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隆——!
巨響連綿,地動山搖。
一陣絢爛的法器寶光過後,仙法臺上一人從半空墜落,狠狠摔在堅硬勝鐵的地面。
高臺上。
充當裁判,但完全不干涉的天罡長老看了躺地不起的弟子一眼,將勝者的牌子,掛在了身後一塊巨大的排名榜上。
人山人海的圍觀者中,陳清焰與於文、李青林、左秀蘭等人站在一處陡峭險峰上,遠遠觀望。
修士非凡人,目力極強,所以哪怕隔著很遠,也能將仙法臺鬥法看的一清二楚。
黃龍宮大比已經開打。
剛才華麗一戰的,是兩位修士之間的頂尖戰力,勝者,赫然是徐穀倉。
儘管還不是大修,但徐穀倉劍道修為,已經能夠對尋常大修造成嚴重威脅了。
仙法臺巨大無比,十來萬人,個個都要登臺,自然不可能一場比試就佔據整座仙法臺。
同時開闢戰場的,還有三百多處,數百場比賽一同開打,聲勢浩大的來,場面看起來有些擁擠,但那只是術法、法器帶來的視覺效應,實際上每組擂臺,都留有充足空間,足夠尋常修士全力施為。
等輪到後面,人數減少,修士實力整體提升,仙法臺就會真正成為某一組參賽者的舞臺。
左秀蘭正在與李青林竊竊私語,聊的是有關徐穀倉和林嫣兒的八卦。
於文插不上嘴,卻神采奕奕,似乎想要趕緊登臺,大顯身手。
陳清焰則靠坐在凹凸不平的山壁上,全程閉目養神。
這時,右後方射來一道流光。
“你便是王騰。”
流光一散,現出一個鷹鉤鼻陰翳男子。
“我是。”
陳清焰睜開眼睛看向對方。
鷹鉤鼻男子仔細觀察片刻,“下一場,我是你的對手。”
場中一靜。
於文不滿地喝道:“所以你是來挑釁王師兄的?”
陳清焰抬起一隻手,於文頓時安靜下來。
鷹鉤鼻男子朝於文冷笑了下,望著陳清焰說:“我聽說你有點本事,曾經有大修對你出手,卻被你逃掉了。”
陳清焰面無表情。
鷹鉤鼻男子繼續說道:“但這次,仙法臺上,你逃不掉。”
“元磁亟珠還在你身上吧?你把它給我,我放你贏。”鷹鉤鼻男子圖窮匕見。
大修,是最渴望得到一具身外化身的。
元磁亟珠對大修的誘惑力,還在普通修士之上。
陳清焰的元磁亟珠,一直都被人惦記著。
以前的安寧,不是這些人放棄了,偃旗息鼓,只是都在等待時機。
在陳清焰還不知道自己何時登臺,對方就直接說了自己是其接下來的對手。
事關大比排名,要是沒有貓膩,才是最不正常的現象。
沒有貓膩,荊國太子等人不會抱團,術命師羅童也不會那麼重要。
陳清焰在大比開始前,甚至都不用進行術命推演,就知道必然會有許多人盯上自己。
一個個想方設法,算計來算計去,為的,就是跟自己打一場,好正大光明奪取元磁亟珠。
就算陳清焰沒把元磁亟珠帶身上,也能透過其他方式交涉。
比如鷹鉤鼻男子的利誘。
“請回吧,我們仙法臺見。不過......”
陳清焰蔑了對方一眼,“你確定自己能碰的上我?”
鷹鉤鼻男子神色微微一變,“你什麼意思?”
“命數,是流動的。”
陳清焰說完,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對方。
和小比一樣,大比期間與大比前夕,都是禁止打鬥的。
鷹鉤鼻男子心神不寧地離開了。
李青林等人過了一會,又熱火朝天聊了起來。
這次大比,他們幾人其實只是象徵性參與。
不是人人都是徐穀倉,李青林幾人在青玄門是天才,但放在黃龍宮,連同期弟子的中游都排不上。
於文之所以想著登臺,是他覺得自己這幾年苦修,且服用了一些靈丹妙藥,自覺修為大增,才有這個衝勁。
等他登臺後,被打擊了,才會徹底認清現實。
修士的世界,沒有“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一說,幾年都刮目不了,而是十年起步,數十年,乃至數百年才有顯著變化。
徐穀倉,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劍道天才。
於文與其相比,差了半甲子的修為。
擂臺上,平均每組結束鬥法的時間,大概在一炷香多點,三輪過去。
天罡裁判後面的那張巨大排名榜上,終於出現陳清焰的牌子,一同出現,並且並列的,是一個頗為女性化的名字。
陳清焰手中青龍令亮了一下,顯示出一個數字。
他收起令牌,看了剛巧勝了一場,正意氣風發的於文一眼,一個閃身,消失在山頂。
李青林一怔,連忙回頭,果然在仙法臺的角落看見了登臺的王師兄和他這場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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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人。”於文驚喜的叫了一聲。
左秀蘭柳眉微蹙,“不一定是好事。”
李青林點頭。
於文愣了下,也反應過來,“連大修都算計不過她麼?”
“因為她也是一位大修,而且還是術命師。”
旁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是你們。”
於文看向來人,臉頓時一拉。
來者,正是荊國太子一行人,說話的是天眼羅童。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個寸頭少年盛玉麟了。
“你們還想跟王師兄在仙法臺打一場麼?”李青林問道。
這兩位,前些年可沒少找他們麻煩。
只是後來似乎談成了什麼協議,雙方反而合作起來。
“免了。我可不是王騰的對手。”羅童搖頭。
荊國太子趙璽沒有否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比不過王騰,只是雙方至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放開手腳打過。
不過這種事,卻是沒必要刻意為之。
所以羅童也沒有參與進來。
一切鬼蜮伎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毫無意義。
有實力的人,都會在後面相遇。
順其自然就好。
……
在黃龍宮大比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期間。
席捲東荒北部的戰場,已經蔓延到臨海區域。
在這緊張時局,四名天罡大能,悄然來到了臨海尚未捲入戰場的五行門百里外的一個荒谷中。
頭髮被一捆銅錢纏住的壯碩老者眺望後山,眯著眼感慨道:
“我聽聞五行門與青玄門關係不好,卻沒想到五行門能忍住不落井下石。”
“嘻~嘻嘻嘻~”蹲在地上,滿臉符文的畸形少年接話,“我都快忍不住....想對青玄門動手了。”
壯碩老者抓過頭頂的銅錢尾,拔出一枚,往地面一扔。
“哈哈哈,吉兆。”
老者大笑。
拄著柺杖的老嫗見狀,質疑道:“如此草率,你的卦象不準。”
“錯了,這可不草率,付大師的金錢卦與其連成一體,拔一枚銅錢,不亞於斷去一臂。”
說話的是個儒雅青年。
老嫗渾濁的眼珠在老者頭上的那捆銅錢停頓了下,突然寒聲道:“裂山老祖還沒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