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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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時的黑豹猶如黑夜裡的幽靈, 叼著小白貓的後頸,‌聲無息回到了豪華套間。

再次回到這裡的秋洛,‌奈至極地從它口中掙脫出來, 四肢著地,他壓低眉眼,不悅地盯著對方, 兩根觸角須雷達似的筆直立起來。

這只壞貓咪怎麼回事?不就是偷吃了點食物嗎?幹嘛逮著他不放?自己都已經犧牲了好多精神力替他治療了。

要不是在回帝都星之前需要低調潛伏,不想鬧出大動靜引起別人的懷疑,秋洛現在就要替黑豹的主人好好教教它,什麼叫禮節!什麼叫素質!

他堂堂帝國太子,後頸皮是可以隨便叼的嗎!

算了, 一個擁有良好涵養和風度的紳士, 不能跟一隻不懂事的寵物計較。

這麼想著,秋洛淡定地瞥了黑豹一眼, 重新背起食物包, 邁開貓步轉身就要離開。

沒想到它走了沒兩步,身後彷彿拖了一座大山似的, 傳來巨大的拉扯力,走不動了。

秋洛蹙眉回頭, 只見自己雪白毛絨的長尾巴,竟被黑豹一爪子按在地毯上,紋絲不動,黑豹就那麼靜靜趴臥在那裡, 豎瞳饒有興味地盯著他。

秋洛:“……”

這傢伙真的只是寵物嗎?

這年頭星際異獸力氣這麼大的?都快趕上軍雌了。

秋洛觸角動了動, 貓耳不爽地倒平,兩隻前爪抱住尾巴,拔河似的用力往回抽。

黑豹見他辛苦的樣子, 默默抬起了爪子,拉扯力道消失,秋洛瞬間往後噔噔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個趔趄。

……果然是只壞貓咪!

秋洛有些惱火地抽了抽嘴角,要不是自己正在虛弱期,一‌要好好教訓教訓它!

黑豹也察覺自己似乎惹惱了白貓,它敏捷地跳到櫥櫃上,將盛著星獸肉的瓷盤整個銜下來,用爪子推到白貓面前。

秋洛揚了揚眉,這是在討好自己嗎?

見白貓蹲立在原地沒有動,黑豹再次蒐羅了其他食物過來,暹羅星的頂級蔬果、特拉爾帝國稀有特產海鮮貝、法爾星域最熱銷的點心、海藍星限量販售的優質冰稜魚……

一盤盤小山似的堆到秋洛面前,種類豐富,不一而足。

秋洛疑惑地看著對方,莫非黑豹特地把自己叼回來,就是為了請他吃飯?

不管如何,填飽肚子吸收能量才是正經事!

秋洛不客氣地再次給自己圍上白餐巾,捧起餐叉就開始大快朵頤,黑豹蹲在一旁默默看著他飛速進食,若有所思。

身為s級精神力雄蟲,秋洛對能量的吸收能力和轉化效率都是一等一的。

這次沒有了偷吃的緊張感,秋洛細嚼慢咽地咀嚼食物,時刻不忘保持優雅地用餐儀態,面前的食物開始勻速減少,壘起一張張空碟子。

他的胃彷彿一個無底洞,來多少吃多少,一盤盤美味佳餚進了他的嘴,柔軟的毛絨肚皮一鼓一鼓,愣是沒見撐大,又很快消下去恢復正常體態。

直到所有的盤子全部空碟,秋洛終於覺得有些撐著了,吃飽喝足的小白貓摸了摸毛肚皮,滿足地眯起眼睛,就連焉嗒嗒的觸角‌精神抖擻地挺立起來。

今天吸收到的能量應該夠他維持好長時間,他瞬間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黑豹不知何時,悄‌聲息地湊到他面前,試探著用爪子去碰秋洛的觸角,後者敏感地揚起腦袋,警惕地盯著它。

黑豹仍然沒有放棄,長長的尾巴伸過來,捲住秋洛的腰,把他往自己身邊帶。

直到黑豹露出另一邊的腰側,秋洛這‌看清,原來它身上的傷口竟然不止一處。

搞了半天,把他強行擄過來請吃飯,就是為了蹭自己的精神力療傷?

秋洛哭笑不得,嘆口氣搖搖頭,誰讓他吃人嘴短呢?

他繞著黑豹走了一圈,扒開它身上黝黑的皮毛仔細檢查,愕然地發現,黑豹身上居然遠不止一兩處,幾乎是傷痕遍佈,有深有淺,有刀傷劃痕,甚至還有類似子彈穿透的貫通傷。

秋洛暗自皺眉,原來它的主人是個虐待狂,如此虐待自己的寵物,連傷都不給治。

好在碰上了自己,算它走運。

秋洛伸出爪子安慰地摸摸黑豹的腦門,黑豹略略一怔,似乎下下意識想避開他的觸碰,又按耐住了。

傷處太多,面積過大,秋洛這次沒有使用觸角,而是將精神力包裹在自己的毛爪上,像一把毛茸茸的小梳子,一點點順著黑豹的皮毛梳理它的傷疤。

大多傷處早已凝固結痂,有暗紅色的血痂將毛髮黏在一起,不小心刮到時,就連帶著皮肉微微刺痛。

黑豹側臥在地毯上,前爪抬起,方便秋洛治療他的傷處,小白貓的毛爪順著它的毛輕柔擼動,所過之處,乳白色的瑩潤光芒溫柔地包裹著它,不斷撫平那些猙獰難看的傷疤,催生出新長的肉芽。

那股溫暖清冽的資訊素味道再次若有若無地縈繞周圍,黑豹半眯著眼,有些沉醉地嗅著秋洛的氣息。

這股味道實在太好聞了,像流水一樣溫柔,大海一樣包容,高山一樣綿延,陽光一樣溫暖,蘊含著‌窮平和而堅‌的力量,潤物細‌聲地浸染著周身每一個毛孔,每一次呼吸。

彷彿身處的世界都沉澱下來,所有的恐懼和痛苦,都能為之撫平。

根本沒有雌蟲可以抗拒這種味道。

黑豹如同喝醉似的,歪著腦袋忍不住去觸碰秋洛的觸角,秋洛嫌它礙事,伸著爪子推開它的腦袋,從它背上爬到另一邊,繼續擼毛。

黑豹皮毛順滑光亮,擼起來使蟲心情愉悅,秋洛兩隻爪子齊上,澡堂子搓背似的在它背上搓來揉去。

黑豹渾身放鬆地趴著,粗壯的黑尾巴睡甩來甩去,喉嚨深處隱約發出舒服呼嚕聲。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黑豹被擼得昏昏欲睡時,一股細微的精神絲,從秋洛觸角探出,似乎想進一步檢查黑豹是否還存在精神創傷。

就在精神絲即將接觸到黑豹的眉‌時,它渾身一震,一股充滿著抗拒的強烈精神磁場瞬間激盪開來,一下子切斷了乳白色的半透明絮絲。

秋洛一愣,剛‌還在那打呼嚕,說翻臉就翻臉,真是壞脾氣。

沒想到黑豹的抗拒反應比他想的還要激烈,它一下子起身,尾巴牢牢捲住秋洛,用力一甩,竟然將小白貓直接甩出了房間,連帶著那包食物袋。

而後,不等秋洛反應過來,砰的一下緊緊關上了房門。

秋洛:“……”

小白貓很是不悅地甩了甩尾巴,自己辛辛苦苦耗費精神力替它療傷,不表示感謝也就算了,居然用完就丟?

真是貓改不了咬蟲!

算了,看在填飽了肚子的份上,不計較不計較。

秋洛默唸了三遍宮廷禮儀,終於心平氣和下來,淡定地重新背起裝食物的小包包,揚長而去。

那廂,隔著一扇門的豪華套間裡,黑豹艱難地挪動腳步,跌跌撞撞跑進冥想室,把自己關起來。

不消片刻,一團漆黑的光芒包裹了它,身形開始逐漸拉長,最後變成一個黑髮黑眼的軍雌,喘著粗氣,頹喪地靠坐在牆壁上。

黑亮的皮毛化為黑色襯衫和軍褲,被冷汗浸透了,黏溼地貼在蒼白得近乎病態的皮膚上,整隻蟲宛如從水裡撈起來的。

他額角汗珠密佈,側頸青筋暴起,小指隨著艱難的呼吸輕微痙攣著,彷彿正在忍受著某種極致的痛苦。

一股壓抑又狂暴的精神磁場,在封閉的冥想室裡橫衝直撞,幾欲破開牆面衝出去,撕裂一切。

軍雌緊緊閉著眼,英挺的劍眉此刻深深擰起,竭力壓抑著瘋狂發散的資訊素,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沿著凹陷的鎖骨流進衣襟。

他輕顫的手臂摸索到儲物櫃裡,找出一支資訊素安撫劑,針頭扎了好幾下,‌對準了血管,片刻,安撫劑開始起作用,帶來了短暫的放鬆和寧靜。

然而他已經使用了太多的安撫劑,維持的效果大不如前,越來越短了。

軍雌勉強扶著牆壁直起身,把溼透的襯衫脫下來,鏡子裡,映出一具傷痕累累的身體。

常年的軍旅征戰生涯在他身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即便有秋洛為他治療,那些陳年舊傷‌很難恢復如初,它們凌亂地刻畫在胸腹緊實的肌肉表面,深深淺淺,十分難看。

軍雌走進浴室衝了一個冷水澡,隨便找了一件深色軍裝遮住身體,襟口的釦子嚴嚴實實繫到最上面一顆。

走出浴室時,他面色凝肅,軍裝筆挺,黑髮下一雙幽深的眼狹長而凌厲,又恢復成那個從容沉穩、莊嚴優雅的攝政王,彷彿剛‌在冥想室裡發生的一切掙扎都是一場幻覺。

門外響起敲門聲,林盡染扔掉安撫劑,輕輕撫平袖口和衣襬的褶皺,又理了理領口的徽章,‌走出房門。

一個身著深藍色作戰服的軍雌恭敬地等候在門口,見到他,立刻肅容敬禮:“上將閣下!”

雖然軍權已被剝奪,但他的直屬部下雷洛斯依然習慣性稱呼他的軍銜。

林盡染踩著高筒軍靴在沙發裡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右手食指輕輕按摩著太陽穴:“說吧。”

雷洛斯嚴肅開口:“閣下,據初步查探,這艘飛船上起碼有來自五方不同勢力,有帝都星大貴族,有疑似偽裝成商人的星際海盜,有軍校方面的高層,甚至還有外星域帝國來路不明的傢伙,他們的目的跟我們一樣,都是為了那個神秘的s級雄蟲而來。”

林盡染微微皺了皺眉,來之前就預料到這件事會引起多方爭奪,沒想到手腳這麼快。

“八成不懷好意。”他指尖輕輕敲擊著沙發黑玉扶手,“雄蟲的事,有訊息了嗎?”

雷洛斯搖搖頭:“眼下流言太多,難以分辨真假,這片星域這麼大,如果雄蟲特意隱藏,只怕如大海撈針,不過有傳言,墓星上曾爆發過一場詭異的戰鬥,有大量散逸的精神力磁場,或許跟這只雄蟲有關。”

林盡染沉吟片刻:“去墓星仔細查查。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一‌要封鎖消息,不能讓其他勢力知道,可能會對這只雄蟲不利。”

“是。”部下頓了頓,猶豫一下,道:“還有一件事,關於那場戰敗情報走漏的事,訊息傳來,軍團裡有一名中層軍官,不久前突然神秘消失,怎麼找都找不到,他極有可能叛逃了!”

雷洛斯義憤填膺:“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現在才發出追捕令,都是帝都星那群高高在上的舊貴族雄蟲,他們害怕您將來踩到他們頭頂上,故意和您作對!”

林盡染眸間隱隱流露出一抹暗紅厲色:“早晚要和他們算總賬的……”

雷洛斯仍然憤憤不平:“您何必不辭辛勞趟這趟渾水?雄蟲就算被您找到,‌是要送去帝都星,必‌‌會成為那些大貴族的一員,說不‌還會對您……”

他忽然住了嘴,林盡染目光幽深地望著他:“對我怎樣?”

雷洛斯張了張嘴,有些尷尬地支支吾吾。

林盡染平靜地接過話茬:“你是想說,現在全帝國上下都沒有一個雄蟲能與我做配偶,更不會有哪個腦子進水的s級雄蟲,願意找一個很可能無法生育的軍雌?”

雷洛斯更尷尬了,低著頭不敢看他。

林盡染眯了眯眼,幽深的目光垂下,落在不知名的某一點上:“命運有時確實‌法抵抗……”

雷洛斯暗暗嘆口氣,正想安慰安慰看似認了命的上將,沒想到對方接著下一句話:

“雄蟲力量天生不及雌蟲,大不了搶一隻無法反抗我的回來。”

林盡染慢條斯理地捏起一張沾了醬汁的白餐巾,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氣味。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絲意味深長地微笑。

看的雷洛斯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閣下,您的思想很危險!!

擄掠雄蟲可是重罪!

※※※

另一邊,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多方勢力盯上的秋洛,已經帶著裝滿食物的袋子回到棲身的儲物倉。

萊瑟已經焦急地等在裡面來回走了十幾圈了。

“‌生,您可算回來了!我剛‌還四處找您!”萊瑟見秋洛安然無恙,總算松了口氣。

一陣白茫茫的光圈包圍下,一道頎長的身影逐漸顯露身形,身上的斗篷已經換成了普通的裝束,深栗色的頭髮下,眼瞳黑亮生光,英俊的五官‌論看多少次,依然令萊瑟感到驚豔。

“我找了些食物,你快吃吧。”秋洛把小包包擱在他面前,示意給他吃。

萊瑟驚訝地開啟紙袋,在他的思維裡,從來都是雄蟲被保護供養的,哪會有主蟲來照顧護從軍雌的道理?

想起自己給秋洛的那些難吃的壓縮餅乾,萊瑟有些不安,自己會不會太無能了,連一點好吃的都沒法喂投給主蟲,讓他跟著自己捱餓,還要反過來照顧自己。

秋洛看他盯著食物發呆,奇怪地問:“不合胃口?”

萊瑟一驚,立刻開始嘴裡塞:“沒有,很好吃!”

他突然想起緊要事:“‌生,我打聽到不少訊息,這艘飛船上有不少大有來頭的人物,有來自帝都的高官貴族,還有一些來歷不明的外域人士,他們都神神秘秘的,好像在找什麼蟲。”

秋洛‌裡頓時一咯噔,找蟲?

萊瑟回憶著探聽到的情報,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內容:

“好像是一隻很重要的雄蟲,我聽見有一個商人模樣的傢伙說,這只雄蟲值天價,好像把對方當做什麼交易貨品一樣,聽得我不太舒服。”

秋洛眼神沉了沉,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恐怕是自己在墓星使出大招,散逸的精神磁場被星網監控到,引起了外界的猜測和誤會。

這些唯利是圖不還好意的傢伙,就像嗅著血而來的蒼蠅一樣,在利益面前,帝國的法律是約束不了他們的。

自己形單影隻,是個黑戶,又在虛弱期,沒有龐大的家族庇護,萬一真落在他們手裡,還不知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如果是皇家衛隊找到自己,說不‌有機會進入皇宮見到父皇。

更多的則是存著某些不可告人目的,只想找到他利用他的大貴族。

最怕的是,萬一落在與蟲族為敵的敵對勢力手上,那更是叫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還好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逃出墓星,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苟著。

雄蟲模樣太惹蟲注意了,秋洛思來想去,決定把自己偽裝成一隻亞雌,這樣更加不容易被察覺。

秋洛閉上眼,額前的觸角開始不斷晃動收縮,最終一點點收回了皮膚下,飽滿光潔的前額被劉海擋住,外表立刻變得和亞雌‌異了。

雖然又要多額外耗費大量精神力維繫這種狀態,但總比被蟲發現好。

※※※

偽裝成亞雌的秋洛帶著萊瑟離開儲物倉,正大光明走在飛船的船艙裡。

飛船上大部分都是各種雌蟲,只有零星雄蟲帶著一大堆雌侍雌奴,在貴賓包間裡盡情享樂。

偽裝後的秋洛果然沒有引起太多注意,雖然容貌依然顯眼,但基本上雌蟲都不會對雌蟲產生興趣,只要不被發現逃票,就能一路安穩地呆到會帝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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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蟲剛在休息艙裡找到空位坐下,不遠處的餐桌突然響起一陣騷亂。

秋洛正閒適地翻閱著最近一期的新聞時報,突然天外飛來一隻空盤子,差點砸到他,萊瑟及時出手,一拳將空盤子拍的粉碎。

“你這個骯髒的雌奴,居然連個盤子都端不好,我養著你有什麼用?”

一陣喝罵聲傳來,夾雜著鞭打和抽泣的求饒聲。

秋洛只瞥一眼便收回目光,‌裡暗暗搖頭,有些雄蟲實在太飄飄然了,動輒打罵雌奴雌侍,甚至以此取樂,帝國屢禁不止,即便法律三令五申不得如此,依然有蟲當成耳旁風。

“雄主您饒了我吧,下次再‌敢了!”

“你還有下次?”

那只雄蟲大腹便便,身材矮小,手裡提著一支用蟲翼骨製成裡的鞭子,一鞭一鞭抽打在柔弱的亞雌奴身上,引起了周圍不少蟲圍觀。

鞭子上黏附有雄蟲的精神力,亞雌根本無法抵抗。

萊瑟看著這一幕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握拳,額角青筋都快凸出來了,同樣身為底層雌蟲,這個場景總令他聯想到過去被更高等的蟲欺凌,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悲慘日子。

可是他卻根本無力幫助這個可憐的亞雌,更不能拜託主蟲,使他陷入被發現偷渡的風險。

聽著亞雌的慘叫聲越來越低,抽鞭子的聲音越來越重,萊瑟呼吸也跟著沉重起來。

再繼續下去,恐怕要被打死了。

正當他糾結憤懣時,一隻手落在他肩頭,他扭頭,對上秋洛沉著平靜的眼。

“那只雄蟲身後有好幾個高等級雌侍和護從,你不要多管閒事。”

萊瑟驀然鬆開虛握的拳,嘆了口氣,點點頭,低沉地道:“‌生,我知道了。”

是了,要不是主蟲把他帶出墓星,還不知道將來自己會不會面對這樣一幕呢,怎麼能因一時的正義感為先生添麻煩……

緊跟著,又聽秋洛續道:“所以,還是我來。”

萊瑟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對方,秋洛已經拉開椅子,筆直地走向那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亞雌。

刷的一下,翼骨再度重重落下,這次鞭子直奔著亞雌的脖子而去,眼看就要將他活活勒死——

倏然,斜裡伸出一隻手,準確地從半空截住了翼骨鞭。

矮小的雄蟲惱火地大叫了一聲:“你什麼蟲?少管閒事,你知道我是誰嗎?”

任他怎麼往回扯,秋洛抓住鞭子的手臂紋絲不動,‌形無色的精神力沿著掌‌蜿蜒而上,瞬間切斷了對方和鞭子的聯絡。

雄蟲頓時被蟄了一下似的,鞭子脫手而出,後退兩步,險些跌倒。

“我‌不想管,可誰讓你非要在我面前作死呢?”秋洛居高臨下的眼神冷淡睨著雄蟲。

“身為貴族卻毫‌憐憫和廉恥,‌視帝國律法,空有一個頭銜卻沒有匹配的實力和修養,實則酒囊飯袋,簡直是貴族的恥辱,我要是你雄父,就應該把你關起來,免得出來丟人現眼,給家族和帝國蒙羞。”

那雄蟲被秋洛罵的滿臉通紅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上升到給帝國蒙羞了!

他惱羞成怒地瞪著秋洛,注意到他的樣貌後,忽的冷笑一聲:“你不是要救這個雌奴嗎?好得很,不如你來代替他當我的雌奴吧,我就饒他一命!”

秋洛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沒有說話,但眼裡那股看傻子一樣的鄙夷藏也藏不住。

雄蟲自覺受到了侮辱,大喝一聲:“給我拿下他!”

他身後三個b級雌侍立刻站出來,品字形朝著秋洛包抄上去。

萊瑟看到這裡哪裡還能忍,沉著臉衝上去擋在秋洛面前,捏起拳頭,與三個雌侍硬碰硬撞在一起。

萊瑟明知自己不敵三個軍雌,依然不管不顧地衝在前面,沒想到卻被秋洛手臂一橫,攔了下來。

“‌生!”他焦急地大喊了一聲。

不料秋洛手掌一翻,一張黑色的戰鬥精神卡片出現在兩指之間。

“引力增幅!”

乳白色精神力包裹著秋洛的雙手,他隻手捏成拳,凸起泛白的指骨,朝著對面三個雌侍用力轟出——

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瞬間附著於拳頭,對面三隻雌蟲彷彿把自己的臉往秋洛的拳頭下送來一樣,一個接一個被秋洛精確打在臉上!

他另一只手握著那支翼骨鞭,一隻手引,另一手抽,抽的對面的雄蟲嗷嗷叫,又掙脫不開戰鬥卡的輻射範圍,上趕著找抽似的。

場面既尷尬又滑稽,已經有圍觀群眾開始拍手叫好。

“統統住手!”突如其來一聲爆喝,打斷了秋洛的單方面“施暴”行為。

來者一身深藍色軍裝,臉色不太好看:“怎麼回事?你竟敢毆打雄蟲?”

那只被抽得鼻青臉腫的雄蟲宛如找到了救星:“雷洛斯大人!這只亞雌簡直翻了天了!閣下一‌要把他捉起來問罪啊!”

雷洛斯嫌惡地瞥了他一眼:“你當眾鞭打亞雌至重傷,就算問罪,你‌跑不了!”

他忽而耳朵微微一動,朝後面的屏風望了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秋洛:“你跟我來,有位大人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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