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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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水牢陰暗潮溼,彷彿沒有穹頂,仰頭只能看到無盡的黑暗。

牆壁上鑿了不少的石洞,水流便從這若干個石洞之中緩緩淌入水牢閉合的空間之內,水位先是沒到了人的膝蓋,隨即漸漸上漲,沒到了腰身。

顧子瀾臉色煞白,扯著明櫟的袖子,哭喊道:“你快想想辦法呀,他這是要活活淹死咱們!好惡毒的心!”

明櫟伸手在牆上不斷地敲打撫摸,顧子瀾就跟個小尾巴似的緊緊貼著他,又吵又鬧,被他煩得沒法子,明櫟耐著性子勸道:“師弟,你安靜一會兒。”

那日他追蹤秦飛瓊而去,原以為有蛇癭助力,必會事半功倍。

可臨陣對戰,平日子威風凜凜的巨蟒蛇癭居然僵在原處,遙遙與之相望,非但不幫忙,反而蛇頭微縮,作出一副臣服的模樣。

明櫟氣結,可他不是邢玉笙自然無法強制命令蛇癭做些什麼。

劍花一挽,他飛身而上,用盡全力持劍攻擊!他的修為在清心派弟子當中位列翹楚,自然算不得差,然而秦飛瓊卻一直唇角含笑,斡旋之中仍顯遊刃有餘。

幾個回合下來,明櫟漸漸不敵,被秦飛瓊一掌劈暈,連同顧子瀾一起帶了回來。

醒來之後,他們就被困在了這暗無天日的水牢之中,至今已三日有餘。

秦飛瓊把他們丟在這兒以後,就沒有過來看過他們,彷彿早已將他們遺忘。

明櫟也不是沒有想過法子逃跑,可是這石壁厚實,仿若銅牆鐵壁,砸開基本是無望了。而他好不容易御劍飛至水牢頂端,卻發現那處也被堵死,壓著的是重若千金的鐵板。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水牢之中本來是沒有水的,他們在這裡相安無事過了三日,原想隨機應變,哪知這石壁暗藏玄機,竟忽然湧出水來,且越漲越高,嚇得顧子瀾哇哇大叫。

生死攸關,哪怕再沒辦法,也不能坐以待斃呀。

明櫟當即在水牢之中再次搜尋起來,顧子瀾被他說了一句,倒是安靜了片刻,見他忙忙碌碌,也依樣畫葫蘆在牆上敲敲打打,忍不住問道:“這樣有用?”

明櫟思索道:“這裡暗含機關,肯定會有破解之法。”

顧子瀾撇了撇嘴,伸手在溼滑的牆上摸了摸,五指攥握成拳,低頭衝拳頭上哈了一口氣,他往後退了兩步,凝聚靈力,掄起手臂如風火輪一樣朝牆上砸去!

只聽“轟”地一聲,顧子瀾痛得嗷嗷大叫,石壁卻紋絲不動。

明櫟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正要轉過頭去繼續做自己的事,身後卻接連傳來“撲通撲通”兩聲巨響,水花飛濺,砸得人滿臉都是,一時什麼都看不清。

顧子瀾大叫著躲到明櫟身後,聲音含著哭腔,氣急敗壞地說:“什麼東西啊!是我一拳砸下來的嘛!”

“……別慌。”明櫟沉穩淡定,戒備地走過去將疑似人形的東西提溜起來。

那人微微抬眼看他,眼神還有些迷茫,明櫟的聲音忽然變調,驚喜至極:“師尊!!!”

耳朵裡進了太多的水,穆長亭此時聽什麼都像隔了一層紗,嗡嗡的,不太真切。

待他看清小徒弟那張臉,愣了愣,正要說話,卻被明櫟飛撲過來將他抱住的動作打斷,他眼角通紅,聲音哽咽而顫抖:“師尊,你真的回來了……”

小時候,明櫟也喜歡這樣賴在他懷裡撒嬌,如今他的身量已出落得跟自己一般高,撲在身上的時候像是被個大型犬親暱蹭著,穆長亭笑了笑,打趣道:“那自然是要回來的,不然怎麼能看到我們明櫟現在這麼厲害,這麼有出息呢!”

明櫟正待要回話,只覺得一道灼熱得快把他射穿的視線落在身上,他猛地收回還抱著穆長亭的手,退後兩步,侷促的在穆長亭和邢玉笙之間來回看了一眼,臉頰微紅。對邢玉笙拱了拱手,明櫟低聲道:“前輩。”

此時水流已快要沒到胸口,邢玉笙“嗯”了一聲,問了一些水牢裡的情況,明櫟一一作答,又走到牆壁中的一處,說道:“這裡處處都是機關,牆壁又厚實堅固,硬來是下下之策,可是我摸索了一圈,沒有什麼太大的發現,只有這面牆估計要比其他幾面要薄一些。”

顧子瀾自從看清掉下來的是什麼人之後,就一直縮在牆角不吭聲,穆長亭看了他一眼,也沒有主動去找他搭話。

上次在地下密室之中,穆長亭聽到真相都震驚不已,更何況是身處其中,被喜歡的人利用了的顧子瀾?

顧子瀾這孩子雖然嬌慣了些,但對付息烽卻像是掏了真心的。

穆長亭想到這裡,在心頭嘆息一聲,也仔細檢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提議道:“先把水流止住是關鍵,不如我們一人負責一面牆,將靈力幻成實形,將水洞堵住。”

所有人都道“好”,唯有顧子瀾不吭聲,明櫟走到他身邊,小聲道:“師弟,你別怕,盡你所能即可,我會幫你的。”

顧子瀾臉色漲紅,惱羞成怒地說:“誰要你幫!”

他率先選了一面牆,貼著站好,雙手往上一撐,金色的靈力從他的體內洩出,將他身後牆面上的水洞皆籠罩其中,水流漸漸斷開,不再流淌。

顧子瀾一喜,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來。

穆長亭笑道:“不錯。”

他轉身站到顧子瀾身旁的牆面,也如顧子瀾一般撐起靈力,只是他修為高深,金光更為純淨厚重,覆蓋了他自己這副牆面不說,甚至微微蔓延開,與顧子瀾鋪開的牆面相接,悄無聲息地替他卸了一半力。

明櫟看在眼裡,對穆長亭感激一笑。

他們三人皆屬清心派,修習的自然是純淨的靈力,唯有邢玉笙一身魔氣,自然用不得他們的法子,只見他伸手一揮,黑色的霧氣如有意識一般紛紛爬到水洞洞口,將洞口牢牢堵住。

水流不再上漲,他們各自守著一面牆,水牢裡一時安靜無聲。

穆長亭是受不得這麼沉悶的氛圍的,想了想,問明櫟:“對了,蛇癭去了何處?”

明櫟鬱悶至極,瞟了邢玉笙一眼,低聲道:“師尊,您快別提了,它見到那個神秘人就退縮不前,好像還極為尊敬他。”

這倒是不奇怪,秦飛瓊乃蛇癭舊主,當年這一人一蛇可是名聲大噪,若不是有了邢玉笙烏龍的認主之事,只怕蛇癭這等高傲的性子是不會屈從其他人的。

就連邢玉笙也是降服它多年,才得了它一句“主人”的尊稱。

這會兒沒反戈相向就算不錯了,哪裡還能幫忙?

穆長亭笑了笑,道:“那是蛇癭的舊主,自然不同。”

明櫟好奇地看著他:“師尊已知那神秘人的身份?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又如何會從上面跌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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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亭將前後發生的事都跟他簡略提了提,說到付息烽與秦飛瓊勾結之事,一直靜靜聽他們說話的顧子瀾忽然情緒激動地打斷他的話:“你胡說!他才不會這樣!”

縱然那日顧子瀾被嚇得半瘋半顛,但好歹事發之前他是清醒的,如今不承認,只能證明在他心裡是極為不願意面對這件事的。

穆長亭沉默半晌:“我也希望這不是事實。”頓了頓,他又看向顧子瀾,問道,“他如此待你,你……你不恨他了嗎?”

顧子瀾怔了怔,眼圈一下紅了,咬牙道:“我們的事,用不著你多事。”

穆長亭點點頭,心道顧子瀾這句話倒是沒錯,他身死在前,顧子瀾被選為容器在後,哪怕穆長亭對這半大的少年人心存愧疚,也沒有任何立場對他身上發生之事,過多置喙。況且,如今付息烽身邊尚有人真心待他,是一件好事。

穆長亭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邢玉笙靜靜看向穆長亭,忽然傳音至他腦海之中:“那你呢,你又恨他麼?”

穆長亭眼皮一動,掀開眼簾也回望邢玉笙。

當年提出讓小師弟上思過崖幫許碧雲送食盒的人正是付息烽,若說小師弟之死,付息烽全然沒有參與其中,穆長亭是不大信的。

可是事到如今,所謂的真相讓人把心力都耗費殆盡,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

他心底的痛恨說到底是源於失望,對邢玉笙如此,對從小一同長大,彼此知之甚深的付息烽更是如此。

穆長亭轉開目光,並沒有回答邢玉笙這句話。

然而他的沉默卻讓邢玉笙的眼眸黯淡了幾分,是否對於穆長亭而言,他跟付息烽的情誼還是勝過了一切?

那日在地下室,他與付息烽交手,穆長亭拼死也要破出傳送陣來,是為了兩人逃命,又何嘗不是害怕他們兩敗俱傷,怕他對付息烽下了死手?

邢玉笙閉上眼,臉色有些難看。

明櫟不明白怎麼氣氛忽然就凝滯起來,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識趣的選擇扮演一個透明人,專心致志地撐起靈力,堵截水洞。

秦飛瓊半躺在軟塌上,一手慵懶地撐著腦袋,一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面前的跪坐著一位姿容絕麗的紅衣女子,只見她討好地替秦飛瓊輕輕捶著大腿,笑著嬌聲道:“不知魔君大人想要如何處置他們幾人呢?”

秦飛瓊勾了勾唇:“看來我們江域主對那姓邢的小子倒是真上了心。”

江雪影嫵媚一笑:“瞧您說的,屬下不過愛他那副皮囊罷了,正所謂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心心念念也正是如此。他從前如此高高在上,如今落入魔君您的手中,可不是該叫我如願以償了麼?”

“好一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這句話不知哪裡刺中了他,秦飛瓊笑了笑,眸光卻猛地轉冷,一下出手擒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離地下半寸:“我警告你,不要壞我的好事,我還要慢慢折磨他們,若到時候他還沒有死,自會將他賞給你,在此之前,你最好安安分分!”

江雪影被勒得幾乎就要斷過氣去,她斷斷續續地說:“是,屬下……屬下遵命……”

秦飛瓊手一鬆,這才放過了她。

江雪影心有餘悸,捂著脖子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了半晌,瞧著秦飛瓊喜怒不定的樣子,行事愈加小心翼翼,她又跪了回去,臉色蒼白的小心服侍著。

正在這時,門外倒飛進來兩道人影,當即就斷了氣。

付息烽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冷聲道:“魔君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竟連我也不見了?莫不是想要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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