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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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只是腦袋一暈,旋即,廖南無被全身上下針扎一樣的刺痛驚醒。廖南無已經什麼也顧不上想,他現在所有的神經都被一種感覺佔據。

怎麼這麼冷?廖南無睜開眼睛又立刻閉上,耀眼的白光刺得眼睛疼。稍停片刻,廖南無一點一點睜開眼睛,哇,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好像童話中的世界。有如實質的寒風呼嘯,用不著思考,廖南無本能地開始跳腳,緊接著就跑了起來。

血液流動加速,寒冷的感覺不那麼強烈後,廖南無終於可以開始正常思考了,他意識到自己乘坐的飛機失事了。

想到飛機失事,廖南無不由自主向自己身上看去。唉,真是奇蹟中的奇蹟,他記得飛機爆炸了,但身上沒有一點爆炸的痕跡,何況從萬米高空墜落,他身上竟連一塊擦痕都沒有。

不是做夢吧?定了定神,廖南無排除了做夢的可能,但這是怎麼回事?他坐的可是國內航班,現在雖說是冬天,可途徑之地決沒有地方有這麼個冷法!

福大命大造化大的喜悅轉瞬即逝,身上的衣服似乎只是一張紙,起不了多大作用,廖南無平日最討厭的跑步,這會兒他想停都停不下來。

突然,撲通一聲,一個沒留神,廖南無猛地摔了個狗吃屎,觸地的雙手手掌立時滲出了大片血絲。坐在雪地上,廖南無轉回身來,看到把他絆倒的東西,廖南無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把他絆倒的竟然是一具屍體。

愣了片刻,廖南無站起身來,走到屍體旁蹲下身子。屍體身上的雪都是風吹來的浮雪,不厚也不堅硬。用手拔開浮雪,看清死者的容貌,廖南無立時呆住了。

死者的裝束竟然是古人的,聯想到一系列的奇怪難解之事,廖南無立時急了,他伸手把死者的長髮抓在手裡,使勁地拉了拉。

頭髮是真的,不是假髮,現在沒有男人會留這種長髮,很顯然,這種長髮是需要從小留到大的。廖南無意識到他可能真的被爆炸的飛機給炸倒了古代。父母怎麼辦?想到父母傷心欲絕的樣子,廖南無的心立時空了。

下雪了,天更冷了,回過神來後,廖南無拋開心頭的傷痛,他立刻開始脫死者的衣服。死者的身材要比他高大,正好可以把脫下來的衣服整個套到自己身上。

穿好衣服後,感覺不那麼冷了,廖南無開始思索自己面臨的處境。首先是必須活下來,如果不能在天黑下來之前找到人家,那就什麼都玩完了。

要想找到人家,就要先找到路,在這樣的茫茫雪野裡,只有順著大路才有可能找到人家。抬頭看了看天,現在是中午時分,太陽高掛天際,似乎也被這天地間的寒冷給凍著了,廖南無感覺不到一點暖意。

費了好大勁,一個多小時後,廖南無終於找到了道路。站在道路中間,猶豫片刻,廖南無便順著風漫步跑著,一切都聽天由命吧。

什麼叫狗爬兔子喘?廖南無很快就體驗到了,但不管多累,廖南無都不敢停下來,他可不想讓熱汗變成冷汗,好在這似乎也不怎麼難,廖南無很驚奇自己還有這樣的潛力。

路上,廖南無看到的死人越來越多,一開始,遇到死人時,他還停下來看看,但到後來,廖南無看都懶得看了,死人太多了。

死人越來越多,廖南無預感到他死不了了,前面極可能有人煙。當看到遠方的黑煙時,廖南無先是停下腳步,爾後加快了腳步,快速向前跑去。

前面會不會有危險?廖南無很擔心,但他更擔心更感恐怖的是在無人的雪地裡凍死餓死。很快,廖南無看到了黑煙升起的地方,那是一個村莊。

太慘了,當廖南無小心翼翼靠近時,他發現以前在電視電影裡看到的場景和眼前的慘狀根本沒法比。這不是因為真實不真實的關係,而是真的太慘了,廖南無看到十幾個小孩子的屍身,這些小孩子不是沒有頭,就是被從頭頂一劈兩半。

什麼人這麼殘忍?廖南無一向認為自己沒有這麼強烈的正義感,但現在卻也怒火中燒,胸中不由燃起了莫大的殺機。

廖南無不再感到害怕,但仍舊非常小心。不一會兒,廖南無知道村子裡已經沒有一個活人。村子裡不僅沒有活人,就連個活物都沒有,看來所有的家禽都被行兇者蒐羅一空。

在村子裡轉悠時,廖南無找到了兩隻死雞和一些散落在地上的糧食,顯然這都是搶掠者拉下的。找了一個還算完整的房子,廖南無從殘餘的灰燼裡取了火種,在灶下生了火。

米下鍋了,雞也下鍋了,坐在灶前,廖南無一面往灶坑裡填著劈柴,一面開始思索自己的處境。除了心痛父母傷心,除了見不到父母,不論將來面對什麼,廖南無都喜歡自己的奇遇,他歡迎這種變化。

廖南無只是個普通人,不是什麼專家,也沒有什麼豐富的知識,從目前所看到的東西中,他除了知道自己到了古代外,對現在的處境,他沒有一點概念。

造成這裡慘禍的是兵禍,還是一般的土匪所致?廖南無覺得兵禍的可能性極大,因為從常理想,土匪一般不會這麼殘忍。

一整夜,廖南無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一閉上眼,那些慘死孩童的模樣就浮現在眼前。第二天一早,天還黑朦朦的,廖南無早早起來,吃飽飯後立刻上路。

上路沒多久,廖南無終於看到活人了,他遇到了逃難的一家人。從這家人口中,廖南無知道他到了什麼朝代。

明朝末年是個令無數中國人極度扼腕的年代,幾乎每一個讀到這段歷史的中國人掩卷後都難免會在心頭升起這樣一個念頭,如果袁崇煥不死……

袁崇煥的死令人心碎,但袁崇煥的死所導致的後果更令後人扼腕。

滿人入主中原有極大的偶然性,如果袁崇煥不死,想來他也不大可能避免明王朝的滅亡,但無論如何,只要袁崇煥活著,滿人是不可能入主中原的,而只要滿人失去那一瞬間的時機,中華民族的歷史就會改寫……

廖南無心頭怦怦跳著,他竟然來到了明末,來到了歷史的關鍵點。從那家人口中,廖南無得知,現在袁崇煥統領的關寧鐵騎正與皇太極率領的後金軍在北京城外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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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知道了製造慘案的兇手,廖南無心頭不知不覺早已積聚了多少年的怒火被頃刻間引爆。

明朝以後歷史的點點滴滴,不知把多少血淚和怒火積聚在中國人的心頭,廖南無也一樣。這些血淚和怒火在平時也就罷了,它們隱藏在心海深處,因為無處可以宣洩,但現在不同了,對廖南無不同了。

寒風不再寒冷,疲累蹤影全無,廖南無飛快地向前走著。突然,廖南無停下腳步,仰頭向鉛色的天空看去,緊接著,一聲激越的長嘯自廖南的胸膛裡迸射而出。

熱血在身體裡激盪,寂寥的天地裡,廖南無不再覺得孤單,伴著長嘯聲,廖南無的雙眼噙滿了激動的淚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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