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一開啟房門,看著那劉婆子已經滿頭溼黏的頭髮躺靠在木柱上。一臉驚恐的模樣,連呼吸都有些微弱。
看著竹香進來就像看見親人一般眼睛放著光芒,淚水與汗水交織在一起不停的點頭搖頭示意。
周瀾兮閉著的雙眼確猛的睜開,從沙發上起身目光呆滯的看向劉婆子。
劉婆子看著周瀾兮的模樣,嚇的如同見鬼眼神都有些渙散的點頭搖頭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周瀾兮冷冷的聲音響起:“她若真想說便叫她說,她若不想說你也別問。反正日後長夜漫漫我也是無聊,不如就留她天天陪玩耍好了。”
也不去管劉婆子一臉的驚恐,自己起身去臥室睡覺了。
竹香看了一眼離去的周瀾兮又看了一眼劉婆子,
可到底會怎樣她也不知道,拿起了紙筆道:“說與不說全在你,這可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劉婆子不住的點著頭,示意自己一定什麼都說。
竹香走上前去將封嘴的麻布拿了下來,又走回到茶几前認真的寫著劉婆子所說的沒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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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照耀在白雪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周瀾兮坐在葡萄架下看著那早已乾枯的落葉和風乾的葡萄,淚水在一次的充盈了眼睛。
與竹籃在這屬下摘葡萄的場景浮現在眼前
“小姐……這葡萄還這樣青色你為什麼就要摘下來啊?”“因為果實太多需要管理啊,挑一些好的留下,漲勢不好的就要減掉啊!”
“小姐您真厲害,竹籃最佩服的就是您了。”“小馬屁精,怎麼嘴這麼甜啊!”
“小姐馬屁精是什麼啊?”“馬屁精就是專挑人愛聽的說啊!”
“小姐我也想跳那仙女舞,你教我好嗎?”
“好……我這就為你跳。”
周瀾兮如同夢魘一樣呢念著起身,轉動著身形跳起了那日所跳之舞。
時間彷彿回到了當初,竹籃竹香三人一同在山上的場景。
回憶越多腳下的舞步越來越急,她的淚水也越來越兇猛。
直到雙眼什麼都看不清,腳下被隱藏的石頭搬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地。
竹籃那張拽倒時灰撲撲的小臉也是影像在眼中:“主子高興就好,竹籃不疼。”
“主子高興就好,竹籃不疼。主子高興就好,竹籃不疼……”周瀾兮夢魘般的重複著竹籃的話,彷彿自己早已化身成了她。
二樓處的男人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人,心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扶她起身。
當初在山上的場景也浮現在她眼前,那個乾淨純真的女孩對著空曠的大山猛喊著:“我要自由,我要快樂。”還久久迴盪在耳邊。
可如今對面的確是眉頭深鎖淚流滿面的她,他的心真的很痛。
當初是不是真的錯了,將這嚮往自由的女孩鎖進這鐵一樣的牢籠。
不……爺沒錯,只有爺能給她最好的,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
微微握起拳頭,對著門外吩咐著:“傳瑞孫格格今夜侍寢”
“是,奴才這就去吩咐。”
一陣微風拂過,帶起一陣雪絲直伏臉頰。
聽著那熟悉的嬌~喘與呻~吟聲,周瀾兮的嘴角掛起笑意。
起身掃乾淨了周身的白雪,像沒發生任何事一樣起步走進屋內。
竹香看著滿身是雪的人臉上有一絲焦急:“主子這是怎麼了?是摔倒了嗎,可有傷到?”
周瀾兮一臉的笑意:“沒有啦,你如今都成囉嗦老太婆了。若是李卓娶了你回去,怕是煩都要被你煩死了。”
“主子……奴婢想……想退了李大人的婚事。”
“怎麼,他對你不好嗎?”周瀾兮說著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眼下烏青已經多日都沒睡好了。
“不是,他對奴婢很好。但是……奴婢想陪著您,如今竹籃沒了,您身邊連個可心的人都沒有。奴婢想……”
周瀾兮一擺手打斷了竹香的話,她的心都在滴著血。
可確還是硬生生的笑了出來:“你說什麼呢,如今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總覺得這像以前的寺院,多清淨多安逸啊。等過些時日太子消消氣就讓李卓去提親事吧,不用擔心我還有韓梅陪呢。”
“可是主子您……”
“沒什麼可是的,你叫李卓過幾日想辦法進來一趟,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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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香有些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奴婢這就想辦法通知他,只是不知道主子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帶進來的?”
周瀾兮猶豫了一會,還是走到了書桌前動筆寫寫畫畫起來。不一會拿了十幾張紙給竹香:“我要的東西都畫在上邊了,所需要用的材料也寫的清楚。你叫他找人用心做,要儘快一些。”
“主子著急用嗎?”
“周瀾兮看著上邊的東西確是惠心的一笑,她是看著這熟悉的場景真的開心:“就是想早些看見,你不覺得很漂亮嗎?漂亮的東西總是讓人心情逾越,想換個心情而已。”
竹香聽她這麼說心裡也多一絲安慰:“奴婢醒的了,這就想辦法帶給他。”
周瀾兮看著走出去的竹香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僵化了,手撫摸著小腹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想帶著你離開了。雖然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我都必須要這樣做。”
一滴淚落在手臂間,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就如她那顆受傷的心,早已沒有任何的依戀。
夕陽的陳輝照耀進這偌大的宅院內,周瀾兮有些慵懶的靠坐溫熱的大炕上。
竹香也韓梅正做著手裡的活計,也是一片的安寧祥和。
想必當初若有這樣的愜意日子,是幾個人想都想不來的。
猛的房門被人猛的開啟,慕容奇一身酒氣的走了進來。看著大炕邊上的兩人大聲的怒罵著:“滾,都給爺滾出去。”
竹香有些急色的看向周瀾兮,確見她面無表情的道:“出去吧,想必是太子有話要與我單獨說說,無礙的。”
二人聽著也是往後挪著步子退了出去。
慕容奇走上前去一把捏住她的下顎,那張絕美的臉此時瘦的已經有些脫了像。
一口酒氣直噴周瀾兮的面門:“把你關起來還不安分,居然叫慕容一凡那小子在皇阿瑪那進言要你給琉璃國使臣展示才藝。爺真想毀了你這張迷惑人的臉,看那時誰還會記得你。”
周瀾兮強忍著內心的疼抬起頭迎上那張許久為見的鳳眸,一口淡香的氣息吹拂在慕容奇的面頰:“爺這麼想毀就毀啊,妾身等著便是。想必若當日在山頂我便是毀了容的臉,怕是爺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吧。現在我還真後悔……沒早日毀了它。”
從一旁的小簸中拿出做活用的剪子,沒有任何留戀的戳像了自己的臉。
“不要”
“嘶”
“啪”
隨著剪子的落地看著那流血的臉頰時,慕容奇簡直有想就這樣殺了她與她一起死的衝動。
雖然就是淺淺的刮破了一條皮,但若是不精心養好怕是也會留疤的。
抓著她手臂的手也微微用力:“你瘋了是嗎?若它留下一點疤痕,爺決不會放過你的。”
周瀾兮仰望著那許久未見的眸光,臉上掛著那一如既往的諷刺:“看來爺還是最看重這張臉的,妾身沒瘋,不過一張皮囊而已沒什麼可惜的。是您說要這樣做的,妾身不過想幫您一把而已。您就算在返回也好,怎的又翻過來責怪起妾身了。”
慕容奇一把掐住她的下顎,寒意直串周瀾兮的全身。
冰冷的聲音響起在周瀾兮耳旁:“周瀾兮別跟爺頂嘴來的厲害,等琉璃國使臣一走你就休想走出這院子一步。別就覺得你姿色過人爺便什麼都需要寵著你,這大慕從來不缺姿色上佳的女人。比你漂亮的,爺隨便就可以找出來幾個。”
雖然說的有些賭氣,但也不缺乏認真。他第一眼可能是覺得周瀾兮的模樣吸引了他,但最吸引他的還是那爽利性子。
周瀾兮聽著慕容奇的話多少心裡還是有一些開心,迎上慕容奇的眼睛也不懼怕一陣輕蔑的笑意:“你叫我獻藝我便獻藝啊?不應了我的條件殺誰我也是不應的。”
慕容奇的青筋都快蹦出了,若是往日他巴不得周瀾兮不用去人前亮相呢。
可是琉璃國的國君看膩了往日的歌舞,非讓皇上換些新的曲目。
該死不死的慕容一凡非在這時候出來舉薦,當著琉璃國國君面武順帝下的旨,又讓他如何能推辭呢?
有心惱了她,可如今還能怎麼樣呢。
大手一甩放開了周瀾兮的臉頰:“你若要出去,想都不要想。”
周瀾兮知道他這算是妥協了,嘴角嬌笑著:“怎麼會,爺都說了讓我死都要死在這,我又怎麼會要出去呢。”
“那你還要什麼條件就說,別浪費爺的時間。”
幾個字確生生的一刀一刀直扎周瀾兮的心,寵你時你說什麼都是好的。不寵你時,你說什麼都是廢話。
強忍著心中的疼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笑意:“第一個條件就是爺要放我弟弟回府,他在這裡我心中總是不能安心。”
慕容奇冷哼著:“周瀾兮,別跟爺玩這心思,爺若想殺他,他就是去了皇宮也照樣會沒命。”
周瀾兮挑著眉毛看向慕容奇:“正因如此,爺還有什麼擔心的呢?第二個就是我有一首曲子需要人同奏,我想請齊王一起。而且這兩日他必須每日前來與我合奏,不然不會有琴瑟和鳴的默契。”(未完待續)