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溪穿到新世界時, 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四肢像灌了鉛一樣難受。
她知道,自己的意識穿過來了, 可是她穿進來的這個身體,好像有點問題……
對於這種突發情況,陸溪已經能很熟練的處理了, 多半是她穿過來的時候,這個身體正面臨著生存的困境。
蓄了一會兒力氣之後,陸溪終於感覺恢復了一點力氣。
只是此時依舊不能很好的控制身體,眼皮還是很沉重。
陸溪便繼續直挺挺的躺著, 一動不動。
她豎起耳朵一聽,能聽見清脆的鳥鳴聲,以及風吹草叢的聲音。
初步判斷出, 這裡是在野外。
繼續躺了一會兒, 沒聽見有別的動靜,估計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危險,此時的陸溪才敢接收劇情。
在這個世界裡,原主是一名帶著孩子改嫁的寡婦。
她的丈夫應徵兵役,一去五年,去了就沒再回來, 等五年後, 只能等來他戰死的資訊。
此時的原主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四歲。
原主是個很傳統的女人, 信奉在家從父, 出嫁從夫的信條,想要成為一個人人稱羨的賢妻良母。
事實上,原主也是這麼做的, 只是可惜,她低估了這個社會對一個寡婦的惡意。
在古代,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是很危險的。
夫家的兄弟們見她孤兒寡母,無以為靠,便打起她家產的主意。他們想方設法,想要侵佔家裡的幾畝良田,侵佔他們的房屋。他們給出的理由是,她丈夫已經死了,孩子又還小,她是外姓人,怎麼看都不能處置他們家的家產。
原主孃家沒人,沒有人給她撐腰,幾次來回的扯皮後,終究是落了下風。
家裡原本剩下的一些糧食,都被村子裡的宗族們瓜分,房屋、良田也全部被侵佔。
這便是所謂的吃絕戶。
吃女人,吃孩子。
若是他們不來吃,這些糧食,少說也能撐到明年,原主還能撫養孩子長大,可如今,家裡是真正正的一貧如洗,什麼沒剩下了。
然而這還沒完。
吃完了東西,拿完了良田,始打起孤兒寡母的注意來。
死了丈夫的女人是無主的,可以隨意發配,夫家的人便美其名曰把原主許配給別人家,讓她過上好日子。其實然,過是拿她換一筆彩禮錢罷了。
原主抗爭過,可她勢單力薄,一個柔弱的女人,在這個吃人的背景下,是毫無反抗的能力的。
最終,夫家給她定下了一個丈夫。
劇情由此處始。
原主的第二任丈夫是個秀才。
這年代,秀才是很值錢的,按理說一個秀才該輪到原主這個二嫁的寡婦才對。只不過秀才分好和壞,這秀才年紀比原主大上一輪不說,還克死了好幾個原配,只留下幾個孩子和老母,等著人過去侍奉,當後孃。
坊間說他有天煞孤星的命格,克妻,所以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
就這麼一個燙手山芋,就落在了原主的頭上。
她無法反抗,帶著孩子便嫁了。
後孃好當,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原主嫁過來後,過了幾天好日子。那秀才雖然有克妻的名頭,但實際上為人有禮,對她還算話。
對於剛剛從一個地獄裡脫身出來的原主而言,這彬彬有禮的秀才,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下子砸中了她,讓她滿心歡喜。有了前面一家人的對付,原主來到秀才家,便感覺自己掉進了福窩,有個愛自己疼自己的丈夫,一會有享不完的夫妻。
原主傳統的思維,當然讓她對自己的第二任丈夫死塌地了。
等之後,秀才便上京趕考去,留下一大家子人等他回來。臨走之前秀才叮囑過,讓原主好生照顧,這個家就託付給她了。
原主自然是答應。
她自以為,嫁給了秀才就是他的人,他的家人當然也要小心照顧對待。
等秀才走後,秀才家裡的人才逐漸露出了面目,始排擠原主,敵視原主。
秀才的老母親覺得,她養大了一個兒子,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應該配一個農婦。她對原主滿怨懟,處處看起原主,只不過兒子在時不好當面說,如今兒子上京去,當然要好好的立立規矩,讓原主好看。
按照秀才母親的想法,最好是把原主折騰得叫天應叫地不靈,如此一來就能把原主趕走。所以,家裡的活計,管是什麼,當原主來了之後,就全是原主在幹了。
幹活沒什麼,原主本來就是從苦日子裡熬出來的,所以這些活計對她來說,都是已經做慣的,無所謂。她心裡還記著秀才和她說的事情,一直甘之如飴。
秀才一共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長女是第一個妻子生的,兩個男孩是上一任的妻子生的,然後才是原主。
幾個孩子各有思,本來彼此不對付,等原主來了之後,倒是統一了佔線,一起排斥原主了。
他們覺得,原主作為後孃,是一會苛責孩子的。哪怕她面上表現得很和善,對他們很好,但肯定是假的。他們不領情說,暗地裡還咒詛原主,欺負原主帶過來的孩子。
如果換成了別人,被這麼搓磨,說不就走了,原主不一樣。
一來,她已經沒有了孃家,是個姑娘,這世上已無她的容身之所。二來,她剛剛經歷前一任丈夫夫家的刁難。和吃絕戶比起來,現在的苦難對原主來說,尚且還是能忍受的。
有了比較之後,原主並沒有對這種現狀表示任何滿。
婆婆讓她幹活,她就幹活,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在她的勤勞之下,家裡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孩子們排斥她,嘲笑她,欺負她的孩子,原主也默默忍下來所有的屈辱。就連兒子和她訴苦,原主也都只是讓他懂事一些,母子兩人寄人籬下,本來就是要多受苦的。
原主能忍到了一的境地殊知,她的讓步和隱忍,會讓她的處境變得好起來,反是讓別人試探她的底線,然後一步步加深對她的壓榨。
婆婆見她如此能忍,便不她當人看了,活是照樣幹。僅要幹,還沒飯吃。有時候,別人家是男人幹的活,原主當牛做馬也得幹。她帶來的孩子,短短的時日內,就被排擠得陰鬱自閉。一始還會哭著找娘,可漸漸的就連話都不願意說了,變得十分怪異。婆婆說著孩子被黃鼠狼上身,會說話了,吉利,便把孩子趕到了牛棚裡,讓他自生自滅。
這孩子是生命力頑強,居然槓了下來,沒死。
只是沒死也和行屍走肉差不多了,會哭不會笑會說話。
原主此時才驚覺對不起兒子,可是現在的兒子已經會哭著喊娘,會讓再讓她抱了。
若是日子如此艱苦的過下去,以原主忍者神龜的本事,未必能迎來美好的結局,可壞在,家裡很快就澇災了。
天降大雨,河決堤,淹沒了很多莊稼,死了很多人。
原主一家不得背井離鄉,討口飯吃。
背井離鄉還能去哪兒?自然是上京去找秀才了。
只是上京路途遙遠,光是要走路就得大半年,這麼一大家子的孤兒寡母路途遙遠的上京投奔秀才,想想就會順利。
果然,在上京的路途上,常年勞累的原主病倒了。
她奄奄一息,已經無法長途跋涉上京去。她的生命力已經弱到只能停在路邊等死。
下場當然是不用想的,作為累贅的她,當然是被大部隊丟下來,扔在林子裡自生自滅。
到了生死關頭,原主真疼愛的繼子繼女,用心侍奉的婆婆,都把她看做累贅,只有她自己的兒子,留下來照顧她。
只是母子兩人終究也沒有熬過來,死在了路途上。
劇情到此就戛然而止了。
知過了多久,陸溪感覺她乾乾的嘴唇上染上了一些溼潤,有人在撫摸她的臉頰,動作輕柔,過很笨拙。
接著,嘴巴裡又被灌下來一點溫熱的糧食。
陸溪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就靠這個了,當下用力的吮吸著,拼命的獲得一口熱粥。
然而這如天降甘霖般的熱粥很快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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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溫熱的身體,小小的,抱住她,在她的身邊躺下來。
陸溪依稀聽見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響起來。
除此之外,更是響亮的,就是那刺耳的“咕嚕咕嚕”聲。
孩子餓了啊,應該是把所有的口糧都給她了。
陸溪心中一陣感動,一掙扎,便睜了眼睛。
此時的她,果然就躺在林子裡,剩下是一片腐熟的樹葉,抱住她的那個小人,正是原主才六歲的小兒子。
他此時的面色很好看,透出一股清白之色,就像一個將死之人。
除此之外,更加顯眼的是他額頭和身上血淋淋的傷口,顯然是被人打了。
聯絡到剛才被她喝下去的熱粥,陸溪很快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時候,他們雖然已經走出了災區,路上的光景漸漸好了,可是一口吃的還是很珍貴。
小孩子知道怎麼找吃的,但是為了救母親,還是不惜去偷、去搶。然而他一個才六歲的小孩,能打得過誰?搶得過誰?
當然是挨了毒打。
知道這孩子怎麼做到的,居然真糧食拿回來了。
可如此珍貴的糧食,他自己寧願餓著肚子,吃,要全都給娘吃。
如此隱忍,如此懂事,知道原主是怎麼忍對他受委屈視見的。
明明是這麼好的孩子啊。原主到底是怎麼忍的?
哪怕是不喜歡孩子的陸溪,看到這麼一個懂事的包子,忍住心中軟得一塌糊塗。
陸溪忍住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低聲道:“我來了,就不會讓你受委屈。放心,我會治好你的。”
他眉頭一直皺著,哪怕是在睡夢中也一直不放開,小小年紀就心事重重。
陸溪摟住他,沒讓他放鬆眉間的皺褶,反是受驚了一樣的,渾身哆嗦起來,弓起身。
可是眼睛還是沒有睜。
陸溪知道,他是受驚了。
這是防備過重的表現。
陸溪心裡大致有了猜測。
這孩子之前還小的時候,會哭會笑,會叫娘,明明也很乖很聽話。只是他命不好,父親便不在了,從小就是受人欺負的那個。
娘又立起來,每當他受了欺負,回去找娘哭訴,娘只是會讓他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所以從小到大,所有收到的委屈和欺負,他都是一個人獨自的忍下來,從來不說。
在這種極度壓抑的情況下,又吃飽,穿不暖,很容易抑鬱自閉的。
抑鬱症在現代並罕見,但是在古代,其他人根本不瞭解這種疾病,對於無法解釋的事情,就開始封建迷信。說什麼,被黃鼠狼附身了,乾淨,孩子趕到牛棚裡去。
生長在這樣的環境,這孩子還能保持這麼純良的思,算是很錯的了。
陸溪搖搖頭,唏噓無比。
幸好她過來,然這孩子,還知道要受到多少的苦。
關於抑鬱症,陸溪看過一些書籍,對此並不是毫無頭緒。只不過當下,只能暫時往後放放,最要緊的是填飽肚子,然娘倆都得餓死在山上。
陸溪起身,來到附近的山坳上轉轉。
陸溪有少野外生存的知識和技巧,就連摸山貨也是一好手。哪裡有好吃的,哪裡能去,她都一清二楚。
這個身體瘦弱無比,沒有力氣,但是挖挖紅薯之類的事情,還是能做到的。
陸溪上山的時候,一直小注意周圍的環境。
她知道,在這種山坳上,有吃的,是因為別人故意留下來,是因為有野獸出沒,別人敢過來。
好在陸溪的運氣很好,她摘了點野果子。有點酸,但在缺衣少糧的現在,還是能頂點用的。
用衣服兜住這些東西後,陸溪才往剛才的地方走,估摸著孩子該醒了。
陸溪一路都極力快走,可無奈身體實在太孱弱了。哪怕她剛才已經狼吞虎嚥,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速度依舊是不快。
當她趕到剛才暈過去的山坳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久。
越走進,陸溪的眉便是一直不停的跳動著,總感覺會有好的事情發生。她提起這個身體最後的力氣,衝上前去。
一走近,陸溪依稀聽見一個孩子的呼叫聲:“娘——”
“娘,你在那兒?”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要我了,你只要他們,要我。”
“我恨死你了,我要娘了,娘最壞了嗚嗚嗚……我再要你了,要了。”
哭聲沙啞,叫喊聲撕裂肺,他明明哭得很用力,喊得很用力,但聲音卻不大,有可能是嗓子喊啞了。
見到兒子哭得臉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盈滿淚珠,滿是絕望,陸溪心中一痛,忙跑過去,問道:“怎麼了?英哥?”
任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英哥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絕望,該動容起來。
剛剛,睡過去的英哥醒過來了,下意識想要找娘,可是一睜眼,他就傻眼了。剛剛明明被抱在懷裡的娘,一覺醒來,居然不見了!
一始英哥還很擔,害怕她是被野獸叼走了,畢竟以前他聽話的時候,他那個奶奶就這麼嚇唬他,山上的狼豺虎豹就喜歡吃人。可是英哥四周看了一眼,沒看見什麼屍體殘骸,他便放下來。
可接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拋棄了。
娘要他了。
那個奶奶,天天說他賠錢貨,拖油瓶。他聽過別的大人說,如果沒有他的話,他的娘能過得更好。孩子的思本就細膩,聽了這些話都默默記在心裡了,成為了疙瘩。加上娘平時的作風,就是偏寵那幾個繼子繼女,一點都不重視他,讓他忍忍忍,英哥自然而然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他明明那麼喜歡娘,那麼舍得娘,明明說好了再會理她,和她說活。可看到她被如果扔下,被拋棄,他還是留下來了。
英哥都打算好了,就是死要和娘死在一起。如果活下來,就和娘一起好好生活。他是個男子漢,能保護娘,再要受人欺負。
可轉眼,就掉入地獄裡了,英哥滿都是絕望,的覺得自己再一次被拋棄了。
他本來已經不會口說話,可情急之下,過於哀傷憤怒,終於張口說了,卻是帶著滿心的絕望和酸澀。
敏感脆弱的孩子嗚嗚大哭,嗓子都喊啞了。
可沒想到,他認為早就自己走了的娘,又回來了。
看到忽然奔跑過來的陸溪,英哥一怔,然後抹抹自己臉上的淚珠,訥訥道:“娘?你是我娘?”
“是我,你這孩子……”陸溪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指責的話說不出來,餘下的只有疼,便抱住他,說道:“你是嚇死我了……娘剛剛是去找吃的了,你用害怕,娘會丟下你的,別害怕。”
聽到陸溪安撫的話,抱住她溫熱的軀體,英哥愣了一下,還敢置信。
“你的是我娘?”英哥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是,是我。”陸溪看到他這茫然無措的樣子,一雙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就像一頭受傷的幼獸,中一痛,忍住落下淚來。
陸溪說:“你小時候,最喜歡趴在我的腿上,聽我講故事。後來……後來你就不讓我抱了,英哥,是娘錯了,娘應該只顧著別人,顧你。娘以後,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英哥還是一臉呆滯的樣子,知道聽進去了沒有,看樣子,他平靜下來後,又恢復了往日自閉的樣子。
陸溪深吸一口氣迅速冷靜下來,她舉著懷中摘來的野果子,說道:“你看,這是娘剛剛採到的野果子,我們有救了!你吃了,填飽肚子,我們一會兒趕路。”
英哥本來沒什麼反應的,聽到陸溪說的“趕路”這才如大夢初醒,用力拽住陸溪的手腕,小小一個孩子,幾乎把陸溪拽疼了。
英哥急切道:“趕路?你要去哪裡?你還想去找他們?他們已經不要你了!”
他最怕的,就是回到那個令人壓抑的家裡去。
對於英哥來說,死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留在那裡,受人白眼,和牛作伴。
沒人知道,這兩年的經歷,對幼小的他來說,究竟造成了什麼陰影。
要讓他繼續回到那種生活,還如殺了他!他寧願死在這裡!
陸溪意識到他情緒知道,笑了笑,安撫道:“放心,娘再會回到那裡去了。以後娘帶著你生活,會讓人來欺負我們的。”
這是陸溪早就打算好的路。
秀才的家裡,明顯是虎窩,好好的孩子都禍害成這樣了。
她的婆婆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巫婆,只有原主這種極品受氣包、忍者神龜,才能忍下來,勞心勞力伺候了兩年。
如果是陸溪,早就當場不幹了。
既然婆婆他們一家不留情面,他們母子留在山上喂狼,管他們的死活,就沒必要用熱臉貼他們的冷屁股,自討苦吃。
以陸溪的本事,要帶著孩子在這裡生活下去,綽綽有餘。
或許是陸溪的目光太過堅給英哥信,或許是她的懷抱又重新有了溫度,變得讓人想要依靠。
英哥雖然三番五次告訴自己,要再被這個女人欺騙,要再聽她的話,可此時卻還是點點頭,輕聲道:“我聽娘的。”
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既渴望母親,又想依賴母親。
見他聽話,安靜下來,再激動,陸溪才松了一口氣。
“來,這些野果子吃了。等吃飽了肚子,我帶你去個地方,讓你吃個飽。娘發誓,以後再會讓你餓肚子了!”
英哥也實在餓得行,剛才鬧了一通,他僅存的體力都給霍霍沒了。如今冷靜下來,才感覺肚子空空如,餓得幾乎要暈過去。
看到那顏色鮮豔的野果子,英哥兩眼放光,拿住野果子往嘴裡塞。
終於,吃到了一點東西後,整個人才感覺活過來一般。
英哥自己吃了還算,還忘遞給陸溪:“娘吃。”
實在是太乖,太懂事了。
陸溪笑道:“我們一起吃。”
隨後,兩個人就一起,慢吞吞的吃完了陸溪摘回來的野果子。
兩人都是飢腸轆轆,很快就消耗完。
英哥是個懂事的孩子,本想留一點,等著應急,怕以後沒得吃又餓肚子。
陸溪卻道:“怕,有娘在,吃的東西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