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還魂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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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之中。

穆長亭將屍身扯進屋內就把他晾到一邊,低頭在屋內不停地翻找,如書櫃、抽屜、花瓶、擺飾等,但凡有可能藏有暗道開關的地方,他都摸了一遍。

可是一無所獲,就這麼看,其實書房的佈局很正常,不像有地下室的樣子。

穆長亭退後幾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倒了一杯茶,一邊喝著,一邊抬眼細心打量是否有被遺落的地方。

目光逡巡而過,掠過牆上掛著的一幅畫之時,卻猛地頓住了。

畫中場景頗為熟悉,兩個少年並肩坐在高高的屋頂之上,天上是銀河星爍,腳下是萬家燈火,他們身旁七倒八歪地擺放著幾壇美酒。

雖然作畫之人只畫了這兩個少年的背影,但是由於畫技高超,淺淺勾勒之下,兩人的性格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左邊那個氣質清冷淡漠,不言不語,右邊那個則是開朗熱情,只見他微微側過臉來,翹起嘴角,彎起像月牙兒一樣的眼睛,提起酒壺向身旁的少年示意。

穆長亭眸光複雜,他皺起眉頭看了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幾步跨上去,想要將牆上之畫摘掉。這些天,他總是刻意逃避去想,邢玉笙對他這種可怕的執念究竟從何而來,又從什麼時候開始,可是一幕幕的現實總是提醒他,那人心中隱藏著的讓人難以理解的、厭惡的心思,怕是由來已久,如今更是成為一種瘋狂的病態。

懷念過去又有何用?

墜仙成魔那一日起,殺害小師弟那一日起,不就註定了什麼都無法挽回了麼?

畫軸取下來之後,一個凹進去的牆面登時顯現出來。

穆長亭陰差陽錯,倒是找對了地方,他笑了笑,伸手將牆裡面的花瓶輕輕轉動。

兩個書櫃交錯滑行,發出笨重的摩擦聲,不多時,一個通往地下的陰暗通道出現在眼前。穆長亭走下樓梯,想了想,又折回來將屍身也帶上。

若是徒留屍身在書房,到時候被人發現或者屍身又不受控制的做出什麼事來,更是打草驚蛇。

穆長亭小心翼翼地往裡面走,越走就越冷,猶如獨行在極北之地。

他用火把在四周的牆壁上照了照,這才發現甬道之中全部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堅冰。

其實也能理解,一個屍體完好封存了十多年,邢玉笙使了哪些手段另說,就單論環境而言,若不是常年處在一個寒冷乾燥的空氣當中,是不可能做到如此的。

石室之中,一塊千年寒冰鋪落在地,它的形狀不並規整,與清心派寒室內偌大的千年寒冰相比更是小巫見大巫,沒什麼可比性。

奇怪的地方在於,這塊千年寒冰微微凹陷,正正好是當時穆長亭在清心派所見的冰棺一般大小。難道說以前那個冰棺是被放在這裡的?

石壁上掛著一個巨大的銀製齒輪,一塊血紅的圓形寶石鑲嵌在中央。

穆長亭久久望著它,腦中嗡嗡作響,霎時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寶石光華流轉,似有血液在其中靜靜流淌,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促使穆長亭走上前去,將手輕輕放在寶石之上。

電擊一樣的感覺直達心臟,穆長亭猛地閉上眼,殘存的畫面在腦海中飛快地閃過。

就在這間石室之中,邢玉笙一身黑袍,獨坐在用血寫就的法陣之中,狂風大作間,只見他忽然睜開眼,目光凌厲地望向石壁之上的銀製齒輪。

指尖如刀,沒有絲毫猶豫地往自己心口滑去。

黑色的魔氣滑過,心頭之血像一道涓涓細流從他指尖牽引出來,他伸手一指,血液向血紅寶石源源不斷地流去,石室之內瞬間光華大盛。

寶石貪婪地吸食著,邢玉笙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與此同時,齒輪嗞嗞轉動起來,原本躺在冰棺之中的屍身被緩緩升起,身上綻放出炫目的白光。

邢玉笙眸光微亮,一瞬不瞬地盯著凌空的屍身,牙關咬得死緊,似乎是十分緊張。

然而下一刻,嗞嗞聲戛然而止,齒輪停止轉動,屍體猛地墜落!

邢玉笙瞳孔微縮,如鬼魅一般瞬移到位,將人穩穩抱入懷中之後,他松了一口氣,如同對待易碎之物,輕輕將他放回冰棺。

失敗了,男人閉了閉眼,就這麼久久站在冰棺之前,表情悲傷孤寂。

穆長亭猛地睜開眼,意識重新迴歸,驚得他一下倒退幾步。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血紅的寶石,臉色一下變得有些蒼白。

剛才那個畫面……邢玉笙是在施行還魂之術嗎?

齒輪代表時間,他以心頭之血養之,令齒輪轉動時間倒退。

……如此逆天而行,破損元氣,只是想讓自己還魂歸位?

世間怎會有邢玉笙這樣瘋狂的傻子,遙想魂附以來,第一次在密林見到邢玉笙之時,他的臉色就不是很好,難道也是與這件事有關?

穆長亭甩了甩頭,不敢再想下去,慌亂地扯了屍身就走了出去。

今日是三大域主覲見之時,邢玉笙坐在大殿的金椅上,左手撐著額頭,靜靜聽他們彙報近期發生的域中諸事,表情冰冷慵懶。

東域主蕭運洋是個笑面狐狸,手拿摺扇輕輕在掌心敲打。

西域主寧釗是個火爆性子,長得也是牛高馬大,手扛大刀,一副粗魯莽夫之態。

南域主江雪影就是老熟人了,原身九尾妖狐,之前在王府中出現的江姨娘可不就是她喬裝打扮的。

此時,三大域主分座在下首的位置上,各自打著小九九。

邢玉笙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淡淡道:“你們域中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後就不必稟告了,本座只想提醒你們一句,如今仙魔兩道關系緊張,你們三人務必要管束好域中魔物,切不可尋釁滋事,給本座添麻煩。”

江雪影媚笑起來:“魔尊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們定然謹記您說的話。”

其餘二人亦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邢玉笙頷首道:“若無事你們可先行歇息。”

蕭運洋展開扇子輕輕扇動,和善地笑道:“且慢,魔尊,我等尚有賀禮未能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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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玉笙看他一眼,淡淡道:“所賀何事?”

蕭運洋笑道:“自然是慶賀魔尊還魂之術略有所成,聽說穆掌門已是能跑能跳了。”

寧釗受不了他們廢話一大堆,直接叫人把賀禮拿上來,開啟木盒,一柄上好的佩劍出現在眾人眼前。

寧釗高聲道:“魔尊,此劍名為萬仞,比不上您的魔劍,但亦不失為一柄好劍!如今我忍痛割愛,請笑納!”

蕭運洋在一旁笑,寧釗忍不住說道:“老蕭,你他娘的笑屁啊!”

蕭運洋翹起唇角:“難為你忍痛割愛了,哪一回給魔尊送禮你不是送的劍?”

寧釗得意洋洋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千金易買,好劍難求。”

蕭運洋笑了笑,招呼人將自己的賀禮呈交上去,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猜……我這個賀禮魔尊應該會喜歡。”

木盒之中,屬於穆長亭的那柄長生劍靜靜躺著,散發著瑩白的光芒。

邢玉笙目露留戀,果真很喜歡這份賀禮。

說起來,長生劍當時被遺留在了清心派,蕭運洋居然能將它從戒備森嚴的清心派偷出來,也算是十分厲害了。輪到江雪影,她拿出來的就是上好的、罕見的草藥。

邢玉笙將三份賀禮都收了,就讓莫離將他們帶下去休息。

按照慣例,每三個月他們會到長思城向邢玉笙稟告域中事宜,每次待的時間都不一致,短則一天,長則三天。

這一回,邢玉笙讓他們留下來卻沒有推辭,也許並非好事。

蛇癭在房梁之上緩緩蠕動,邢玉笙微微抬頭與他對視,低聲道:“你也回來了……”

早年,他們一人一蛇剛到魔域,蛇癭出於血契的原因,必須保證邢玉笙的生命安全,如今,當邢玉笙已成為獨當一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魔尊之時,蛇癭就不會長久的待在長思城,更多會在魔域其他地方活動,待夠了才會回到邢玉笙身邊。

其實這樣也有好處,一來它可以做他的眼睛與耳朵,多多幫他監控與傳達資訊。

蛇癭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迴響:“主人,要我去幫你看著他們三個嗎?”

邢玉笙眸光轉冷:“嗯,重點看著蕭運洋。”

夜幕微垂,穆長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總是不斷閃過白日裡在地下室內所看到的場景。

如果真是邢玉笙透過還魂之術將他召喚,他又因何會魂附到顧子瀾的身上。

穆長亭原本的屍身又是誰在操控?

邢玉笙麼?不,不像。

穆長亭猛然想起邢玉笙似乎在刨墳之時,奪走了墳墓裡的一塊羊脂白玉佩,他為何會對這塊玉佩如此上心呢?

迷霧重重,穆長亭的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徹底失眠了。

第二天,邢玉笙很早的就把穆長亭挖了起來,穆長亭眼底一片青黑,呵欠連連地跟在邢玉笙身後,邢玉笙也不說去哪兒,只徑直帶上他和屍身往人界御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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