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遙怔了怔，眸光幽幽一動，“你……就這麼想回來？”
陳昌點頭，“嗯！”
朱明遙默了默，道:“那我改日去找皇上說說，看能不能把你調回來。”
“真的？”陳昌眼前一亮，眼底的喜色藏也藏不住，道:“卑職多謝純貴人願意成全！”
說完，抱著拿一包年貨便走了出去，腳步都比方才輕快了許多。
翠雲皺起眉頭道:“小主，你真的打算把陳侍衛調回來啊？”
朱明遙有些心虛地端起茶喝了一口，道:“宮裡沒個侍衛，總覺得睡不踏實，沒安全感，還是叫他回來吧。”
翠雲:“可是……”
朱明遙放下茶杯，不聽她說了，打斷道:“翠雲，你也忙了一天，下去歇著吧。”
“……”
翠雲嘆了一聲，也是沒辦法了。
這個陳昌，好不容易調走了，沒多久，這又調回來了！
唉……
而與此同時，慈壽宮中的除夕夜，悽悽慘慘。
太后看著桌上送來的幾道清湯寡水，臉色陰鬱、惱火，忍無可忍，“這些都是什麼東西？他們竟敢拿來給哀家吃！”
“平日裡送來的吃食應付也就罷了，今日可是除夕！就拿這些東西糊弄哀家嗎？哀家可是太后！是太后啊！”
常嬤嬤發愁，上前勸道:“太后，您息怒啊！比起往日送來的那些，今日的菜色算不錯了的，還多了只雞呢！”
太后打翻了一道菜，道:“雞算什麼？哀家之前想吃什麼沒有？皇帝這個不孝子！竟敢如此對待哀家！他這是不孝，是大逆不道，他是要遭天譴，遭雷劈的！”
常嬤嬤感覺有些頭疼，“太后，您息怒，可別氣壞了身子！你若是氣病了，咱們現在請個太醫可也不容易啊……”
說起這個，太后又打翻一道菜，氣喘道:“哀家若是氣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那個不孝子！哀家絕對不放過……”
“吵什麼吵！都到這般田地了，你這老東西還不消停！”
朱明馨推門走了進來，一臉嫌棄之色，身邊跟著自己的貼身婢女香柳。
太后抬起頭，看到朱明馨那般無禮的樣子，更是怒從中來，顫手指著她，“你……你這丫頭怎麼跟哀家說話呢？”
常嬤嬤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上下打量，十分不解，“馨兒姑娘，你怎麼……你之前不是……”
朱明馨冷笑一聲，“我不是應該快死了才對嗎？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好得了？常嬤嬤，你是想問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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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嬤嬤啞然，不知如何應答。
朱明馨環起雙臂，不屑地哼了聲，“我之前若不裝做快死的樣子，早被你們殺人滅了口了！”
常嬤嬤心虛，眼神不安地晃了晃，看向太後，與主子對視……
朱明馨又道:“現在我身上的傷好是好了，可卻出不去慈壽宮這個鬼地方了！這些都是你們害得！”
太后看著她，不悅地皺了皺眉，厲聲道:“馨兒，你這是怎麼說話呢？誰要殺你滅口？無憑無據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還有，你見了哀家也不行禮，成何體統！”
朱明馨一臉鄙夷地看著老太后，“誰要殺我滅口誰自己心裡清楚！至於行禮，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算什麼東西，還想要本小姐對你行禮！你可拉到吧！”
太后一愣，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頤指氣使的女子是她之前那個乖順的侄女馨兒，氣地又有些喘了起來，“你……你說誰？說誰算什麼東西？”
朱明馨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我說的就是你！若不是你個老太婆！我會被困在這裡嗎？你個老不死的，這輩子出不去便出不去了！可我還年紀輕輕的，被你連累得也出不去這個鬼地方了，我找誰說理去！”
太后大怒，拍桌，“放肆！你竟然如此和哀家說話！”
朱明馨嗤之以鼻，“太后姑母，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你還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訓斥我？如今皇上都不認你了，你以為你還算什麼太后！”
太后喘地更加厲害，“誰說皇上不認哀家了！你……你一派胡言！常曦，派人給哀家教訓她！叫她還敢在這裡放肆！”
常嬤嬤蹙眉，一臉為難，“太后……”
朱明馨大笑起來，道:“派人？您還哪來的人啊！慈壽宮裡但凡是個能幹的人早都被撤走了，就剩了三個宮女留在這照顧你個老東西吃喝拉撒！就這，還想派人教訓我？別逗了！”
太后氣到說不出話來……
朱明馨哼了聲，又道:“反正咱們誰也出不去了，我也不跟你這受窩囊氣了！”
說著，朱明馨走上前，一把將太后從桌前推開，沒好氣道:“滾開！你不吃這些菜，我吃！”
“這一個多月我都躲在側殿裡養傷，天天只靠著香柳半夜裡偷點你們的剩菜剩飯過活！我早就受夠了！”
常嬤嬤嚇了一跳，回過神，忙跑過去扶起被朱明馨推到的太后，看不下去道:“馨兒姑娘，你這也太目無尊長了，太后怎麼說也是你的親姑母啊！”
朱明馨順帶踹了常嬤嬤一腳，又將她主僕二人一併踹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冷冷道:“是親姑母又如何？從小我也沒見過她幾面，和她根本也沒什麼感情！若不是朱明遙在宮裡失了寵，她個死老太婆也不會想起接我入宮！”
“可縱是接我進宮這麼久，她身為姑母又為了我做過什麼安排？除了讓我天天在此伺候她，給她揉肩捶腿，還有什麼好事？”
“本小姐早就受夠了！”
“最可恨的是，最後你們居然還想殺我滅口？呵！”
“我告訴你們，我朱明馨可不是軟柿子，更不是任由人擺佈的棋子！”
說到這兒，朱明馨坐了下來，一邊夾菜吃，一邊道:“你們兩個老東西以後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我心情好了，會給你們剩口飯吃！若是再敢讓我不高興，你們就等著餓死吧！”
太后好容易喘過來一口氣，怒瞪著她道:“馨兒，你……你就不怕皇上哪日放哀家出去，哀家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