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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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張河又對李信說:“待到那日,你可要跟緊你阿弟, 那些哥兒撓頭抓臉沒什麼。要是佔了諾兒的便宜, 那可虧大了。”

李信邊應邊笑, 李文斌也樂得不行,

待夜色漸濃, 一家人緩步回到院中, 話音都沒停下。

還是那幾件新鮮事, 但諾兒仍然熱情未減, 說得滔滔不絕。

賀林軒聽說秋收遊玩是在休沐日, 便說:“那天你帶阿父和阿爹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到時候阿父教你騎馬。”

諾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幾度, 捧著阿父的臉親了兩大口, 歡呼道:“好,阿父最好了!”

他樂得在賀林軒的腿上直蹦躂。

李文斌收拾了換洗的衣服瞧見爺倆樂呵到一處,過來拍拍兒子的小屁股,說他:“這一年長了好幾斤的肉,還往你阿父身上使勁。”

又催賀林軒去洗澡,免得夜裡太涼,易染風寒。

諾兒朝他吐吐舌頭,蹦蹦跳跳去找正在溫書的阿兄, 計劃著帶阿父阿爹出遊的行程了。

前兩日下了雨, 氣溫降了好些, 賀林軒怕夫郎受涼, 沒纏著他洗鴛鴦浴, 速戰速決地洗了澡回屋。

李文斌正在整理他的朝服,藉著燭火的光芒,仔仔細細地拉平每一個褶皺,拂去灰塵,臉上的神情認真中透著幾分歡喜。

賀林軒走上前,從身後攬住他的腰,低笑著問他:“喜歡這身衣裳?”

李文斌搖搖頭,忍笑說:“阿嫂說這身衣裳穿上,皮膚白些的大人叫青蔥人兒,若不然,那就淪落成韭菜黃了,看不出哪裡稀奇。唔,他今天還誇你俊呢。”

“他說的不算,勉之,你覺得呢?”

賀林軒在他耳鬢親了親,說話時帶著低沉的笑意,聽得人酥酥麻麻的,很想抓一抓耳朵。

李文斌側頭睨了他一眼,並不答話,指腹順著朝服上的紋路撫摸,眼中露出點點溫情,同他說道:

“我小時候時常看我阿爹替我阿父打理朝服,那時阿父坐在床邊打扇子,阿爹回頭同他說話,阿父總是樂呵呵的。他們說的什麼我已是記不得了,只是現在想起來……”

“如今換我給夫君做這些事,諾兒也長到我當時的年紀了。”他笑著嘆了口氣,難掩懷念之意,“時間過得真快。”

賀林軒怕惹他傷感,笑著打諢:“我猜,阿父肯定是催阿爹快些哄你去睡覺吧?讓你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他想抱一抱夫郎都怪害臊的——唔。”

李文斌沒好氣地給了他一肘子。

賀林軒哈哈笑起來,把頭枕在夫郎的肩膀上,親暱中露出幾分依賴,這讓李文斌很是受用。

他邊低斥著:“總是沒個正經,阿父哪有你這般粘人,還不要臉。”

邊抬手捏了一把賀林軒的臉,觸碰到溼漉漉的鬢角,再往後摸了摸,見他果然將脖子後的一片頭髮弄溼了,連忙催他找布巾來。

“你這個人,總是不肯把平日裡十分的精細用一分在自己身上。枕著溼發入睡風寒事小,若是溼氣鑽進腦子裡,落下頭疼的毛病,看我不收拾你。”

李文斌皺著眉數落,看賀林軒還笑嘻嘻地仰頭看自己,沒忍住笑了。

再要訓誡卻繼續不下去了。

李文斌只得沒好氣地把布巾摔他臉上用力揉搓了一把,惡聲惡氣道:“把這事給我記在心上。疼了病了,別人可沒法代你受罪。”

“嗯。”

賀林軒應了一聲,抱著他的腰,雖不多話,但整個人卻軟和得不行。

李文斌見狀,散了他的頭髮給他梳理,低聲問道:“是不是累了?”

賀林軒搖了搖頭,“還應付得來。只是瑣碎的事情太多,忙起來,這一年恐怕都要早出晚歸,要錯過諾兒成長的許多樂事,也不能好好陪你。我心裡就不大痛快。”

李文斌的手一頓,隨即好笑地揪了揪他的耳朵。

“好男兒志在四方,好歹也是當阿父的人了,諾兒都不像你這般戀家,羞是不羞?”

賀林軒纏著他的手指貼在嘴邊,道:“人各有志,憑他們志在四方,我這輩子就窩在你的溫柔鄉裡老死。誰也礙不著誰,豈不正好。”

李文斌啼笑皆非,將他的頭髮攏了攏,在髮尾綁了個結,拉他起來道:“行了賀爺,溫柔鄉在這兒反正也跑不了,別給你自己找不痛快了。”

他像哄諾兒似得,說著還踮腳在他額頭親了一下,眼中盈滿了笑意。

賀林軒一把將他抱起來往床上鑽,在溫柔鄉裡好好享受了幾番極樂。

直到月上中天,李文斌都迷糊了還不見他消停,氣得在他耳朵上啃了一口,趴在他胸口上,在規律的搖動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賀林軒起身他都沒察覺。

賀林軒在夫郎睡得紅撲撲的臉上親了幾口,神清氣爽地去吃早飯,另外把送兒子上學堂這事託付給了兄嫂,步步生風地出了門。

他第二回上朝,家裡人已經十分放心,也沒多交代。

直到賀林軒走了好一陣,喝著粥的張河才忽然放下勺子,念了聲:“壞了。”

“嗯?”

李文武邊喝粥邊抬頭,詢問地看他。

張河不知怎麼紅了臉,瞧了瞧左右的侍從,壓低聲音說:“難怪我剛才就覺得哪裡不對,原來是……林軒左邊耳朵上好幾處牙印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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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大舅兄冷不防嗆了一口粥,和夫郎面面相覷。

他們見多了便很難察覺,何諺打眼瞧見他,招呼還沒打上就抬袖遮了眼。

他一面裝著非禮勿視的君子端方,一面忍笑打趣道:“賀尚書當真了不得!這是幹了什麼事犯到貴夫郎手裡了?瞧這……嘖嘖,夫綱何在?”

何尚書一副看著就覺得牙疼的模樣。

賀林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往耳朵上一摸,心裡有數了。

他放下手,臉上一派的泰然自若,腳步不停地往前走,氣定神閒道:“打是親罵是愛,這就是光榮的綬帶。你若連這都不懂,可見還是差了點火候啊,遠豐兄。”

何諺拜服,“比不得林軒兄這火都燒不穿的臉皮,慚愧慚愧。”

好在朝堂之上,皇帝陛下高坐在上隔著遠,其他人都恭順低頭,沒人專往賀尚書的耳朵打量。

一場關於夫綱何存的熱議,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躲過了。

今日早朝依舊熱鬧,無非是“北地駐軍要冬衣要糧草。沒問題,但錢從哪兒來?”,“南地堤壩要重修。沒問題,但錢從哪兒來?”,諸如此類。

天齊帝在位十五年,驕奢淫逸,本就耗空國庫。其時又極愛面子工程,每每出行當地都必要斥巨資人力建造行宮,百官少有諫言便由著他揮霍。

若非士族總有補貼勉力粉飾太平,梁興北再愚鈍也睡不下一個安穩覺。

更何況連年災情,如今百廢待興,天順帝有愛民之心,悲憫天下,可說到底差了一個錢字。

一分錢難死好漢,國庫空虛的問題迫在眉睫。

百官也不為難陛下,這些問題全砸在了戶部尚書賀林軒頭上。

賀林軒笑容不改,並不提自己和天順帝的籌謀,轉而就近日查閱賬目時發現的一些難解之處,請各位大臣指教。

“王大人,賬冊上有載,兩年前國庫批下白銀十萬給工部修繕建梁行宮。

本官月前途徑建梁,拜望棲龍之地,卻聽當地百姓說行宮近年來無一處變動,便是一塊瓦礫都不曾添置。

卻不知,這筆錢如今在何處?”

那被點名的工部侍郎麵皮一緊,“賀大人有所不知,工部當時雖得了旨意,但欽天監測算吉日卻在今歲秋末,故而尚未動工,還須得多等——”

“也就是說,那筆錢至今還未動用?”

賀林軒截住話頭,向天順帝行了一禮,“如此,微臣斗膽,請陛下恩准將這筆銀子先挪用應急。”

天順帝頷首,“準。”

王大人心驚,連忙稱道:“陛下,建梁行宮不比旁處。太常與欽天監早就祈告宗廟上天,定下吉時,若不按時修繕,恐怕於國運有礙啊。”

大梁皇室出身建梁,那處行宮乃是太|祖帝降生之地,歷代帝王為表孝道,不敢稍加怠慢。

於禮法而言,哪裡是說停就能停的?

百官總以為天順帝也會有所忌諱,卻不料皇帝張口便道:“無妨。朕自會讓太常寺再行祭告,朕親自陳情說明緣由。太|祖皇上愛民如親子,絕不會願意因享祀而輕忽百姓疾苦。想必列祖列宗在上,也會欣慰朕做出如此選擇。”

王大人喏喏應是,聽皇帝當朝便給太常寺下了旨意,忙不迭抬眼去看自己的上峰。

見對方巋然不動,不由心中暗暗叫苦。

那筆銀子的下落便是他這個經手人都說不清了,這空缺卻要怎麼填上?

而工部尚書這態度也讓他心裡涼了半截。

想到最後自己說不定會被推出來填這窟窿,背後的冷汗浸透了幾層衣裳。

而賀林軒轉而又點了另一人。

那討債的姿態擺的光明磊落,非得要一筆一筆同各部清算,皇帝的態度更是昭然若揭。

百官不比他們不怕撕破臉皮,在賀林軒在繼工部和禮部之後要向王侯世家發難的時候,忙出聲阻止了這一場預期之外的事故。

“陛下,臣吏部侍郎鄭秋鳳有本啟奏……”

他所說的是近在眼前的恩科秋試。

再有幾日便是恩科開考的日子,這一批參考學子的數量是近年來最多的,質量如何尚未可知。

但因陳氏一黨落馬,各地吏治的實缺比往年多出了數倍。

天順帝登基已近半年,填填補補堵住了大部分缺口,倒也沒弄出亂子來。

年底的吏治考核如何操作暫且不說,剩下的缺漏莫非都要用這些初入官場毫無經驗的今科考生來填補?

這是切實關乎士族利益的大事,這幾月早朝必定要舊話重提。

士族自然想要舉薦“賢良”為君分憂,但皇帝硬是頂住了壓力,沒有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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