣?

“伍盟主?”杭?微微提聲。

伍予知吸了口氣,提聲道:“武林大會開場擂戰,臨清派,熾陌勝!”

這一喊,臺下圍觀群眾才回過神來,議論聲亂糟糟響成一團。

“臨清派的腿法果然名不虛傳。”

“這熾陌是誰啊?”

“你不知道,他和九天殺仙屍天清是好友!”

“難怪了!”

“哈哈哈,臨清派果然名不虛傳,萬仙派領教了。”朝金仙起身,抱拳高聲笑道。

“朝掌門客氣了,無非是小弟運氣好而已。”杭?起身回禮。

溫垂雲爬起身,抹去嘴角血跡,向熾陌施禮離開。

熾陌眼瞳恢復冰藍,回到杭?身前,單膝跪地。

“熾陌,辛苦了。”杭?笑道。

熾陌頷首,起身立於杭?身側。

伍予提聲:“午時三刻之後,武林大會比武擂臺戰正式開始,鎮中設有十二座擂臺,請依據前日領取的排位榜單去各擂參加比試。”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祝諸位英雄好運!”伍予知抱拳。

結束語說罷,臺下眾人皆是松了口氣,歡呼三聲,在長天盟兄弟的引領下離場。

九青、萬仙、蓬萊、梅山、龍行、四大山莊莊主、四方鏢局、福源鏢局鏢頭各自寒暄了幾句,也分別帶著弟子和下屬離開。

“熾陌,吃飯去了!”郝瑟站在貴賓臺上朝著熾陌招手。

熾陌身形一動,卻被杭?喚住了。

“熾陌,中午和大哥吃頓飯吧,大哥備了你最喜歡的菜。”

熾陌彷若被按下了暫停鍵,靜止一瞬,回身抱拳:“有勞大哥了。”

杭?點頭,又向郝瑟等人一抱拳:“郝少俠,杭某今日想與小弟共進午膳,改日再和諸位論茶。”

“那我等便不叨擾杭掌門了。”文京墨抱拳。

郝瑟擺了擺手,屍天清微一頷首,同眾人一道轉身離開。

熾陌目光凝在屍天清筆直背影上,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一句話未說。

“熾陌,走吧。”杭?道。

“是,掌門。”熾陌垂下眼睫,恭敬跟在杭?身後。

日光亮的發白,灑在二人赤紅衣袂之上,描繪兩道血色長影。

“經過對武林大會排位榜單和嶽陽鎮地圖的對比研究,我做出了一份完美的武林大會擂臺戰觀賞路線攻略。”

午飯過後,飯碗還沒來得及收,郝瑟就迫不及待攤開了自己研究了好幾日的路線圖,一本正經為眾人解釋。

“嶽陽鎮共有五橫街六縱巷,十二擂臺分別位於西北、西南、東南、東北四角,”郝瑟指尖點著地圖,“九大派的比試基本集中在西北角,四大山莊的集中在西南角,三大鏢局則是在東北角,而東南角的四所擂臺,參賽的皆是江湖上的小門小派,還有眾多江湖獨行客。”

眾人探頭看去,但見郝瑟的特製地圖上,不僅標註了十二擂臺位置,還勾勒出去各擂觀戰的最佳路線,很是詳盡。

“郝兄很用心啊。”文京墨看了一眼郝瑟。

“那是自然,這種大場面如果規劃不到位,到時候肯定抓瞎。我認真想了一下,六大派的功夫咱們都見識過了,四大山莊、舞鏢頭他們的估計也沒啥懸念,想來想去,也就東南角的四座擂臺能有驚喜,若是冒出一兩匹黑馬,豈不有趣!”郝瑟雙眼閃閃看向眾人。

眾人對視一眼,皆是一笑。

宛連心:“小郝說的有理。”

屍天清:“阿瑟所言甚是。”

舒珞點頭。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我們今天下午就先去——”

“屍大哥!”

“舒公子!”

“流曦大俠!”

“文公子!”

“蓮心!”

突然,數聲高喝隨著一大幫人呼呼喝喝衝了進來。

葉英招、仲華方率領九青弟子撲向屍天清,蓬萊派的姑娘呼啦啦擁住舒珞,龍行派的漢子抬起流曦,普形四人扯住文京墨,黛凝芷指揮一眾少年侍衛將宛蓮心圍在中央。

郝瑟驚呆,屍天清等人呆驚。

幾隊人互瞪一眼,迅速開始行動。

“屍大俠,快快快,時辰快到了!”

“舒公子,蓬萊派早就備好了茶點,快請快請~”

“文公子,你快來給我們鏢局的兄弟掌掌眼。”

“蓮心,和我一起去看擂戰!”

“兄弟們,抬著流曦少俠走!”

一時間,亂七八糟的喊聲糅雜一堆,各色衣袂擠成一團,各大團隊施展平生絕學,竟是在瞬息之間就將幾位高手給搶了出去,一窩蜂似的奔向嶽陽鎮四面八方,瞬間消失不見。

偌大一個客棧後院內,僅留了一個無人問津的郝瑟,一個年幼被忽略的南燭,還有一地狼藉……

郝瑟臉皮狂抽,看向南燭。

南燭面無表情:“我困了,要回去睡覺。”

“別啊,小南燭,現在只有你能陪我去看擂戰了啊!”

“放開我!”

“一個人去看比賽好無聊的嘛!”

“放開!”

“走嘛走嘛!”

“放開——”

人群熙熙攘攘,街道熱鬧非凡,小攤小販吆喝陣陣,江湖人士穿梭其中,遠處傳來陣陣叫好歡呼之聲,此起彼伏,喧亂如麻。

“仙人闆闆,還是失算了!”

郝瑟擠在人群之中,艱辛向著目的地進發,奈何路上人擠人腳挨腳,寸步難行,從出門到現在半個時辰,只走了不到半里地。

旁邊的南燭更慘,因為個頭太小,已經被擠了好幾個趔趄,眼看就要被擠成了肉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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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燭,過來,我領著你。”郝瑟拽住南燭的手,卻被南燭甩手掙脫了。

“男女授受不親。”南燭虎著臉道。

“誒?”

“別以為你女扮男裝扮的很成功,你的骨骼一看就是女子。”

“我何時女扮男裝了,老子就是這種帥氣的穿衣風格!”

“……”

“不是等一下,你一個小屁孩,連毛都沒長齊,居然還介意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郝瑟一臉好笑。

“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在下已經十一歲了。” 南燭繃著小臉道。

一瞬詭異沉默。

“誒誒誒?!你十一歲了?!我一直以為你只有七歲!”郝瑟捧頰高呼。

南燭驟然抬眼,惡狠狠瞪著郝瑟。

“十一歲,怎麼還這麼矮?!”郝瑟在南燭頭頂比劃了兩下,“肯定是因為你這小子挑食,除了屍兄做的飯,客棧的菜還有我烤的肉你全都不吃。”

“你烤的肉——能吃嗎?!”南燭咬牙切齒。

“誰說的,屍兄和舒公子明明吃得很香。”

南燭翻了個白眼,悶頭往前走。

郝瑟追在後面絮絮叨叨:“小南燭啊,你這樣是不行的喲,小孩子家家的,要不挑食才能長高高、長漂漂的喲,否則以後娶不到漂亮媳婦的喲~”

南燭加快步伐,周身散出若有若無的墨綠煙霧。

四周遊人捂著鼻子呼啦一下散開,竟是讓出了一條十分暢通的道路,身後的郝瑟卻是毫無所覺,依舊在碎碎念。

“小南燭啊,你看屍兄和舒公子,長得又高又帥,就是因為不挑食的喲,你要多向他們學習的喲~”

南燭猝然停步,扭頭瞪著郝瑟。

“幹、幹嘛?我這是至理名言!”郝瑟瞪眼。

“到了,你不是要看熱鬧嗎?”南燭抬手一指。

郝瑟抬眼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是跟著南燭不知不覺到了一座擂臺前,四周歡呼震耳欲聾,擂上比試如火如荼。

一個黑衣刀客和一名褐衣青年打成一團,黑衣刀客刀鋒凜冽,每一刀都激起一片寒氣,而褐色青年的武器卻僅是一根樸實無華的木棍,可棍法卻是十分驚人,棍風掃過,呼嘯作響,每每和那刀刃相擊,都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漸漸地,長棍舞得愈發密不透風,彷若一旋巨大的風輪,形成驚人的壓力,狠狠壓向那刀客。刀客步步後退,面色發白,頭頂冒汗,突然,大喝一聲,狂撲而上,用了一個同歸於盡的招式,顯然是想以險取勝。

豈料那褐衣青年猝然將長棍扎入擂臺,整個人順著棍身噌一下躍起丈高,雙腿交替旋踢而出,幹淨利落將刀客一腳踹下了擂臺。

“好,這一招猴子探月使得好!”

“漂亮!”

臺下一片叫好聲。

刀客爬起身,狠狠啐出一口吐沫。

“承讓了。”褐衣青年收起長棍,抱拳一笑,濃眉大眼,膚色黝黑,頭上頂著一個好似刺蝟的發丸子,長得頗為精神。

“誒?這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郝瑟抓頭。

“黃山派黃三枝對陣辛赤松,辛赤松勝!”長天盟的裁判跳上臺高呼。

郝瑟一拍大腿:“辛赤松,老子想起來了!去年重華會的時候,此人——”

“辛赤松,不就是上次因為臉輸給九天殺仙屍天清的那個?!”

“對對對,就是他!”

“人家九天殺仙一露臉,他就嚇得屁滾尿流,跑了!”

“哈哈哈,他居然還有臉來參加武林大會?”

“可不是嘛,若是我,早就尋個深山老林藏起來了,免得出來丟人!”

臺下一片鬨笑。

辛赤松頓被臊了一個大紅臉,梗著脖子解釋:“我、我才不是因為屍大俠的臉好看才認輸的!”

“哈哈哈哈,別解釋了,你看你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一個色了!”

“嘖嘖,如今這武林大會是什麼人都能上了啊!”

“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屍大俠劍術精絕,我是真打不過,才認輸的!”辛赤松臉紅脖子粗吼道。

“狗屁!你就是個色胚,看人家長得好看,下不去手吧!”剛剛敗陣的那個名為黃三枝的刀客冷笑道。

“話又說回來,那個什麼九天殺仙,被人傳的神乎其神,其實真正論起來,怕是根本沒有什麼真本事,全靠吹牛皮吧!”

“什麼月下謫仙無雙劍,我看就是狗屁!”

“辛赤松,你居然因為這種人不戰而敗,真是丟我們江湖人的臉!”

幾名刀客扯著大嗓門聚到黃三枝身邊,看穿戴打扮,顯然是出自同一派。

“一派胡言,屍天清大俠劍術絕頂,容貌更是天下無雙,豈容你這等小人侮辱!”辛赤松大怒,“上來,我們再戰三百回合!”

“好啊,若是這次我勝了,剛剛的擂戰也算我贏如何?”黃三枝冷笑。

“好!”辛赤松瞪眼。

周圍數名刀客露出得意笑臉,黃三枝跳上擂臺,二人對峙,四目噴火。

“打打打!”

“殺了這丟臉的膽小鬼!”

臺下眾人起鬨。

“喂,那個叫辛赤松的小子,你是不是傻啊?!”

突然,一道震耳欲聾的嗓音從人群中飆出,響遏行雲,幾乎將眾人耳膜震破。

眾人呼啦散開一大片,滿目驚悚看著出聲之人。

人群之中,一名紫衣青年手舉巨大木質喇叭,身側隨著一位面無表情的小男童,可不是正是郝瑟。

“你算哪根蔥?!”黃三枝大怒。

郝瑟白了一眼黃三枝,拽住南燭脖領子飛身跳上擂臺,一臉恨鐵不成鋼瞅了辛赤松一眼:“小子你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這個傢伙分明是敗給你心有不甘,故意亂說一氣激怒你,你怒火分心,再戰擂臺,不敗才鬼了。”

辛赤松盯著郝瑟,嘴巴哆嗦半晌,才回過神來,大叫一聲:“郝少俠?!”

此言一出,臺下一片震驚。

“郝少俠,難道是千手色魔郝瑟?!”

“沒錯,肯定是他,你看那腰帶、那靴子、那三白眼,還有手裡的喇叭!”

“哎呦嘿,今天可真來著了!”

“你就是郝瑟?!”黃三枝冷冷瞪著郝瑟,“原來如此——”

說著,驟然提聲:“大家都看到了吧,這郝瑟和辛赤松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之前辛赤松對戰屍天清不戰而逃,也定是早有預謀,什麼重華會武試第一,根本就是徒有虛名!”

臺下眾人對視一眼。

“說的是!”

“沒錯,一個憑空冒出來的臭小子,無門無派,怎就突然成了江湖頂尖高手?!”

“這其中定然有詐。”

“狗屁,我上月才見過屍天清大俠,的確就是仙人一般人物!”

“我向屍天清大俠挑戰過,屍大俠劍術登峰造極,豈容你們這幫小人在任意汙衊!”

“說的沒錯,你們根本沒見過真人,憑什麼在這血口噴人?!”

“呵呵,你們該不會也被人收買了吧?!”

“你們才是信口造謠,其心可誅!”

“吵什麼吵,乾脆打一架,誰打贏了算誰的!”

“來啊來啊,誰怕誰!”

一時間,辱罵屍天清的,維護屍天清的,還有中間起鬨唯恐天下不亂的吵成一團,還有不少人已經開始撕打。

“郝瑟,形勢不對!”南燭低聲道。

“看出來了。”郝瑟雙眉一緊,拉過旁邊懵逼的長天盟裁判,“快去找你們盟裡的兄弟來,我看這兒要亂!”

“是,郝少俠!”裁判迅速跳下臺,招呼幾名弟兄飛速奔出。

再看臺上,黃三枝看著場下混亂,眉峰高挑,嘴角微勾,一臉得意。

“刺蝟頭,見機行事!”郝瑟一拍辛赤松肩膀。

辛赤松點頭。

郝瑟眯眼吸氣:“千樹萬樹梨花開!”

千機重暉變幻形態,蜂針呼嘯噴出。

黃三枝甚至還未來得及哼一聲,就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刺蝟,咚一聲倒在了擂臺上。

臺下驀然一靜,所有人都停住了叫罵和撕打,一臉驚恐盯著臺上的郝瑟。

郝瑟眉眼歪歪,勾唇一笑,千機重暉抗上肩頭:“老子把話撂這兒了,屍天清是老子罩的人,誰若是敢說他半字不是,老子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日明中天,雲散空蔚,郝瑟笑意燦燦,眸灼如星,一襲華貴紫袍,被千機重暉的金輝映照得熠熠生輝,頓讓臺下眾人看呆了。

“欺人太甚!”

黃山派數名刀客躍上擂臺,朝著郝瑟怒吼:“暗器傷人,卑鄙無恥!”

“不服?一起上啊!”郝瑟挑眉。

“兄弟們,拼了!”

黃山刀客拔刀亮刃,口中哇哇大叫,朝著郝瑟衝了過去。

“刺蝟頭!”郝瑟大叫,踏風而起,在空中一個凌轉飛旋,千機重暉光芒掃射一圈耀目光芒,“床前明月光!”

黃山派一眾大驚失色,四散而逃,辛赤松炫舞長棍,衝入戰圈,立時擊倒了兩個。

“疑是地上霜!”郝瑟躍上擂臺高柱,單手敲彈千機重暉,蜂針立刻從大範圍掃射攻擊變成了細膩綿長的蜂針溪流,專挑辛赤松攻擊的空隙見縫插針,針針致命。

一時間,擂臺上蜂針呼嘯,棍風如電,刀光閃動,混戰一氣,端的是腥風血雨,酣暢淋漓,看得臺下眾人是瞠目結舌。

“那,那就是傳說中的千機重暉。”

“好嚇人。”

“辛赤松的棍法,居然有這麼厲害?!”

“哎呦,那邊小娃兒,小心!”

突然,有人叫了一聲。

郝瑟轉目一看,頓時大驚失色,但見一名黃山派刀客居然渾水摸魚,不知何時偷偷到了南燭身後,正提著一柄刀朝南燭砍去。

“臥槽,十步殺——”

砰!

郝瑟千機重暉蜂針還未射出,南燭周身猝然騰起一股黑煙,偷襲刀客立時七竅流血墜落擂臺。

南燭一甩袖子:“找死。”

郝瑟默默轉過千機重暉,再次為辛赤松助攻。

二人雙戰合璧有如神助,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將所有黃山派的弟子敲暈在了擂臺之上。

辛赤松收棍,暗呼一口氣,大眼凜凜掃視臺下。

郝瑟跳下擂臺高柱,扛著千機重暉走到擂臺中央,挑眉:“還有誰不服?”

臺下一片寂靜。

“喂,小子,你剛剛不是叫的很兇嗎?”臺下有人喊道。

被點到之人一個激靈:“沒有、沒有,你別亂說!”

“我剛剛可聽得清楚!”

“對了,還有你!”

“還有那邊的幾個!”

“就是你們幾個,侮辱屍大俠!”

“一派胡言!我們只是實話實說!”

“好啊,現在還敢亂說!”

“兄弟們、上!”

“對,人家一個小娃娃都不怕,我們怕什麼!”

“哎呦,誰打我!”

“娘的,我什麼都沒說,為啥打我!”

“草,打就打,誰怕誰!”

幾句話間,臺下竟是又撕打起來,不消片刻,又亂成一團。

“哎哎,別打了!別打了!”辛赤松慌亂大叫,可臺下本就是一幫血氣方剛的江湖武夫,此時又是怒血衝腦,早已打得難解難分,根本聽不進半個字。

“郝少俠,怎麼辦?”辛赤松大急。

郝瑟眉頭緊蹙,看了南燭一眼。

南燭搖頭:“人太多,藥彈沒帶夠。”

“怎麼人還沒到?!”郝瑟眯眼,手指拂過千機重暉。

“難道你想把所有人都射倒?”南燭瞪眼。

“我又不是神仙!”郝瑟翻白眼,眺目望了望,面色忽得一喜,“來了!”

“什麼來了?!”辛赤松順著郝瑟目光看去,立時呆了。

但見一片混戰之中,倏然飄起一縷青色流風,所到之處,所有人瞬時動作僵滯、罵聲盡消,變成了一尊尊石像,

那流風給人的感覺不緊不慢,甚至頗為悠然,但實際上,卻是迅捷無比,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將全場遊走一遍,將全場人定在原地。

然後,那股流風輕輕蕩了起來,無聲無息落在了郝瑟身邊。

金陽澄明,彷若晶瑩剔透的溪水流轉全身,將一張清絕容顏映得華光萬丈。

“阿瑟,怎麼回事?”

“有人鬧事,不過分分鐘被老子搞定!”郝瑟揚眉,拍了拍旁邊的辛赤松,“刺蝟頭也幫了忙。”

謫仙劍客眸光定在辛赤松臉上一瞬,隨即抱拳笑道:“原來是辛兄,有勞了。”

笑容清澈,如謫仙臨世。

辛赤松雙眼暴突,勐然捂住鼻子,兩股殷紅血漿從指縫裡冒了出來。

“噗噗噗——”

臺下怪聲連成一片,竟是有三分之一的人鼻噴鮮血,還有三分之二的人兩眼發直,而所有目光焦點,顯然就是屍天清。

屍天清退後一步,面色微紅。

“噗噗噗——”又有數人噴鼻血。

喂喂,你們一幫大老爺們,也太沒出息了吧!

郝瑟臉皮抽搐。

“啊,文大哥上個月讓我備好的補血丹可以開始賣了。”南燭慢悠悠道出一句。

郝瑟三白眼豁然瞪圓。

什麼補血丹?

還上個月就備好了?

更重要的是,為啥小屁孩你對我是直呼其名呼來喝去,對文狐狸居然尊稱“文大哥”?!

我郝大俠的老大臉面往哪裡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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