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錦回到房間就一頭扎到床上,用被子矇住了腦袋。
亂了,全亂了。
她母親足足為她留下了一小籃子的蝴蝶盤扣,證據確鑿。
可沉雲少主雖然嘴上不認,但那舉手投足,卻不似作偽,蝴蝶盤扣對他來說,也必定極為重要。
陸昭錦裹住腦袋在床上滾了一週,她實在想不透,為什麼蝴蝶盤扣會同時出現在她和沉雲少主兩個人手中。
難道,母親真的不只有她這麼一個孩子?
單憑沉雲少主那張和葉幼清相似的臉,和長公主幾乎一個模子裡可出來的雙目,他的母親是山陽公主,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所以,就算是被懷疑,也是她,比較可疑吧。
陸昭錦藏在被中的臉帶上幾分苦笑,聽起來悶悶的。
忽地,女孩子放聲大笑,震得樑上塵顫三分,笑得她下腹丹田再度劇痛起來。
人家都不承認,只有她,在這裡苦苦追尋真相。
陸昭錦咬牙,或許,也只有她還被矇在鼓裡。
夜幕沉沉,陸昭錦輾轉難眠,而被沈志帶走的葉幼清卻已經痛昏過去。
“怎麼會這樣!”至清修道數年的定力幾乎在見到葉幼清的一瞬間破功。
葉幼清的本事是他親自傳下的,所以他的氣息,至清是最明白不過,所以沈志還沒開口,他便驚叫出聲。
丹田若毀,無力修煉道法,那占卜和,合,都是空談!
沈志沒有回答,而是匆匆將葉幼清放到床上,“別說那麼多了,救人要緊。”
他千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也有了波瀾。
這小子可真是太難纏了。
“丹田是被氣勁衝破的,”至清把脈,隨即冷冷看向沈志:“是你的氣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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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沈志嘆道:“我是想給那不知深淺的陸氏一個下馬威。”
“老友,你糊塗啊!”至清不由真數落道:“早就跟你說了,這小子是個情種,你若敢傷那陸氏分毫,他斷不會再和我們合作。”
沈志看向痛得額上青筋直蹦的葉幼清,想起他在陸昭錦懷裡時,笑得那傻樣。
那個時候,這氣勁應該就已經在破壞他的丹田了,他竟然還死要面子地跟個女人打腫臉充胖子,真是可笑!
女人是什麼。
這小子還是紅塵心未斷,太過稚嫩。
沈志一嘆,絕好的苗子,只怕是要可惜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想辦法補救吧。”他也有些心急,祥瑞,才是他畢生所求。
“我能有什麼辦法。”至清沒好氣道,“我教給他的法門被你的氣勁一衝,和他之前習的武功想衝,現在他是哪個都修煉不來,就是廢人一個。”至清微微眯眼,“也就只有你沈家的功法,或許還能試上一試。”
沈志一見至清的模樣,就知道對方這是在懷疑他了。
疑心他是故意擊潰葉幼清的丹田,好徹底廢了葉幼清所有底牌,同時也斷了他和承影觀的聯絡。
“老友還不信我?這事如此冒險,稍有不慎,你我數十年來的精心謀劃就要毀於一旦,我怎麼會做這種蠢事。”
沈志解釋,他是真的需要至清,替葉幼清吊命,爭取時間。
至清卻難以全信。
“雖然你的確懲戒了那個孩子,但憑他在你手中比小貓兒還乖順的模樣,他有這個膽子,自作主張嗎?”
事情進展到了今天這一步,每一次行差踏錯,都有可能功敗垂成。
可沈志,卻不止一次地揹著他玩弄手段。
就是個泥人,還有三分氣性,至清雖然修得是平心靜氣的大道,卻也架不住這九十九步前的頻頻哆嗦。
沈志目光森寒,很快被他藏了起來。
“看來,老友是打定主意不肯信我了。”他冷冷道:“那好,就由這小子自生自滅吧。”
沈志拂袖,竟真的走了。
至清暗恨,沈志真是玩得一手好棋。
將葉幼清丟給他,難道他會見死不救,任由這唯一能開啟祥瑞之人就這樣死了?
“老友留步,事情太多巧合,至清不敢放鬆,這等開天闢地的大事,自然要你我兩人共同完成。”
沈志當然不會拂了至清的面子,“老友勿言,是志唐突了。”
二人看似一拍即合,卻已是貌合神離。
葉幼清痛得雙目緊閉,卻適時發出一聲嘲諷似得痛哼。
沈志眸中精光一閃,隱隱發寒。
他自己的氣勁他瞭解,按理就算和至清的道法衝突,也不該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這小子的傷,沒那麼簡單。
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難道還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暗算得了葉幼清?
沈志就算想破頭,也想不到葉幼清會狠到自廢丹田,他疑惑的目光已經投給了至清。
誰知道,會不會有惡人先告狀的事發生。
就在兩人相互猜忌的情況下,至清開始運功為葉幼清吊命,而沈志也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葉幼清,記住這段口訣。”
沈志的聲音響在葉幼清耳中,他的嘴卻分毫未動。
至清並不見怪,依舊專心為葉幼清梳理經脈。
沈志敢在他面前給葉幼清傳功,就是因為有這手傳音入密的寶術。
若是陸昭錦知道,必會驚得合不攏嘴。
因為此刻沈志用的法子,正是她狀告五皇子,與他當殿對峙那日,他在她耳旁說話,卻無一人發現的秘術。
這次葉幼清卻是因禍得福,重塑的丹田經過渾厚道法梳理,還白撿了沉雲莊的看家道法。
男人的臉逐漸有了絲血色,蒼白的雙唇還在不斷顫動,似乎在緊跟背誦。
“他倒是知道好賴。”沈志咬牙切齒,知道葉幼清是在默記他沈家的功法,雖然這就是他的目的,但沈志還是肉痛。
葉幼清是個桀驁不馴的,從此這概不外傳的秘籍,只怕要姓葉了。
沈志眉間一縷狠色。
即便他再惜才,當割愛時,也需割愛。
至清收手,將昏睡過去的葉幼清放平,他對沈志瞭解頗深,見他默立不語,就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
“藝不傳逆骨,事成後,道兄想如何處置,都隨你。”至清鬆口。
“那就多謝道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