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百花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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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之中,百花幫上上下下,練劍的練劍,摩拳擦掌的摩掌擦掌,一片俱是戰鬥氣氛。大家都抱著同樣的心情,要上黑龍會去顯顯身手。這是第四天的凌晨,天空雲淡星疏,四野一片漆黑。百花洲上的花家莊院內,不見一點燈火,但卻有一行人從大門中魚貫走出。

這一行中,是由一身黑衣、黑紗覆面的太上為首,接著是百花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總管玉蘭。十二侍者:梅花、蓮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芙蓉、鳳仙、玉蕊、海棠、虞美人。最後是二十名一身花布、緊身勁裝的花女。這是百花幫的勁旅,由太上親自率領,御駕親征,送行的是留守花家莊院的人。湖邊上,同樣一片漆黑,沒有一絲燈火,但在濃重的夜色之下,停泊著一艘三層樓船。只是這艘樓船,從船頭到船尾,深漆著黑漆,看去影幢幢的像一座小山,船上不點一盞桅燈,越發顯得有些神秘。岸上,人影幢幢,排立成一行,靜肅得沒有一絲聲音。這一行人,是由百花幫總護花使者凌君毅為首,接下來是左護法冷朝宗,右護法蔡良。八名護法:公孫相、宋德生、秦得廣、張南強、杜幹麟、羅耕雲、葉開先、冉遇春,最後是十二名護花使者。他們恭迎太上登上樓船之後,接著色貫上船。

百花幫太上幫主乘坐的船,尤其是要乘坐著它去遠征黑龍會,這條船自然打造得特別堅固,行動輕捷。樓船共分三層,但在水面上,卻只有兩層。船上早已分配好了艙位,最上面一層,住的是太上,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總管玉蘭和十二名侍者。第二層總護花使者凌君毅和二十名花女,底層是左右護法和八名護法、八名護花使者〔四名乘坐快艇,負責水面巡邏〕。樓船悄無聲息的緩緩離開湖岸,朝北駛去。漸漸,浩瀚的煙波上,划起的一道銀色浪花,也逐漸消失。

清晨,湖面上籠罩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一輪紅日緩緩地從東首水面上升起,大半天的燦爛霞光,大半天的耀目金蛇!薄霧像輕紗緩緩揭開,一艘漆著黑漆的三桅樓船,滿掛風帆,緩緩的從輕紗中駛出。風平浪靜,水天一色,遠處風帆往還,隱隱可見。這艘樓船的前後左右。還有幾艘梭形快艇,有的在前面遠遠開道,有的在後面暗暗尾隨,這是百花幫滿載勁旅,遠征黑龍會的一條戰艦。樓船一路向北行駛,大家知道這次是上黑龍會廝殺去的,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黑龍會的巢穴在哪裡。要航行多少天才能到達。這是一個秘密,甚至連百花幫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都不知道。幫主、副幫主縱或不知道,船上掌舵的老大總應該知道,否則這條船如何航行?但事實上,掌舵的老大也根本不知道,他只是秉承太上的指示方向,朝前航行而已。因此整條船上,除了太上,可說沒有一個人知道目的地的。大家心中都暗暗感到奇怪,黑龍會是百花幫的敵人,太上為什麼要替敵人保守秘密呢?可惜誰都不敢去問。

凌君毅住在第二層,他是不會寂寞的,這不,天剛黑,十二使者中的玫瑰和玉蕊就摸到了他的房間,這玫瑰當然是溫婉君了。凌君毅微感詫異,問道:「你們不怕太上知道?」玉蕊笑道:「太上早就知道了,你連她最喜愛的婢女都騙上了床,還怕什麼?」凌君毅吃了一驚:「太上怎麼說?」溫婉君笑道:「你放心,太上不會干涉的。」凌君毅伸手摟住溫婉君纖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拉著溫婉君,一起在床邊坐下,道:「婉妹,幫我一下好嗎?」溫婉君嗯了一聲,面帶羞澀,緩緩解開凌君毅衣帶。凌君毅執起溫婉君右手,往她腰帶上輕輕一按。溫婉君臉現紅潮,輕輕松了腰帶,衣襟放開,似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飄了出來。

凌君毅推開被子,躺到床上,低聲道:「婉妹,躺下來。」溫婉君順從地躺在凌君毅身邊,側過身子,一對澄澈的眼睛害羞地望著凌君毅,輕聲道:「大哥!」凌君毅側轉身體,摸了摸溫婉君柔順的秀髮,指尖落在兩片櫻唇上,溫柔地來回撥弄。溫婉君嚶嚀一聲,不自覺閉上雙眼,遲疑片刻,在指尖上吻了吻。凌君毅輕緩地挑逗那小小的唇,溫婉君嬌軀微微顫抖,生澀地吮吻著,發出了「嗯嗯」的聲息。

看著溫婉君認真的回應,凌君毅也不能只單純引逗,撤開手指,吻了上去,品味香唇柔舌。一吻之下,溫婉君已是心絃大亂,忘我地回吻。兩人交相纏吻之際,更動手除下對方衣衫。初時動作尚是斯文溫和,但隨著深吻轉為激烈的熱吻,凌君毅和溫婉君已漸漸沉醉於濃濃的情愛之中,手下也是一發不可收拾,胡亂拉扯。

吻到盡頭,兩人喘息著分開,凌君毅固然衣物凌亂,溫婉君更是曲線畢露,上衫已被除去,一件鮮豔的紅色小兜半掩趐胸,更襯托得她肌膚晶瑩如玉,雙腿之間稀疏的小草地滿溢露水,誠實地顯示出她是如何動情了。自溫婉君上次破身之後,兩人直至今日方有溫存機會,凌君毅擁抱佳人,極盡憐惜地愛撫溫婉君肌膚,低聲道:「婉妹,婉妹……」雙手滑過她手臂、雙肩、背脊,取下了那件小兜,停在那可愛的胸脯上。

溫婉君雙目緊閉,興奮地喘著氣,任由凌君毅揉動她的**,手掌更按在凌君毅手背上,失神地叫道:「啊……君……哥哥……」隨著兩粒櫻桃般的淡紅色慢慢挺立,溫婉君感受到的刺激也一波比一波高,房中充滿了不勝嬌羞的鳴泣聲。

看著溫婉君漸趨迷亂,凌君毅忍不住下身硬直,頂端不停磨蹭著溫婉君私處,雙手遊移至溫婉君腰際,身位稍轉,自己仰躺在下,讓溫婉君伏在自己身上,說道:「婉妹,這次你就自己來吧。」溫婉君微微一怔,卻見凌君毅眼中頗有捉挾之意,隨即明白,不禁面紅耳赤,擺動腰身,將私處往那火熱的寶貝迎去,輕咬下唇,扭腰擺臀,寶貝慢慢插了進去。

凌君毅手掌在她腰身和屁股之間來回撫摸,讚歎道:「婉妹,你……你做得很好嘛。」溫婉君羞得無以復加,低聲道:「丟臉死了……大哥最討厭了啦!」口中雖然這麼說,柔嫩的洞口卻焦急地加速包裹著仰天直立的寶貝,給予它溫潤的感受,令凌君毅越來越是亢奮。溫婉君拚命壓抑羞意,將寶貝納入身體深處,這一番主動前戲,已弄得她香汗如雨,呻吟斷斷續續,情慾波動,漂亮的瞳孔中散發出渴望漏*點的要求。

凌君毅手指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捏,示意繼續。溫婉君難為情地凝視凌君毅,低聲道:「真的……要我來動嗎?」凌君毅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笑道:「我想看看婉妹到底多厲害呢。」溫婉君滿臉通紅,雙手按在床上,藉以撐起上身,柳腰輕擺,開始慢慢動了起來。

在溫婉君的主導下,凌君毅輕鬆地享受溫婉君溫暖舒暢的身體,一邊鼓勵道:「對了,就像這樣……婉妹……真的很棒喔。」溫婉君羞怯地搖著頭,髮絲飛散,急叫道:「好……好丟臉……大哥……我……我……啊啊……」凌君毅輕聲道:「別這麼說,婉妹,你現在這模樣真的很好看呢。」溫婉君又是一陣害羞,下身快感漸生,纖腰不知不覺中加快了扭動,情緒也更加高亢,一滴滴汗珠自雙頰落在凌君毅胸前,下體交合處滋滋聲不斷傳出,床單上水痕漸漸擴大。

「唔唔……啊……嗯……」逐漸被快感浪潮淹沒的溫婉君,雙手緊緊抓住床單,**急速波動,雖然不甚豐盈,但精緻超凡的外型,加上無比的柔嫩,看起來另有一種誘人韻味,純潔無瑕的臉蛋佈滿了羞赧忘我的表情,更令凌君毅魂為之銷,不再出言引導溫婉君,雙手突然在她腰邊施力,嬌軀搖晃得越發浪蕩,寶貝進出得更是深入,幾乎令溫婉君靈魂盡趐,香頸一仰,哀聲叫道:「啊、啊呀!」一連串婉轉嬌啼隨之不絕於耳。

忽然之間,溫婉君雙手支持不住,整個趴倒在凌君毅身上,一對粉唇迷糊地亂吻凌君毅肩頸之間,猶自呻吟道:「唔……唔唔……大哥……大哥……」凌君毅雙手動著溫婉君腰間,劇烈的快感急速攀升,嬌嫩的洞穴中一片滾燙,已經到了極限。

溫婉君狂亂地扭曲身體,聲音又像哭泣,又像歡叫,大聲**:「啊、啊啊……快……來……」但見她勉力撐起身體,眼睫顫動,私處已如洪水泛濫似地,**從寶貝進出之處大片飛濺。

凌君毅陡然緊緊抓住溫婉君香臀,叫道:「婉妹……婉妹!」「嗯……啊……啊……啊……啊……」一股灼熱無比的力道赫然衝擊溫婉君,迫使她發出了極樂的吟叫,在一瞬間,溫婉君的意識成了一片空白,旋即被凌君毅的熾熱愛意所灌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後,頹然倒下,再次嬌弱無力地倒在凌君毅懷裡,迴盪著幸福的嗚咽。白色的濁液爆發逆流,自花瓣內汨汨而出。

溫婉君微弱地喘著氣,柔弱地伏在凌君毅身上。凌君毅輕輕將她抱住,所感受到的只有溫婉君嫩乳上柔膩的觸感。過了好一陣,溫婉君慢慢仰起頭,低聲呢喃:「大哥……我……」臉上突然一陣羞紅,道:「剛才……真的好舒服喔……」凌君毅笑著道:「我也是啊。」溫婉君嬌羞的道:「可惜妹子已經無力了,讓玉蕊妹妹陪你吧。」玉蕊做了回觀眾,看了出活春宮,早已是美目迷離,春心蕩漾,一副飢渴難耐的模樣。凌君毅只覺一陣心悸,低聲道:「玉蕊!」雙手微動,讓她背倚著自己,手臂環過她身前,溫柔地揉動她的**。

玉蕊嬌喘一聲,輕輕咬著下唇,心底情慾漸生,輕聲喘著:「唉……嗯……嗯嗯……」玉蕊心魂如醉,口中逐漸發出了各種難耐的聲息。

凌君毅一邊愛撫,一邊湊上她耳後,輕輕吹了口氣。玉蕊渾身一顫,一股趐麻的異樣快感奔流全身,忍不住嬌啼一聲,迷迷糊糊地道:「好……舒服……」凌君毅輕聲道:「玉蕊,你還是這麼可愛……」手掌隔著衣衫慢慢撥弄她的**,亦不時順著圓弧輕撫,帶給玉蕊的刺激越來越強,呻吟聲漸次加大。

但聽玉蕊嘆氣似地喘道:「啊……啊啊……我……不行……快不行了……」凌君毅悄聲道:「玉蕊,還沒開始呢!」玉蕊嬌羞地點了下頭,星眸朦朧,斷斷續續地道:「我……我……呵啊……嗯……」持續著無法自制的嬌喘,雙手也開始輕解羅衫,不過多久,惹人遐想的嬌柔體態盡顯無遺。

凌君毅看著玉蕊圓肩潤背,眼光下移,忽地心念一動,輕聲道:「玉蕊,可以趴在桌上嗎?」玉蕊心中怦然而跳,輕聲道:「你……想這樣看我麼?」凌君毅低聲道:「是啊……可以嗎?」玉蕊雖然害羞,卻仍然微微頷首,將桌上的壺杯等移到一旁,彎著身子,上身貼著在桌面,豐潤的屁股對著凌君毅,羞澀地半回著頭,嬌怯怯地道:「是……是像這樣子麼?」玉蕊擺出這個姿勢,看在凌君毅眼裡,可比一時所想像的更加刺激百倍,下身忍不住整軍待發,定了定神,輕聲道:「玉蕊,我想就這樣進行……你覺得如何?」玉蕊「嚶」地一聲,眼中滿是嬌羞之態,聲細如蚊地道:「從後面嗎?」凌君毅點了點頭。

玉蕊羞答答地縮著肩,輕聲道:「我……隨你怎麼樣都好……我都喜歡的。」說話之際,下半身微微顫抖,私處的蜜*汁已然順著大腿內側緩緩流下,證明她心中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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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隨即現出男子的神兵,走到玉蕊身後,愛惜地摸著她潔白溜滑的背部,下身則牴觸著芳草間的可愛花瓣,輕聲說道:「玉蕊,痛的話要說喔。」玉蕊嬌聲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還怕我痛啊?」凌君毅手掌沿途摸到了她白嫩的屁股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真把你弄疼,我可捨不得了。」玉蕊輕輕顫抖了一下,輕聲笑道:「別捏啦,好討厭!」這話不說還好,既然出口,凌君毅豈有不肯徹底伺候之理,當下雙手放在兩個雪團般的嫩肉上,極其溫柔地愛撫起來。玉蕊不禁上身一挺,嬌聲鳴叫:「啊、啊啊、嗯啊!」凌君毅見她立刻有了反應,心中有數,更是無所不至地玩弄這誘人的屁股,右手手指輕輕在她股溝外畫動,左手四下遊走之餘,更不忘時時招呼私密的花叢,帶著溼潤水液的手掌在粉臀上留下了晶瑩的痕跡,也令玉蕊興奮的連聲喘叫:「啊……啊啊……凌大哥……大哥……不要啦……唔唔……啊啊……啊啊……嗯啊……再這樣……這樣……我……真的……不行……」凌君毅同樣是大感刺激,下體寶貝也已按耐不住,慢慢入侵玉蕊嬌小的私處。玉蕊額現香汗,口中聲音越來越是模糊不清,手指在桌上不停亂抓,只是桌面畢竟不是棉被床單,無法抓入,無可發洩,亢奮之情越發激烈,不停哀聲嬌鳴:「啊……啊……啊啊……呵……嗯……不……不要……」那柔軟的**木桌被木桌所擠壓,不停變著形狀,直到灼熱的力量貫入身體,玉蕊也已汗水淋,桌面也是一片溼,玉蕊上半嬌軀隨著凌君毅的突進不住滑動,完全不能自主。由於凌君毅是從背後進攻,玉蕊雖是情慾高漲,卻看不到愛人面貌,明知道在她體內衝刺的便是凌君毅,但是這種不見其人的情況,卻令玉蕊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慌亂。加上桌面汗溼,無可著力,完全任由凌君毅擺佈,那種不安全的心情,讓她在快感連連之際,更增添強烈的害羞和彷徨,櫻唇開闔,春聲大作:「嗯……嗯嗯……啊啊……呃……呃……嗯…嗯啊啊……」聲音之浪蕩,只聽得凌君毅血脈賁張,下身動作不停加快,幾乎熱得要出火。

玉蕊只覺魂魄盡銷,心神飛入一片濃情蜜意裡,忽地凌君毅壓低身子,伸手掌握了她胸前嫩乳,狂熱地撫慰著,一邊低聲耳語:「玉蕊……玉蕊……真的太可愛了……」玉蕊禁不住這等**,耳邊、胸前、股間各處都是醉人的強烈快適,身心都要成為凌君毅俘虜一般,再也承受不了,放聲呻吟:「君……哥……哥……啊……我……我……啊……啊啊……」木桌彷佛隨時便要瓦解,喀喀作響,隨著兩人的交合劇烈搖晃。

隨著一聲登至絕頂的**,玉蕊率先達到了極限,緊跟在後的,是凌君毅奔騰而出的陽精熱流。一陣可愛的鼻息顫過,玉蕊虛脫地趴在桌上,朱唇皓齒之內迴盪著幸福的喘氣聲。凌君毅屈手撐著身體,以免壓到玉蕊,在釋出大量氣力後,也是全身乏力,只能微笑著撫摸玉蕊猶帶桃紅的肌膚。

玉蕊溫柔地看著凌君毅,輕聲道:「累了嗎?」凌君毅低聲道:「比跟別人拚命還要累得多。」玉蕊靦腆地笑了笑,輕聲道:「上床……睡覺吧。」凌君毅微笑道:「好啊,你們兩個陪我睡。」三個愛侶,心滿意足的相擁而眠。

※※※※※※※※※※※※※※※※※※※※※※※※※※※※※※※※※※※※※※這是第二天的清晨,天邊剛剛透出一些魚肚白,樓船昨晚是在大姑塘過夜的,此時尚未啟碇。六艘梭形快艇,陸續駛回,這時該是換班的時候了,十二名護花使者和八名護法,分作日夜兩班,輪流乘艇巡邏水面。樓船底的中艙,是一個寬敞的膳廳兼休息室,上首中間放著品字形三張八仙桌。此時總護花使者凌君毅、左右護法和八名護花使者,大夥都在廳上,這是早餐的時候。每一張桌上,都放著幾碟醬菜、花生米、白糖和一大盤雪白的饅頭,下首還有一大桶熱氣騰騰、滾燙的稀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甲板上傳來,兩條人影,迅速地奔入膳廳。

坐在上首一桌左邊位上的左護法冷朝宗手上剛撕了一塊饅頭,突然目光一抬,沉聲問道:「杜護法,羅護法,可是出了什麼事嗎?」他不失為多年的者江湖,杜幹麟,羅耕雲兩人昨晚當值,率同四名護花使者巡邏水面。天亮交班,自然該回來了,但回來用不著這般匆忙,他是聽出兩人腳步聲有異,才問這話。

進來的正是護法杜幹麟和羅耕雲兩人,當下由杜幹麟朝上拱手—禮,答道:「左護法說得是,楊家騾、沈建勳〔護花使者〕都負了傷。」冷朝宗身軀一震,急聲問道:「在哪裡出的岔?」杜幹麟道:「大孤山北首。」冷朝宗又道:「人呢?」杜幹麟道:「都回來了,只是沈建勳那艘船上的兩名水手,全遇害了。」正說之間,只見萬有為、諸福全兩人,扶著負傷的楊家驄、沈建勳走了進來。

凌君毅站起身子,迎著問道:「他們傷勢如何?」杜幹麟道:「楊使者是被暗器擊中腿部,差幸他身上帶有解藥,劇毒已怯,只是暗器太過細小,尚未取出。沈使者身上有三處劍傷,失血過多,方才已經昏迷過去,經屬下給他包紮了傷口,喂了兩粒傷藥,如今只是精神委頓,已無大礙。」凌君毅頷首道:「好,讓他們坐下來,給我瞧瞧。」萬有為、諸福全應了聲「是」,扶著兩人在板凳上坐下。

丁峭跟著走了過來,從懷中取出一條三寸來長的磁尺,說道:「總座,楊兄腿上的細小暗器,只怕是毒針之類,屬下這磁尺,專吸毒汁,是否由屬下先替他吸出來?」他扇中暗藏毒針,是以身上備有吸毒針的磁尺。

凌君毅因自己當選總護花使者,自然有許多人心存不服。正好藉機露上一手,聞言笑道:「不用,待兄弟先瞧瞧再說。」伸手揭開楊家驄腿上已被撕開的褲管,注目看去,果然有四五個極細的針孔,皮膚四周。因塗過「毒汁」解藥,毒氣已退,但針孔處仍然留有黑點。這就仰手一指,回頭道:「針上淬過劇毒,因此縱已塗過解藥,仍然留有毒血,並未清除,如若光是把毒針吸出,而不能把毒血逼出,目前雖可無事,時間稍長,餘毒仍會在體內發作。」杜幹麟道:「屬下已經喂了他兩粒本幫特製的解毒丹了。」凌君毅微微搖了搖頭,笑道:「只怕沒有用,除非楊兄人本身能執行真氣,把毒血從針孔逼出體外才行。」這話等於白說,楊家驄連坐都坐不住,哪裡還能運氣逼毒?

凌君毅話聲一落,已經伸出手去,掌心按在傷口上,輕輕往上一抬,等他翻過手來,掌心赫然多了五枚細如牛毛的鋼針。冷朝宗看得一呆,失聲道:「總座好精湛的內功。」凌君毅微笑道:「如論內力修為,兄弟哪有冷兄的精湛,兄弟使的,只不過是「擒龍手」中的吸力罷了。」冷朝宗因凌君毅當著大家,說內功修為不如自己,這話從總護花使者口中說出,當然極具份量,一時頓覺臉上有光,連忙欠身道:「總座太謙了。」凌君毅伸出左手,握住楊家驄有掌,暗暗運功,一股真氣,循著對方手臂,朝右腿逼去。但見楊家驄五個針孔中,立時緩緩流出黑血,不多一會,黑血漸淡,流出來的已是鮮紅血液。

凌君毅左手一鬆,放開楊家驄的手,說道:「好了,毒血已盡,你們給他敷上刀創藥,包紮起來就好。」楊家驄長長舒了口氣,有氣無力的道:「多謝總座賜救。」早有萬有為從身邊取出刀創藥來,替他包紮妥當。

凌君毅抬目問道:「今天白天由哪兩位護法負責?」右護法蔡良道:「是葉開先、冉遇春。」葉開先、冉遇春立即站了起來,欠身道:「不知總座可有吩咐?」另外四名護花使者也跟著起立。

凌君毅道:「大船即將啟碇,諸位該出發了,先到大孤山一帶去搜尋搜尋,如遇敵蹤,立即以訊號聯絡。」葉開先、冉遇春應了聲「是」,欠身一禮,便和四名護花使者一齊朝外行去。凌君毅正待向楊家驄、沈建勳兩人問問遇襲的情形,只見窗外白影一閃,總管玉蘭款步走了進來。

凌君毅首先站起身,招呼道:「總管早。」左右護法、護法、護花使者全都站了起來。

玉蘭慌忙襝襖為禮,說道:「總使者,諸位快快請坐,賤妾愧不敢當。」冷朝宗走到右首,與蔡良坐在一起,空出左首一條板凳,讓玉蘭坐下,大家依次落座。玉蘭鳳目一抬,目光落到楊、沈兩人身上,問道:「總使者,他們兩人負了傷,可是出了什麼事嗎?」凌君毅道:「不錯,他們在大孤山遇到襲擊。」玉蘭道:「是黑龍會的人?」凌君毅朝桌上一指,說道:「此人使的是梅花針,淬過「毒汁」,應該是黑龍會的人了。」玉蘭道:「咱們是否已經派人去大孤山一帶搜尋了?」凌君毅道:「葉、冉二位護法已經去了,據兄弟推測,賊人傷人之後。可能已經遠去,此時大白天只怕搜尋不到什麼了。」玉蘭問道:「此事經過情形如何?」凌君毅道:「兄弟剛替楊兄起下毒針,逼出毒血,正好總管來了。」正說之間,只見副幫主芍藥像一陣風般從前艙走了進來,她一雙盈盈秋波,一下就落到凌君毅的身上,嬌聲道:「凌兄,聽說咱們巡邏的入出了事?是不是遇上了黑龍會的賊黨?」凌君毅站起身,含笑道:「副幫主來得正好,詳細情形,兄弟也不清楚,你先請坐。」他站起身,自然是讓坐了。

芍藥道:「凌兄請坐,我和三妹坐在一起就好。」凌君毅只好仍在首位坐下。

杜幹麟、羅耕雲躬身道:「屬下見過副幫主。」芍藥道:「昨晚是你們兩人當值?」社、羅二人應了應「是」。

芍藥道:「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杜幹麟道:「五更左右。」他不待芍藥再問,接著說道:「昨晚屬下和羅兄出去時,就分為兩組,羅兄和萬〔有為〕諸〔福全〕二位使者巡邏大孤山以南,屬下和楊〔家駱〕沈〔建勳〕二使者巡邏大孤山以北,五更時分,天色十分昏黑,江面有霧,四五丈之外就看不見景物。」芍藥不耐道:「你說的簡扼一些,別拖泥帶水。」杜幹麟知道這位副幫主的脾氣,連忙應了聲「是」,續道:「那時屬下等三條船,相距總在十幾丈左右,屬下因霧水極大,站在船頭,忽聽遠處隱隱傳來喝叱之聲,屬下急命水手循聲尋去,但那時夜霧極大芍藥不耐道:「我要你說得簡單扼要,你怎麼老說霧大。」「是、是……」杜幹麟連聲應是,接著道:「等屬下趕到,沈使者船上兩名水手已死。沈兄身中三劍,一身是血,跌坐艙中,看到屬下,口中說了聲追,就昏了過去。楊使者僕臥船頭,中了賊人暗器,已經昏迷不醒。」芍藥問道:「你沒見到賊人的影子?」社幹鱗道:「那時夜霧……」他原想說「夜霧甚濃」,但只說了「夜霧」兩字,慌忙改口道:「屬下趕去之時,並未看到賊船。」沈建勳身中三劍,失血過多,此時顯得十分虛弱,一手扶著桌沿,站起身道:「啟票副幫主,此事經過,只有屬下一人最清楚。」凌君毅道:「沈兄傷得不輕,你還是坐下來說好了。」沈建勳望望芍藥,不敢坐下。玉蘭道:「總使者叫你坐下來說,你就坐下來說吧。」沈建勳道:「屬下遵命。」坐下之後,接著說道:「出事地點,大概在大孤山西北方,那時屬下船隻距離江岸,不過五里光景,屬下聽到一陣嘩嘩水聲,起初只當是楊兄的船隻駛來,並未在意……」芍藥哼了一聲。

沈建勳被她哼得不由口氣一頓,續道:「後來忽然聽到艙後撲通—聲,似有人墮水,屬下回頭看去,發現後梢竄上一條人影,屬下正待喝問,那人身手矯捷,挺劍就刺,屬下就和也動起手來。」芍藥道:「你沒看清他面貌?」沈建勳道:「這人不但一身黑衣,連一柄劍都是烏黑的屬下只看他是個瘦長個子,沒看清他的面貌。」玉蘭道:「此人劍法如何?」沈建勳道:「劍法十分辛辣屬下和他交手二十來招,腿上就被刺中一劍。」芍藥道:「楊家麟什麼時候趕來的?」沈建勳道:「約莫在咱們交手了一盞荼的工夫。楊兄的船從左首駛來,屆下聽到楊兄大叫一聲,縱身飛縱上船。就見那黑衣人左手一揚,厲聲道:「下去。」那時晨霧很濃,屬下怕楊兄中人暗算,急忙叫了聲「楊兄小心。」但楊兄凌空撲來,無處閃避,屬下只聽他口中哼了—聲,十倒船頭。屬下因出聲警告,稍—分神,又被刺中兩劍。他劍上淬過「毒汁」,屬下左腳麻木,跌倒船扳上,差幸那時候遠處有船駛來,賊人神色慌張,從後梢躍落來船,匆匆逃走,接著杜護法亦躍上船來。」芍藥道:「對方只來了一個,還連人家的影子都沒有看清,就造成兩死兩傷,照這情形,咱們還能找上黑龍會去?」杜幹麟一臉惶恐,連連躬身道:「屬下無能……」芍藥氣道:「你們這些人,只配在花家院裡打轉。」凌君毅含笑道:「這是意外,昨晚霧也確實大了些,對面都看不見人,才會被賊人所乘。」他回過頭去,朝杜幹麟抬抬手道:「杜兄叫他們把楊、沈兩位使者扶進去,好好休息。」杜幹麟答應一聲,便和萬有為、諸福全兩人挾起楊家驄、沈建勳朝房中而去。

芍藥因有凌君毅開了口,自然也也就不多說了,眼波一溜,說道:「太上要我來問的,我還得覆命去,凌兄你看怎麼說好?」凌君毅說道:「這是意外,誰都無法防範。太上問起來,副幫主只管照實把經過情形跟太上報告好了。」芍藥披披嘴道:「像昨晚發生的這種事情,要是讓太上知道了,責怪下來,誰能負責?」凌君毅朗笑道:「太上早就說過,維護本幫之責,由在下一力承擔,自然是在下負責了。」芍藥妙目凝睇,問道:「你如何負責?」凌君毅道:「不出數日,在下自會把昨晚傷人的賊人擒來,這總夠了吧?」芍藥站起身道:「等人擒到了再說,別先說大話,太上面前,可不能這麼說。」玉蘭看副幫主站起,也跟著站起身來。

凌君毅道:「副幫主可是不相信麼?」芍藥甜甜一笑道:「我信……」款步朝艙外行去。玉蘭也緊隨著她身後而去。

右護法蔡良等芍藥走後,豁然笑道:「咱們這位副幫主,比太上還要難說話,從沒有敢對她這麼說話的人,也從沒看到她這般笑盈盈的對人說過話,看來,副幫主對總座特別客氣呢!」本來大家背後都說凌君毅是百花幫的「嬌客」,給蔡良這一說,不由得全都笑了出來。這下凌君毅還沒臉紅,蔡良一張黃臉,倒反而紅了起來,摸摸臉頰,說道:「兄弟說的是老實話。」他越描越黑,全堂更不由得鬨然大笑。

左護法冷朝宗一手提著旱煙管,站起身道:「好了,船已經開了一陣,現在差不多快到大孤山了,今天船上值日的是秦得廣、張南強二位吧?咱們到船頭瞧瞧去。」秦得廣、張南強同聲應「是」,跟著冷朝宗朝艙外走去。凌君毅的臥室,是在大廳左首,除了床鋪,臨窗還有一張小桌,兩把木椅,陳設雖極簡單,但在船上已算是相當舒適講究的了。窗臨甲板,推過木窗,還可以遠眺江上景色。凌君毅到揚家驄、沈建勳的房裡,探看了兩人的傷勢。護花使者的臥室是四個人一間,上下鋪,地方十分窄,凌君毅暗暗記下了另外兩人的姓名,便自退出。走到船頭,只見冷朝宗和秦得廣站在那裡說話。冷朝宗果然內功精純,凌君毅才走出船艙,他已經回過頭來,一眼看到凌君毅,立即拱手道:「總座出來走走?」凌君毅頓首笑道:「艙裡確實有點悶氣,哦,這是什麼地方了?」冷朝宗伸手一指,說道:「剛過了大孤山,前面就是小孤山了。」凌君毅道:「江面上沒事吧?」冷朝宗用手中旱煙管指划著江面,說道:「江面上風平浪靜,附近一二十裡內,都看得清清楚楚,咱們的巡起船,就在前面,白天大概不會有事。」凌君毅道:「冷老見多識廣,江湖經驗豐富,依你看,這黑龍會巢穴,會在哪裡?」冷朝宗模模山羊鬍子,沉吟道:「這個就難說了。從這裡去,只有北峽山、巢湖、石臼較有可能,淮河上的洪澤湖,也有可能,只是這些地方,從未聽說過有大夥賊人。黑龍會縱然行動隱秘,也瞞不過江湖上的耳目,秦護法對這一帶地勢極熟,屬下方才就是在和他討論此事,也覺得黑龍會潛伏在這些地方的可能不大。」此人不失為老奸巨滑,他方才和秦得廣低聲說話,怕引起凌君毅懷疑,在輕描淡寫中,帶上一句,就把事情交代過去。

凌君毅道:「那麼依冷老的看法呢?」冷朝宗道:「黑龍會的巢穴,如果不在這些地方,那就可能在長江下流了。」他說到這裡,接著看了凌君毅一眼,才又接道:「其實總座該向太上請示,咱們目的地究在何處,讓大家心裡也好有個準備。」凌君毅迎著江上清風,徐徐籲了口氣,淡然笑道:「太上心裡胸有成竹,快到地頭,自會向大家宣佈,她不說誰敢去問?」冷朝宗深沉一笑道:「總座說的也是。」凌君毅循著左舷甲板,朝船後走去。看到張南強獨自倚著桅杆遠眺,心中就意識到八名護法之中,似乎分成了兩派。這也難怪,當時三十六名護花使者。本來就是分由左右護法率領的。張南強看到凌君毅,慌忙過來行禮。凌君毅含笑道:「張兄不用客氣,兄弟只是隨便走走。」隨著話聲,已經走到後梢。

掌舵的是一名頭盤小辮子的瘦小老者,但凌君毅看得出來,此人一身武功也有相當基礎。他昨天就聽說過,掌舵的叫勾老大,昔年原是洪澤湖的水盜,投效百花幫,已經有十年了,百花幫所有船隻,悉歸他指揮。只是這次的航行,連他也一無所知,據說每天啟碇前,由太上親自命使女直接下令給他,告訴他這一天的航行路線和晚上在哪裡停泊,他只是按照指示行事。

凌君毅望著勾老大炯炯雙目,凝注遠方,一心一意地掌舵,似乎根本沒看到自己一般,自己也不好去打擾他,只是心中暗暗忖道:「黑龍會難道有什麼秘密不成?」天色逐漸接近黃昏,晚暉斜照,江面上閃耀起萬道金蛇,景色之壯麗,絲毫不遜日出。凌君毅倚著視窗,似是看得出神。只聽身後響起一個又嬌又甜的聲音說道:「你在想什麼心事?」凌君毅微微一怔,回過身去,只見芍藥似嗔似喜地站在身後,一陣沁人甜香,已經送入鼻中。這就含笑道:「我當是誰,副幫主請坐。」芍藥嬌嗔道:「除了我,還有誰來?」接著輕哼道:「副幫主、副幫主,你只會叫我副幫主。」凌君毅自然聽得出來,看看四周,低聲道:「� ��子,在外面要小心點。」芍藥嬌笑低聲道:「太上都知道了,她老人家都不管,誰還敢管?」凌君毅陪著她聊了一會,芍藥看看天已經快黑了才起身離去。天色果然黑了,黑得好快!船已經開始緩慢下來,在靠近香口江岸的一處港灣停了下來。偌大一艘樓船,黑沉沉地,看不到一點燈火!不,燈火自然點上了,只是樓船上,每一處視窗,都拉上了一道黑布窗簾,一絲燈火也透不到外邊去。膳廳裡,點燃起兩盞風燈,三張八仙桌上,有酒有肉,菜餚相當豐盛。凌君毅正中落座,大夥也依次入席,艙簾啟處,負責白天巡邏的葉開先、冉遇春率同四名護花使者魚貫走入。葉開先、冉遇春朝上雙手抱拳,同聲道:「屬下向總座交班來了。」凌君毅目光一抬,迅快由他們六人臉上掠過,含笑道:「諸位辛苦了,請入席吧。」葉、冉兩人再一抱拳道:「多謝總座。」各自回到自己桌上坐下。

凌君毅問道:「今晚該由哪幾位輪值了?」輪值人員,早已先用過晚餐。

只見公孫相、宋德生和四名護花使者應聲站起。公孫相道:「今晚由屬下和宋兄值班。」凌君毅目光緩緩轉到四名護花使者臉上,還未開口。宋德生已經指著四人說道:「翟天佑、翟友成、許廷臣、何祥生。」凌君毅一眼看出許廷臣、何樣生兩人,正是和昨晚負傷的楊家驄、沈建勳同一個房間。凌君毅覺朝兩人多看了一眼,問道:「你們兩組人,如何分配的?」公孫相道:「屬下和翟、翟二兄負責向北十里江面,宋兄和許、何二位負責向南十里江面。」凌君毅心中暗暗冷哼,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面點頭道:「如此甚好,昨晚出了事,總算太上並未責怪下來,今晚大家可得小心。」公孫相、宋德生同聲應「是」,說道:「總座放心,賊人今晚膽敢再來,屬下縱然不把他生擒,也要把他活劈了。」凌君毅微微一笑道:「江面遼闊,真要遇上賊人偷襲,不可求功心切,第一件事,還是先放訊號火花為宜。」接著以「傳音入密」向公孫相道:「公孫兄今晚要特別小心,一有警兆,務必先放火花。」兩人又應了聲「是」。公孫相微微一怔,也微微點點頭,外人自看不出。

凌君毅拍拍手道:「你們可以去了。」公孫相、宋德生躬身為禮,率同四名護花使者,出艙而去。大家匆匆飯罷,凌君毅站起身朝三眼神蔡良道:「今晚是蔡老當值吧?」蔡良道:「不錯,總座可有什麼吩咐?」凌君毅按說道:「蔡老言重,吩咐不敢,只是昨晚出事之後,兄弟好像有個預感,礆人還會故伎重施。」蔡良道:「這個總座但請放心,今晚若有差錯,就拿兄弟是問。」凌君毅道:「咱們不是還有兩條預備快艇麼,兄弟之意,要這兩艘快艇上的水手,在船上待命,隨時準備出發。」三眼神蔡良點點頭道:「總座想的也是,杜幹麟,你去關照一聲,要他們在艇上待命。」杜幹麟答應一聲,轉身向外行去。飯後,沒有值班的人,就各自回房。凌君毅終究是總護花使者,他有責任。他想到了某一件事,如果對方真有陰謀的話,今晚就可能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他從膳廳出來,踏著甲。板,走到船頭,凝目遠眺,滿天繁星,閃著朦朧而碎屑的光芒,江面上風平浪靜,沒有月色,就顯得黑沉沉的。

「又起霧了。」凌君毅仰首向天,輕輕籲了口氣,他沒有說出來,只是心中想著。「總座。」他身後忽然有人低低的叫了一聲。

凌君毅回過頭去,說道:「是蔡老。」三眼神蔡良一手提著酒葫蘆,含笑走近他身邊,望了他一眼,說道:「總座好像有什麼心事?」凌君毅淡然一笑道:「沒有,在下只是隨便看看。」三眼神道:「總座言不由衷,那是把兄弟當作外人了。兄弟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輩子,總座打晚餐日寸起,就一直攢著眉頭,這不是有著心事,還是什麼?」凌君毅瀟灑一笑道:「蔡老也許看走眼了,在下只是有些悶氣,才出來走走。」三眼神看他不肯說,也就不便多問,笑了笑道:「總座又不喝酒,住在船上,最好解悶的方法,就是喝上兩蠱。」說著開啟葫蘆,隨手遞了過來,笑道:「總座要不要喝一口?」凌君毅搖搖頭道:「蔡老自己喝吧,在下和酒實在無緣。」三眼神也不客氣,舉起葫蘆嘔嘔嘴角,笑道:「兄弟一生別無嗜好,就喜歡喝一口,飯可以不吃,要是一天沒酒喝,可就打不起精神來了。」他沒待凌君毅開口,接著又說道:「古人說得好,自古英雄皆寂寞,這話可一點也沒錯,兄弟三眼神這外號,就是從酒上來的……凌君毅道:「蔡老這外號,原來和酒有關?」三眼神蔡良笑道:「誰說不是。那時兄弟不過二十來歲,就喜歡喝酒。咱們關外,天寒地凍,大家都能喝,因為喝酒可以取暖。但先師門規極嚴,練武時不準喝酒。有一天早晨,兄弟起來,偷偷的喝了一壺,不想就出了漏子……」他又喝了口酒,續道:「那天正好練單刀,兄弟練到「撥草尋蛇」,上身必須下撲,哪知喝了空肚酒,這一撲,就來了個狗吃屎,撲了下去,前額碰到刀尖上,開了一個眼。從此只要一喝酒,臉上不紅,這刀疤就紅起來,江湖朋友就這樣給兄弟起了這個外號。也有人說,只要兄弟殺心一起,這刀疤也會紅,兄弟自己對此倒不知道。」凌君毅道:「蔡老就這樣不使刀了。」三眼神道:「總座說對了,兄弟從那一次起,對練刀就失去了興趣。」凌君毅道:「若是換了在下,就對酒失去興趣了。」三眼神大笑道:「所以總座一直不會喝酒了。」凌君毅回到臥室,深夜,荒灘,除了水浪撞擊江岸,發出澎湃的濤聲,可說萬籟俱寂。可是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他不禁又是呆住了,床邊竟然坐著兩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十二侍者當中的梅花和菊花兩人。看見凌君毅進來,兩人都站了起來,凌君毅驚異的道:「你們……」梅花年齡比菊花要大,聞言道:「公子……」欲言又止,畢竟話是不好出口。

凌君毅低聲問道:「是牡丹讓你們來的?」菊花答道:「是我們求大姐答應的,公子,我們姐妹不顧羞恥,自薦枕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將自己的身子獻給心愛的人,希望公子不要鄙視我們,我們姐妹也不會要公子負責。」梅花也道:「公子,我們並不奢望公子也喜歡我們……」話未說完,凌君毅已上前將二女摟在懷中,雨點般的吻已落在了二女的臉上,頸上:「二位姐姐,什麼也不要說了,我除了感激你們的深情厚愛,只有慚愧……」二女送上香吻:「弟弟,你不知道,我們都愛上了你……」三人溫存半晌,凌君毅悄悄對菊花道:「姐姐先上床好嗎?」菊花嬌羞的點點頭,自己解衣上床,躲在被窩裡偷瞧凌君毅和梅花的進展。凌君毅輕輕捲起梅花綢裙,直至腰間,兩條晶瑩如玉的美腿之間,隱約被裙影遮蔽,瞧不真切,床單和裙內卻都沾得溼了。梅花軟綿綿地呻吟著,一邊解開凌君毅的衣帶。

凌君毅溫柔地讓梅花躺在床上,抬起了她的雙腿,微微叉開,讓兩腿夾住他的腰側,正露出那神秘的花叢。梅花臉蛋羞得通紅,低聲喘息:「不要……別這樣子……」凌君毅卻欣賞嬌豔欲滴的花朵,著右手撫摸著她平滑柔軟的小腹,指尖在臍邊遊走引逗。

「唔嗯……啊……」梅花輕咬下唇,眼睫微顫,發出既無奈、又興奮的呢喃。菊花看得心悸神馳,眼光一移到凌君毅下身,更是心跳得如打鼓一般。眼前兩個如花似玉的俏姑娘,正自含羞帶怯,值此情景,凌君毅如何能不動心?那話兒自是早已精力瀰漫,昂然挺立,隨時要衝鋒陷陣一番。

凌君毅很謹慎,寶貝在牝戶上摩擦輕觸,輕碰微接。梅花身如火熾,被引得又羞又急,嬌聲呻吟道:「唔……好……好熱哦……弟弟……你……你別……不要再耍我了啦……我……啊……」那嬌貴的花瓣綻放著美不勝收的絛紅,花蜜源源不絕地流出,將凌君毅下體也沾得通體溼潤,閃閃發光。

凌君毅看著梅花竭力忍耐的神情,又是哀怨,又是羞澀,登時激得他情致高漲,低聲道:「梅花姐,要去了!」梅花輕輕「嗯」地一聲,心中羞怯無比,心道:「一定要忍住,只是有點痛而已,別怕,別怕……」然而越是這麼想著,下體越覺繃得緊了,在這要緊關頭,實在忍不住害怕。

凌君毅吐了口氣,向花瓣內衝擊過去。雖然寶貝已經接受蜜*汁的洗滌,相當滑溜,但對梅花那嬌小玲瓏的秘境而言,仍是蠻橫的威力。一插之下,梅花渾身一顫,放聲哀鳴。

「啊啊啊!唔嗯……嗚……啊……」才進入些許,梅花已覺疼痛難堪,十指胡亂抓著床單。凌君毅呼了一聲,又插進了少許。梅花緊閉雙眼,痛楚得幾乎流出淚來,不禁哀叫道:「弟弟……啊啊……好痛……」凌君毅柔聲安慰道:「別怕,別怕,很快就好了……輕鬆一點……」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撫弄著梅花滑膩的嫩乳,極盡愛憐之能事。

梅花胸脯上一陣趐軟,心緒紊亂,稍稍分擔了下身痛楚,低聲呻吟道:「弟弟……你……啊啊……你……快一點……別管我了啦……」凌君毅輕輕捏住兩個櫻桃般立起的**,姆指、食指來回搓動,悄聲說道:「什麼快一點?」梅花雖然平日機靈,這時也已急了,嬌嗔道:「弟弟……你……你別使壞啦……別……別等我又痛起來……那……那就……啊呀……啊……」她**被凌君毅玩弄一番,忍受不了,又喘噓噓地叫了起來。眼見梅花已經是情熱如火,凌君毅腰間連連挺進,如同節節進攻的步行軍,每一深入,梅花便受到痛感。

「啊……啊呀……痛……啊……啊……啊……嗚……啊……」這浪濤般的進擊帶給梅花強烈的震撼,眼角垂淚,嬌軀狂亂地擺動掙扎。

凌君毅把心一橫,低聲道:「長痛不如短痛,梅花姐,忍著!」猛地一衝,玉莖直抵花瓣最深處。梅花腦海陡然間一片空白,隨即一陣撕心劇痛貫穿全身,發出了高亢入雲霄的哀鳴。

「唔啊……啊啊……嗚……嗚嗯……啊……」火燒般的闞痛充滿了她柔弱的玉門,淚珠不禁奪眶而出。就是旁觀的菊花,也嚇了一大跳,心中怦然,輕聲道:「梅花姐姐!」凌君毅連聲安慰,柔聲道:「好啦,好啦,梅花姐,別哭羅……」梅花嗚咽一陣,才輕聲道:「好痛……嗚嗚……你壞死了啦……」凌君毅吻了吻她的朱唇,柔聲道:「梅花姐,對不起啊!等一下就會舒服了,來……別哭了……」一邊說著,同時溫柔備至地愛撫她的肌膚,極是憐惜,下身不敢稍有動彈,只怕又弄痛了她。梅花初經人事,自是痛極,經得凌君毅一番舒緩,這才痛楚稍息,春情復熾,迷濛的淚眼慢慢轉成了一片繾綣。她體內包含著凌君毅的寶貝,正是火熱難當,疼痛轉為麻癢,嚶嚀一聲,不覺扭了下腰。

這一下動作,凌君毅便知梅花已開始感到舒適之意,當下輕聲道:「姐,可以了嗎?」梅花輕吟一聲,低聲道:「可以啦……不過……你……你可別太粗暴……像剛才……嗯……」說著說著,俏臉通紅,靦腆之極。既得首肯,凌君毅恭敬不如從命,緩緩抽*動起來。梅花的私處內潮溼柔軟,固不待言,且兼收縮甚緊,摩蹭的感覺強烈之極。凌君毅只挺進數下,便覺快不可言,忍不住漸漸加快了速度。

「啊啊……啊呀……啊……啊……唔啊……」梅花全身承受著凌君毅的愛意,失神地**著,精巧的**正和他結實的胸膛互相擠壓,感受著溫熱的男子氣息。兩人臉龐相對,立時纏吻起來,放縱的春聲便成了低沉誘人的嗯唔。

凌君毅忽地離開了兩片櫻唇,起身採跪姿,將梅花雙腿抬起,扛在肩上,雙手轉而托住她纖腰後。如此一來,兩人交合之處高高拱起,滋滋聲響之下,更可見到一根通紅之物不停進出柔嫩的少女秘地。梅花羞不可抑,叫道:「不要……啊……啊……唔……別看……」菊花在一旁看著如此**的景象,心跳不已,棉被裡的身子緊緊縮著,心道:「君弟弟跟梅花姐姐怎麼這樣……好厲害……啊呀……」眼見梅花失魂落魄的閼醉樣子,忍不住臉上發燒,雙腿緊緊夾住。凌君毅奮力衝刺,興奮到了高亢處,忽然按住梅花膝彎處,向前猛推,兩膝直頂到了她**,像要把梅花翻過去一般。

「啊呀……啊……啊……好……好丟人……唔……」梅花身子被凌君毅推得曲起,寶貝每一次衝擊,就被推得前後搖晃,好似騰雲駕霧,飄飄然、陶陶然,雖覺這姿勢羞於見人,但既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也就任他胡來了。

只見梅花香背著床,晃前晃後,**被膝蓋壓迫得擠向兩旁,香汗隨之飛濺,又有自乳端滴落的。凌君毅單臂橫壓住她膝彎內側,另一只手卻去玩賞她白嫩的屁股,撫摸揉捏,滿手溫軟。

「唔啊!」梅花心頭快感狂襲而至,被這接二連三的攻勢弄得氣喘噓噓,哀聲叫道:「啊……弟弟……姐姐……我……我……嗯嗯……不……真的不行了……君弟弟……我……啊……」凌君毅喘了口氣,悄聲道:「什麼不行了?」說著加快抽送,真如狂風暴雨,直衝得梅花興奮不已,那天仙般的沐態更顯得柔弱不堪,螓首急擺,香汗如雨,哪裡能說出話來,只剩下銀鈴亂搖的吟叫。床上,凌君毅亢奮已達極峰,身子一衝,陽精萬馬奔騰般破欄而出,猛烈無匹地貫進了梅花**。梅花驀地一陣顫動,好似一波火熱巨浪將她拋上虛空,霎時間沒了神智。

「啊……啊……啊……啊……」高亢的叫聲稍一持續,梅花頹然側首,氣喘噓噓,**如浪起伏,在漏*點後猶自難以平復,餘波盪漾。凌君毅一抽出寶貝,梅花股間立時湧出了大量的汁液,或清或濁,甚有冒泡而出者。床上三人看了,都禁不住臉紅心濼。

梅花滿臉羞紅,嬌喘道:「看啦……你把人家弄成這麼難看。」凌君毅喘了幾下,微笑道:「怎地怪我了?」梅花慵懶無力地撐起身來,微一轉頭,向菊花笑道:「妹子,該你了。」菊花臉色羞紅,自躲在被子裡,低聲道:「我怕啊。」凌君毅掀開被子,菊花臉蛋紅豔得如要燒了起來,羞著叫道:「君弟弟,我在搖頭嘛,你怎麼……你怎麼可以翻開來啊!」凌君毅不禁失笑,道:「你在被子下面搖頭,我就有天大本事,又怎麼看來?」菊花一怔,嬌怯怯地道:「你該再問幾次嘛。」凌君毅一笑,也解下自己衣服,輕輕握住菊花手腕,笑道:「別遮著,給弟弟看看?」菊花羞著不肯移開。凌君毅吻了幾下,菊花心中意亂情迷,再也使不上力抗拒,嚶嚀一聲,任他把手臂、雙腿都展了開來,只羞得雙頰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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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一看,不禁心魂不定,映入眼簾的是一對粉淡淡的趐胸,當真比豆腐還要細嫩,雪膚凝脂,吹彈得破,似乎那幾縷烏雲柔絲散在其上,肌膚也要微微彈陷,幾乎要被發端刺傷一般。兩條白膩晶潤的大腿之間,僅有極稀少的遮蔽,隱藏著絛色的嬌豔紋理,好似一塊水晶平滑地稍稍裂開,散發誘人的淺桃紅色澤,尚有一泓泉水慢慢湧出。

「君弟弟……」菊花以極其哀怨的眼光看著凌君毅,美麗的身子輕輕顫抖。她僅是二十出頭的少女,身材雖不及梅花的婀娜多姿,但肌膚之美,卻遠有過之,粉雕玉琢,白璧無瑕。

凌君毅定了定神,低聲輕喚:「菊花姐!」菊花早已羞得耳朵紅到根上,眼眶裡閃動著嬌怯的心情,以及些許害怕。凌君毅盡力平復呼吸,以微笑安撫菊花,坐在菊花身邊,手掌輕巧地拂動她雪白平坦的小腹。

「嗯……噢啊……」心慌意亂的菊花扭著纖腰,逃避著凌君毅的愛撫,但是心中的情意卻慢慢壓抑了身體的反應,漸漸不再擺動,柔馴地承受凌君毅帶給她的溫情,輕輕咬著下唇,無奈而羞澀地**著。手掌逐漸從腹部上移,划著乳邊的圓弧。

「啊嗯……啊……嗯嗯……」一種難以形容的刺激傳遍了菊花每一寸肌膚,菊花禁不起心中的快適,放聲嬌鳴。凌君毅感受著菊花精緻滑嫩的玉脯雪膚,手指向峰頂推去,還不敢用力,那嬌美的嫩肌竟也壓得略見凹陷,好似兩個薄膜水袋,柔不可觸,偏又是生得誘人,擬似蜜桃的水靈新鮮。兩粒可愛的硃紅色,在凌君毅這麼一碰之下,隨著波動微微晃盪,似在眩惑人心。如斯柔嫩的的**,凌君毅直是捨不得再多施加一點力道,只若有若無地拂掃,卻把菊花挑逗得心癢難搔,喘息不止,面賽桃花,床單都被十指弄得亂了。

「君弟弟……唔……嗯……啊……哇啊……」正如飄在雲端的菊花,陡然又受到一個極大的震撼,一時忘了羞意,喊出高亢的鳴叫。卻是凌君毅的下身抵著菊花的密處,稍一摩擦,菊花靈魂直被拋上雲霄,螓首急向後仰,俏麗的臉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態。

凌君毅只稍一觸碰,不料菊花這般禁不住,立時嬌啼大作,若有所失,心中也是管控不住,低聲道:「菊花姐……你……你要小心啦……」菊花滿臉羞紅,水汪汪的眼睛望著凌君毅,隱約似有怯色,隨即閉上眼睛,帶點羞澀地顫聲低鳴:「你來啊,我……我才……我才不會怕呢!」這張嬌滴滴的臉蛋搭配上不顧一切的神情,加上一句逞強話,激得凌君毅心中狂跳,索性一把抱住菊花,兩人四肢相纏,火熱地翻騰起來。

一對情到濃處的愛侶,這時正是不可開交,一片蜜意。別說凌君毅顧不得輕手輕腳,菊花也放開了害羞,緊摟著凌君毅的背脊,上下撫弄,將一身溫香軟玉盡數奉獻,忘情地回吻著凌君毅,令人心動的趐胸緊貼著他的胸膛,沉醉其中。

凌君毅抱著菊花坐起,激烈的動作慢慢緩下來,兩人的下體互相交接了。菊花忽覺下身一痛,吐了口輕氣,低聲喘叫道:「君弟弟,我……啊……」凌君毅輕聲道:「菊花姐,太痛的話,一定要說啊。」菊花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凌君毅慢慢深入已經**的私處,溫暖的嫩肉團團裹著,只比梅花要稍易一些。菊花感受著苦楚和興奮,心中迴盪著對凌君毅的愛意,將臉往凌君毅的懷中挨去,緊閉雙目,忍受著雙腿間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力量,以極為惑人的呻吟發著。

「嗯……嗯嗯……君弟弟……啊……」菊花忘我地呼喊喘叫,在一個高亢的哀鳴聲之後降低了。

「菊花姐……」凌君毅的額頭滴下幾滴汗水,和菊花的一身淋香汗相融。

「啊啊……呼啊……」菊花知道,這位她深深愛慕的凌公子,已經和她成為一體,作了最親密的結合。靈動的眼睛凝望凌君毅的臉,取代痛楚的是害羞和喜樂,凌君毅回應的眼神,一樣充滿了款款深情。凌君毅感受著菊花嬌軀內的溼暖柔嫩,凝視菊花微帶昏眩的俏麗臉龐,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觸。在腰部挺進之下,菊花開始承受凌君毅的衝刺。

「唔啊……啊……啊……」菊花摟緊凌君毅的後頸,藉以掛住向後傾仰的身子,失神狂亂的呻吟回應著每一次深入。凌君毅環抱菊花纖腰,結結實實地衝擊這撩人的玉體,低聲道:「菊花姐……」菊花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超乎想像的快意貫穿全身,痛楚漸次減少,只覺渾身趐麻,身不由主地擺動著腰枝,柔軟的**劇烈甩動,秀髮散逸,櫻唇綻開,吐著**的喘聲及吟叫。

「啊……君弟弟……啊……啊……嗯啊……」菊花抑止不了凌君毅體內狂襲而來的力勁,俏麗的肌膚泛出細細的汗珠,雙手忽然攀不住凌君毅的頸部,向後仰倒在床上。在這一瞬間,菊花還以為被衝擊得折腰了。

凌君毅順勢向前傾跪,託高菊花的後腰,讓她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抬起,持續著強盛的攻勢。菊花自然而然地以雙腳盤在凌君毅腰間,勉力收首望向凌君毅,卻正好能見到上方兩人激烈的交合碰撞,柔弱的門戶變成豔麗的景色。

「啊……啊……天啊……」熾烈的羞意和亢奮,簡直快要把菊花引逗得發狂了,十指將這一切向床單拚命發。陰陽一次互衝,便發出啪啪聲響,一片水濺了開來,還有幾道細水緩緩流向她的小腹。

「啊啊……菊花姐……」凌君毅前後抽送,看著嬌美的菊花姐令人憐愛的神態,耳邊聽著近乎浪蕩的呻吟,便像無數狂潮接連打來,情緒高亢得無可複製,兩隻手從菊花腰後放開,揉動那嬌貴無比的**,享受著超凡的滑溜精細感觸。菊花身子驟失凌君毅支撐,在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下,立時像被怒濤翻覆的小舟一般,晶瑩剔透的身體如浪起伏,扭動曲轉。

「啊……哇啊……君弟弟……噢……啊……嗯啊……」緊跟在後的,是胸前傳來的陣陣快美,極敏感的乳端被凌君毅的手指極盡溫柔地玩弄著,和洶湧的交合完全在兩個極端,這雙重的快適將菊花往巔峰急速推動,嬌柔的呻吟聲也跟著盤旋直上。

「唔……我……我……不……不行……啊……啊啊……」菊花的小手試著招架凌君毅的搓*揉,然而凌君毅卻按住了她的手背,以她的纖纖柔荑撫弄凝脂似的胸脯。

「唔啊……」菊花生澀地抵抗,一邊帶給自己至柔的舒暢,忽然著手溼潤,原來股間的泉水在下高上低的姿勢下,一路流到乳間來了。

「啊……好……丟人……啊……啊……啊啊……」菊花只能勉強擠出零散的字句,神智被巨浪般的快感迅速掩沒。

凌君毅喘了幾口氣,全身血氣賁湧,已達極點,大喊一聲:「菊花姐!」「唔啊……啊啊……啊啊……」菊花放聲哀鳴,一柱滾熱的精元猛然貫入了她的沐內,直要一舉將她衝上了九重天外。凌君毅和菊花四手互握,手指緊緊互相嵌住,同時升上了頂峰,濃烈的情愛繚繞在兩人之間。直到凌君毅去勢已盡,菊花盈滿了凌君毅的漏*點,雲消雨歇,才一起軟倒在凌亂的床鋪上,輕輕擁著,共享**後的溫存。溫存過後,凌君毅擁著梅花和菊花,甜甜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凌君毅耳中忽然聽到幾聲叱喝,隱隱傳來。這叱喝之聲,彷佛是從第三層上傳下來的。雖然很輕,很遠,但一聽就可聽出是女子的聲音。凌君毅心頭暗暗一愣:「第三層上,會發生什麼事?」他心念一動,悄悄叫醒梅花和菊花二女,囑咐二女穿好衣服,悄悄離去。同時自己也穿好衣服,毫不遲疑地一躍而起,一手拉開艙門,掠了出去。

突見艙門布簾掀起,百花幫主牡丹、副幫主芍藥、總管玉蘭,相繼走了進來。三人身後,還緊隨著四五個女子,全已長劍出鞘。凌君毅看得不覺一怔,幫主在深夜裡親自下來,可見第三層上,果然出了事。慌忙趨上前去,拱手道:「屬下見過幫主。」左右護法、護花使者等人,也一齊躬身為禮。

百花幫主還了一禮,她平日柔和的目光之中,含著幾分詫異和詢問的神色,望了凌君毅一眼,嬌柔地道:「總使者不必多禮。」一面又朝大家額首答禮。

芍藥沒戴面具,蛾眉微蹙,搶著道:「凌兄可知第三層上,發生了什麼事嗎?」凌君毅道:「屬下不知道。」芍藥粉靨之上,隱泛怒色,說道:「居然有不知死活的人,圖謀行刺太上。」圖謀行刺!這話聽得廳上眾人,全都聳然動容。

凌君毅吃驚道:「謀刺太上,不知太上是否無恙?」百花幫主微微一笑,道:「太上神功蓋世,區區暗器,如何傷得了她老人家?」暗器!凌君毅突然心中一動,接著問道:「只不知那刺客可曾當場擒下?」百花幫主道:「沒有,被他逃走了。今晚樓上是玉梨、海棠兩人伍夜,據海棠說,她只看到賊人的背影,好像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衫……」她說到「青衫」二字,聲音似乎有些異樣。凌君毅心頭不由自主「咚」的一跳,穿「青衫」的只有自己一人,當然,從前護花使者都是穿的青衫。只是目前為了遠征黑龍會,大家服裝全都改了,那是因為便於行動起見。除了凌君毅仍穿青衫,左右護法仍是藍袍外,護法一律改穿青色勁裝,護花使者改穿青灰色勁裝。青色長衫,雖然只有自己一人穿著,但也是大家都有的衣著,也許此人為了掩飾身份,故意披上一件青衫。

凌君毅目光一抬,問道:「賊人使的可是「森羅令」麼?」海棠站在最後,忽然介面道:「原來總使者早巳知道了。」凌君毅朝她微微一笑,還未開口,芍藥叱道:「海棠,大姐面前有你插嘴的份兒?」凌君毅道:「副幫主,在下覺得今晚是海棠姑娘值班,又曾親見刺客背影,正該聽她的意見。」百花幫主領首道:「二妹,總使者說得不錯,十四妹,你把目擊經過,只管向總使者報告,不許隱瞞。」海棠應了聲「是」。

凌君毅問道:「姑娘看到刺客後形,除了他身上穿的是青衫之外,可曾看清楚是怎樣一個人麼?」海棠道:「那賊人身法奇快,一閃即隱,我看得不大清楚,好像身材修長。當時他騰身縱起,我曾打了他一支袖箭,好像射中他左肩,但太快了,不知究竟有沒有射中。」凌君毅道:「姑娘打出袖箭之際,他朝哪裡逃走?」海棠道:「她朝二層艙飛落,等我追到甲板,已經沒有影子了。」凌君毅心頭突然一動,說道:「姑娘是說刺客可能仍在船上了?」海棠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凌君毅點點頭道:「咱們船上,可能有賊黨潛伏,亦未可知,此人一再以「森羅令」逞兇,真該把他找出來才好。」三眼神蔡良道:「總座之意,認為咱們之中,有了奸細?」凌君毅道:「我想他已經潛伏很久了。」九指判官冷朝宗道:「這人會是誰呢?」凌君毅道:「在沒有找出此人之前,咱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說到這裡,朝百花幫主拱拱手道:「幫主、副幫主都在這裡,屬下覺得此人膽敢行刺太上,可說罪大惡極,咱們若不把他找出來,大家身上都揹著嫌疑,未免人人都難安心。此事從發生到此刻,不過盞茶工夫,為時極短,不妨先搜查一番,也許可以把他找出來。」冷朝宗道:「總座說得極是,所有的人都在這裡,最好搜上一搜。」百花幫主問道:「總使者要如何搜法?」凌君毅目光朝眾人一掠,說道:「屬下之意,先逐個搜身,然後再搜查房間。」百花幫主道:「這樣能搜出來麼?」凌君毅道:「這些人潛伏多日,一直不曾為人發覺,該是心機極深,謀定而動,搜身搜房,自然並無用處。但今晚他失算的是大家全在船上,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從事情發生到現在,為時極為短暫,匆促之間,無可藏匿,這搜尋之舉,也許有用。」百花幫主點頭道:「總使者分析得是,那就這麼辦好了。」凌君毅一揮手道:「大家站好。」六名護法,八名護花使者依言站定。凌君毅道:「冷老過來。」冷朝宗道:「總座有何吩咐?」凌君毅道:「你先搜我身上。」冷朝宗略現遲疑,道:「這個屬下……」凌君毅笑道:「冷老只管搜,兄弟汞為總護花使者,自然該從兄弟搜起了。」冷朝宗道:「總座如此說,屬下恭敬不如從命。」說完,就在凌君毅身上,仔細搜索了一陣,從他身上取出一柄短劍,和一個扁形木盒,說道:「就是這些,沒有了。」凌君毅含笑道:「多謝冷老。」隨手開啟水盒,說道:「這是在下的易容用具,可不是「森羅令」。」瞥見海棠站在一邊,目中似乎飛閃過一絲異色。凌君毅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暗暗一動,迅快地收起木盒、短劍,說道:「現在有勞冷、蔡二位,先互搜彼此身上,然後就依次搜下去。」冷朝宗、蔡良答應一聲,先互相搜過對方身上,然後逐個搜身。此舉因事關行刺太上,誰也不敢馬虎,這樣足足搜了一頓飯的時光,才算搜尋完畢。

冷朝宗、蔡良同時躬身道:「回總座,屬下奉命搜查在場的六名護法,八名護花使者,並未搜到什麼。」凌君毅道:「辛苦二位了。」一面轉身朝百花幫主道:「如今搜身已經完畢,就要開始搜查房艙,只是艙中地方狹窄,請幫主派員會同居下等人前去搜尋。」芍藥道:「大姐,我去。」百花幫主點頭道:「也好,你可帶十四妹同去,她見到過那件青衫,也許認得出來。」海棠躬身道:「屬下遵命。」凌君毅道:「冷老請隨兄弟去,蔡老留在廳上,所有弟兄一律留在廳上,不得藉故走開,靜侯逐房搜查結果。」冷朝宗請示道:「總座,咱們從哪裡搜起?」凌君毅笑道:「自然從兄弟臥室搜起了。」一面招手道:「副幫主請。」芍藥毅然一笑道:「凌兄的房間,自然凌兄先請了。」凌君毅接道:「不然,副幫主代表幫主,是主持搜查的主搜官,尤其搜查在下的臥室,在下就該避嫌,還是副幫主先請。」芍藥披披櫻唇,嬌笑道:「就是你,有這許多酸道理。」果然領先朝凌君毅臥室走去。九指判官冷朝宗趨前一步,替芍藥開啟房門,芍藥當先走入。凌君毅隨在她身後,跨進艙門,忽然覺得不對!自己出去之時,窗戶並未開啟,此時窗簾飄飛,一扇花窗已經敞開。尤其在艙門啟處,他隱約聞到房中似有一絲淡淡的脂粉香,這絕非梅花和菊花的體香,分明有人從窗中潛入臥室來了。凌君毅心頭突然暗暗一凜,迅快忖:「莫要有人潛入栽贓?」芍藥在房中站定,回頭問道:「凌兄,這要如何搜法?」凌君毅到了此時,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這裡地方不大,副幫主要海棠姑娘搜搜就是了。」芍藥點頭道:「也好,海棠,凌兄這麼說了,你就仔細搜吧。」海棠道:「屬下遵命。」她目光朝室略一打量,這房艙之中,除了一張板鋪,只有一張小桌,兩把椅子,一目瞭然。可以搜查的,就只有床鋪一個地方,這就舉步向床鋪走去。床鋪當然已經收拾過了,床鋪上,除了一個枕頭,只有一條摺疊整齊的棉被,海棠第一件事,就伸出手去,掀起枕頭。這一掀,但見枕下銀光閃動,赫然放著一個銀色扁盒。凌君毅目中寒芒� �閃,暗暗切齒:「好個惡賊,果然栽到自己頭上來了。」海棠已經取起銀盒,問道:「這是什麼?」凌君毅在這一瞬之間,已經鎮定下來,微微一笑道:「這是「森羅令」。」芍藥臉上神色大變,身軀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陣輕微的抖顫,失聲道:「「森羅令」……」凌君毅泰然道:「副幫主要海棠姑娘再搜一搜,也許那件「青衫」也在鋪上呢。」芍藥臉色蒼白,問道:「你……」冷朝宗雙手當胸,九指勾屈,雙目炯炯,注視著凌君毅,已是大有出手之意。凌君毅瞧也沒朝他瞧上一眼,只是含笑道:「副幫主難道沒看見窗戶洞開?賊人如是有心栽髒,咱們都在廳上,他盡可從容佈置。」剛說到這裡,海棠已經掀起棉被,只輕輕一抖,便見一件青衫,夾在棉被之中,被抖了出來,她口中尖叫道:「副幫主,在這裡了。」她抖開青衫,伸手朝右手衣袖一指,說道:「就是這件,這裡有一個小洞,就是方才被我袖箭打穿的。」芍藥怒形放色,哼道:「凌兄說得不錯,這惡賊果然想栽你的贓,這件事,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咱們出去。」轉身往外就走。

海棠一手拿著「森羅令」,一手搭著青衫,跟著芍藥身後走出。冷朝宗滿以為搜出贓物,副幫主一定會下令先制住凌君毅再說,但此時聽她口氣,似有袒護凌君毅之意。心中暗暗一怔,要知這位副幫主是太上面前的紅人,他哪敢魯莽出手?當下緩緩放下雙手,陰聲說道:「總座,這……該怎麼辦?」凌君毅淡然一笑,道:「東西既已在兄弟房裡搜出,其餘房艙,就不用再搜了,咱們出去再說。」冷朝宗心中暗道:「這小子倒是鎮定得很。」凌君毅跨出房門,大家已經看到從總護花使者房中,搜出「森羅令」那件青衫。廳上所有的人,全都看得聳然動容!有的人暗暗搖頭,有的人看到凌君毅,目光之中已經流露出仇怒之色。海棠正在拿著兩件東西,把搜查經過,向幫主報告。百花幫主徐徐說道:「會有這等事?」玉蘭介面道:「屬下覺得總使者不可能是這種人。」芍藥道:「三妹說得對,這一定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百花幫主道:「咱們應該聽聽總使者的意見。」當然,她們姐妹自然知道凌君毅的底細,只是此時是在眾人面前,自然不能露出神色。

海棠介面道:「總使者曾說他房中窗戶洞開,賊人栽他的販,但屬下覺得看到的修長背影,可能就是他,屬下方才因無證無據不敢直說出來。至於窗戶洞開,固然可能有人穿窗進入他房裡,佈置贓物。但也可以說他從樓上飄身飛落,穿窗迴轉房中,藏好東西,再開門出來。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關窗,也許故意敞開窗戶,萬一被人發現,可以誘稱有人栽贓。依屬下之見,此事應該稟報太上,聽太上發落才是。」芍藥怒聲哼道:「但搜查房間,是凌兄提出來的,他在房中藏了東西,豈有故意教人去搜之理?」海棠不敢和她頂撞,只是說道:「副幫主說得也是,但這兩件東西,明明就是從他房裡搜出來的,總是事實。」百花幫主目光一抬,朝凌君毅望來,說道:「總使者,賤妾想聽聽你的意見。」凌君毅只覺全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他依然神色從容,滿灑一笑道:「是非曲直,必有公理。在下覺得海棠姑娘說得不錯,兩件東西既在在下房中抄出,在下自然嫌疑最大,還是稟明太上,由太上發落的好。」芍藥聽得暗暗焦急,死命地盯了他一眼,心想:「事情若不查個明白,就報到太上那裡去,你還有命?」心頭一急,忍不住道:「大姐,我覺得這件事分明有人嫁禍,咱們應該查個水落石出,再向太上察報不遲。」百花幫主一時竟然拿不定主意,望望玉蘭,問道:「三妹,你覺得如何?」玉蘭沉吟了下,才道:「屬下覺得總使者所待看法,極為正確。此事顯系賤人嫁禍,太上聖明豈會不洞悉奸孽?把事實經過,呈報太上,正是澄清此事的最好方法。」百花幫主點頭道:「那就這樣吧,二妹,總使者,咱們見太上去。」隨著話聲,已經站起身來。芍藥雖然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但也不能明袒凌君毅,只得撅著小嘴,跟隨大姐身後走去。

玉蘭朝凌君毅抬抬手道:「總使者請。」凌君毅瀟灑一笑,舉步走去。

玉蘭隨在他身後,海棠手上享著兩件東西,跟隨玉蘭身後,另外幾個人則跟在海棠身後,一陣風般朝第三層樓梯走去。三眼神蔡良看著幾人走遠,搖搖頭道:「咱們頭兒,會是行刺太上的黑龍會奸細,我就第一個不相信。」九指判官冷朝宗陰側側笑道:「人證俱全,難道還假得了?」他身為左護法,只要凌君毅出了差錯,他就可穩穩的登上總護花使者的寶座,是以幸災樂禍,惟恐凌君毅不是奸細。

三眼神蔡良冷笑道:「天下最笨的人,也不會搬塊石頭砸自己的腳,總座要是明知東西放在鋪上,還會提議搜房?還會領著人去搜自己的房?他若真是刺客,從三層上飛落之時,隨手一扔,就可把東西扔到江裡去,何用再藏到鋪上?就憑這—點,顯而易見有人栽贓的了。」他自然也並不是完全幫著凌君毅說話,他是不願眼睜睜地看著總護花使者,落到冷朝宗的頭上。與其讓冷朝宗撿個便宜,還不如讓凌君毅來當,蓋兩人勾心鬥角,已非一天之事。

因為是在船上的關係,第三層自然要比第二層略小。太上住的是中艙,前面有一間起居室,放著幾把紫擅交椅和一張太湖石桌面的小圓桌。裡首一間,才是太上的臥室。起居室左首,還有兩間房,門口繡簾低垂,那是幫主、副幫主的臥室。由此看來,太上臥室的窗戶必然在船的右舷。凌君毅跨進起居室,百花幫主抬手道:「總使者請坐。」凌君毅欠身道:「屬下待罪之身,哪有坐的份兒?」正說之間,內室門簾掀處,兩名花衣使女一左一右掀起門簾,太上緩步從門內走了出來。百花幫主、芍藥、凌君毅、玉蘭等人,一齊躬下身去,異口同聲說道:「弟子即見太上。」當然。只有凌君毅一人,是自稱「屬下」的。

太上目光徐徐掠過眾人,頷首道:「很好,你們已經把刺客找到了麼?」百花幫主道:「啟察太上,「森羅令」和那件青衫是找到了,只是……」太上走到上首紫擅交椅上坐下,不待她說下去,就截著道:「找到了就好。」芍藥急道:「太上,那兩件東西,雖是在總使者臥室中找到的,但弟子認為極可能是賤人蓄意陷害總使者,在他臥室栽的贓。」百花幫主介面道:「弟子也覺得此事顯系有人嫁禍,伏望太上明鑑。」太上目光一抬。徐徐說道:「此話怎說?」芍藥就把凌君毅提議搜查臥室和搜查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太上未置可否。抬目道:「海棠,你把東西拿過來,給我看看。」海棠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把銀色扁盒和一件青衫一齊呈上。太上取起「森羅令」。仔細察看了一陣,說道:「好歹毒的東西,果然是他們仿製的,而且手工之巧,製作得和真的一般無二。」她放下銀盒,問道:「海棠,你說曾射出一枚袖箭,有沒有射中?」海棠躬身道:「啟察太上,青衫右袖有一個小孔。正是被弟子袖箭射穿的。」太上問道:「你曾看到刺客背影,像不像凌君毅?」海棠遲疑了下,答道:「此人身法極快。弟子沒有看清他面貌,不敢亂說。但如論背影。確有幾分和總使者相似之處。」太上頷首道:「這就是了。」這話聽得百花幫主、芍藥、玉蘭三人心頭同時「咚」的一跳,忍不住異口同聲急道:「太上。」太上微一擺手,制止她們說話,目光落到凌君毅的臉上,徐徐說道:「凌君毅,你還有何說?」凌君毅神色不變,朝上躬了躬身道:「屬下要說的話,方才副幫主已向太上全稟明了。太上聖明,是非曲直,自能明察秋毫;屬下惟太上之命是從。」太上面垂黑紗,看不出她的臉色,但牡丹、芍藥、玉蘭三人,都感到胸頭如壓重鉛,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太上轉臉朝海棠道:「你發現刺客,就打了一支袖箭?」海棠躬身應「是」。太上又道:「那時你和他有多少距離?」海棠想了想道:「大約有三丈來遠。」太上點頭道:「很好,凌君毅,你轉過身去,朝前走一丈五尺。」百花幫主、芍藥、玉蘭等人不知太上心意如何,個個替凌君毅暗暗擔心。一丈五尺,已經到艙外去了。凌君毅依言轉身走到艙外一丈五尺來遠。太上道:「好,停,你就站在那裡。」凌君毅依言站停身子。

太上又道:「現在我要海棠用袖箭射你身後,你不許躲閃,只准用衣袖卷拂,知道麼?」凌君毅聽了太上「只准用衣袖卷拂」已知其意,連忙應道:「屬下省得。」太上道:「海棠,你準備了。」海棠道:「弟子遵命。」太上道:「好,射他右肩。」海棠聽了太上吩咐,早已把袖箭握在掌心,太上話聲甫落,右手抬處,「搭」的一聲,一支袖箭,快若流星,直向凌君毅右肩射去。凌君毅這回故意賣弄,連頭也沒回,直等袖箭快要射到,右手徐舉,朝後輕輕一揮。這一下,不但姿勢優美,瀟灑已極,最難得的還是他拿捏得恰到好處,一點袖角,輕飄飄揚起,正好和海棠射去的袖箭,迎個正著。「錚」!一支純鋼袖箭,宛如擊在鐵袖之上!不僅發出「錚」然輕鳴,而且被震得反彈回來,「啵」的一聲,不偏不倚,筆直釘在海棠面前三尺的船板之上。海棠大吃一驚,急急閃身朝旁躍了開去。

這一手百花幫主和芍藥等人自然又驚又喜,雖然她們已知凌君毅的功力極高,但也不清楚到底有多高。太上滿意了,她不住的點頭,藹然笑道:「果然不愧是不通大師的傳人,你回來。」凌君毅依言定到太上面前,欠身道:「太上還有什麼吩咐?」太上和聲道:「你讓大家瞧瞧,右袖角是否被袖箭射穿了?」袖箭被震得反彈回來,衣袖自然絲毫無損,一丈五尺都無法射穿衣袖,三丈距離,那就更不用說了。芍藥臉上綻起了笑容、百花幫主、玉蘭也暗自籲了口氣,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海棠俯首道:「總使者神功蓋世,那是弟子看錯人了。」事實證明,她口風也隨著轉了。

太上輕「唔」了一聲,兩道精光熠熠的眼神,註定凌君毅,徐徐說道:「老身若無知人之明,豈會便讓你擔任本幫總護花使者?老身既然要你擔任總護花使者,豈會隨便相信賊人栽贓嫁禍?」凌君毅方才被人栽贓,還能始保持神色從容。但聽了太上這兩句話,額上不禁綻出汗來,一惶恐地道:「太上殊遇之恩,屬下終生難報。」這自然不是由衷言,但太上面前,非如此說不可。

太上話聲突轉嚴厲,說道:「凌君毅,老身雖然恕你無罪,但行刺老身的賊人,要你負責給我找出來,你辦得到麼?」凌君毅欠身道:「這是屬下的職責,屬下自當儘快把他抓到。」太上道:「我要你限期破案。」凌君毅道:「不知太上能給屬下多少時間?」太上舉手拍桌,怒哼道:「他膽敢向老身下手,老身豈能容他逍遙法外?我限你天亮之前,把此人抓到,否則惟你是問。」這時三更己過,離天亮不過一個多更次了。這是無頭案,連二影子也模不到的事,如何能抓得到人?這道命令,豈不是逼死人麼?百花幫主張了張口,正待替他求情,希望太上能寬限些日。

哪知她還未開口,凌君毅已經拱手道:「屬下敬領太上法旨。」他居然一口答應下來。這下又聽得百花幫主和芍藥、玉蘭三人大感意外,忍不住拿眼朝他望去。

太上點點頭,嘉許地笑道:「老身知道你有此才幹。」凌君毅道:「太上誇獎,只是屬下有一為難之處……」太上道:「你有什麼為難,只管說出來,自有老身替你作主。」凌君毅道:「屬下雖是本幫總護花使者,但屬下的權力,只限於底層船艙之中,譬如這第三層,就非屬下所能過問……」太上垂面黑紗之中、已經有了笑意,點頭道:「好、好。」字出口,回頭朝身後一名花衣使女吩咐道:「榴花,你去把老身花神令取來,並替老身傳下令去。從現在起,到天亮為止,老身授權凌總使者代表老身行使職權,上自幫主、副幫主,下至花女,悉憑調遣,如敢故違,從嚴處罰。」那花衣使女躬身領命,正待轉身朝裡走去。

凌君毅忙道:「姑娘請留步。」一面朝太上拱拱手道:「有太上這句話就行,不必再請玉令了。」話聲一落,忽然轉過身去,朝玉蘭笑道:「太上授權在下,代行職權,總管想必已經聽到了?」百花幫主站在邊上,真有些不敢相信,太上何以忽然間變得如此好說話了?最使她奇怪的還是凌君毅,不知他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芍藥心裡和她大姐有著同樣的懷疑,睜著一雙俏目,只是一眨不眨地朝凌君毅望著。玉蘭聽了凌君毅的話,慌忙躬身道:「屬下聽到了。」凌君毅瀟灑一笑,拱手道:「那有勞總管,替在下傳下令去,要侍者全到這裡來。」玉蘭道:「屬下遵命。」轉身朝外行去。

凌君毅又朝芍藥拱手一揖,說道:「在下也有一事,要煩勞副幫主。」芍藥瞟著他笑道:「總使者要我做什麼?」凌君毅道:「在下想請副幫主守住艙門,待會若是有人未經在下允准,妄圖奪門逃走的,副幫主務必把她留下,必要時格殺勿論。」芍藥道:「這還用你說?誰敢奪門逃走,我也不會放過他的。」凌君毅道:「副幫主當心有人情急拚命,使用「森羅令」。」芍藥道:「我知道,只要他想伸手入懷,我就先發制人,剁下他的手臂來。」凌君毅又道:「但副幫主可得看在下的眼色行事。」芍藥格的笑道:「我知道,我聽你的就是了。」凌君毅拱拱手道:「多謝副幫主,那就請你站到門口去。」芍藥果然依言走到門口,一手按劍、站定下來。

凌君毅朝百花幫主抬手道:「幫主請坐。」百花幫主脈含情脈凝睇,問道:「總使者,沒有派我什麼事嗎?」凌君毅道:「沒有,幫主但請坐下就好。」隨著話聲,已在小圓桌左首坐了下來。百花幫主因凌君毅此刻是代表太上行事,當下就在他下首一把椅子落座。太上端坐在上首一把紫檀交椅上,只是靜靜地看著凌君毅調兵遣將,一語不發。

海棠眼看凌君毅沒有理她,忍不住道:「總使者,屬下還有事麼?」凌君毅含笑道:「姑娘是唯一目擊刺客背影的人,今晚破案關鍵全在姑娘一人身上。」右手一指,接著道:「請姑娘站在幫主下首來。」海棠答應一聲,依言站在百花幫主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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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簾啟處,玉蘭當先走入,跟在她身後的是梅花、蓮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芙蓉、鳳仙、玉蕊、虞美人十一名侍者,梅花和菊花明顯走路不太自然,臉色微紅,看見凌君毅更是有些臉紅。玉蘭朝凌君毅躬身一禮。道:「回總使者,侍者全已到齊了。」以梅花為首的十一名侍者,跨進艙門,就看到副幫主一手按劍站在門口,不覺齊齊一怔,慌忙朝上拜了下去,同聲道:「弟子叩見太上。」太上一拍手道:「起來,你們過去見過總使者,今晚由他代表老身,處理一件重大之事。你們聽他吩咐行事,不得違拗。」十一名侍者早已知道有人謀刺太上,但如今聽太上口氣,這位新任總護花使者,居然代表太上行事,而且幫主還坐在他下首,每人心頭止不住暗暗納罕。最感到意外的還是喬裝玫瑰的溫婉君,忍不住偷偷地朝凌君毅看了一眼。接著,一齊向凌君毅躬身一禮,鶯聲燕語地道:「屬下參見總使者。」凌君毅抬抬手道:「諸位侍者不可多禮,大家就請站到對面去。」玉蘭引著十一人,在凌君毅對面一排站定。

凌君毅目光一抬。望著玫瑰,說道:「玫瑰姑娘,請過來。」玫瑰在十二侍者中,排行第九,溫婉君依言走到凌君毅面前站定。凌君毅伸手朝對面一張椅子一指,說道:「請坐。」溫婉君略為遲疑了下,就隔著小圓桌,在他對面坐下。

凌君毅道:「姑娘把面具取下來。」要知溫婉君早經凌君毅替她易了容,是以不怕露馬腳,此時聽凌君毅要她取下面具,毫不猶豫地伸手緩緩從臉上揭下了面具。

凌君毅目光炯炯,在她臉上注視了一陣,點點道:「好了,姑娘仍請戴上面具。」溫婉君依言戴上面具,然後再用掌心在鬢邊,面頰,輕輕熨貼整齊,問道:「總使者還有什麼吩咐麼?」凌君毅道:「姑娘仍請回到原位上去。」溫婉君盈盈站起,回到玉蘭下首站定。

凌君毅目光一抬,又道:「紫薇姑娘請過來。」紫薇跟著在他對面坐下。凌君毅道:「姑娘把面具取下來。」紫薇因太上有命,不敢違勘,依言取下了面具。對面坐著一位風流飄逸的美少年,何況還是自己心中的人兒,取下面具,一張粉臉已經漲得通紅。凌君毅在她臉上仔細看了一陣,就命她戴上面具,退回原位。接著實梅花、蓮花、桃花、菊花、玉梨、芙蓉、鳳仙、玉蕊、虞美人九人,只有玉蕊表現最自然,梅花和菊花因是今晚才剛獻身,所以最不好意思,其餘七個也是個個滿臉通紅,羞不自勝。

這情形當真有些像唐伯虎點秋香,一個個當著他取下面具,讓他仔細欣賞。一時間可把十一名侍者,瞧得嬌靨飛紅,粉頸低垂,每個人都露出了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樣。凌君毅看過了十一位侍者的廬山真面目,只是沒要海棠取下面具來,就站起身,朝她們拱拱手,含笑道:「現在諸位姑娘,可以回去了,玫瑰姑娘且請留下來,在下另有借重之處。」溫婉君躬身道:「屬下遵命。」紫薇、蕪蓉、鳳仙、玉蕊、虞美人、梅花等人躬身一禮,一齊退出。

海棠道:「總使者,屬下沒事了吧?」凌君毅含笑道:「在下方才說過,今晚破案之事,全仗姑娘協助,你自然要留下來了。」接著又朝玉蘭道:「在下還要麻煩總管,請隨行的二十名花女一齊上來。」玉蘭道:「花女由十五妹負責管理,屬下這就去通知她,領她們上來。」說完,轉身出去,很快就走了進來。過沒多久,只見虞美人掀簾走入,躬身道:「二十名花女,全已在艙外了,總使者可要叫她們進來?」凌君毅含笑道:「這裡地方不大,在下之意,還是叫她們一個個進來的好。」虞美人欠身道:「總使者說的是。」她轉身朝艙外招了招手,只見一名花女當先走入。

虞美人說:「總使者要見見你們,快過去吧。」那花女眼看太上、幫主全都在座,已經有點膽怯,低垂著頭,走到凌君毅面前,躬身道:「屬下叩見總使者。」花女們都沒戴面具,凌君毅不用叫她們取下面具,只是含笑朝她臉上看了一眼,問她叫什麼名字,就揮揮手,命她出去。二十名花女,不消頓飯工夫,便已問完。隨即站起身來,朝虞美人拱拱手道:「有勞姑娘,可以帶她們下去了。」虞美人心中暗暗嘀咕,你叫她們上來,每人只問了一句話,這是幹什麼?但因有太上在座,這話可沒敢問出口來,欠欠身道:「如此屬下告退。」領著二十名花女退了下去。

百花幫主和芍藥兩人眼看凌君毅這番舉動,跡近胡鬧,心頭同樣感到不解,但奇怪的是,太上自始至終沒有什麼表示,好像凌君毅做的沒錯!大家全已退走,凌君毅獨獨把玫瑰留了下來,難道玫瑰會是奸細不成?芍藥一直站在門口,此時眼看人已全走,不覺問道:「總使者,現在我沒事了吧?」浚君毅忙道:「不,你還不能離開。」海棠道:「屬下看到的背影,是個男的,總使者問的都是咱們姐妹,怎不問問男的?」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不熟悉的只是十二位侍者和二十名花女、至於此次隨行的護法、護花使者,在下和他們相處已有兩天,對每一個人,在下心裡,已經清清楚楚,自然不用再問了。」海棠道:「那麼總使者已經問出來了麼?」凌君毅微微搖頭道:「還沒有。」話聲甫落,接著目光一抬,又道:「現在請姑娘坐下來,取下面具,也讓在下瞧瞧。」海棠微感羞澀。道:「總使者懷疑屬下麼?」凌君毅道:「姑娘莫要誤會、在下並無此心。方才十一位侍者都已取下面具,姑娘自然也不能例外了。」海棠只得走到他對面椅上坐下,一面說道:「屬下生得醜死啦!」雙手已從髮鬢,輕輕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海棠生得一張勻紅的小圓臉,配上一對靈活的眼睛,薄薄的櫻唇,確是人如其名。

凌君毅目光深注,忽然笑道:「在下忽然想起唐人韓信有兩句詩:「海棠花在否?側臥捲簾看。」姑娘天生麗質,在下不敢側臥著看,也要側坐著仔細看看了!」居然真的側著頭,朝海棠臉上看去。當著太上,他竟敢作出這般輕佻的態度來!百花幫主只是覺得奇怪,芍藥和玉蘭也是莫名其妙。

海棠更是暈紅雙頰,嬌羞不勝,低下頭道:「總使者休得取笑。」凌君毅卻並不理會,口中吟道:「只恐綠肥紅瘦日,狼藉東風更可傷。姑娘如此嬌豔,確是人間少見,這就是你廬山真面目麼?」百花幫主聽他口中吟出兩句詩,心頭驀然一動,暗想:「他第一句引用李易安詞:「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第二句乃是引用杜甫詩:「海棠正好東風惡,狼藉殘紅襯馬蹄。」這明明是指她……」海棠自然聽不懂他詩中意思,只是聽他稱讚自己容顏嬌豔,人間少見,她總歸是個少女,一時又羞又急,說道:「總使者看好了麼?」雙手拿著人皮面具,就要往臉上貼去。

凌君毅搖手道:「姑娘且慢。」伸手從懷中取出一隻小木盒,開啟蓋子,伸出兩個指頭拈起一顆蜜色藥丸,隨手遞了過去,深深一笑,道:「只恐胭脂汙顏色,姑娘臉上,胭脂似乎太多了些,依在下之見,還是用這個把它洗去的好。」這顆蜜色藥丸正是專洗易容藥物之用的,海棠臉色劇變,倏地站起,右腕方自揚起:

凌君毅比她還快,左手屈指輕彈,一縷指風,已經襲上海棠右腕「曲池穴」,口中笑道:「姑娘還是坐下來,在下要問的話多著呢。」就在海棠站起之時,玫瑰〔溫婉君〕早已身形一閃,到了海棠背後,雙手疾發,連點了她三處大穴,然後在她肩上輕輕一按,喝道:「坐下。」海棠身不由己,頹然坐到椅上。

太上朝凌君毅微微額首,笑道:「原來你果然早已知道是她了。」第三部「第廿一章」大意中計「第廿一章」大意中計凌君毅肅容道:「太上聖明,想必早就知道,屬下是去搜查接屬下房間之時,發現窗戶已啟,而且房中還留著一些脂粉香氣,和她身上脂粉極相近似。只是當時還未敢確定,方才看她臉上經過易容,才完全證實。」太上點頭道:「不錯,令師精擅易容。天下無出其右,她這點易容術,自然瞞不過你了。」芍藥聽得又驚又喜,白了凌君毅一眼,道,「你怎不早說?」凌君毅笑道:「副幫主不是也看到了,在下也是剛才證實的麼?」百花幫主輕輕嘆息一聲道:「她不是十四妹,十四妹只怕已經遇害了。」凌君毅已把那顆蜜色藥丸,遞給了玫瑰,說道:「有勞姑娘,只須把此九塗在掌心,在她臉頰上輕輕抹上一層,即可把易容藥物洗去。」玫瑰接過藥丸,點點頭,欣然道:「屬下省得。」依言把藥丸在掌心抹了少許,然後塗到海棠臉頰之上。說也奇怪,經她玉掌輕輕一抹,海棠臉上頓告改觀,那是一個二十四五歲女子,生得還算清秀,面型也有幾分和海棠相似。她被玫瑰點了「啞門穴」,除了眼睛還能眨動,無法開口說話。凌君毅目光一拾,朝玫瑰道:「姑娘解開她啞門穴道。」玫瑰舉手在海棠後頸輕輕擊了一掌,海棠「啊」了一聲,口齒微微一動。

凌君毅喝道:「快再點她啞門。」玫瑰應聲一指,又點了她「啞門穴」。

凌君毅道:「姑娘再解開她啞門穴,但要拍得稍微重一此」玫瑰依言舉手一掌,拍在她後頸之上。海棠又「啊」了一聲,突然從口中吐出一顆綠豆大的蠟九。

凌君毅很快取到手上,笑道:「姑娘一句話都沒說,在下豈能讓你服毒死去?」海棠怒目瞪著他道:「都是你壞了我的事,我恨死你了。」凌君毅微笑道:「姑娘這該怪你自己,不該栽贓栽到我凌君毅頭上來的。」海棠冷冷哼道:「你認為我會說麼?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要想從我口裡問出什麼來,你是做夢。」芍藥冷笑道:「好個賤婢,你已經落到咱們手裡,還敢充硬?不讓你吃些苦頭,你大概還不知道厲害。」說著,大步走了過來。

海棠冷聲道:「百花幫裡的人,誰不知你心狠手辣,毫無人性,你敢把我怎樣?」芍藥氣得粉臉通紅,怒叱道:「你當我不敢殺你……」長劍一閃,朝海棠後腦點至。

百花幫主叫道:「二妹……」凌君毅出手更快,屈指輕彈,「錚」的一聲,一縷指風,凌空把芍藥劍尖震開了幾寸,說道:「副幫主莫要上了她的當,她出言激怒於你,是求速死。」太上坐在上首,微微一笑道:「二丫頭,你就是性子急,為師若要殺她,在她「森羅令」出手之日寸她早就沒命了,你當為師真的不知道?為師要是連她腳步聲都聽不出來,這太上就不能當了。老實說,為師就是要看看她有些什麼花樣。同時也好趁機試試凌君毅的膽識機智。這件事,讓凌君毅去處理,像你這樣沉不住氣,凌君毅忙了半天,豈不是白費了?」芍藥粉臉一紅,低頭道:「師傅教訓的是。」凌君毅站起身,朝上拱手道:「太上把屬下估得太高了,屬下深感惶恐之至。」太上藹然笑道:「事實如此,你已經破了案,如今這訊問口供之事,仍由你全權處理,但必須問出她的口供來。」凌君毅躬身道:「屬下遵命。」海棠切齒道:「姓凌的,你識破了我身份,更可得到太上的賞識,你會爬得更高,一舉成名,當上百花幫的駙馬,滿足了你的希望,但要我招供,可辦不到。」凌君毅淡然一笑,緩緩走到海棠身邊,說道:「姑娘聽到了,太上責成在下使姑娘招供,在下希望姑娘識時務些。」海棠道:「你要對我用刑?」凌君毅道:「姑娘知道就好。」海棠恨恨地道:「你是少林高僧門下,對一個弱女子酷刑逼供,不怕有辱師門麼?」凌君毅大笑道:「姑娘這就錯了。家師反手如來,昔年反出少林,在下根本算不得少林弟子,有人說我正就正,說我邪亦無不可,師門兩字,對在下毫無拘束,你不用拿話套我。」口氣一頓,接道:「在下要告訴姑娘,你若肯實話實說,好好招供……」海棠不待他說完,猛的拾起頭來,「呸」的—聲,一口口水,朝凌君毅面上吐來。雙方相距極近,但凌君毅仍然躲開了。

玫瑰看得大怒,揮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在海棠臉頰之上,叱道:「你敢對總使者無禮?」海棠冷笑道:「打得好,看來你也看上姓凌的小子,哼,牡丹、芍藥、玉蘭,包括十二個侍者,個個都想把身子獻給他,……」這話聽的牡丹、芍藥、玉蘭三人粉臉驟紅!

玫瑰更是又羞又氣,怒喝道:「你敢胡說。」揮手又是一記耳光,打了過去。凌君毅聽她當著太上和牡丹、芍藥等人,說出這般話來,自然更覺得臉上訕訕的,不好意思。朝海棠說道:「姑娘也是女兒之身,怎好說出汙衊之言,姑娘若是這般倔強,那就莫怪在下出手無情了。」海棠道:「你就把我殺了吧。」凌君毅微微一笑道:「姑娘不聽在下好言相勸,在下就要你嚐嚐逆血例行的痛苦,你一日不說,我讓你一日不死,只要你忍受得住,你就挺下去……」芍藥道:「凌兄還和她多說什麼?」凌君毅道:「不,在下說清楚了,好讓她考慮考慮。」海棠道:「我不會說的,你只管動刑好了。」凌君毅說道:「在下給你一盞熱茶的時間,你說出叫什麼名字,什麼人派你來的,船上還有幾個同黨?還有真正的海棠姑娘在哪裡?」假海棠雙目之中,滿是仇恨之色,大聲道:「我是你師孃,是反手如來叫我來的……」凌君毅突然目光電射,冷喝道:「我好心相勸,你敢一再口出汙言,那就只好讓你嚐嚐逆血倒行的滋味了。」喝聲出口,雙手連彈,點了她身上七八處穴道。他出手極快,似彈似拂,顯然和一般點穴不同。但見假海棠身軀輕顫,似是打了一個寒酸,果然感到全身血液突然倒轉,向內腑流去。

凌君毅道:「姑娘此時從實招來,還來得及。」海棠雙目一閉,只是沒有作聲,但大家可以看得出,這兩句話的工夫,她一張臉頰,已經漲得紅如喋血。全身同時也起了顫抖,頭上汗水,像黃豆般沁了出來,但她依然咬緊牙關,極力忍受著逆血倒行的痛苦,一言不發。

這樣又過了盞茶工夫,只聽海棠尖聲叫道:「你……你殺了我吧!」突然身軀一歪,昏了過去。

太上冷嘿道:「好個倔強的賤婢!」凌君毅左手一拂,解開了她身上受制經穴,隨手又點了她兩處穴道,回頭朝芍藥道:「副幫主,在下想暫借你的臥房一用,不知是否方便?」芍藥粉臉一紅,問道:「你要作什麼?」凌君毅微微一笑道:「這個副幫主就不用問了。」芍藥伸手一指,道:「我的房間就是這間,你只管進去就是了。」凌君毅道:「在下謝過副幫主。」說完,朝玫瑰招手道:「姑娘請隨在下來。」玫瑰遲疑了下道:「總使者……」太上道:「玫瑰,總使者叫你隨他去,你就隨他進去,不用問。」玫瑰躬身道:「弟子遵命。」太上站起身道:「老身坐功的時間到了,這件案子,你只管放手去做,老身給你全權處理。」凌君毅躬身道:「多謝太上屬下會把船上內奸,一網打盡的。」太上頷首道:「真是好孩子。」起身朝內行去。

凌君毅送走太上,又朝百花幫主和芍藥二人拱拱手道:「幫主、副幫主仍請在此稍侯。」說完,又朝玫瑰招招手道:「姑娘請隨在下來。」� ��瑰因有太上吩咐,跟著凌君毅朝芍藥房中走去。兩人進入房中,凌君毅隨手掩上了房門。

溫婉君低聲道:「你這是做什麼?」凌君毅道:「在下要婉妹扮一個人。」溫婉君道:「誰?」凌君毅道:「你不用多問,快把面具取下來。」溫婉君依言取下面具,凌君毅也迅快的從懷中取出易容木盒,先替她洗去原來的易容藥物,然後又仔細替她在臉上易好了容。這樣足足過了一盞熱茶日寸光,才收起木盒,揣人懷裡,一面說道:「你現在把面具收起,坐在房中,等在下招呼,再行出來……溫婉君柔聲道:「我一切都聽你的。」凌君毅含笑道:「多謝婉妹。」溫婉君白了他一眼,輕啐道:「誰要你謝?」凌君毅笑了笑,就啟門走出,又隨手帶上了房門。

牡丹、芍藥、玉蘭三人,不知凌君毅和玫瑰兩人關起房門在做什麼。此時看他走出,六道眼光,一齊朝他投來。最奇怪的是他跨出房門之後,又把門帶上,不用說,自然是把玫瑰關在房中了。芍藥第一個忍不住,問道:「凌大哥,玫瑰呢?」凌君毅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副幫主再過一會,自會知道。」接著轉身朝玉蘭含笑道:「現在又要麻煩總管了。」玉蘭道:「不要緊,總使者只管吩咐。」凌君毅道:「有勞總管,去請虞美人帶四名花女上來。」接著又和她低低的說了幾句。

玉蘭點頭道:「屬下省得。」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芍藥揚了揚眉,一雙俏眼,望著凌君毅道:「凌兄,你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呀?」百花幫主含笑道:「我看總使者胸中已有成竹,二妹何須多問,只要耐心看下去自會明白。」芍藥道:「我就恨他一直賣著關於,把人都悶死了。」凌君毅瀟灑一笑,拱手作個長揖,道:「天機不可洩漏,屬下擅作主張,還要幫主、副幫主原諒才好。」芍藥膘了他一眼,格格地嬌笑道:「凌兄現在是太上跟前唯一紅人,太上要你全權處理,又有誰敢怪你呀?」凌君毅道:「這個在下不敢。」正說著之間,玉蘭掀簾走了進來,說道:「十五妹來了。」凌君毅道:「請她進來。」門外,虞美人應了聲「是」,朝身後四名花女說道:「桅子,你隨我進去,你們三人就在門外等候。」說完,掀簾走入。桅子跟隨虞美人身後,跨進艙門。當她一眼看到海棠臉上易容藥已被洗去,委頓地上,不覺機伶一顫,腳下微現趔趄。

凌君毅含笑道:「桅子姑娘,你把她扶下去。」梔子答應一聲,怯生生地走到海棠身前,正待彎下腰去!凌君毅已經閃電般一指,點了她身後穴道。玉蘭更不待慢,一手挾起她的身子,朝芍藥房中拖去。凌君毅迅快替她推開房門,一面朝玫瑰低聲說道:「姑娘快些換過衣衫。」玉蘭進入房中,依然掩上了房門。過不一會兒,房門啟處,玉蘭和桅子一起走了出來,大家心中有數,這桅子自然是玫瑰改裝的了。

凌君毅朝虞美人低聲問道:「姑娘都準備好了麼?」虞美人點點頭道:「屬下已經遵照總管吩咐,都已準備好了。」凌君毅道:「如此就好,姑娘可以把她押下去了。」虞美人遲疑了下,問道:「她真的不需要多派幾個人看守麼?」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已經閉住了她幾處經脈,暫時已失去了武功,姑娘只須依計行事就好。」虞美人道:「屬下省得。」轉身走到門口,招招手道:「你們再進來一個。」當下就有一名花女,應聲走入,凌君毅拍開了海棠穴道。

虞美人伸手一指,朝兩名花女道:「你們把她押下去。」假扮梔子的玫瑰和另一名花女,答應一聲,走了上去,挾起海棠,朝外走去。

虞美人不敢大意,躬身道:「屬下告退。」緊隨兩名花女,押著海棠而去。

芍藥問道:「凌兄,那桅子還在我房裡,該怎麼辦?」凌君毅道:「此人比海棠還要重要,咱們必須取得她的口供,待會就要請副幫主親自審問。」芍藥問道:「為什麼要我審問?」凌君毅笑了笑道:「因為副幫主兼掌刑堂,平日執法如山,本幫花女,對副幫主甚為敬畏,如由副幫主問她的話,她就不敢不說。」芍藥披披嘴道:「你乾脆直截了當的說我兇就是了。」凌君毅說道:「副幫主執掌刑堂,法曹森嚴,自然要鐵面無私的了。」芍藥雙眸凝注,粲然一笑道:「你很會說話。」只見艙簾啟處,玫瑰又走了回來。

芍藥訝然道:「九妹,你怎麼又回來了?」玫瑰欠欠身,笑道:「是總使者吩咐屬下來旁聽的。」芍藥哦了一聲,目視凌君毅,問道:「現在可以開始了麼?」凌君毅道:「時間不早,自然越快越好。」芍藥回身朝百花幫主說道:「大姐請上坐。」接著又朝玉蘭、玫瑰道:「那就請三妹、九妹把桅子去弄出來。」這是太上的起居所有侍女,未奉呼喚,都不準擅入,只好由玉蘭、玫瑰親自動,從芍藥房中把桅子扶了出來。凌君毅已把一顆專洗易容的藥丸,交給了玉蘭,玉蘭接過藥丸,很快把桅子臉上的易容藥物洗去。桅子本來就只有十七歲,這假扮桅子前來臥底的女子,看去也不過十六七。芍藥在百花幫主下首的一張椅子坐下,然後朝兩人點點頭。玉蘭一掌拍開了桅子穴道。

那假扮梔子的少女睜開眼來,發現自己坐在地上,心頭方自一怔,再抬頭一看,幫主、總使者全都在座,自己邊上,還站著總管玉蘭和侍者玫瑰。心頭更是暗暗震驚,慌忙爬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屬下叩見幫主、副幫主……」芍藥柳眉一挑,嬌叱道:「住口,本幫沒有你這個花女,告訴你,海棠已經全招出來了,你還不實話實說?要我動刑麼?」。

假扮桅子的少女打了個哆嗦,伏在地上,哭道:「幫主、副幫主,屬下是冤枉的。」芍藥一拍手道:「九妹,你給她一面鏡子,讓她自己去看。」玫瑰早就準備好了鏡子,隨手遞了過去。假扮梔子的少女,還不知道自己臉上易容藥物已被洗去,這一照鏡子,登時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煞白,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芍藥冷冷一哼道:「海棠謀刺太上,已經處死,你若有半句支吾,也休想活命。」凌君毅適時朝百花幫主暗暗遞了一個眼色。

百花幫主徐聲說道:「桅子,本座念你年紀還小,也許是受人脅迫而來,你只要從實說來,本座還可網開一面,饒你不死,若是執迷不悟,海棠就是你的榜樣。」假扮桅子的少女想起方才進來之時,就看到海棠倒臥地上,心頭一怕,爬在地上,連連叩頭哭道:「幫主、副幫主垂察,我原是水堂主手下使喚的使女,就因派到這裡來的錢月娥說我面貌、年齡都和桅子差不多,才要我假扮桅子,混進來的。水堂主還扣押了我娘,說只要我出了差錯,就要連我娘一起處死。求求幫主、副幫主,可憐可憐我,就饒了我吧!」她口中的錢月娥,自然就是假扮海棠的女子了。

芍藥問道:「你們如何混進來的?」假扮桅子的少女道:「月娥姐姐如何進來的我不知道,我是三個月前,被他們送到花家莊院附近,由月娥姐約桅子出來,然後點了她穴道,領我進入花家莊院的。」芍藥道:「你知道錢月娥假扮海棠,混進來已有多久了?」假扮桅子的少女道:「不知道,她好像已經很久了。」芍藥問道:「你們混進來之後,又如何和黑龍會聯絡的呢?」假扮桅子的少女道:「這是月娥姐姐的事,我不大詳細,好像是另外有人負責傳遞訊息。」凌君毅聽得暗暗點頭、但並未開口。

玫瑰忽然插口問道:「你和錢月娥,平日見面時,如何稱呼?」假扮桅子的少女道:「見面時我叫她姐姐,她仍是叫我桅子。」芍藥道:「你看到過和她傳遞訊息的人麼?」假扮桅子的少女道:「看到過一次,那人蒙著臉,又在夜裡,看不清他是誰。但月娥姐姐蒙著臉,只怕那人也不知道月娥姐組的身份。」玫瑰道:「他們都蒙著臉,見面一定另有記號的了?」假扮桅子的少女道:「那次月娥姐姐要我把風,我們到的時候,那人已經先在,我只看見那人舉起右手。勾起食指,月娥姐姐用手比了個圓圈。」芍藥回頭望著凌君毅,問道:「夠了麼?」凌君毅拱拱手道:「果然是副幫主行,夠了。」芍藥道:「三妹,你點住她穴道,暫時就送到海棠房裡去,另外派個人看守。」假扮桅子的少女伏地叩頭道:「幫主、副幫主開恩,屬下知道的都說出來了,句句是實……」玉蘭一指點了她穴道,挾著她朝外行走。

玫瑰道:「總管,屬下幫你架出去。」玉蘭回頭笑道:「不用了,你有你的事去。」玫瑰轉身朝凌君毅欠欠身道:「不知總使者還有什麼吩咐?」凌君毅道:「她說的話,姑娘都聽到了,你就依計行事好了。」玫瑰道:「屬下遵命。」再向幫主、副幫主行了一禮,翩然掀簾走出。

百花幫主雙眉微攏,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輕啟櫻唇,問道:「總使者,咱們船上,還有潛伏的奸細麼?」凌君毅沉吟道:「這個目前還很難說,但只要進行順利,大概很決也就可以揭曉了。」說到這裡,忽然拱拱手道:「天快亮了,幫主、副幫主折騰了一夜,也可以稍事休息,這裡已經沒有屬下的事,屬下告退。」芍藥看看已經沒有外人,嬌笑著道:「梅花和菊花怎麼樣?」牡丹也是斜睨著他。

凌君毅臉一紅:「多謝你們的好意。」牡丹笑著道:「別謝我們,她們都是不由自主的愛上了你,我雖然是幫主,但與她們情同姐妹,怎麼能忍心讓她們飽受相思之苦。」芍藥悄聲道:「你也別回去了,就陪我和大姐休息一會,沒人敢亂嚼舌頭的。」凌君毅望向牡丹,發現牡丹也是一臉的希冀,當下微微一笑,上前一手一個,摟住芍藥和牡丹,相擁走進芍藥的房間。時間自然不允許他們歡好,三人和衣躺在床上,互相親吻撫摸,稍事溫存而已。即便這樣,芍藥和牡丹也已經很滿意了。

※※※※※※※※※※※※※※※※※※※※※※※※※※※※※※※※※※※※※※黎明,晨光微露,底層膳廳中,還點燃著蠟燭。品字形的三張桌上,已經放好幾碟醬瓜、豆腐乳、油炸花生等粥菜,和—大盤熱氣騰騰的饅頭。這時,已是吃早餐的時候,從第一扇艙門中,陸續走出穿天青〔護法〕和青灰〔護花使者〕勁裝的武士,大家肅立兩旁,誰也沒有則聲。接著右首一間艙門啟處,左護法九指判宮冷朝宗,右護法三眼神蔡良也相繼走出來。站在膳廳兩旁的護法、護花使者們,看到左右護法,照例都得肅立躬身,口中說一聲:「屬下參見左右護法。」左護法冷朝宗那張瘦削而略帶陰沉的臉上。掩不住神采飛揚之色,一手摸著他頰下疏朗朗的鬍子、目光緩緩一轉,點點頭道:「諸位早,大家請坐吧。」自從昨晚在總護花使者凌君毅房中搜出「森羅令」和那件「青衫」之後,凌君毅隨著幫主、副幫主去見太上,大家再也聽不到什麼訊息。只知住在二層的花女們,由虞美人率領,列隊到三層上去。太上也並沒有召見左右護法,足見太上對這件事十分震怒,已經暗地裡處決了凌君毅,只是訊息還沒有釋出而已。總護花使者出缺,順理成章該由左護法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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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朝宗自然有些趾高氣揚,在上首一桌的左首位子上落座,回頭看。看中間空著的位子,正待開口,要大家用餐,膳廳左首的房門開了!總護花使者凌君毅腰懸倚天劍。青衫飄忽,臉含微笑,緩步走了出來。只要看他依然那麼從容灑脫,昨晚之事,好像已經雨過天晴,煙消霧散。大家一愕之後,立即紛紛站了起來。凌君毅含笑道:「大家請坐。」緩步走到上首,坐了下來。

三眼神蔡良目光一注,問道:「總座沒事吧?」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多承蔡老關注,太上認為沒有兄弟的事,兄弟就沒有事了。」九指判官冷朝宗道:「有入謀刺太上,又貿禍總座,可見咱們船上有奸細潛伏,此事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不知太上有何指示?」凌君毅道:「冷老說的也是,太上雖極震怒,只是此事連一點影子也捕捉不到,要想把他找出來,又談何容易?目前只有一個辦法……」冷朝宗道:「什麼辦法?」凌君毅道:「等他自己先露出破綻來。」三眼神蔡良道:「這人以後若不再有何舉動,我們難道就抓不住他了?」正說之間,艙簾啟處,昨晚出去巡邏江面的人,已經回來繳令,護法公孫相、宋德生,護花使者翟天佑、翟友成、許廷臣、何祥生魚貫走入。

公孫相朝上躬身一禮,說道:「察報總座,昨晚江面上平靜無事,屬下等覆命來了。」凌君毅頷首道:「諸位辛苦了,請坐。」他目光緩緩從六人臉上掠過,有意無意地多瞧了何祥生一眼。公孫相、宋德生和四名護花使者抱拳一禮,便各自回到自己位上落座,接著白天輪值的社幹麟、羅耕雲率同四名護花使者行禮退出。

凌君毅目光一抬,問道:「楊家駒、沈建勳二人,傷勢還沒好麼?」冷朝宗道:「他們二人,已能下鋪走動,屬下覺得他們傷勢尚未復原,因此要廚下把吃的東西送列他們房裡去的。」凌君毅頷首道:「如此甚好。」早餐之後,凌君毅迴轉房中,公孫相跟著走了進來。凌君毅並未和他說,他好像很不放心門窗,第一件事就是先走到窗下,仔細察看著兩扇視窗。這一細看,臉上不禁微微變色,心中暗暗冷哼了一聲:「此人好大的膽子。」公孫相忍不住在他身後叫道:「凌兄。」凌君毅已經轉過身來,含笑道:「公孫兄請坐。」公孫相看到桌上新沏的一壺茗茶,隨手倒了兩蠱,放到蔡上,就坐了下來,說道:「兄弟聽說咱們船上昨晚出了事。」凌君毅道:「公孫兄已經知道了?」公孫相道:「兄弟回到船上,就聽說了。」一手拿著菜蠱,抬目道:「有人在凌兄房中栽了贓,不知凌兄對此事如何處置?」凌君毅淡淡一笑,還未說話,突然目光注視著公孫相手上道:「慢點,這茶恐怕喝不得。」公孫相已把茶蠱舉到嘴邊,聞言不覺一怔,朝茶蠱看了一眼,動容道:「凌兄認為有人在茶裡下了毒?」凌君毅道:「此茶中是否下毒,還未能確定,但兄弟出去之後,房中已經有人來過。」公孫相奇道:「凌兄如何知道的?」凌君毅道:「此人穿窗而入,豈能瞞得過兄弟?大概就是因的栽贓不成,才另耍花樣,這房中—目瞭然,都可以看得到,要對兄弟有所圖謀,除了下毒,就別無再好的辦法了。」公孫相聽得一呆,道:「看來凌兄果然心細如髮,兄弟平日他自詡精明,普通江湖伎倆,決難瞞得過兄弟的眼睛。但像這麼一蠱新沏的清茶,絲毫看不出異處,就非兄弟所能辨識了。」凌君毅微微一笑道:「兄弟也只是猜測,茶中是否有毒,要試過方知。」說著,隨手從窗穴上撕了一角布條,朝茶蠱中浸去。蘸到茶水,既沒聽到「嗤」的輕響,也沒飛起什麼青煙,但凌君毅取出布條之後,浸到茶水之處,已經色呈烏黑,就像燒了一樣。

公孫相看得驚然變色,道:「好厲害的毒藥,居然無色無味,一點也看不出來。」凌君毅沉著臉,沒有作聲。

公孫相又道:「如此看來,那栽贓和下毒,必是一個人幹的了。」凌君毅心中暗道:「栽贓的是海棠,早已逮住了。」但這話他沒有說出來,只是微微搖頭道:「恐怕不是一個人。」公孫相吃驚道:「凌兄是說咱們船上潛伏的奸細,還不止—個?」「當然不止一個。」凌君毅搖頭笑了笑,又道:「一個人能做得出什麼事來?目前我雖然還沒有把握,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公孫相自告奮勇地道:「凌兄如有用得著兄弟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凌君毅道:「兄弟確有煩勞公孫兄之處,到時我會知會你的。」第二層是二十名花女睡覺的地方,花女們個個是花不溜丟的小姑娘,每一張上下鋪,都整理得乾乾淨淨,只要你不是女人,跨進這間通艙,就會聞到沁人的脂粉香,保管你輕飄飄,暈淘淘!小房艙,是負責管理花女的虞美人住的,一個人獨佔一間。另外還有一個前艙。從前的木造船只,船頭都往上翹的,前艙,自然和後艙一樣,成斜坡狀,地方十分狹窄,錢月娥就被囚禁在前艙裡。

花女們只知道昨晚逮住了一個行刺太上的奸細,沒有人知道她就是海棠。百花幫有一個極嚴的規矩,就是沒有告訴你的事情,誰也不準私相探詢,尤其昨晚虞美人已經警告過她們,昨晚的事,不準洩露一個字,自然更沒有一個人敢說。錢月娥雖然被凌君毅封閉了幾處經穴,武功已失,但還得有人看守。這看守的人,是由虞美人派來的,由四名花女輪流值班。這四名花女,自然都經過虞美人的授意,在看守錢月娥的這一段時間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題跟錢月娥閒聊。因為錢月娥忍受了凌君毅「逆血倒行」的手法,連一句口供也沒問出來,如能由花女們和她在閒聊中吐露出一兩句口風、也是好的。

但錢月娥就有這麼絕,任你看守她的花女舌翻蓮花,她只是閉著眼睛。不聞不問,一語不答。這也難怪,人家既然派她假冒海棠前來臥底,自然經過訓練,憑你幾個黃毛丫頭,哪能想套得出她半句口風?一天又一天很快地過去,由早至晚,兩名花女都向虞美人交了白卷。不但問不出她一句話,甚至連送進去的早餐、午餐,她都沒瞧一眼,原料不動地端了出來。她吞服毒藥,沒有成功,自然想以絕食,活活把自己餓死。如今已是晚餐時光了。艙門外起了「剝落」之聲,又是一名花女端著一個食盒,前來接班。

「繡毯姐姐,你可以吃飯去了。」來的是桅子。艙門開處,繡毯提起中午她送來的食盒,披披嘴,氣憤地道:「你還替她送什麼飯?真倒黴,這半天工夫,陪著一個只差一口氣的半死人。」像一陣風般,氣鼓鼓地走了出去。

桅子只是望著她微微一笑,隨手拉上艙門,把風燈桂到木板之上,一手輕輕放下食盒。然後一轉身,急急走到錢月娥身邊,蹲下身,放低聲音,問道:「姐姐,你沒什麼吧?」錢月娥蜷伏著的人,倏地睜開眼來,望著棍子,說道:「是你!」梔子點點頭,關切地問道:「沒事吧?」錢月娥望著她,吃力地坐起身來,一把拉住桅子左手,低下頭,有意無意地朝她腕脈看了一眼,目中閃過一絲異采,接著微微搖頭道:「小妹,你來了就好,我是被姓凌的小子閉住了經穴,一點力氣也用不出。」桅子低聲道:「姐姐被他點了什麼穴道?我替你解解看,能把穴道解開就好。」錢月娥苦笑道:「這是獨門手法,再說,這小子閉住我經穴,不是點的穴道,別說你這點能耐,就是武功高過你十倍,也休想解得開。」桅子雙眉緊蹙,急道:「那該怎麼辦?」錢月娥道:「沒有辦法,我求死不得,只好挺下去。」桅子憂形於色,道:「他們會放過你麼?」錢月娥冷峻地哼了一聲,道:「他們想逼問我口供。」桅子吃了一驚,道:「你說了什麼沒有?」當然,這是切身問題,她自然要吃驚。

「沒有。」錢月娥停了半響,才笑了笑,說道:「你想我會說麼?你來的時候,她們怎麼交代你的?」桅子聲音壓得更低,輕輕地道:「我來的時候,虞美人把我叫到房裡去,她要我隨便和你聊聊,把你說的話,一句不能遺漏,都要告訴她。」錢月娥又哼了一聲道:「她們想試探我的口風,那是作夢。」桅子回頭看看食盒,說道:「姐姐一天沒吃東西,如何支援得住?你該吃些東西才好。」錢月娥道:「不用,我不會吃的,只要你來了就好。」桅子睜大雙目,問道:「姐姐可是有什麼吩咐?」錢月娥道:「不錯,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桅子低聲道:「姐姐可是要我去通知什麼人?」錢月娥反問道:「你知道我要你去通知誰麼?」桅子問道:「是不是上次我見過的那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誰呀。」錢月娥眼中閃過一絲冷芒,說道:「你不用知道他是誰。」桅子道:「那我如何通知他呢?」錢月娥道:「你只要在第二層右舷甲板上,來回走上三次,就會有人和你說話。」梔子點頭道:「這個容易,但……但這人怎麼和我說呢?」錢月娥道:「你知道我們約定的手式?」桅子道:「知道。」錢月娥想想道:「你只要說:下弦月不太亮了,潮汐就大,這兩句話記得住麼?」桅子問道:「這兩句話,有什麼用?」錢月娥道:「這就是告訴他,我出了事,上面有訊息來,由他作主就好。」桅子緊緊記在心裡,忽然嗤地笑道:「現在正好是下弦月,就是給人家聽去,也沒關係。」錢月娥低低的「唔」了一聲。

板子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雙眉緊皺,說道:「但我要到半夜子時才交班,這該怎麼辦?」錢月娥道:「不要緊,咱們約定聯絡的時間,就是在四更以後。」桅子點點頭道:「小妹記下了。」她望望錢月娥,又道:「姐姐,你多少總得吃一些。」錢月娥臉色冷峻,說道:「不用。」桅子又道:「但你……」錢月娥道:「不用多說,你只要把我交代你的話,辦好了就好。」桅子道:「姐姐只管放心,小妹一定會辦好的。」錢月娥冷聲道:「你如敢出賣我,隨時會有人取你性命。」桅子怯生生的道:「姐姐難道連我也不相信了?」錢月娥看她有些怕了,臉色稍霧,和聲道:「我自然相信你,不然,我也不會交付你任務了。但你行動仍得小心,那姓凌的小子,比狗還機警。」棍子道:「我會的,我不會讓他們發現什麼。」錢月娥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時間過得好像特別快,也許還不到半夜。

艙門外又起「剝落」指聲,有人低聲叫道:「桅子姐姐,開開門,該我來接班了。」如以平常的演算法,這時候只不過二更方過,這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棍子迅快推開艙門,提起食盒,走了出去另一名花女跨進前艙,很快拉上了門。桅子從前艙出來,第一件事,自然先得向虞美人去報告值班的經過。但她進去之後,過沒多久,只見門簾啟處,走出一個身材婀娜,穿著一身玄色衣裙的少女、俏生生從前艙左首一道木梯,拾級而登;朝第二層上走去。她正是十二侍者一排行九的玫瑰。

凌君毅自然不會就寢,他在等候著訊息,二更方過,就聽一陳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進來!接著房門外響起輕輕叩指之聲,一個少女聲音叫道:「總使者。」凌君毅問道:「誰?」那少女聲音道:「小婢茉莉,奉幫主之命,來請總使者的。」凌君毅開出門去,點點頭道:「姑娘先請回去,在下馬上就來。」茉莉應了聲「是」,欠身退去。

凌君毅掩上房門。步出大艙,登上第三層。只見茉莉、瑞香兩名使女佩劍站在門口,一眼看到凌君毅上來,眼神一亮,立即朝門內躬身:「啟稟幫主,總使者來了。」裡面傳出百花幫主的聲音說道:「快請。」萊莉、瑞香一左一右掀起艙簾,欠身道:「總使者請。」凌君毅舉步跨進艙門,只見百花幫主、芍藥、玉蘭、玫瑰已經圍著小圓桌而立。百花幫主看到凌君毅進來,首失盈盈站起,道:「總使者請坐。」芍藥、玉蘭、玫瑰也一齊站起身來。芍藥接著笑吟吟的道:「凌大哥這一著妙計,果然靈驗,快坐下來聽好消息。」凌君毅拱拱手道:「幫主、副幫主、總管、侍者大家請坐。」隨著話聲,也在左首一張空位坐下,面朝玫瑰問道:「姑娘探出她的鳳來了?」芍藥搶著道:「豈止套出口風?今晚咱們就可把潛伏船上的奸細,一網打盡了。」百花幫主含笑道:「二妹就是急性子,此事經過。還是讓九妹來說,總使者是主持這項計策的人,自然要聽的詳細一些。才發號施令。」凌君毅微微欠身道:「幫主言重了。」一面目注玫瑰,說道:「姑娘此行經過如何,在下覺得錢月蛾是個心機極深的人姑娘沒被她瞧出破綻來吧?」玫瑰道:「總使者易容術高明,她一點也沒有生疑,」接著就把自己扮梔子,進入前艙,詳細說了一遍。

凌君毅聽她說完,抬頭道:「此時不過二更—刻距四更還有兩個更次……」芍藥道:「時間充裕,咱們就可從容佈置,現在就聽凌兄發號施令了。」凌君毅淡淡一笑道:「發號施令,在下不敢。其實這也簡單得很,那賊人如是在右舷甲板出現,和玫瑰姑娘說話,屬下自信可以及日寸趕到,把他制住。」芍藥道:「我們呢?難道你要我們都袖手旁觀?」凌君毅道:「副幫主和總管可以隱身第三層右舷之上,看到那人觀身,玫瑰姑娘和他打過手式,暗號符合,二位就可飛身而下,裁住他前後去路。」他口氣微頓,眼光望望玫瑰,笑著說道:「只是有一點,姑娘必須記住。」玫瑰問道:「什麼事?」凌君毅道:「姑娘必須裝作到底,在下突然現身之時,你必須裝做驚慌失塔,連連後退,千萬不可阻攔於他。」玫瑰道:「那為什麼呢?」凌君毅道:「賊黨身上必然帶有「森羅令」一類歹毒暗器、就算姑娘不夫攔阻他,只怕他也會因機密敗露,向姑娘驟下毒手,殺以滅口。「森羅令」威力極強,極難躲閃得開,因此姑娘必須裝作害舊,後退出兩丈之外,方保無虞。」攻瑰目中流露出關注之色,問道:「你呢,你不怕他驟起發難?」百花幫主介面道:「是啊,賊人情急拚命,你也要小心些才好。」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多謝幫主關照,在下自會對付他的。」百花幫主忽然哦了一聲道:「總使者沒派賤妾的差事麼?」凌君毅道:「幫主乃是一幫之主,對付一個潛伏的奸細,何用幫主親自出手?你只要在這裡坐鎮就好了。」話聲帶落,突聽茉莉在艙外說道:「啟稟幫主,侍者虞美人有緊急之事,晉見幫主。」芍藥抬眼道:「決叫她進來。」艙簾掀處,虞美人神色緊張,匆匆走入。

百花幫主問道:「十五妹,底下發生了什麼事嗎?」虞美人胸口微見起伏,朝百花幫主欠身一禮,說道:「啟稟幫主,那囚在前艙的錢月娥嚼舌死了。」芍藥目光凝視道:「什麼?那賤婢嚼舌死了,你沒派人守著嗎?」虞美人躬身道:「錢月娥自九姐〔玫瑰〕走後,是由丁香進去看守,只是一直蜷曲著身子不理人,等到丁香發現她頭下有灘血跡,她已經嚼舌死了。」芍藥冷哼道:「連一個人也看不住,這還是行刺太上的重犯。」虞美人低垂著頭,道:「屬下特來向幫主、副幫主自請處分。」凌君毅道:「這也不能全怪看守她的花女、錢月娥認為她已要桅子傳出訊息,任務已了,活著也難逃一死,才嚼舌自盡。她來就一言不發。蜷伏著身子不理睬人,別說是花女們,就是在咱們面前,也一樣會措手不及。虞姑娘還是趕決下去,錢月娥的死訊,不可洩漏才好。」虞美人感激地瞥了凌君毅一眼,說道:「屬下上來之時,已經告訴丁香,不準洩漏一字。」百花幫主道:「那你快下去吧。」虞美人恭聲應「是」,立即退了下去。

玫瑰道:「總使者如果沒有什麼吩咐,屬下也告退了。」凌君毅道:「姑娘記著在下的話,務必小心。」玫瑰垂首道:「屬下省得。」迅快掀簾出去。

凌君毅等她們走後,也起身道,「目前距離四更,還有一個多更次,幫主、副幫主還可稍事休息,屬下也該告退了。」百花幫主微微笑道:「總使者且請稍待,殘妾要三妹特別吩咐廚下,做了幾式點心,好給大家宵夜。等宵過夜,時間也就差不多了。」芍藥睜大一雙俏眼,驚喜的道:「大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百花幫主笑道:「是我叫三妹不要告訴你的,好讓你驚奇一下,而且還有你最喜歡吃的東西。」芍藥格的笑道:「那一定是玫瑰糕了。大姐,你想的真周到。」接著朝凌君毅道:「方才我就想到凌兄還是留在這裡的好。從第三層上看下去,居高臨下,不但看得清楚,就是飛身而點攔截賊人,也要比在第二層快速得多。」說話之間,只見艙簾啟處。杜鵑、薔薇手捧銀盒,定了進來,放到圓桌之上,然後揭開盒蓋,取出四式美點。那是玫瑰糕、棗泥酥、水晶蝦餃、蟹粉燒賣,接著瑞香又端上一鍋燕窩粥,替四人面前各自裝了一碗,才行退去。芍藥舉筷夾起一塊玫瑰糕,送到凌君毅的碟中,嬌聲道:「我最喜歡吃玫瑰糕了,又香又軟,甜而不膩,你先嚐嚐看。」凌君毅臉上微微一紅,道:「多謝副幫主,屬下自己來吧。」芍藥白了他一眼,道,「不是屬下就是副幫主,你就不會稱別的?」百花幫主也舉起牙箸,夾起一個蝦餃,送到凌君毅面前,嬌柔—笑道:「賤妾喜歡蝦餃,因為它顏色晶瑩如玉,潔白無理、總使者也嚐嚐看。」凌君毅連聲稱謝,說道:「幫主自己請用。」百花幫主脈脈含情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快別說了,大家趁熱吃口巴。」在柔和的燈光之下,面對著三位嬌美如花的姑娘,軟語如珠,誰都會感到飄飄然:四式精美細點,縱然可口,也有些食不知味。四人邊談邊吃。自然是凌君毅吃的最多。兩名使女收去碗筷,又沏了一壺香茗送上。

時間慚漸接近四更!下弦月,像一彎銀鉤,斜掛天空,星光暗淡,夜色朦朧。樓船上。早己燈火全熄,大家都已入了夢鄉。只見靠江岸的暗影中,還有幾條人影,隱綽綽分散著站在那裡,那是值夜的護花使者。

忽然,從底艙一道木梯上,出現了一個苗條人影,緩緩拾級而登,路上第二層的甲板。只要看她一身打扮,一望而知是一名花女。她腳下輕盈得沒有一點聲息,緩緩走向船頭,一手扶著欄杆,仰起臉,望著一鉤殘月,微微出神。她自然就是假扮玫瑰,今晚又以玫瑰的身份。改扮成桅子的溫婉君了。她在船頂站了一會:看看毫無動靜,又緩緩轉身,移步朝右舷走去。夜風吹著她衣裙,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每一步,都走得很緩很慢,但她走路酌姿態,卻是十分優美,緩緩地移動著, 朝右舷甲板上走去。她走得雖緩,但隱身埋伏在第三層樓船上的三人,心情不禁全都跟著緊張起來!芍藥藏在船頭,玉蘭隱身船尾,她們的任務,是等那人現身之後,只要和玫瑰〔棍子〕手勢合了,就立即飛身而下,截任對方的退路。主力卻在凌君毅身上,他要在突然現身的一剎那,就制住對方,使對方沒有還手的機會。因此他隱蔽在艙中的右舷,身子緊貼著船艙,玫瑰雖是開始走動,他卻已經凝聚了全身功力,如箭上弦,拉滿了長弓,準備一舉克敵。

梔子婀娜的人影,從右舷船頭,走到了船尾,再從船尾,緩慢的走向船頭。她雖然並沒看到有人在暗中偷艦,但她相信一定會有人偷覷她的。因為這是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點,而且,還是約好了的暗號。她開始又從船頭向船尾走去,為了使偷覷她的人,看得更清楚,她幾乎每一步都是極緩慢的移動。她有時低垂粉頸,若有所思,看時又舉目遠看,幾乎要揉碎了手中香羅。不知道內情的人,只當這小姐深更半夜在等情郎,而且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才會來回不停地走著。凌君毅看得暗暗點頭,心想:「這雖然是假戲,但她卻演得極為逼真!」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她從船頭走到了船尾,又朝船頭走去。對方若要現身,就該在她走完這一段路之後,出來和她相見的。

「是時候了!」凌君毅不覺深深地吸了口氣,炯炯雙目,只是緊盯在她的身上,同時也耳目並用,注視著四周每一個可能現身的角落。這是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自己非看清楚他從哪裡閃出來不可。因為他從某一處閃出來,也可以從某一處逸去,自己必須先截住他退路,才能把他生擒。凌君毅的目光一直跟著桅子,從船尾回到船頭。現在,她已經走完了約定的暗號,來回三次,在船頭站定下來。應該出現的人,還未出現,她自然不能再走動了。只好安詳地站在船頭,迎著晚風,手扶船船欄,裝作休息模樣。其實,她內心可一點也不安詳,而且還有些焦急。

這人怎麼還不出來呢?當然,焦急的並不止她一個人,芍藥就比她更焦急,一手按著劍柄,不住地攢著眉頭,大有不耐之狀。玉蘭平日比較沉著,此刻也漸漸焦急起來:「這人沒有現身,是不是已經識破了咱們的行動。這應該是不會的。」凌君毅自然也焦急。但他依然不取絲毫疏忽,只是注視著桅子站立的地方,耐心等候。這和釣魚一樣,你只要稍微動一下,快要上鈞的魚,就會悄然舍餌而去。桅子還是靜靜地站在第二層船頭,第三層上三個人,也一樣靜靜地守侯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應該出現的人,還是杳無影蹤。現在,凌君毅也開始懷疑了:「這人會不會不來了呢?他為什麼不來,這中間一定有著蹊蹺。」他想到「蹊蹺」,立時聯想了許多可能使對方警覺的事情。譬如:錢月娥說的暗號,是不是真的?但她要桅子按照她的交待去做,她就嚼舌自盡,顯然說的不是假話!暗號既然不假,此人又何以會並未出現呢?難道是她識破了自己的計劃?這也不可能!突然,他想到錢月娥要桅子左右舷來回走三次,莫非這就是傳遞的訊息?莫非是錢月娥識破了桅子的行藏?桅子沒等到人,自然還是站在那裡。如今她已經站了快有頓飯工夫,對方仍然沒有露面。凌君毅已經意識到自己這一著棋,已經輸定,自己是輸給了完成任務死去的錢月娥手上的。他不再猶豫,立即以「傳音入密」朝桅子說道:「姑娘不用再等,他不會來了,你回去換過衣衫,速即上來。」桅子聽了凌君毅的話,心頭不由得一怔,低著頭,緩緩的木梯下去。凌君毅話聲一落,朝隱身船尾的玉蘭打了個手勢,轉身朝艙中走去。芍藥迎著問道:「凌兄,事情怎麼了?」凌君毅苦笑道:「咱們回到裡面再說……芍藥追問道:「是不是咱們走漏了訊息?」凌君毅搖搖頭道:「可能咱們都上當了。」一手掀簾,走了進去。

「上當?」芍藥緊隨在凌君毅身後走人,問道:「咱們上了誰的當?」玉蘭就跟在芍藥的身後。

凌君毅道:「錢月娥。」百花幫主眼看三人走了進來,忍不住嬌柔地問道:「錢月娥說的是假話麼?」凌君毅道:「至少有一半不假。」百花幫主聽得一怔,問道:「一半不假?此話怎麼說?」凌君毅道:「她利用咱們,給她傳遞了訊息。」百花幫主又是一怔,問道:「總使者是說錢月娥識破了咱們的計謀?」凌君毅道:「可能如此。」正說之間,玫瑰已經掀簾走了進來,目光一抬,問道:「總使者怎麼叫屬下回來了?」凌君毅道:「姑娘再等下去,他也不會出來的了。」玫瑰道:「總使者認為錢月娥和我說的不是真話?」凌君毅沒有作答,緩緩走到圓桌邊上,伸手取起細瓷茗碗,喝了口茶,才道:「姑娘請坐,在下想請你把才才和錢月娥見面的情形,詳細地再說一遍。」玫瑰聽得一怔道:「總使者是說屬下被錢月娥看出來了?」凌君毅道:「姑娘請仔細想想,從進門起,說的越詳細越好。」玫瑰依言在他對面一張椅子坐下,說道:「屬下是接替繡毯送晚餐去的,繡毯走後,屬下就掩上了艙門,把風燈掛到木板上,放下食盒,就朝她身邊走去,低低地問她:「姐姐,你沒有什麼吧」」錢月娥本來蜷伏著身子,聽到屬下的聲音,忽然睜開眼來,說了句:「是你。」屬下點點頭問道:「你沒事吧?」她吃力地坐起身來,一把拉住屬下的手,低著頭道:「小妹,你來了就好……」」凌君毅突然一拍手道:「姑娘且慢,她拉住你哪一只手?」玫瑰道:「左手。」凌君毅又道:「她坐起來的時候,一直低著頭麼?」玫瑰道:「是。」凌君毅搶目朝玉蘭道:「有勞總管,派個人去把桅子帶來。」玉蘭答應一聲,轉身走出,不多一會,她領了茉莉、瑞香,攙扶著桅子走入。凌君毅走了過去,伸手抓起她左手,凝目瞧去。這一細看,果然發現梔子左手掌根,有一額極細的朱疙,差不多只有針尖般大小,若非細看,極難發現,不由得哼了一聲道:「黑龍會果然設想周密,連派出來的人,身上都有一定記號,外人縱然假冒,也瞞不過他們自己人。」芍藥道:「這是她被派出來的時候,刺的記號麼?」凌君毅點點頭。

玫瑰道:「她手上刺了暗記,難怪錢月娥要拉我的手了,這人心機當真深沉得很。」凌君毅揮揮手,命兩人依然柴著桅子退出,一面說道:「她手上有了一顆極細的朱痣,這是咱們的疏忽,唉,當真差之毫釐,失之千裡。」玫瑰問道:「總使者,屬下還要說下去麼?」凌君毅微微搖頭道:「不用了。」玫瑰道:「她既然發現了我是假扮桅子,自然不會有真話的了。」曉君毅道:「錢月娥是個心機極深的人,她雖然發現姑娘假冒桅子,是為了套問她的口風去的,因此她將計就計,正好利用姑娘,替她傳遞訊息。」玫瑰尖叫道:「屬下替她傳遞了訊息?」凌君毅道:「不錯,她交待你在四更以後,到第二層有舷甲板上,來回走三次,可能就是他們約定的某一種記號,咱們一時不察,反而被她利用了。」芍藥怒聲道:「真是該死的東西。」百花幫主點點頭道:「總使者這一推斷,極為有理。她知道咱們一定會照她說的去做,她才嚼舌自盡的。」說到這裡,目光一抬,問道:「總使者,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呢?」凌君毅雙目之中,神光閃動,忽然瀟灑一笑,道:「錢月娥縱然狡猾,將計就計,要咱們替她傳遞訊息。但這幾個人已在屬下掌握之中,料他們也逃不出我的掌心。」芍藥睜大眼睛,喜道:「你知道他們是誰了?你倒說說看?」凌君毅道:「這個……」芍藥道:「怎麼,你不肯說?」凌君毅抬目道:「副幫主原諒,目前沒有證據,在下自然不能亂入人罪。」芍藥披披嘴道:「你就是喜歡賣關子。」百花幫主柔聲道:「二妹,總使者說得不錯,沒有抓到確實證據以前,咱們不能冤枉好人,肅清奸先,要做到毋枉毋縱,才是道理。」芍藥問道:「好吧,我不問,那麼凌兄要我們怎麼做,總該告訴我們吧?」凌君毅笑了笑道:「事情出在底層,在下自問可以處理得了,不敢勞動幫主、副幫主、總管幾位了。」玫瑰道:「總使者還用得著屬下麼?」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姑娘暫時也沒有事了,要待抓住了人,才由姑娘出面,和他們對質。」芍藥膘了他一眼,說道:「看你好像蠻有把握。」凌君毅大笑道:「在下這總護花使者,難道是好當的麼?」百花幫主深情款款地凝注著他,嬌聲道:「太上真是沒看錯人。」樓船循著長江,順流而下,如今已經橫越安徽,快要進入江蘇境界。船上自從發生了謀刺太上,在總護花使者凌君毅的房中搜出「森羅令」之後,太上並不懷疑凌君毅,凌君毅也依然當著他的總護花使者。這件案子從此沒了下文,好像不了了之。

沒有了線索,凌君毅也沒有辦法,只能等著敵人自己露出馬腳。眾女自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難得的寧靜機會,牡丹安排玉梨和桃花今晚來陪凌君毅。玉梨肌膚雪白,修長纖秀、曲線玲瓏,窈窕、婀娜多姿、麗質天生,豐滿成熟、美豔動人。

凌君毅伸手摟著玉梨的柳腰:「好姐姐,今天是我倆的好日子,快莫辜負了這今夜良宵,來讓弟弟替你脫衣服肥!」玉梨羞答答的掙開他的懷抱道:「弟弟,難為情死了。」她一手掩著臉,紅霞滿面。那種處*女的嬌羞俏模樣,真是好看迷人極了,凌君毅心神不禁飄湯起來,笑嘻嘻的拉下她纖纖玉手。凌君毅冷不防的把玉梨抱在懷裡,親吻她的紅唇,叫她把舌頭伸進自己的嘴心,告訴她這樣吻起來才有趣味,玉梨羞紅著臉,依照他的話把丁香舌尖,伸入他的口中,被他一吸一吮得渾身顫抖,使這位初享親吻滋味的少女,心中就像小鹿般的跳個不停,也不知所措地任他擺佈。他的另一只手則在她的全身上下遊走地撫摸著,玉梨是嬌羞得抬不起頭來!經過一陣撫摸,他索性開始解脫她的衣服。一直脫到她精光為止,雪白細嫩,柔潤凝脂股的**,呈現眼前。

玉梨那對高隆的**,尖挺高翹,尤其是那兩粒鮮紅如櫻桃般的奶頭,向上高翹的挺立在那豔紅的乳暈上面,真是豔麗奪目,腰細臀圓,粉腿修長,嫩柔細膩光滑凝脂的肌膚,白中透紅,小腹光澤平坦白淨,**隆起似個小山丘,兩片肥肥厚厚呈粉紅色的大**,長滿了濃密烏黑細長的陰毛,從**一直延生到兩片大**上,中間夾著一個尚未被人開墾過的處*女聖地。雖然玉梨全身每個性感部份己經成熟了,但是仍未脫掉稚氣的形骸。

凌君毅自己也脫光了衣物,那條粗長碩大,已經青筋暴露高高翹起火辣辣的大寶貝,玉梨一看,駭怕得張口結舌,心中想到,這麼粗長硬大的硬傢伙,塞進自己那麼小的**裡去,怎麼吃得消,受得了啊,不被它給撐死了,脹破了才怪!

凌君毅將她摟在懷中,一面親吻她的櫻唇,一面用手指去撥弄她的**、陰核,玉梨是生平第一次被男性如此親蜜的撫吻自己的**,感到陣陣麻酥酥、癢酸酸的,渾身一陣顫抖,一種異樣的快感,使她美眸生輝,**裡流出溼濡濡的**來,她的性敏感度更勝其母,口裡夢囈般的叫道:「弟弟,庠死了!」凌君毅經過一陣調弄後,迅速的低下頭來,撥開她的粉腿,用手在她那紅紅的**上撫摸不已,用指頭撫弄她的**,並不時用手撥弄著那兩片紅咚咚,滑嫩嫩的兩片小**,當然也不會放過她的陰核,來回反覆不停的又摸又弄著她那美豔迷人的小仙洞。玉梨被他撫摸得又是另一種異樣的快感,傳遍全身,使她飄飄欲仙,**大量的從**裡洶湧而出。

「啊……君弟弟……姐姐受不了啦……好癢啊……」凌君毅知道她已經騷庠得難以忍受了,於是翻身上馬,分開她兩條粉腿,露出那紅通通的春洞,手握著粗長的大寶貝,對準她的**洞口,用力一挺,只聽到玉梨慘叫一聲:「哎呀……痛死我了……」她的**己被凌君毅硬塞進去一個大**了,那一種有被撕裂的疼痛感驅使玉梨忙用雙手去推抵他的小腹,不讓他再挺動,口裡叫道:「弟弟……不要再動了……痛死了……」「姐,你先忍耐一下,等一會就不痛了。」「弟弟……姐姐還是第一次……現在裡面好痛……不要了……你的東西那麼大……我怕死了……」「玉梨姐姐,別怕!處*女開苞是會有一點痛的,如果第一次不搞到底,以後再弄時,還是會痛的。」「弟弟……你要輕點……別太魯莽……要憐惜姐姐嘛……」「我知道,姐,長痛不如短痛,你再忍耐一下吧!」凌君毅說罷把她雙手拉開,狠狠用力一挺,「哎呀」的慘叫聲中粗長碩大的寶貝已齊根塞進玉梨那緊小的桃源春洞去了。玉梨只覺得穴心被堵塞得疼痛,好像利刃在穿刺一般。

凌君毅開始輕抽慢插,玉梨還是很痛,嬌喘吁吁,香汗淋淋的猛叫狂號:「哎呀……弟弟……你的大寶貝要把我……我的**操破了……啊……啊……好痛哇……我實在受不了……啦……」處*女開苞真是有趣,尤其那緊窄的小肉穴,把大寶貝夾得緊緊的好舒服,好過癮。

「玉梨姐姐,還痛嗎?」「好一點了……弟弟……你輕一點……我的子宮受不了……」凌君毅以一種戰勝者的姿態,閒情逸致的欣賞著她的細皮白肉,玩弄著她那兩顆肥尖挺翹的**,以及兩粒豔紅如櫻桃似的奶頭,漸漸加快了下面的**,玉梨的痛苦表情,慢慢的在改變著,變成了一種快感、舒暢、愜意、騷浪的表情出來。她**裡子宮深處,每次被大**一碰,就使她有一陣搐痙的快感,傳到四肢百骸而顫抖一陣,逼心裡就流出一股浪水來。

「弟弟……姐姐現在不痛了……我開始感到痛快了……」「怎麼樣,姐姐,弟弟沒有騙你吧!」「嗯……嗯……」玉梨嗯嗯聲的哼著,白嫩的屁股也情不自禁的扭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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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見她那付騷媚淫浪的表情,知道她已開始嚐到男女**的樂趣和甜頭了,更用力的快攻猛打,大**猛地搗著她的逼心,直搗得玉梨是欲仙欲死,猛扭嫩臀去迎合,眸射春情,騷聲**:「弟弟……哎唷喂……你要搗死我了……我好舒服……好痛快……姐姐又……又洩了……啊……哦……」滿室的春情──以及在捨死忘生大戰的兩條肉蟲,正在拚個你死我活,只殺得天翻地覆,人仰馬翻。此戲實在使人百玩而不厭……滿室的春聲──床被壓得「吱吱」的叫聲、大寶貝****所發出的「噗滋」、「噗滋」的**聲、騷浪的**聲、和那氣喘咻咻的呻吟聲,交織成一曲香豔誘人愛的樂章,不朽的交響曲,此曲亦會使人百聽而不厭矣!

「啊……啊……君弟弟……哎……你的大寶貝讓……姐姐……的**快要昇天了……姐姐真的不行了……好弟弟……求求你……饒了我吧……再幹下去……姐姐會……會死啦……弟弟……啊……你……你饒了我吧……」「啊……玉梨姐……屁股搖快一點……抱緊我……你那又熱又燙的浪水……燙得我的寶貝頭好舒服……弟弟……快要**了……把我抱緊點……親姐姐……」凌君毅已快要達到**,雙手緊緊揉捏她的奶頭,屁股拚命的狠抽猛插,一輪快攻之下,**一陣穌癢,背脊一陣痠麻,一股滾燙的濃精飛射而出,全部噴射到玉梨的**子宮裡面。

「啊……好燙啊……弟弟……好舒服……」玉梨生平第一次初嘗那滾燙的濃精射入**的滋味,才知道男女交歡原來是這麼美妙,這麼神奇,而又是這麼舒服!不由得使她甜在心裡,笑在臉上。

桃花的臉很紅,頭垂得很低,看著桃花那嬌羞的姿態,有著細緻紅嫩的臉頰,那兩顆突出衣外的**,纖細的腰部,整個身材看起是那麼濃纖合度,真是令凌君毅興奮不已。

「桃花姐姐……開始了哦?」看著桃花輕點著頭,凌君毅撲了過去,雙手將桃花的身體抱個結實,而桃花也緊抱著凌君毅,她主動的將嘴唇湊向凌君毅,就這樣兩人急速的進入愛慾的世界裡,兩人全神的投入,享受著舌與舌之間,愛慾交纏的味道。

「嗚……嗚……」凌君毅可以體會到,兩人的心跳正急速的增加。良久,當嘴唇分開時,舌頭間還牽著一絲黏液,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後,凌君毅道:「桃花姐,這樣可以嗎?」桃花嬌羞的點點頭。

凌君毅的雙手已開始褪下了桃花的上衣,接著把她的短裙也給脫掉了,桃花的**,各部位都完全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韻味氣息,更有一股年青少女獨特的衿持在內,讓凌君毅不禁向桃花說起讚美的話來:「哇……姐……你真的很漂亮呢!」「嗚……討厭啦……弟……」桃花嬌羞的回答著,但她的身體卻沒有迴避凌君毅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站在床邊,讓凌君毅能夠欣賞她那傲人的身材及臉蛋呢。循著桃花那聖潔的臉頰,粉紅色味道棒極的嘴唇,到了傲人的大胸脯上,極深的乳溝,凌君毅還看到一雙粉紫色的**半露了出來,頓時讓凌君毅的寶貝急速的蹺了起來。再往下看時,初沒細看,現在看得凌君毅的雙眼直瞪,凌君毅看到一大塊黑絨絨的陰毛隱隱若現,褻褲的周圍更明顯的露出一小撮的黑毛在隨風飄湯著,讓凌君毅的性慾急升到高檔。

這時桃花忽然說道:「弟……看夠了沒啦……你你這樣姐……會害羞的……」說完,看了凌君毅一眼,便躺到了床上,擺出了撩人的姿態。

「姐,弟弟還沒看夠嘛!」說著,凌君毅跟著桃花躺在一起,親吻著她。

「嗚……弟……要要看……以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嗎……哦……嗚嗚……」這時凌君毅已往下移動,將桃花的肚兜脫下,頓時露出了呈鐘形的完美**,凌君毅一激動就將整個臉放在兩顆**間摩擦著,再用兩手搓*揉著**,並享受著桃花那獨特的少女體香,因此桃花說到一半就舒服的發出聲音,說不下去了。凌君毅一邊用雙手揉著、捏著桃花的**,一邊又用嘴巴吸著、咬著、圈著、舔著她的小**,讓桃花身不由己的用兩手緊抱著凌君毅的頭,一邊喊著:「哦哦……弟……好好棒的感覺哦……哦弟……姐姐愛……你……哦喔……」桃花的手抱了更緊了,身體也不住的擺動著。

凌君毅將桃花扶躺下,而桃花的兩條腿正用力交叉搓*揉著,一隻手手指放入口中輕咬著,一隻手放在小腹上不知所措,臉則側移不敢看凌君毅,凌君毅看著桃花那害羞但又帶著淫蕩的姿態,立即伸手將桃花交叉的大腿扒開拉直成八字型,凌君毅輕解掉綁在腰上的細繩,將覆蓋在小腹上的褻褲翻開來,頓時出現了凌君毅渴望已久的桃花的私處,一覽無遺,完全呈現在凌君毅的眼前。在燭光的照耀下,陰毛油亮亮的閃爍著黑色的光暉,喔!兩片純肉色的小**帶著已被凌君毅撫弄得半開的在那喘息著,其上有一粒小小凸出的陰核,當凌君毅用手搓*揉小陰核時,桃花竟發出一陣陣的**聲:「啊……啊……啊啊……啊……」身體並不時的迎合著凌君毅搓*揉陰核的動作在不規則的抖動著。

看到桃花的反應,凌君毅又將指頭在桃花的陰部中,在桃花的陰核上、兩片小**、**口中來回遊走,凌君毅就用指頭伸入桃花的**裡來回的**著。「啊……弟弟好好……棒喔……哦……姐姐……愛你……快……快……」凌君毅扶著堅挺的寶貝,將桃花推躺在床上,準備直入桃花的處子之穴。而桃花兩手將凌君毅的寶貝也扶著對準她的穴口處,好讓凌君毅能一插進洞。於是,凌君毅按著桃花的指引,屁股用力一壓,寶貝便準確無誤的插進桃花的**內,而桃花頓時身體猛然一顫,發出了:「啊呀……」聲。桃花的雙手舉起繞著凌君毅的背部緊緊的抓著,指甲已深陷凌君毅背部的肌肉中,讓凌君毅一痛驚道:「姐……很痛嗎?要不要弟弟先拔出來呢?」「不……不用……繼繼續……弟……不……不用管姐姐……快快……插入……哦……」桃花面帶痛苦的大力喘息道。

看到桃花痛苦的表情,凌君毅一咬牙再猛力一挺,讓原本已進入穴內的**部份再加的深入,忽然凌君毅微微感到桃花穴裡有一樣東西一下子就被凌君毅搓破貫通了,而桃花原本痛苦的臉,顯得更痛苦的,她又發出:「啊啊……痛痛啊……弟……快快……動……痛痛啊啊……」「姐……弟弟來了……咬緊牙關啊……」說完,凌君毅又猛力將寶貝一抽,頓時看到寶貝所帶出的血塊,凌君毅知道桃花的處*女膜已經被弄破了,而桃花也真正合自己結合在一起了。不久,凌君毅的寶貝已能較滑順的在桃花的**來回**了,於是凌君毅也趴在桃花的身上,吻向痛得連眼淚也流下來在哭泣的桃花嘴上,桃花的舌頭急速的伸向凌君毅的嘴內與他的舌頭交纏著,桃花的雙腳緊緊夾著凌君毅的腰部,讓凌君毅的寶貝能更深入她的穴內,桃花的**一直吸攝著凌君毅的寶貝,並緊緊的包著凌君毅那巨大的寶貝,哦!感覺棒極了,桃花的**還真有彈性及包容性、更具吸引性,一直刺激著凌君毅的寶貝。凌君毅由慢至快急速的來回**著。

「喔……哦哦……弟……好……好棒哦……啊啊……喔喔……姐姐……愛……愛你……快……快乾……幹……乾死姐姐吧……啊啊……哦……」此時,桃花已能放鬆身體,經由無邊的痛楚轉而享受著男女交合所帶給她的樂趣。

「呵……呵……姐……弟弟也愛你……弟弟會好好待……你的……姐……喔……呵呵……」「好……好……弟弟……姐姐君毅……願意……啊啊……跟……你……啊……啊……姐姐快……快……死了……啊啊……啊……」一股熱液衝到凌君毅的**上,桃花顯然又被凌君毅插到**了。但凌君毅卻沒有被桃花急速衝出的淫液刺激而**,反而讓凌君毅又加快了**的速度,低頭看著桃花那兩片已被自己**的紅紅腫腫的可憐**被粗大的寶貝帶進帶出的,凌君毅想桃花現在一定還在痛,只是強忍住,不讓自己分心罷了,唉!

凌君毅叫桃花改個姿勢,她將夾緊凌君毅的兩雙腳放下後,凌君毅就把寶貝先抽離桃花的**,並扶起桃花讓她成跪趴的姿勢,然後凌君毅才又「噗滋」一聲,將寶貝又插入了**裡,凌君毅學著狗交配的姿態,急速的前後擺動臀部,一次又一次的深入撞擊到桃花的花心,讓桃花雙手抓緊了床單,一頭秀髮被凌君毅憾動的四處飄搖般,甩著頭配合著凌君毅的動作淫叫了起來:「啊喲……啊啊啊……啊……弟……爽……爽……好……好……厲害……喲……哦喔……啊啊啊……再……再快一點……弟幹死姐姐……了啊啊啊……」幹了桃花幾百下後,凌君毅不禁叫道:「姐……好……姐姐……弟弟要來了……」「弟……射射……沒……沒關係……射進……去……啊啊……啊啊……」桃花似乎已受不了凌君毅的急攻強襲般,身體強烈的顫抖起來。凌君毅猛力一頂,直撞花心後,**忍不住似了射出了精液,全都注入了桃花的子宮中,凌君毅也全身一顫,虛軟了下來:「呵呵……噓……」深深了撥出一口濁氣來後,就直接抱著桃花的胸部,寶貝也沒拔出來就趴在桃花的身上休息著。

桃花隨著凌君毅的**,她也同樣的又達到了**,衝出的**配合著凌君毅的精液滲合在一起,流出了體外,接著她也渾身虛脫般再也撐不住凌君毅們倆人的體重,「砰」的一聲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是急急的喘著氣。凌君毅怕桃花受不了自己的體重,就將她的身體轉向自己,自己在下她在上。手握著手,兩人就這樣靜靜的躺著,體會著彼此的心跳,由急速跳動轉而逐漸趨於平緩,旁邊疲累之極的玉梨也是無語的擁著他,誰也不想分離,只是一直享受及體會著交合後精神層面的歡愉及**的疲累感。

過了一會,凌君毅感激式意猶未盡,再看玉梨已經無力再戰,於是問桃花道:「桃花姐……你還好嗎?可不可以再來……一次呢?」「……嗯……可以……不過……弟……你好厲害呢……害姐姐差點受不了呢!」桃花還很虛弱的說著。

凌君毅起身一看,才發現**由桃花的**中移出,而且尚在半蹺著,上面沾著紅色的水滴,**處還牽著一條絲連到了桃花的**間,床上還有紅紅的一塊,其中滲和著三人的精液及**,竟形成了一大片潮溼的區域,而桃花也坐了起來,用滿意的眼神看著床上那片紅色斑紋,轉頭跟凌君毅說:「謝謝你,弟弟,是你讓姐姐今天能成為一位真正的女人。」當凌君毅正想要跟桃花說什麼時,桃花的手指放到了凌君毅的嘴上,她又說:「姐姐知道你要說什麼,這是姐姐願意的,弟弟……你不是還要再來一次嗎?……來……吧……」凌君毅躺下,扶著寶貝讓桃花跨坐在自己的下腹,寶貝被**由上到下慢慢的整根吸入,而桃花一直在深呼吸著,且身體還是在急速的顫抖,顯然是她的**還是受不了凌君毅那粗大的寶貝就這樣直直插進,桃花也因此而停了片刻,才開始上下上下的移動著身體。「哦……哦哦……弟……好……好……啊……哦……哦……哦……」桃花一隻手抓著秀髮另一只手則撐在床上,沈迷在舒服又略帶疼痛的快感中。凌君毅則雙手仍伸往桃花的一對**上來回幾捏擠著,就這樣凌君毅讓桃花幹了幾百下後,桃花已氣喘噓噓了趴在凌君毅的身上說:「弟……人……姐姐不行……噓了啦……換……你了啦……」於是凌君毅叫桃花側著躺,一隻手舉起她的一隻腿,將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肩上後,就扶著通紅的寶貝插進了桃花的**中,來回的急速**著,最後才又射了精。三人休息了一會,收拾乾淨,才相擁甜甜睡去。(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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