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立就在我的震驚和呆滯中,慢慢地,將我的手放下來了。
片刻的尷尬沉默之後,江立才再次開口。
“覃東舸,你信命嗎?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我覺得我這輩子都折到你手裡了,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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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立眼睛裡有我不懂的很深的哀傷,讓我一下子很難把他當成一個流氓了。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能是江彥。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
“江立!”我斬釘截鐵地呼喊他的名字。
“你不用這樣的,所謂的命,就是一個人的執念,你自己不釋放自己,它就會永遠揪著你不放,你就會以為除了這樣,就沒有別的活路了。在遇到權奕衡之前,江彥死得那一年裡,我也是這樣,以為江彥把我的心,全都帶走了。”
江立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沒說話,但是我看到了令我難以置信的他眼淚。
他居然哭了。
是為江彥哭嗎?
“死了的人活不過來了,而誰也替代不了他,真的。”我心裡也有些難受,卻很決絕。
“誰也替代不了他,那你會嫁給權奕衡?不是因為你想找一個男人替代江彥來填補你的丈夫這個空缺嗎?”
倘若是三天之前,他這樣說,我可能還會糾結,還會懷疑人生。
但是,現在我不會了。
因為我已經知道權奕衡才是我生命裡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他的出現,不是一個意外,不是一個偶然,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霸愛。
我自己也是後知後覺地明白,我對那個男人有一種本能的依賴和親近,即便我失憶了,而身體本能的衝動和親近是騙不了自己的。
不管江立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罷,也不管他是江彥的弟弟也好,就算是江彥真的活過來了,我都不會去動搖我跟權奕衡天長地久的心了。
我向他笑了笑,“不是,我不是隨便找個男人來補缺的,我愛他。”
我看到了江立眼睛裡的深情不復,很吃驚很憤怒地看著我,良久才開口,說了一句“覃東舸,我真是看錯了你了。”
我無所謂地笑笑,他失望了最好,他厭棄了最好,我沒有解釋。
但是他後面的一句話,一下子讓我瞬間將鬆弛的神經繃緊了。
“呵呵,你以為你對人家情深義重你就會有個好結果嗎?”
江立冷笑,“你個傻東西,到現在還不知道萬琳吧?”
他跟我提萬琳了,我屏息傾聽。我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的不多,我這麼在乎權奕衡,怎麼會不關注自己的情敵是個怎麼的人呢。
“華恩納的唯一繼承人,現任總裁,那可是權家老太太心目中的準兒媳,強強聯姻這種事兒在他們上流社會太司空見慣了吧。像他們這樣有地位的人,愛情就算個屁!”
他的話我恨不能認同,權奕衡若是不把愛情當回事兒,怎麼可能對我這麼好,就算我失憶了他都要費勁千辛萬苦把我找回去。
但是他的話也沒錯,他們這種豪門間的聯姻,可以說是有錢人的賭局和遊戲吧,利益和責任的傾軋下,誰能說得好他會不會妥協呢。
想著這些感覺心好累。
我特麼的也太嫩了吧,三兩句話就被江立這個王八蛋給帶進溝兒裡去了。
我應該相信權奕衡的。
“權奕衡這麼些年身邊都沒有女人,你以為是他不想找嗎?是因為他身邊有一個虎視眈眈的萬琳,”江立眯著眼睛說,“你以為權奕衡不是吃素的,那位姑奶奶就是吃素的了?她為權家為WTG付出那麼多,你以為她是活菩薩不求回報的?”
我倔強地回道,“虎視眈眈又怎麼樣?老太太喜歡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了她不也沒能嫁進權家嗎?”說到這個我倒是挺得意挺美的,我特麼才是名正言順的權太太好嗎。
“你不要太得意了,那個女人你不瞭解,她的字典裡就沒有成人之美四個字,每一個在權奕衡身邊的女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你最好自己小心點兒。”
江立的恐嚇,讓我不由地心裡一陣發毛。
四年前我被迫離開權奕衡會不會是萬琳那個女人的功勞?
還有我遭遇的那場車禍,我失去記憶,這一切跟萬琳有沒有關係?
現在看,她一定是多少有傷害過我的,所以權奕衡對她的態度才會那麼惡劣,哪怕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萬琳和華恩納出手幫過他。
想到這幾重,我的危機感頓時滿滿的了。
這個對手強悍是一方面,關鍵是,她還對權奕衡有恩,再怎麼樣厭棄和不喜歡,權奕衡都不會對自己雪中送炭的人怎麼樣的。
我瞭解他。
江立很滿意我的表現,他以為他把我說動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還是趁萬琳沒有直接對你動手之前自動退出吧。那個男人就算再出色,再光鮮,就算是人中龍鳳又怎麼樣,為了他,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兒都搭上,不值!”
他這樣說,我就更加確定,四年前萬琳已經對我做過很不好的事情了。
但是,我不能退縮的。
不能向四年前一樣,做了逃兵。
我要比四年前那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更堅強,我要跟我的男人並肩作戰。
我抬眼看了江立一眼,“你那主子有多厲害,你儘管讓她出招吧,我對權奕衡有信心,對我自己也有信心。”
江立震驚地有些說不上話來了,他大約沒想到我會這麼死心眼兒。
不管我怎麼說,他也不會認為我是真的愛上權奕衡這個人吧。
“那咱們就走著瞧。”
江立憤憤地說了一句,在司機開車之前,起身下車了。
我一個人坐在那兒,其實心裡有點沮喪。
摸出手機,點開權奕衡的號碼,撥了過去。
哪怕什麼都不跟他講,就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喂?”熟悉的好聽的男聲入耳,就讓我的心安定了一些。
我可以想象著,他也是為我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
即使是這樣,想著噹噹發生的事,我也是窩心得想哭。
權奕衡聽我半天不說話,有些擔心了,“怎麼了,太太?你在聽嗎?”
“嗯。”我調整了下情緒,應聲。
“傻太太,是不是想老公了,嗯?”
“嗯。”真的好想好想。
“晚上我就過去接你回來。”權奕衡式的霸道。
我輕笑,“還是再過兩天吧,怎麼也得等我爸出院吧。”
反正今天晚上肯定不行的,下午默默的手術不知道做得幾點呢,我回去洛杉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可是,老公也想你了。”
本來就是一句很平常的情話,但是卻給了我極大的滿足,“老公,我愛你。”我毫不吝嗇地說。
權奕衡怔了一下,回道,“太太,我更愛你。”
他說的是“更”,這個老混蛋總是這樣,休想叫人家佔到一點兒上風,但是,我好開心,我也願意承認他愛我要多一點。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話筒裡有一個遠遠的聲音,“奕衡,一會兒伯母要到珊迪那兒學插花,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就開車送我們過去吧。”
是個女人,是個可以親密地直呼他名字的女人。
萬琳!
這個名字幾乎是這一瞬間跳脫出來在我的腦子裡。
一時間,我這顆剛剛回落的漂泊動盪的心,整個揪起來了。
“太太,等一下我再跟你說!”
沒有解釋也就算了,特麼的這個老混蛋居然直接把電話給我掛了。
我都沒有想到要回撥過去,一問究竟。
從下了車,到去醫院的那一小段路程裡,我走走停停地哭了好幾氣兒,最後知道權奕衡又把電話撥過來了,我猶豫了一下,接聽了。
“太太,不好意思,剛剛去處理了一點兒小事情。”
特麼的他認為是“小事情”!
幾萬頭草泥馬成群結隊地從我的腦門兒上踐踏而過,就是這種感覺了。
我忍著要罵娘的衝動,沒有直接衝他發飆,只是不鹹不淡地問了句,“處理完了?”
“嗯。”
他應該是聽得出我的興致不高了,很快跟我換了個話題,“康恩跟我說他下午就給魏艾的兒子做手術了。”
他這次居然主動跟我提這個事情。
“哦。”我心虛地沒敢多說話。
“要不去過去看看吧,魏艾她現在情緒不太好。”
我真懷疑,他已經猜到了我是因為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不高興了,才故意拿魏艾的事情討好我的。不然,就太反正了點兒。
“我知道了,沒事兒我就先掛了。”
我等他回話,我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我也知道我很不理智,就算那個萬琳在他家裡,跟他耗上了那也不是他的錯,從頭到尾他也沒有被我抓到跟萬琳有不清不楚的地方。
可我就是生氣。
剛剛掛了權奕衡的電話一分鐘不到,他就又打過來了,不等我應聲,就自顧自地在那邊說,“好吧,太太,我錯了。”
我聽著聽筒沒說話。
“我應該跟太太坦白的,這兩天家裡來了個不速之客,我雖然不歡迎但是也沒有辦法,所以特別想快一點兒接太太回來,跟我一起應對。”
我一下子就滿意了,這才像話,不管什麼事情他都不該瞞著我。說好了要並肩作戰的嘛。
“好,我也向你坦白,我現在正在去看默默的路上,馬上就要到了。明天晚上吧,或者後天一早,你來洛杉磯接我。”
“遵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