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兒了?”
她眯著眼,打了個哈欠。
半個身子疼的不能動彈。
北洺野那一劍刺的夠狠的,失血過多,又痛又難受。
“剛準備要出城。”
大長老不在,和她同坐一馬車照顧她的只能是個孩子。
畢竟整個寨子除了大長老和寨主,都是男人。
這孩子叫阿瞳,是大長老撿回來的野孩子,才八歲,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頭髮黃,個頭不高,看上去居然才五歲。
這會兒回話的就是他,低著頭,聲音很小。
看她醒了,就倒水,雙手舉過頭捧好,正臉也不露一個。
從大長老把他撿回來後,也沒怎麼教導過,一直都在廚房幹活。
今天,他們是第二次見吧?
“不能出去,讓他們停下。”
阿凝趕忙道。
大概是聲音大了,把少年嚇得一哆嗦。
然後繼續低著頭,不敢說話。
這性格真是……
阿凝不勉強他,忍著疼痛將大家叫停下。
然後,二長老就生氣了。
二長老是個白胡子老爺爺,一頭白髮,肌肉發達,身材魁梧挺拔,要是不當匪,以他的身姿一定是名英姿颯爽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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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惦記那小白臉,忘記他是怎麼傷你的了嗎?傷口都還沒好。”
他大聲怒吼。
“不是我不想走,只是城裡的兵都是他的人,城門口一定重兵把守,我們這隊伍,身姿體型絕非尋常人能比的,一出現肯定被官兵圍捕。”
阿凝無奈,還是只能認真解釋。
“他到底什麼人?”
二長老臉一沉,深深的嘆了口氣。
“京城貴人,官位不低。”
“難怪……”
二長老瞬間沉著臉感慨。
難怪什麼?
是不是有內情?
她覺得這感慨過於突兀了。
“那就先找個落腳地,安頓下來,洛城那麼大,要找我們,也非容易的事。”
二長老立刻改變了主意。
之後馬車繼續行走,阿凝被丟在車裡,也不告訴她,接下來要去哪兒。
可她有諸多不明之處。
尤其是和北洺野反目為敵,反轉太突然了,她無法接受。
昨晚,他明明還因為別的男人吃醋,還懷疑她的身份,可醒來後,卻成了仇敵,只因韋凝的屍體被盜。
所以,她必須問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而城內,如阿凝所想那般。
他真的號令士兵重兵駐守城門口,並且親自帶人上九頭山,毀了整個山寨。
但就算是這樣,也無法平息他的怒氣。
洛城的樓知府就遭殃了。
北洺野沒打他揍他,更沒有威脅,可他卻覺得有把刀架在脖子上,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如你所說,九頭山上的山匪已經存在二十多年了,為何不上報,不剿匪?”
北洺野沉臉發問。
“實在是這些匪徒過於兇殘,而且二十年來,也從未威脅過百姓,下官便只當他們是一群野人……”
“野人?他們身手那麼好,集結在一起不受管制,本就是威脅,你只當是野人?”
他氣的要砸杯子了。
但帝王的風骨讓他不能這麼衝動。
“其實……下官也查過這群人,他們……他們也都是可憐人。”
樓知府面露難色,心帶恐懼,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了。
可憐人?
北洺野都氣笑了。
所謂的可憐人,帶走了他心愛之人的遺體。
樓知府不明所以,但山匪的來歷還是需要說一下的。
不是逃犯就是在江湖被追殺的大盜,身世慘烈,都是孤家寡人,被逼成大盜之前都是忠勇之士。
“逃犯?朝廷要犯?可有人在京城為官?”
北洺野眼睛一眯,好像想到了什麼。
樓知府一愣,心有些虛。
“有的。”
“誰?什麼身份?”
他隱約覺得自己可能要知道韋凝的遺體為什麼會被帶走了。
一天的顛簸,終於在晚上安頓下來,吃上了粗茶淡飯。
大家夥坐在院子裡,隨地而作,喝著熱湯,吃著烤餅,氣氛很凝重,而且都露出了一臉的疲憊。
都安心度日二十年了,這突然因為她要搬遷,阿凝過意不去。
一時間有些恨北洺野,明明什麼事都沒搞清楚,為什麼就要動手呢?這些人可都是無辜的。
“二長老,你是不是知道大長老為什麼要帶著他夫人的遺體?”
雖然這麼稱呼有些彆扭,但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她總不能說那是北洺野愛而不得的女人嗎?
這樣一說,她都替自己臉紅。
“不知道。”
他想都沒想搖頭。
“那你是看到大長老把遺體帶走了,還是說,你們幫她?”
“難道你現在還想著小白臉,想去解釋清楚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二長老氣急敗壞的吼道。
“我去解釋他也要相信啊,現在他認為這件事是我籌謀的,主謀是我,我既然都擔了名頭,總得知道為什麼吧?而且,他不是一般的官員,在京城能隻手遮天,若大長老帶著他夫人的遺體回到京城,我擔心大長老會有危險,你也知道,我是大長老帶大的……”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就不信你不說。
果然,二長老有些意動了。
下一秒,阿凝直接鼻頭一酸趴在他身上。
“我可是您看著長大的,難道您覺得我會背叛大家嗎?我胸口的傷到現在還疼著,我恨死他了,怎麼可能再回去?”
她這都哭起來了。
二長老一聽,可能還真是這個道理。
於是,扭扭捏捏的說了。
“你阿婆的確回了京城,她說有些私人恩怨要處理,去個把月就回。”
他嘆了口氣。
還是輸給這丫頭片子了。
所以阿婆是京城的人。
“處理私人恩怨,她把遺體帶走做什麼?都是死人了,難道對她還有用?”
阿凝不解。
但可以肯定,阿婆的私事和韋凝有關。
“這我不知道,但遺體的確是她帶走的。”
看二長老的表情,想來大長老是沒多跟他們說什麼。
“那我們得想辦法去京城,我擔心阿婆做傻事。”
如果牽扯到韋凝,那就是皇室,一品大員的事情了,阿婆她年紀大,又在深山待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是對手呢?
“我們得回去。”
二長老點點頭,非常同意。
可是‘回去’兩個字聽的阿凝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